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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改了姓,施宁茫茫然地,不过他还是乖乖叫道:“柳楼主,你好。”
柳文清看了看施宁,对他乖巧灵气的面容挺有好感,又因他气质平和温暖,便笑道:“王宁小公子吗?你好,我是柳文清,你若不嫌弃,可称我一声文清大哥。”
“哦,文清大哥。”施宁迟疑地看了看王兴,叫道。
“呵呵,你俩还真是,这么快就认上兄弟了。”王兴笑道:“既然两位这么投缘,柳楼主啊,这孩子可是很想尝尝你的手艺。”说罢他冲着那些菜肴努努嘴。
“这有何难。”柳文清愣了一下,说道:“既然王宁小公子叫我一声文清大哥,那我也不客气叫他一声宁弟。他要是喜欢,我送他一道也是应该。”
“只有一道啊?”施宁突然开口,他看中的是两道。
柳文清又愣了,随即笑道:“好,那你要多少道啊?”他怎么觉得这还是个孩子呢?
“俩。”施宁冲他竖起两根手指。
“行,俩就俩。”柳文清点头道:“那你们二位先到楼上少坐片刻,我去给你做来。”
施宁惊异道:“还要做,这里不是有么?”他指指展示台上的那些。
柳文清哭笑不得道:“那是摆示,并非成品。”
施宁又做了一回土包子,感觉有些讪讪地,不过有免费的两万六千两银子享受,他倒是欢喜,感觉一声哥哥没白叫。
正说要去做菜,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却是一个汉子在楼上被人狠踢了一脚,让他一路从楼梯上滚下来。这人口吐白沫地滚到了柳文清的面前,还嗷嗷痛叫着。
柳文清抬头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敢在他的津门大楼里闹事。而那个闹事的人却笑吟吟地回视他,令他一见惊心。
“柳楼主,印某妨碍了。”站在楼上的那人说道,那华贵艳丽的身影赫然是印心,正居高临下地俯视整个大堂。
“九千岁。”柳文清先不管那汉子,他对印心拱手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印心笑吟吟道:“无恙,只是事务缠身,没有你柳楼主那么悠闲罢了。”说着,他踏下楼梯,慢慢走下来。
“好说,柳某这种闲人,图的就是个清闲。”柳文清踢了踢地上的汉子,“不知这人是谁,因何事冒犯了九千岁?”
“不,倒不是冒犯我,只不过是个逆贼,图谋不轨罢了。”印心满不在乎道,“我在你楼中抓人,不妨碍吧?”
柳文清自不能说妨碍,他只能笑笑道:“无妨,千岁大人办差要紧,我的生意却可以慢慢做。”
“这倒是真的。”印心笑了声,全不会不好意思。这时他人已经走了下来,直径往施宁的身边走去,顺道叫锦衣卫将那汉子抓起来带走。
“印心……”施宁拉着近在咫尺的人,拽着他的袖子悄悄叫道。
“怎么下来了?我让你不要乱跑的。”印心责怪了一眼,然后便不懂他为什么说话这般小声,“怎么了?嗓子疼?”
“不是啊……”施宁瞧瞧王兴,又瞧瞧柳文清,他现在到底还要不要扮王宁啊?
“嘿嘿,看我,把这事给忘了。”王兴对施宁眨眨眼睛道:“小公子别放在心上,现在没事儿了。”
施宁闻言,才咧嘴笑了下,二人挤眉弄眼地,不过最遗憾的就是,他的菜不知道还有没有。所以他直接就问柳文清了:“文清大哥,你还给我做菜不?”
印心最先皱起眉头,施宁什么时候和柳文清认识了,这就叫上了大哥。
柳文清则笑道:“自然是做的。”他看着何施宁站在一起的印心,有些疑惑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没有多想,就转身去了。
等他一走,王兴就贼兮兮地笑了,低声道:“这柳楼主现在很安心吧,以为就这样逃过了。”他说罢就冲印心竖起大拇指:“千岁爷您真是高,好一招虚虚实实,虚中有实!”
“哼……”印心却不是很高兴,笑问道:“王兴,你背着你主子做了什么,你不打算招吗?”
王兴苦着脸没辙:“招,让属下先喝口水,从实招来呗。”
三人上了楼,坐下来喝了杯茶。同时让锦衣卫去叫人上菜了,施宁都饿了。王兴这才把刚才的情形一一道来,说到他把施宁弄成了本家弟弟时,印心讽刺道:“还本家弟弟,就你?”也配当人家哥哥,也不瞧瞧自己那样儿。
王兴能怎么地?不能怎么地。
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印心对王兴可没客气话讲,让他自个儿该干嘛干嘛去。和小情儿出来玩耍,你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有你还能叫风花雪月?那叫大眼瞪小眼。
王兴看了看施宁,施宁也不敢留他,他俩又不熟。
但是看到王兴灰溜溜地滚出去了,施宁还是忍不住乐呵,觉着印心的手下也太逗了。
“笑什么呢?好玩吗?”印心见他笑得那么欢喜,连个酒窝窝都可爱得让人心酥。他刚才出去了那么会儿,现在就想了:“过来,我抱抱。”
施宁乖巧地靠过去,俩个腻在一块儿,少不了东亲亲,西亲亲。因为向来嚣张惯了,也没顾及这里是隔间,那屏风什么的,挡不了多少。
柳文清亲自带人端着菜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卿卿我我。俩个艳丽的艳丽,精致的精致,好一对般配的男鸳鸯。他可算明白了,原来九千岁和王兴的本家弟弟是一块儿来的。原来王兴就是这样上位的,把自己的本家弟弟送给九千岁宠幸,这哥哥当得……
还有他心目中那个乖巧灵气的少年,哎……
不久之后的柳文清才知道,那个他觉得可惜的少年,不是什么王兴的本家弟弟,而是当朝兵部尚书家的嫡次公子。他和那位九千岁的事迹,从他的津门大楼里就此传开了。
都说兵书尚书家的小公子腆着脸去攀附权贵,知情人士只能呵呵道:太天真了,且看着吧
不管印心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敢带着施宁招摇过市,在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卿卿我我。其实就做好了受人闲言闲语的份儿,然则这个被人闲言闲语的对象,不是他自己,而是施宁。
施宁心里头有些后悔,一心只想着出门透透气,没想到事情就到了这种地步。也是他想不到那么多,太没有防范意识,当他还没闹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时,他就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一面是说他谄媚,自甘堕落去侍奉一个太监。一面又顾及着印心的权利,少不得以后面对施家的时候,会多留个心眼儿。想想看,印心独霸京中那么久,有谁家的孩子能做到他的宠?这头一个,向来都是不一样的,难免会纵容些。
万一要是施宁恃宠而骄,在印心耳边吹吹枕边风,那岂不是一吹一个准。这样厉害的人物,谁敢得罪?
连施嘉这几日上朝的时候,也感到不对劲儿。一来是,从前交好的同仁对他欲言又止,神情可谓是万般复杂,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到底为啥呀?二来就是那些平日里不怎么来往的,怎么突然就客气了起来,言辞间的小心翼翼之意,不要太明显。
施嘉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他可能要升官儿了。
这个念头越想越靠谱,哈哈,交好的同仁是羡慕嫉妒恨,那些不交好的是怕他升官儿了对他们不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