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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慕尧是哪种人呢?
在若璎看来,准确的说应该是无能的废物。无耻不可怕,只要有能力,能够帮康家摆脱目前的困境,她也可以嫁。无能也不可怕,做个老实的窝囊废,也不至于把康家往泥潭里带。
甘慕尧兼具无能和无耻,实在叫人无法容忍。
若璎从母亲那里出来,心情十分恶劣,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探望病重的小妹妹若徽。若徽小她三岁,可惜豆蔻年华的她,自小身子骨不好,最近变天,又病倒了。
若璎一进屋就听到小妹妹银铃般的笑声,她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自个撩起帘子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发生什么好事了,瞧把你笑的。”
“是大姐来了。”这时,坐在榻上的一个少女站了起来,她并不是若徽,而是若璎的二妹若瑶,她榻上的小妹妹嘟嘴挤眼:“笑的这么没规矩,看大姐怎么教训你。”若瑶今年十五岁,身材高挑,比若璎还要高一点,这点像她的生母杜姨娘。因不喜欢自己的个头,平日里有意无意的含胸驼背。
刚刚十三岁的若徽,还有点婴儿肥,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十分讨人喜欢,这会抿着嘴朝两个姐姐笑道:“这不怪我,是二姐逗我。”
“大姐,你看这妮子,倒打一耙!”若瑶假装生气的道。
这时白姨娘端茶走进来,十分客气的搁到桌上,对若璎恭敬的道:“大小姐,可口茶润润喉吧。”
白姨娘是若徽的生母,摆脱不了丫鬟出身的自卑,幸好若徽不像她。
若璎笑道:“姨娘也坐吧。”
“不了,那屋里丫头们在做针线,我得去盯着点。”说完,退了出去。
等白姨娘走了,若璎捏了下妹妹的脸蛋:“你好点了没?”
“好了,我中午吃了整整一晚饭呢,胃口可好了。”
若瑶撇嘴:“小心吃的太多,比我个子还高。”
若璎笑道:“我看不能,她只能往横了长,成个球差不多。”
若徽嘴巴撅嘴,不服气的道:“庆芳才是球呢。”
庆芳是她们的弟弟,徐姨娘所出,今年只有五岁,小小年纪,许是吃的太好,滚圆滚圆的,冬天穿上棕色的衣裳,整一个小棕熊。提到他,若璎忍不住心里叹气,如果这个弟弟年岁再大些,也不至于给她招上门女婿照管家业。
“啧,也是的。那天我在路上碰到庆芳,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寻思这孩子嘴里含着什么呢,就问丫鬟,你们给少爷吃什么了。结果……他嘴里什么都没含,就是脸蛋太肥嘟嘟的了,像含着两块糖。”若瑶道:“这可不是好事,对身子不好,小心活……”猛地,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把男丁死字联系在一起是万万要不得的。
若璎只做没听到,岔开话题,微笑道:“昨天我去见老爷,他还问你呢。既然你好些了,去给老爷问个安吧。”
“嗯!”若徽重重点头。
姐妹们又聊了一会,若徽需要休息,若璎和若徽一起离开。一出门,若瑶就拽着姐姐的衣袖,欲言又止的道:“……姐,有些话,我不方便讲……可是我又不能瞒着你……”
“说吧,咱们是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听人说,甘少爷和大嫂的一个丫鬟走的挺近的。好几个人撞见了。”没出嫁的姑娘,谈论这些确实不合适,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姐姐,若瑶觉得有必要告知。
“……”她的消息晚了,事情都发生了:“嗯,我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挑唆,姐姐,你可得看清他的为人。”大姐嫁给什么人,对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影响。
“嗯,你放心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
若瑶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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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慕尧为了向姑妈表决心,安生了几天。在家里,不和丫鬟搭讪了,每日也按时辰去铺子里转悠,尽量表现得顺从。
因为他确实喜欢康家的家业。
只要他娶了若璎,等到姨父一死,整个康家就都是他的了。虽然姑妈愚蠢的认为她能控制他这个侄子,康家还会听她的号令。
等康庆博周年之后,他就能和若璎完婚了,时间不会太久了。
美中不足的是,他不喜欢若璎,严格来说,是讨厌。若璎那双狭长的凤眸,似乎总能看穿他的心思。不过,那又如何,妇人不足畏惧。
成了婚,他完全可以把她丢到一旁,不理不睬。
这天,甘慕尧早早从铺子出来,去酒楼听了会小曲,才微醺的坐车回到康家。一下车,就见他的贴身小厮松儿火急火燎的迎上来:“爷,您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那三个贱|人哪个死了不成?”他不光讨厌若璎,连她的姐妹也讨厌。
“春红姑娘被卖掉了!”松儿口干舌燥的道:“上午不声不响的被带走了,说是大少奶奶说不想留人,让冯妈妈叫了人牙子来,就这么给卖了。”
甘慕尧当即酒醒了一半:“什什什么?不是关柴房里了么?怎么说卖就给卖了?”
“奴才也不知道。”
自从出了事,春红就被大少奶奶关了起来,也就仅此而已了。那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根本没勇气卖掉谁,尤其他可能是未来的家主,惹了他,她这个寡妇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哼!臭娘们!”甘慕尧觉得,等他掌管了宋家,第一件事就是该把那个死寡妇赶回娘家。春红是他的人,难道她连未来的家主也敢得罪?!
甘慕尧怒气冲冲的往院内走,不顾阻拦,想往后院冲。
“甘少爷,您回来了——”这时,一个康家的老嬷嬷迎上来,心急的道:“太太正等您呢,快来吧。”
“太太?”
“大小姐也在。”
甘慕尧听到若璎的名字,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那个软弱的寡妇量她也没胆子招惹他,一定是若璎指使的,没错,一定是若璎的主意。他大步流星的往太太所在的上房走去,他发誓,绝不会让若璎这个贱人好过。
进门后,他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屋内不光有姑妈和若璎,还有冯嬷嬷和几个大丫鬟。
而,若璎居然在哭。
“畜生!你还有脸回来!”甘氏怒吼道,浑身发抖的指着他骂道。
甘慕尧感到不好,立即变了态度,装出恭顺的道:“您这是怎么了?侄子哪里又做错了?”
“你还有脸问?!什么都别说了,收师报复回甘家去了,以后再不要蹬康家的门。”
甘慕尧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恳切的道:“姑妈,您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我洗心革面了,痛改前非了,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若璎移开抹泪的帕子,冷幽幽的道:“你还不知道么,春红有身孕了。”
他如同被雷电霹中,呆若木鸡:“什么?”
甘氏骂道:“畜生,你耳朵聋了吗?若璎说的还不够清楚?!你简直、简直……”找不到形容他的话:“……庆博走了,他生前的通房丫鬟居然怀孕了,这种事传出去,你让我们康家怎么有脸出门?!你这个畜生,我不认识你!”
春红有了他的孩子?!他从没想过这一点,事情来的太突然:“这……”
若璎不慌不忙的道:“你不是说那天是你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么,可是,日子不对啊,那天不是第一次吧。”
甘氏怒不可遏,拍着桌子道:“行了,不用再解释了,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甘慕尧眼珠转来转去,急着寻找借口,忽然灵光一闪,咬牙道:“这个贱人难道还和别人有染?!这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姑妈,您明鉴啊!”
若璎就知道他会来一招,将计就计:“是么,那便好。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你的,但是并没人相信她。我听说一碗落子汤灌下去,就将她给卖了。如果真不是你的,我心里便好受多了。”
甘慕尧一怔,铺天盖地的愤怒和懊悔席卷而来。孩子是他的,他知道,可怜的春红,居然被几个贱人如此折磨,都是恶毒的若璎的错,都是她指使的。
甘氏气道:“卖的好,把那腌臜的烂货卖得远远的!冯妈妈,把她卖到哪里去去了?”
“回太太的话。是往外省贩人的人牙子领走的,不知去哪个省了。”
“好好好!”甘氏连说三个好字。
若璎一边给母亲顺气一边道:“幸好不是表哥的,否则的话,若是那落子汤不管用,往后生下来,甘家的血脉就给人为奴为婢了。”说完,从母亲的肩膀后面,瞅着甘慕尧冷笑。
甘慕尧浑身冰冷,他有种预感,若璎并没有给春红落子汤,而是让她带着肚中的孩子走了。
他的孩子以后会为奴为婢。
没错,若璎是这么计划的,她想这样报复他。
他恨极,暗暗咬紧牙关,等他度过这关,一定不会饶了康若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