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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两位皇子迎娶皇子妃的大典来的可不止是各个府里的千金小姐,前来观礼的还有王孙公子,年轻有为的青年俊杰,其中自然也包括作为夜王府世子爷的宫锦湫。
打从云诺卿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宫锦湫的目光就紧黏在他身上,除他之外,大部分王孙公子的眼睛也都紧紧地盯着云诺卿,有垂涎,有倾慕,对周遭火热的目光视若无睹,云诺卿自己拄着胳膊闭目养神中。宫御翼幽深的眸子冷冷地扫过下方,将某些人淫(和谐)荡贪婪的脸暗暗记在了小黑账里。
“吉时已到,迎新人——”青城公公扯着他那尖锐的公鸭嗓子喊道。
随即,便见宫御离一左一右携着容沁璇和云诺唯走了进来,随后便是宫御熵与练瑾月和柳依依,两位皇子和皇子正妃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而云诺唯和柳依依的喜服则是稍淡些的红。两对新人走到场中对皇帝和太后跪地叩首,一番繁琐的礼节下来云诺卿看得直犯困,心中不由得开始同情起练瑾月来,这以后恐怕是再无自由了,动辄下跪磕头的,累也累死了。
把她皱成苦瓜脸儿的样子收入眼底,宫御翼忍不住轻笑,一旁的太后注意到宫御翼的失神也是宽慰地点了点头,总算这孩子还不是彻底的无情的。
“呼”,云诺卿双手搭在白玉堆砌的围栏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小姐,咱们就这样跑出来,不好吧,要不奴婢去知会老爷和兰姨娘。。呃,不是,是夫人一声?”筱竹苦着一张脸小声问道。
云诺卿知道筱竹在担心什么,也不难为筱竹直接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回了云翰的话,她知道若是她就这么离开了,恐怕回府筱竹就会被云翰责罚了。
筱竹屁颠屁颠的跑开了。云诺卿吹着冷风看着夜色中的皇宫,灯火通明,可总是少了些人气儿,感觉冷冰冰的。穿的太单薄了,云诺卿心中一叹,拢紧外袄,伸手揉了揉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尖,双手合在一起呵着热气正准备暖一暖手忽然一件重物压在了自己身上,云诺卿情急下挥出的一掌猛地被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扣住,抬眸一看,她一张俏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凉王爷不在筵席中品味佳肴跑出来做什么?”
宫御翼半点儿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放开云诺卿的手宫御翼双手绕过她的颈子伸向云诺卿背后,双手一抖将方才没有给她披好的貂裘拉紧。这才开口说道:“夜里寒气重,该多加些衣服才是。”
云诺卿蹙眉看着宫御翼一丝不苟地为她披貂裘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宫御翼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窘态,轻轻一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云诺卿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你不在里面呆着怎么出来了?要打道回府了??”
“天冷,怕你着凉。”
云诺卿:“。。。。。。”
宫御翼调笑道:“本王不接受卿儿美色以外的感谢。”
云诺卿嗤嗤一笑道:“凉王爷想多了,您本就当得起一笑倾国,还哪里需要美色感谢?”
这话一说完,即使宫御翼的脸上覆着面具云诺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觉到面具之下恐怕已经黑的彻底的脸色了,云诺卿俏脸上扬起一抹胜利得逞的笑意。说道:“我倒是好奇都有谁见过凉王爷的面具下是怎样迷惑众生的一张脸?”
宫御翼无奈地盯着云诺卿看了半晌,才缓缓出声道:“十四年来,你是唯一一个。”
闻言,云诺卿一怔,刚刚准备好的想要挖苦宫御翼的话也哽在了喉间,他的意思是。十四年里,除了她,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云诺卿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真的是这个意思?
见状,宫御翼似是自嘲地笑了笑。也学着云诺卿的样子双手搭在围栏上眸光悠远地看向夜空中的星,缓缓说道:“十四年前,幽冥岛的太上长老也就是我的师父幽千山游历四国,途经天御机缘巧合之下收我为徒,不久之后便带我离开天御前往幽冥岛,那一年我七岁,耗时五年通过了岛上的试炼,那五年里,他们教会了我掩藏自己,时至今日,我的“故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听着他的叙述,对于那个神秘的幽冥岛云诺卿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她低声问道:“那么,你的师父呢?”
宫御翼一阵轻笑:“卿儿不是已经猜到了?”
云诺卿心中一叹,果然,那位幽冥岛的太上长老只怕也已化作白骨了,不过,这倒使云诺卿更加好奇,幽冥岛的试炼还有那些见过宫御翼的人死去的原因,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或者说,那个所谓的试炼是什么?尽管知道好奇心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可一向理智的云诺卿此时还是被挑起了兴趣。
“你的师父,是你杀的?”
“是。”
“他们知道?”
“没有人知道。”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云诺卿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宫御翼云淡风轻地回答。
没有什么值得深思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她想知道,他便告诉她。
云诺卿愣了愣,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说的这些,都是被列为禁忌的秘辛,而你现在却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我。”
宫御翼勾了勾唇,轻声道:“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一个人,守着某些秘密,而我,只是要那个能与我分担的人是你罢了。”
喧嚣纷杂的氛围中皇宫某个清净的角落,云诺卿与宫御翼久久地对望,谁也不曾开口,夜里寒风呼啸彻骨冰凉,两人却恍若未觉,忽然,云诺卿轻轻一笑,像是一抹暖暖的微光照亮了这片夜空。
直到多年以后,云诺卿想起这一夜,她仍是会弯眸轻笑。
某些情愫的滋长,有时,真的只需要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