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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广然抚了抚她的发道:“那应该就是言学煦的庶妹了。”
楚梦八卦地道:“大人说的可是那位姨娘被发落到妙安观的小姐?”
谢广然点点头。
楚梦奇怪地道:“若是这样,言夫人平日里难道不管的吗?奴大欺主,说出去她也会落个‘治家不严’的话柄,据传闻,言夫人不像这么糊涂的人啊?”
***谢广然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想不通了吧?男人的心思再难,你也能分析的头头是道;可这内宅诸事上,没有经历过的人纵使再聪慧,也不能解。言夫人虽称不上十分的‘颖悟绝伦’,但也是内宅熏陶出来的,再加上言老太君在旁提点,这样的小事算的了什么?你以为京中的那些贵妇们这么闲,这么有善心,会为区区一个庶女打抱不平?高门大院自有高门大院的规矩,言夫人交好的哪个不是正室夫人?哪个家中没有几个庶女?这里边的猫腻谁不知道,只不过不点破罢了。真要纠错,随便哪家都有。谁吃饱了撑着来管这些?”***
***楚梦先前虽隐隐约约想到这方面,但总是心存侥幸,如今听谢广然这般一说,当即郁郁不乐地道:“所以妈妈骂琼芳姐的那些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劝她。像奴家这样的女子,即便进了你们那样的人家,也难挣出一条路来。奴家再有手段,在从小就耳濡目染的那些所谓大家闺秀面前也是不够看的。所以从古至今,没有哪个能落得个好。真真还不如在旖旎阁享受众星拱月来的快活。”***
谢广然睨了她一眼道:“可惜,太可惜了!楚梦如此通透玲珑,若是生在大家族中,必是了不得的。”
楚梦娇嗔着说:“奴家都这般伤心了,大人还只管往奴伤口撒盐,大人您的风度和气概呢?藏哪儿去了?”
谢广然朗笑几声,亲了亲她的粉颊道:“楚梦果然合我脾胃,不枉本大人重金包下。妙人,真是个妙人儿!难怪引得各家公子竞相争,应是将那醉梦乡压到了脚底。”
楚梦听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如今大人尚未娶亲,等娶了亲,有了新人,大人眼里还有哪个?唉,只是苦了奴家,到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谢广然贴近她挑眉笑笑道:“梦儿不必急着试探我。只要你将我交代的事都办好了,到时自有你的归处。若做的实在出色,把你迎进谢家也不是不可能。”
楚梦闻言先是双目如炬,而后黯然地道:“大人此话当真?可一般的大户人家尚且不允许青楼女子嫁入,更何况是大人这样的百年世家。大人莫不是也学那王公子,惯常的哄人开心。”
谢广然面无表情地道:“这你得感谢我的好妹妹了。原来偷梁换柱还可这般用,我竟是第一次得知,往常那几年真是白活了!”
楚梦见他隐有怒气,忙岔开话题拉着他的衣领道:“这也罢了,大人好歹娶个和气一点的妻子,没得日后带累奴家受罪。”
谢广然漫不经心地道:“放心,只要你不自不量力的去挑战她的地位,一般的事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你伺候这么周到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句,在后院,主母就是天,对你们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并且好多事儿,按着规矩,我也辩驳不了。所以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楚梦转了转眼珠道:“听大人的意思是否已经有了合适人选?说出来让奴家也羡慕羡慕。”
谢广然警告瞟了她一眼:“还有一点,不是你的事就别问,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梦悻悻然地说:“是,大人。”
又闲聊了片刻,二人慢慢渐入佳境,成就另一番旎旎景象……
***眨眼间,上元佳节便来临了。按着慕栖国的传统,要从初九点灯一直至正月十八方落灯,整十日的欢庆时间。无论是京城或是乡村,处处张挂彩灯。昼为市,热闹非凡;夜燃灯,蔚为壮观。更兼有罕见的灯轮、灯树、灯柱等,正是“火树银花铺满城,风雨夜深仍未散。”上元节如此热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是继七夕节之后,女子能正大光明出门游玩而不被人诟病的第二个节日。且在上元节期间,女子可将题写在自制的花灯上;若解出该题男子合她心意,无论贫穷富贵,父母均不得反对。当然,这对大户人家而言不过是做个形势,私下必是早就相看好的。那种落魄才子会佳人的戏码,几乎很少会实现。但一般人可不这么想,只觉得这是攀上高枝的绝佳机会。因此,男的死命搜索大家之女;女的死命缠着名门公子解题,场面自是壮观非常。这也是为何言莉绾这般重视上元节前被放出。***
***闲话少说,且说素绾为了实现交易,自是一番费心安排。先是半真半假的同杜氏说了谢广然的打算,而后趁杜氏恼火之际,提议让言莉绾做挡箭牌。杜氏左右一权衡,觉得言莉绾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便答应了;不过需有邓嬷嬷陪着。随即如若无意中看到那个告发言莉绾的洒扫丫鬟,如今是灶上烧火丫鬟的那人,竟戴起了不少首饰。要知道那丫鬟家中可不富裕,怎么一下子发财了不成?卢嬷嬷遂派人悄悄查探。不想居然发现这个丫鬟的好姊妹颇为肖似巧心,且也是一夜间变得富有的样子。卢嬷嬷立时便觉察出言莉绾一事有蹊跷,便忙告知言老太君;言老太君又唤来言伯年。素绾掐好时间,不早不晚的到荣寿堂请安,把莉静院中的事半隐半含地叙述一遍,言伯平敲了敲指,不语。***
***素绾道:“爹爹,依女儿之见,这事若要重新查,必是一番波折,对咱们府的名声也不利。何不先着人盯着那两丫鬟,看看有没有其余的同党,若有,让娘亲寻个理由,悄悄打发了岂不便宜?至于莉妹妹,也算得个教训。小姐的闺房哪里是随便谁都能进出的?她院子里的人论理也该好好管管了。不过话说回来,对她来说的确是场无妄之灾,这么久了,罚的也尽够了,爹爹您就放她出来吧。”***
言老太君点点头:“清儿说的对,我看莉丫头素日还好,不会这么弄鬼似的。况如清儿方才说的,一个懂得念旧的人,底子应差不到哪里去。而且清儿的婚事尚需些助力,与其废了她,还不如留着,给清儿多添些帮助也是好的。”
言伯平思量半响道:“那好,就依母亲所言,待我寻个名目,差人去说,不日就是上元节了,关于谢广然那边,清儿有几分把握?”
素绾摇摇头:“一半一半吧。不过大哥也在,应出不了多大岔子。”
言伯平不赞同地道:“小心些总没错的。这样,那日你将莉丫鬟、菲丫头都带在身边;你们三个人的提灯最好大同小异,为父的用意你可明白?”
素绾点点头:“女儿知道,爹爹且放宽心,公子墨那边也有安排。”
言伯平敏锐地道:“你如何知晓的?”
素绾不慌不忙地道:“是哥哥告诉我的。”
言伯平点点头,三人又闲聊了一阵,方各自回去。
言莉绾听完丫鬟的话,久久不能回神,反复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父亲说我不用再禁足了?可以照常了?”
丫鬟点点头,又咳了一声。
言莉绾兴奋万分,完全没注意丫鬟的暗示。
那丫鬟等了许久,还不见她有所表示,撇撇嘴,嘀咕道:“真小气,怪不得不得人心,谁都能踩一脚。”
言莉绾这才想起打赏的事,忙堆起笑脸道:“这位姐姐真的对不住了。我一时高兴,忘了规矩,望姐姐见谅。”一面说,一面褪下手中的玉镯给拿丫鬟。
丫鬟接过后假笑着道:“奴婢理解,奴婢理解!可莉小姐您看,奴婢是要做活的人,这镯子也不得常戴,您看是不是,那个……”
言莉绾忙道:“应该的,应该的!”说着便走到梳妆处,开了旁边的小抽屉,拣了一块二两之多的银子递给那丫鬟。
丫鬟这才心满意足地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乐呵呵地离去了。
言莉绾望着她的背影,我了握拳:她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绝对不要!
花园角门处,一俏丽女子抛给丫鬟几块银子,道:“你做的很好。不过要记着守口如瓶,不然的话……”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姐姐放心,打死奴婢都不会吐出半个字。”
俏丽女子点点头:“去吧。”
“是。”
*** 菲乐居内,言菲绾得知言莉绾被放出的消息,自是气恼万分——为什么!为什么!犯下这么不要脸的错,为什么还能被放出来?!不是应该从此消失在众人面前?言莉绾,你真真是好本事那!这样都弄不倒你。看来她要重新布置过了。哼,言莉绾,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个儿挡了别人的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做正室么,那么无论是乞丐还是流氓,你都不介意吧。言莉绾,咱们上元节见!我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