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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
九渊断臂之事快要淡忘的时候,玄沙门的戚真人终于找上门来,还华丽丽地带着李悦他们几个被弄残之人,到乾坤门掌教岳连城那里去诉苦,讨说法。
用邱七的话来说,那是一个霉运当头的上午。梁骁、玄蝉子和邱七他们几个,被一位来自主脉的师兄,很客气地请到了两仪峰。
一走进门派的大殿,梁骁他们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迎接他们的规格好像高了一些。除了乾坤门掌教岳连城之外,下边还坐着离火峰的金泰安、坎水峰的展红颜、震雷峰的江映雪等几位首座,再下来的是五六位长老,个个不言不语,一脸的严肃。
客座之首,坐着一位身穿灰袍的道士,灰白的头发挽了一个髻,别着一支黄木簪,相貌平平,一字眉,双眼微闭,几乎只看见两条缝隙在眉下,而看不到眼珠,鼻子微塌,颌下留着几缕胡须,长得有些稀疏,感觉有些营养不良。
这老道士的身后,站在几位缺了左边胳膊的人,正是李悦他们几个。一见梁骁他们走进大殿,脸上满是幸灾乐祸,有一种阴谋得逞后的快感,甚是欠揍。
梁骁一边给长辈行礼,一边趁大家不注意,从背后对李悦竖起了中指,鄙视一下这小子的祖宗十八代。
梁骁刚把中指收起来,一扭头,就看见坎水峰的展红颜师叔对他诡异地一笑,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轻声地滴咕着,“难道展师叔看到了,这会丑大了。”随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玄蝉子,你们几个先见过玄沙门的戚师伯。”岳连城往客座那边的灰袍道士做了一个手势,对玄蝉子和梁骁他们说道。
“戚师伯好!”玄蝉子和梁骁他们走上前去,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还特意提高了声音。
老道半天没吭声,只是眼皮一翻,两只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一直盯着玄蝉子,精光四溢。
玄蝉子并没有恐惧,只是一脸平和地望着老道。
良久,戚老道才收回目光,有些言不由衷地道:“此子的确是人中龙凤啊,比老道身后的几个废物强多了,怪不得这几个废物连手臂都捡不回来。”
戚老道语气酸溜溜的,一时无二。还连带提起九渊断臂之事,深怕乾坤门掌教忘记了一样,心肠的确有些歹毒。
梁骁在旁边听着,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子弄死这个鸟老道,奶奶滴,长辈个屁啊,心眼这么小。
岳连城听见戚老道这么一说,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异样。金泰安、江映雪不言不语,其余的长老个个低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展红颜面露不忿,正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岳连城却摆摆手,然后缓缓地道:“玄蝉子,李悦几位师侄的手臂可是你断的?”
玄蝉子还未来得及回答,旁边的邱七已经脱口而出:“掌教师伯明鉴,李悦他们的手臂,根本就不是玄蝉子师兄弄断的,而是他们自己斩断的。”
“年轻人,不要乱说,谁愿意自己斩断自己的手臂啊。”戚老道不干了,赶紧插嘴道。
“本来就是李悦他们自己断的,不信你可以问他,谁撒谎谁是王八蛋。”邱七依旧不依不挠。
“邱七,你先退下,是真还是假,掌教师兄一问自然就清楚,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就会嚷嚷。”金泰安看见邱七急起来,连忙喝道。
“本来就是。”邱七还在小声嘟囔着,多少有些不依不挠。
“小徒自断手臂,这没错,但也是在你们乾坤门的几位高足的威迫下,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荒唐之事。岳师兄,你们乾坤门不会就这样护短,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吧。”
“那戚真人,你说怎么办吧?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岳连城有些轻描淡写地问道。
“在你们乾坤门内,小道若说要他们每个人也自断一臂,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吧?这个小道还有自知之明,那不如这样,其一,把小徒他们的断臂还回来,老道自会给他们接好,恢复如初;其次,让伤害小徒的几位小辈,在小徒面前赔礼道歉。如何?”
“道个屁歉!戚老怪,你若现在就滚回玄沙门,老子还可以既往不咎。别以为老子不在两仪峰,就可以随便欺负我赵某的徒弟。”
戚老道的话音刚落,大殿外突然传来这样的一句话,随即一个人中年人缓缓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淡青色的道袍,温文尔雅,满脸的平和,好像刚才那句粗话根本不是出自他之口一样。正是巽无峰的赵胡缨。
岳连城一见赵胡缨走进殿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而其他人的表情,多少带有些看热闹的兴奋,跟刚才一言不发的情形截然相反。
“赵胡缨,你太过分了!”戚老道给赵胡缨的话噎得有些气急败坏,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成名人物,赵胡缨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
“我过分?戚老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趁我不在,就欺负我的弟子,你当我赵胡缨是吃素的啊。想道歉,门都没有,学艺不精,残了就残了,还好意思跑到别人的门派中兴师问罪,你还真不怕丢人。”
“你……”戚老道给赵胡缨气得七窍生烟,连话都说不出口,干用手指着赵胡缨。
“你什么?说不过想动手啊,你试试看,我要是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赵。”
赵胡缨话刚说完,全身就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压得戚老道完全喘不过气来,连忙噤若寒蝉,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若不是在乾坤门里不好动手,以赵胡缨的为人,说不定直接就废了戚老道。
有众多师兄在,赵胡缨不好做得太过分,于是走上前去,把戚老道的手往边上一拨,然后继续说道:“晚辈打架,你也好意思掺和,换个角度想想,假如今天是我的弟子残了,你戚老怪恐怕捂着肚子在笑吧。真他妈的虚伪,你徒弟没本事就别学人家打架,下次再惹上我的弟子,还是见一次打一次,别说我不事先提醒你们。”
戚老道给赵胡缨说得老羞成怒,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红,心里恨不得把赵胡缨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可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只好强撑着,对岳连城道:“岳师兄,难道这就是你们乾坤门的待客之道。”
岳连城尚未回答,赵红缨又接着说:“戚老怪,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关我们乾坤门,还有岳师兄屁事啊。你要是害怕,就乖乖地给我滚回玄沙门去,要不然就跟我痛痛快快地干上一架,是死是活全由天定。你以为我的徒弟好欺负啊,还找上门来,要是这样都让你得逞,我赵胡缨以后还怎么混,这九峰十八城的老少爷们会怎么说,中土的九门六帮五会四山庄的人会怎么看?有点脑子好不好?”
赵胡缨说得酐畅淋漓,天花乱坠,梁骁他们听得心神大振,直呼痛快。
“师弟,适可而止,适可而止。”看见赵胡缨在侃侃而谈,而戚老道有快要被气死的征兆,岳连城只好忍着笑出来打圆场。
“师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戚老怪找上门来,欺负我的弟子,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能让戚老怪这么嚣张呢,难道真的欺负咱们乾坤门没人吗?”赵胡缨半真半假,胡搅蛮缠。
岳连城听赵胡缨这么一说,顿时感到一阵头疼,一个脑袋比两个还要大。他这位赵师弟,别人不一定了解,他却是清楚得很,赵胡缨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和护短。玄沙门的戚真人找上门来,岳连城不通知赵胡缨,原本是想大家和和气气地解决这件事情,谁知道居然演变成这样子,多少令岳连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作为乾坤门掌教,又不能甩手不管。
梁骁他们在旁边看见赵胡缨为了他们这些弟子,不顾一派宗师的身份,一时装疯卖傻,一时胡搅蛮缠,一会又威胁利诱,不禁有些感动,有些解气,又有些特别带劲的感觉。心想,跟着这样的师傅,就是让他们去死都值得。
岳连城无奈之下,只好示意江映雪、展红颜、金泰安她们去劝劝赵胡缨,顺便在戚老道那里打打圆场。
“戚师兄,你别见怪,我们的赵师弟平时就是这样子,我们其余八峰的师兄师弟师妹等都不敢惹他,你先消消气,重要的是先把师侄的断臂拿回去,及时接好,恢复正常再说,这才是正事。要是惹恼了赵师弟,他一冲动,把师侄们的断臂弄不见了,就不好了。”金泰安把形势说明,半利诱半威胁地劝着戚老道。
随后又扭过头来问赵胡缨:“赵师弟,你知道李师侄他们的断臂在哪里吗?”
赵胡缨尚未回答,玄蝉子已经乖巧地走上前去,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玉匣,递给了金泰安,道:“金师伯,在这里呢。”
金泰安接过玉匣,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好几条断臂,上面还贴着几张符箓,保存得非常完好,就像刚斩断一样,新鲜得不能再新鲜,连断臂上面突起的青筋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金泰安将玉匣递给戚老道,说:“戚师兄,这玉匣里面的断臂应该没错,戚师兄还是早点拿回去给弟子们续上吧。”
戚老道接过玉匣,冷哼一声,然后冲岳连城一拱手,道一声:“告辞了。”便带着李悦他们气冲冲地走出了大殿。
岳连城看着戚老道他们走远,缓缓地坐了下来,然后对赵胡缨问道:“赵师弟,你怎么看?”
“玄沙门,皇室,还有中土的几个门派,早就对我们有图谋,不过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这次戚老怪过来,要回断臂是假,更多是想来试探一下咱们的反应。其实这些都是小事,玄沙门暂时还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只是不久之后的洪荒古战场试炼,对年轻的弟子来说危险系数会增加,他们将会成为各门各派首先猎杀的目标,毕竟很多人不愿意看到我们乾坤门更加强大。”
听了赵胡缨的话,岳连城摆摆手,道:“赵师弟说得有理,不过时间还长,此事以后再议吧。没事就先散了,为兄还有一炉丹要炼呢。”
岳连城走后,赵胡缨冲梁骁他们一招手,也走出了大殿。梁骁他们紧跟着,脸上多少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赵师兄,你这位弟子很有意思啊。”梁骁他们正要回转巽无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坎水峰的展红颜。
“哦,我这里有好几位弟子,不知道师妹所指的是哪一位?”赵胡缨有些疑惑地问。
展红颜指了指梁骁,嫣然一笑道:“就这位了,很对我的脾性,有时间赵师兄不防放他几天假,到我的坎水峰上玩几天。”
赵胡缨不清楚展红颜打的是什么主意,随意地回了一声:“先看看吧,有时间我会让他前往坎水峰,也好让师妹****。”
展红颜虽然对赵胡缨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对梁骁说:“有时间你一定得来一次坎水峰。”
梁骁有些诧异地看着展红颜,心中涌起了无数个问号,这女子为何对他如此感兴趣呢?
回到巽无峰,赵胡缨根本不给梁骁他们解释和说话的份,一句话便将他们打回原形。
“从今天起,你们一个人也不许踏出巽无峰半步,全给我闭门修炼,准备一年后的门派角斗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