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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镇只是一个小地方,由于正处在南流江边,南来北往的舟棹骆驿不绝,行船之人临时停靠,驻足,倒给这个小镇带来难得的繁荣。
梁骁他们落脚的客栈不大,却干净,安静,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共有房四间。这很合梁骁的意,无人打扰最好不过。
将那位老者弄进房间,梁骁再次取出金针,给老者做最后一次治疗。这时候,老者的肌肤已经不再泛着黑色,早已恢复正常,就连潜伏在眼白处的黑气也消失殆尽。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梁骁拔去金针,老者的咽喉里面发出“嗝嗝”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堵在其中。此时老者已经清醒过来,双目徐徐地张开,凌厉的眼神让人触及犹如刀割般痛疼。看来老者的修行境界非常高,这段时间的昏迷并没有让他元气大伤,故一旦醒过来便警惕十足。当他的视线落在梁骁身上,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却控制不住地从嘴巴里面吐出一团黑色的东西来,那一团黑色的东西一掉落地面,仿佛还带有生命一般,在缓缓地蠕动着,上面沾满了淤血,有黑色的像触手般的细丝在缠绕,伸展,隐约可以闻见一股腐臭之味。
梁骁手一扬,打出一道火符,须臾间便将那团恶心之物烧得个一干二净。
“莫非是小哥救了老夫?”老者有些疑惑地问。
“只是举手之劳,前辈不用挂怀,先调理好身体再说。”
“嘿嘿,举手之劳,老夫对身中之毒还是有所了解,不过不管你是如何救了老夫,我夏汉天这辈子从不欠别人的人情,放心,你的大恩老夫一定厚报。”老者道。
听了老者的话,梁骁有点哭笑不得,若是救人只是为了图回报,他何苦闹得那么累。于是对老者说:“那晚辈先出去,前辈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吩咐再下即可。”
“行,你先下去吧。”
梁骁走出了房门,才回过神来。“夏汉天”,这老者名字叫夏汉天,不会那么巧吧。梁骁在心里嘀咕着,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样,又过了一天,老者的房间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梁骁也没有出去,就在自己房间里翻来覆去地摆弄那个“时光回阵”的阵盘,以及摹刻下来的那一幅地图,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翌日,梁骁一推开房门,便看见夏汉天正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表面上看来已无大碍,但梁骁知道,化骨阴鸠毒所造成的伤害,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梁骁赶紧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说:“恭喜前辈已经康复!”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老夫若不是遇见你,早就魂游地府了。此次遭人暗算,是老夫咎由自取。不过此毒你能解,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想来你的医道也是不凡。”
“前辈说笑了,晚辈能解前辈身中之毒,只是因为身上刚好有一味克制此毒的药物,再说若不是前辈法力高深,事先又服用了解毒之药,延缓了毒性的发作,晚辈即使有对症之药,也是无能为力。”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老夫欠你的人情,你说需要什么吧,只要不是特别过分,老夫都答应你。”
“晚辈这只是顺势而为,怎敢让前辈回报。”
“老夫从不欠人情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别把自己整得那么高尚,老夫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图回报的人。”
梁骁听了只是一脸的苦笑,心想我当时救你时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我图什么。不过也只是在心里腹诽着,可不敢有什么表示。
“小子,要不这样吧,你先跟老夫回还梦谷,也就是老夫家,等你想清楚要什么了,再跟老夫提。”
“前辈,恕晚辈无礼了。”梁骁思索了一会接着说:“晚辈还得去宴石寺找个人呢,这件事对于晚辈来说非常重要。”
“宴石寺?难道你是要找一灭那个老秃驴?”
“是的,晚辈要找圣僧请教一件事情。”
“既然是找一灭那个老秃驴,那老夫就先陪你走一趟吧,那个老秃驴也算是老夫的一个故人。”
梁骁听了夏汉天的话,虽然不清楚他跟一灭的具体关系如何,却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后来梁骁才知道,当日的拍卖会结束之后,夏汉天便离开了白洲郡,没想到的是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几个宿敌的伏击,其中有一位是非常扎手,在他突围的路线上预先布置了一个“五毒阵”,他也是一时大意,以为只是一般的毒阵,谁知道对方将化骨阴鸠毒这种罕世之毒作为后手,重创了他。幸亏他见机不妙,早早服下一些解毒良药,自身也有几样保命的神通,再加上偶遇梁骁,才堪堪逃过这一劫。
夏汉天跟梁骁谈起此事时,还恨得咬牙切齿,说有一天非把那几个仇敌碎尸万段不可。
或许是为了更多时间与梁骁相处,更清楚地了解梁骁,夏汉天并没有使用灵兽赶路,而是随着梁骁雇用的小船,慢悠悠地顺江而下。
几天之后,他们抵达宴石寺。
宴石寺建在宴石山深处,隐在一处半山之中,周围古树参天,绿意盎然。
宴石寺很小,只有一间半房,所谓一间半房就是一间主殿,半间偏房。
这是梁骁见过最小的寺庙,但就是这间小小的寺庙,却非常的出名,真弄不清楚这破地方那来这么大的妖风。难道真像别人所说那样:“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看来一灭这个老和尚,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宴石寺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叫一灭的老和尚,只是今天老和尚并不在庙中。庙前黄叶堆积,供桌上已经沾满了灰尘,只有那一尊不知名的菩萨依然圆睁着三目,俯看着尘世。没有了芸芸众生的参拜,即使是神仙也会落寞,何况是一尊神像。
看情形,此庙已经无人许久,荒废了众多的时光。
梁骁他们在宴石寺等了几天,最终一无所获,只好悻悻地离开。
走出小庙,夏汉天随手拿出一个玉牌,轻轻打上一个法诀,只见玉牌闪着一圈圈滟滟的光芒,瞬间一道影子从光圈中穿过,落在地上。刚开始还是小小的一个,不一会便随风而长,变成一个七八丈大小的四眼金雕。
阳光下,它硕大而蓬松的翅膀闪烁着金色的光辉,黑色而略带弯曲的嘴喙,像金属般坚硬、冰冷,匕首般锐利的双爪紧紧地插入泥土之中,四只目空一切的雕眼睥睨四方,金色的瞳孔深邃,散发出一种摄魂落魄的光芒。
梁骁突然间看呆了。
此雕应该是夏汉天的灵兽,只是巨大得有些出乎梁骁的意料。
夏汉天也不管梁骁愿不愿意,一把扯过梁骁,把他抛到金雕的背上。
这段时间,梁骁一直把夏汉天当作一个病人来看待,差一点忘记对方原来是一个鼎鼎有名的老怪物。
梁骁坐在金雕的上面,倒是悠然自得。虽然夏汉天的所作所为有点违背他的意愿,但有机会跟一个化无期的前辈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此刻,夏汉天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这样牛的人跟他说要什么给什么,梁骁不禁对此行充满了期待。
还梦谷啊还梦谷,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