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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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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雪晴刃尖轻挑,掠过白宗子剪子边缘,便要往他握着剪子的手指上削落,白宗子这一次又不得不大是惊讶:“见鬼!见鬼!”收住剪子,跨到一旁,两只小眼左右溜转,突然看见赵翰青站在王雪晴背后,喝道:“小鬼头,躲躲闪闪的,和老子捉迷藏么?”剪子“咔嚓咔嚓”有声,竟是迅速绕过了王雪晴,径直往赵翰青脖子上剪落!

    其时石破天业已快要被“泰山八斗”乱刃分尸,身首异处,但是由于“银须煞”白宗子的突然杀入,“灵风”七星阵立马被白宗子和石破天一分为二,赵翰青见七师弟郑志诚和八师妹王雪晴情势危急,飞身上前相助,如此一来,就误入了白宗子和石破天在言谈中暗谋好了的圈套之中,白宗子围打王雪晴、郑志诚两人,是为了牵制住北斗阵的杓尾,再由石破天一人独攻钱三元、孙立辉、李云通、周召重、吴秋水五人,从而一举而攻破七星北斗之阵,七人所布的“灵风”七星阵阵脚突然大乱,而赵翰青果然在见到王雪晴和郑志诚两人身处危境之后,挺身来救,这就减去了从一旁突袭石破天的威胁,白宗子旷暗中打下的如意算盘现在果然是与设想中的不谋而合,只是白宗子万万没有料到,赵翰青、郑志诚、王雪晴三人真气相通合而而攻打自己,远远比他们三人群起而攻自己来但更加强劲无伦,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灵机一动,一招攻向郑志诚受挫之后,立马转变招式转换方位,改成攻向王雪晴,而这边石破天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在进招之时,一掌拍向孙立辉,途中又转而打向李云通,等各人将内力一齐送给李云通之时,石破天却又掌法陡变,迅速转向拍往周召重!此时五人合力已远不如七人真气相通布成完整的“灵风”七星阵那般气势恢宏,而又少了赵翰青在石破天专打其中一人时立即抢上将真气送入各人体内,又且被石破天这种声东击西、阴晴不定的打法攻得手忙脚乱,阵法已见散乱。

    但白宗子没有料到,赵翰青和郑志诚两人一个步法奇快,一个本来就与王雪晴真气相通,又是迅速变成了聚三人之力而对付他一人的不利局势,虽然各人剑法招式各有不同,但内力一深,再平淡无奇的招法也会变成致命的一击,他所攻击之人由郑志诚而转向王雪晴后,虽然剑法变得较为柔和,但是此中的厉害也并不亚于郑志诚的凌厉刚猛,料知再斗下去,非但没有讨得好处,反而极有可能会有被这三个人合力之下刺死的危险,又惊又怒之下,收回剪子,却看见赵翰青站在王雪晴身后,手掌抵住她后心将真气送入,知道是赵翰青从中搞的鬼,是以绕过了王雪晴和郑志诚两人,径取赵翰青。赵翰青暗道:“这‘银须煞’一介入进来,我七星阵突然被打乱,看来……白宗子剪子顷刻之间已快要攻到,赵翰青心道:“看来还是先得缠住了他,石破天大魔头功力已是大耗,一时之间也还不至于就能破了七星阵。”想到此节,高声道:“我何用躲闪?白宗子前辈若不嫌弃,后进赵翰青想来讨教几招如何?”白宗子一听,心中暗笑道:“小鬼头果然上钩了,只要和你单打独斗,别说你这小子行不知名坐不知姓,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后生人小子,看老子不一剪子将你的脑瓜‘咔嚓’一下剪掉,哈哈,有趣,有趣!”想到得意处,怪笑道:“好!既然你想讨教,老子就成全你,和你过上几招,让你尝尝老子‘扬花飞叶剪’的厉害,嘿嘿嘿嘿”原来白宗子手中所拿的,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扬花飞叶剪”,又叫“飞叶剪”,“银须煞”白宗子出身于白云山,白云山云雾缭绕,盛产茶叶,山上农民多以种茶为业,历经几百代下来,一贯如此,而在植茶种树之时,常常要给茶树修枝理节,白云山一带的茶农之中,十之六七的人在单调的修剪茶树的过程中,逐渐练成了一手以茶剪为兵刃的奇特功夫,不但修剪茶树时快若行云流水,整齐划一,而且在遇到敌人时又能以茶剪御敌,而白宗子正是精通这门奇特功夫的上乘高手,一套“扬花飞叶剪”剪法更是令不少江湖英雄闻风丧胆,飞叶剪之利,若是手足被它剪中,则无一例外地全被剪断,而剪法中最厉害的一招叫做“一剪枝落”,专取敌人脖子,倘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咔嚓”一声,一下子剪断脖子,脑袋滚落到地下了都还不知道!最是阴狠毒辣不过,然而这剪法又是快如闪电,势如雷轰,让人极少有还手的余地,因此江湖中人人大多对“扬花飞叶剪”既畏且惧,又兼之其取人性命时残忍酷烈已极,多为武林中人所不齿,唾骂四起。

    赵翰青对郑志诚道:“七师弟,你们坚守七星阵。”郑志诚低声应“是”,钱三元、孙立辉等人也知道这位大师兄的心意,意即他去缠住白宗子,而让他们七人布阵对付石破天,大家虽然有些担心大师兄的安危,但是这位大师兄有勇有谋,他决定了的事,没有七八分把握是绝对不会贸然出手的,即使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也能想方设法摆脱困境,可以说是他们从未见过大师兄遇到过不能解决的事情的,想到这里,心中一宽,心想也不必为这位大师兄太过担心,于是各人又各自回到原位,列形布阵,又形成北斗之状,真气相通,激发如意。

    只听得白宗子诡笑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想让他们做无谓的挣扎?”赵翰青高声道:“是谁死到临头,却还未可知。”白宗子道:“好!好!好!口头上说得还挺硬的,等一会儿去见了阎王爷,可不要怪我剪下无情!” 赵翰青哈哈笑道:“大丈夫死了便死了,还怪得谁来?要怪就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罢了。”

    白宗子嘿嘿笑道:“臭小子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顿了一顿,瞧了瞧赵翰青一眼,忽而突然说道:“看你身子骨健佳,倒像是块习武的好材料,只不过误投入了泰山派门下,实在是可惜,你若是想弃暗投明,改投明师,我白宗子今日就行个方便,马马虎虎地收了你做个徒弟,将老子一身绝世的武功传一半给你,你练成之后,就可以技冠群雄,天下无敌了。”

    赵翰青怒道:“我拜在泰山门下,得蒙师父指点恩赐,从中受益匪浅,又怎么算是误入了?你如此邪恶,人人都想诛杀而后快,又算什么明了?我又怎么算是暗了?”

    白宗子道:“别的不说,嘿嘿,郭耀泰那小贼满口都是什么仁义礼智,却全部都是用来妖言惑众,瞧你气色,显是流毒已深……”

    赵翰青喝道:“再敢诬蔑我师父,我跟你拼了!师父他老人家弘扬正义,大展侠情,岂是你这种凶神恶煞所能随口乱说的?”

    白宗子嘻嘻笑道:“小子,你也认为我是凶神恶煞么?那好极了!”赵翰青一怔,他骂白宗子为凶神恶煞,白宗子会有此问,那也是在他意料之内,可是令他惊讶的是白宗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很欢喜的样子,毕竟“凶神恶煞”这个词再怎么说都是贬抑的词语,用来骂人,谁不会发怒?可白宗子却是大大地反常。

    赵翰青道:“‘黑风三煞’,果如其名,尤其是你白宗子。”白宗子笑道:“多谢你这小子夸奖,老子心里高兴,就不和你打了。”说着一挺飞叶剪,欺身就要加入钱三元七人和石破天之中,赵翰青更是惊讶:“我明明说他是凶神恶煞,为何他说我夸赞他?他是不是使什么诡计,假装不打,然后出其不意地攻我一招?啊!别管这些了,师弟师妹他们危险。”快步抢到白宗子面前,戟天剑在他胸前一横,道:“你不和我过几招,想走去哪里?”

    白宗子怒道:“你小子快给我滚远点,老子不杀你,已经是很便宜你了。”赵翰青毫不动色:“要是我不走呢?”白宗子道:“你找死!”手一扬,飞叶剪已经展开,“咔嚓”一声,就往赵翰青戟天剑上剪落,赵翰青道:“那也未必。”见他飞叶剪剪到,戟天剑倒转剑锋,陡然间向下沉,削白宗子,直取中宫。

    白宗子一双鼠眼骨溜溜直转,伸剪又是往戟天剑剪去,问道:“小子,你这破剑法从哪里偷学来的?”

    赵翰青戟天剑一扬,接着向前一送,说道:“你是问我么?”白宗子道:“不问你还问谁,问小狗么?”

    赵翰青哈哈一笑:“这就不对了。”白宗子疑道:“有甚么对不对的?” 赵翰青说道:“第一,我不是什么小子,是你赵爷爷。”白宗子“哇”地大叫:“龟孙子!见了你爷爷我不磕头也歹就罢了,还敢如此无礼?看老子不给你自宫,剪了你命根子,让你传不了宗接不了代,嘿嘿嘿嘿,这法子不错。”阴恻恻地纵声怪笑,飞叶剪急转直下,往赵翰青裤裆处剪落,赵翰青眉头一皱,想不到白宗子竟是如此阴毒,而且说干便干,没有留下丝毫思考的余地,当下飞身避开了他的这一剪。白宗子一剪不中,嘿嘿笑道:“小子,你还舍不得呢,第二是什么?”赵翰青哼了一声:“第二,鸵刚才使的剑法叫‘通天剑’,剑气通天,我虽然只学到剑法中的二三成,对付你这个凶神恶煞却是绰绰有余了。”

    白宗子摸摸脑瓜:“通天剑?通天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老子记不得了,也不晓得这破剑法是不是用来唬唬小孩的,哼,那第三呢?”赵翰青又气又怒,通天剑法精妙绝伦,是泰山派镇派绝技之一,江湖中人人皆知,就算是大有身份的江湖前辈再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将通天剑法化解,也无一不禁轻轻赞叹此此剑法的奥妙,白宗子是老江湖了,他岂有不知?可是他非但没有将通天剑法说得一文不值,简直浑然没有将它放在眼里,将其说成是“破剑法”,喝道:“看好了!”一招“天衣无缝”,剑刃带起片片剑影,仿如漫天布匹随风飞舞,团团圈住白宗子周围,白宗子这一惊大是非同小可,想不到赵翰青小小年纪,剑招上的劲力竟是如此之大,而这一招“天衣无缝”更是密不透风,果然是无缝无隙,微一怔之际,袖口已被剑气卷到,撕破了一小道口子,慌忙中连剪三剪,是“扬花飞叶剪”中的一招“千丝万断”,这一招赵翰青却是认得,去年他同师父郭耀泰下山,也曾见过有人使过这一招,只是那人使的是双剑,而白宗子用的则是飞叶剪,剑剪不同罢了,而招法路数却是一模一样,但随即凛道:“坏了,他使的是剪刀,而我这招之中,天衣虽是无缝,但他用飞叶剪来剪,使的又是“千丝万断”,岂有不破之理?看来再也不能使什么衣服布帛之类的招数了,免得给他一上来便在兵刃上占了便宜。”正想之际,果见白宗子飞叶剪“咔嚓咔嚓”三声大响过去,一股奇大的气浪凝聚成一束细丝般大小,直向戟天剑布成的剑影一阵狂剪,其势之大,又凝聚于一点,若再不收招,戟天剑非给他剪断不可,当下戟天剑一挥,使一招“剑拔张弩”,剑锋连转,去刺白宗子手上的飞叶剪。

    白宗子“嘿”地一声冷笑,飞叶剪一偏,又要剪往赵翰青戟天剑,赵翰青向左虚跨一步,“铮”的一下,戟天剑已削在了白宗子剪叶之上,伴随一阵金属刮擦的令人心寒的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