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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已到了黄蓉临盆的当下,曹晓颖站在床边为黄蓉打着气。距离黄蓉遇险已经过了大半年有余,上次还是万物复苏的春天,现在却已是寒冬腊月,外面北风肆虐落雪飘飞,幸亏之前买的房子还算保暖,家里也购置了不少木炭。产房里生了不少火盆,热意融融并无寒冷的感觉,不过屋里弥漫着血腥味,虽然黄蓉并没有大哭大闹,但是也是忍耐的很辛苦,脸上的汗珠不断滑落,手死死揪着床单,上面的青筋都可清楚看见,紧抿着的嘴唇显得有些苍白。
苏锦紧紧握着黄蓉的手,想要传递给她力量,这时她完全帮不上任何忙,能做的也只是无声安慰,尽量不添乱而已。请来的稳婆是襄阳数一数二的,也用不着她帮忙,不过稳婆的台词难道都是一样的,怎么这位说的跟她来时听到的相差无几。随着手被攥得越来越紧,以致都有了疼痛的感觉,曹晓颖再分心不得,黄蓉毕竟是习武之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并没有受多久的煎熬,就生下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女婴,也就是日后的郭芙了。
稳婆对着郭芙的小屁股轻拍了一下,她就发出了来到世间的第一声啼哭:“恭喜夫人喜得千金,看她哭得多响亮,小脸蛋粉嫩粉嫩的,长得真好看。”曹晓颖就奇怪了,稳婆对着皱巴的郭芙,是如何看出她长得好看的,不过小孩子生出来都是这样,可能在羊水里泡久了。黄蓉倒是没像曹晓颖生完就晕过去,她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看着稳婆凑到眼前的女儿,不知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欣喜多一点。
虽然爹早就说过是女儿,但是黄蓉的心里还是有些微失望,靖哥哥会不会怪她?不会的,靖哥哥那么疼蓉儿,还说过想有一个和蓉儿一样的女儿,一定不会怪蓉儿的,只是他总盼着能传宗接代,将来坟头上也不至于没有香火,黄蓉担心他会不喜女儿。曹晓颖知道古人对男女很看重,所以出声安慰道:“蓉妹妹用不着担心,郭相公一定会喜欢的,女儿乖巧可爱我一直想要个,我家那两个皮小子,大的整天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小的也让人不得清闲,女儿多好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
“是么?苏姐姐以后可以把她当女儿疼的,我也想多个人疼她,这世道女孩子总是苦些。对了,通知了靖哥哥没有,他在外该是等急了。”黄蓉有些不放心在门外的郭靖,外面天寒地冻的,虽然靖哥哥有内力护身,但是黄蓉就是看不得他受冻,所以想早些通知了让他回屋。曹晓颖早知她有此一问:“蓉妹妹,我早就让人前去报喜了,这些丫头机灵着呢,还争抢了半天就想着得了喜钱,这会该是早就知道了。”
稳婆小心翼翼地抱着郭芙,在事先准备的热水里洗去血污,丫鬟们也在收拾屋子,曹晓颖则搀扶着黄蓉擦着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床上的被褥也都换了新的,黄蓉撑到现在已是不易,这会身子清爽了,就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曹晓颖赶了丫鬟出去,自己最后把门轻轻带上了。外面郭靖还站在院中,并没有如黄蓉想的那样回屋,曹晓颖轻声劝慰道:“郭相公,蓉妹妹她已经睡过去了,你也赶快回房吧!外面还在下着雪,你虽然内力高深,也背不住这样糟蹋身子,不要让蓉妹妹担心。”
“苏夫人辛苦了,多亏你照顾着蓉儿,蓉儿才能顺利的生下芙儿,母女均安我也就放心了,我等在这就是专程想要谢你的,这些天苏夫人辛苦了。如今蓉儿已平安生产,苏夫人也该回去休息了,大武小武还在家盼着你呢,你已好些日子没有好好陪伴他们了,我就不留你用饭了。”郭靖心里对苏夫人满是谢意,自从爹在蓉儿安好后远走,苏夫人就留了下来照顾蓉儿,事事尽心尽力,有苏夫人陪着蓉儿也不会无聊。苏夫人的家就安在了隔壁,可她却一天到晚不着家,只为了照顾蓉儿。
曹晓颖做的事,夫妻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曹晓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她就是陪着说说话,琐事都由丫鬟包了,偶尔请教些问题,也不会累着黄蓉:“郭相公客气了,苏锦哪里帮得上什么忙,都是丫头稳婆动的手。郭相公已经为孩子取好名字了吗?芙儿郭芙这名字真是好听。说到大小武,他们不会又犯事了吧,这两个皮小子可真是折腾人,我这就回去教训他们。”曹晓颖嘴上说说,当然不会真的教训,只是想让郭靖心里舒服些,再说他们以后也有郭破虏,现在根本用不着着急。
曹晓颖回到家的时候,元香已经准备好了午饭,黄蓉是早上发动的,不过临到正午就生产好了,这速度也算得上是快的了。曹晓颖现在才感觉到有些饥饿,见元香摆好了午饭就招呼着一起吃了起来。自从他们定居襄阳以后,日子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家里也就这几个人,曹晓颖现在也不打算多添人口。元香和安平一开始死活不肯在一张桌上用饭,还是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才勉强说服了他们,现在都已成了习惯了。
“安平,今年的地租子收上来了吗?你抽时间再买上些水田,这总要置办些产业的,虽然现在人口不多还尽够用,但是以后总是要添丁进口的,就是丫鬟也要买上些不是。”曹晓颖想着与其把钱留在手上不如买了地,这利滚利的不出几年就能发家致富了,而且以后襄阳被围困,这物资方面还是要早作准备。虽然襄阳大战最后胜利了,但是八年后的襄樊一役最终还是以身殉国了,曹晓颖可不准备一起陪葬,早些准备些钱粮,等大小武长大些打了基础,学杨过小龙女归隐最好。
安平放下筷子:“夫人,已经收好了,一共二两,少是少了些,但毕竟是第一年,又只收了一季,我会把收的租子再去买地的,夫人放心。”安平有些怕曹晓颖责怪,是故解释了一番,曹晓颖并未放在心上,她这时想的不过是,蒙古军南侵还有十几年时间,现在买地到时会不会卖不出去?还是另谋它法吧,总不能最后走的时候把地带上吧:“安平,先别忙着买地,容我再想想,这世道大宋也并不安稳,如果一旦发生战乱,这土地就是最不值钱的,虽现在看着还安稳,但是蒙古并不安分,迟早是要南下的。”
“还是夫人有远见,可是不买地我们就没有进项,现在的这些根本不够一家花用的,夫人你给出出主意,我们该如何是好?”安平虽只是个仆从,但跟着武三通也见了不少世面,知道有个蒙古对大宋虎视眈眈,夫人既然有如此打算,定然已经做好了安排,自己只要听从吩咐就好。他实在是有些高估曹晓颖了,不过你别说曹晓颖心里还真有打算:“这事我还需跟郭大侠一家商议,等他们同意了。我再吩咐你去办,如果他们不同意,你就先少买点地,过几年分着卖出去,短时间内大宋应该还是支撑得住的。”
安平一脸崇敬地看着曹晓颖,自从夫人在他十岁时捡他回家,他就发誓今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姑爷如此辜负夫人,安平真替夫人不值。对于安平的崇拜,曹晓颖并无所感,此时她的心里在盘算着事有几分可能。黄蓉虽已跟她姐妹相称,但是一向精明,不知会不会答应,郭靖又一向唯黄蓉是从,想要说服他只有从黄蓉这边下手了。其实曹晓颖只不过是想跟他们合作开药店,凭借着桃花岛那出神入化的制药功夫,生意肯定是兴隆,不愁卖不出去,而且曹晓颖想了自己只要三分利,不知黄蓉肯不肯?
在黄蓉出了月子以后的一个早间,曹晓颖总算找到机会跟她提起自己的打算:“蓉妹妹,有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不知当讲不当讲?”黄蓉此时正抱着郭芙逗弄,脸上散发着慈爱的光辉:“苏姐姐有什么话就说,我们都这般熟了,这样吞吞吐吐的蓉儿反而不喜。”曹晓颖就等她这句话呢:“既然蓉妹妹如此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是这样的,我有些余钱想做了买卖。之前受伤黄岛主给了可丹丸,居然立刻就有了奇效,我就想着不如就做些药丸来卖,就算不是如此珍贵的,定也比寻常药铺要好些,不知蓉妹妹意下如何?”
“苏姐姐的意思蓉儿明白了,只是九花玉露丸是爹独门秘制的,蓉儿也只是粗粗学了些医术,这会不会误了人性命,一些浅显的药丸蓉儿还是可以的。”黄蓉的神色并没有犹豫,看来她说的是真话:“蓉妹妹这是答应了,也用不上那样的奇药,只粗粗一些药丸就好,寻常人家哪里需要那些。至于这收益嘛,我只要三分,材料和店铺都由我准备,蓉妹妹到时只需动个手就好。”黄蓉似乎有些不高兴:“苏姐姐这不是吃大亏了,还是五五分吧,我哪能沾你便宜,你一直如此悉心照料,再多我可就不答应了。”
看黄蓉的态度十分坚决,曹晓颖也就不再多说,应下来后草草告了辞,回家吩咐安平准备相关事宜,心里想着定在这平静的时候多攒些,等乱世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在这样的想法下,曹晓颖风风火火地忙活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