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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若一直这般扭捏不已便有些不像自己,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蕙兰心便立即抬头含笑道。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望着被她咬了一下微微泛起一道白痕的下唇。心中一紧贺兰清羽突然顿住,而后猛然将原本还抚在蕙兰心脸颊上的右手一下子按在她的脑后,突然毫无预警的俯下了身子。
望着她突然的动作,蕙兰心顿时一下子心跳如雷。双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攥住腿上的红色宫装,蕙兰心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呼吸有些凌乱,胸口一下一下的鼓动着。感受着这不同以往的亲密和炽热,蕙兰心一阵眩晕。
“你怎---”
她想问她为何会如此的主动,但才开了口,上方那才离去的贺兰清羽便又再一次的贴了上来。
双唇被紧紧的贴着,不同于刚才的激动和火热。贺兰清羽突然动作柔了起来,感受着她亲昵轻柔的举动。在贺兰清羽的双唇密密麻麻的印在自己的耳际到达她的额角时,蕙兰心终于抬手轻轻的捏住了贺兰清羽的衣衫。
手下的朝服看似华丽无比但摸着却并不是十分的舒服,但低垂着脸颊任人亲近的蕙兰心,却难得一脸的柔顺和心满意足。
原本跳的飞快的心脏缓缓的恢复了正常,感受着身上人的温度和气息,蕙兰心心中却满是心安和镇定。
“你我若是永远都能这么亲近便好了!”想到两人以往都只能在殷华宫内殿内小心翼翼的亲近一下,蕙兰心不觉感慨道。
在贺兰清羽的唇再次移到自己唇上时,蕙兰心也忍不住主动起来。
两人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着,但此刻随着蕙兰心的主动,几乎忘乎所以的贺兰清羽却猛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一点点的将怀中的热情不已的蕙兰心拉开,望着她明显不满的眼神。贺兰清羽退后一步,侧头望了望那正对着御景亭的荷花池,又抬头望了望远处皎洁无暇的月色。这才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靠在后方的石柱上,柔声带笑道:“兰儿第一次被我牢牢记住,便是在这样的月色下。”
“是吗?”望着月色如洗的天际,蕙兰心但笑不语,她记得她被救起时应该是青天白日才对。
没有立即解释,贺兰清羽靠在冰冷的石柱上。努力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半天才轻声道:“当初你第一次跳下去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可惜还有一点点的惊艳。当时我便在御景亭上望着你,觉得可惜万分。我想我若是男子,必定不会让这么漂亮的你泡在那冰冷的池水中那么久。”
蕙兰心微微侧身,想到当初的举动也觉得疯狂。但即便是疯狂,她都不曾后悔过。若是没有那时的孤注一掷,她又怎会有今日。不管是面前人还是她腹中能确保她地位的孩子,那都离不开她的疯狂。若是她当真一直都默默无闻毫无怨言安分守己着,她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处境呢?而且若她当真什么都不做,面前人还能看到她,继而喜欢上她吗?
“第一次的惊艳和可惜并没有存留好久,可就在那天夜里。就在如此的月色下,当我走进崇德殿,望着落水后昏迷不醒的你时,却头一次佩服起你来也有点心疼起来。那感觉来的太莫名其妙,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纵容着自己留在了那里。后来我们的夫君他扔下你去看林月媚,当时躺在龙床上的你其实是醒着吧。我不想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你,只好留在你的身边的睡在你的不远处。”
抬手再次摸上面前人的面颊,见她沉默着只是望着自己目光清冷一片。贺兰清羽沉寂半响又继续道:“你半夜起来躲到一边哭泣,然后又为我盖被子其实我都知道。当时我便在想你可真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最有利,我当时便想这样的人若是被一直无视埋没便有点暴殄天物了。”
“你---你什么意思?”脸颊还是被她轻柔的抚摸着,但是听着她的话。望着她定定的神情,蕙兰心心中终于有了一丝不安。
“兰儿你便搬去姚华宫住吧,那里早就修缮完毕了。”明明知道她会不开心,但贺兰清羽却还是笑着开了口。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搬出去,你为什么让我搬出去。我住的好好的,你不能---”望着她嘴角的笑,蕙兰心脑袋一下子嗡嗡的响了起来。
猛然站起身子,想着她刚才对自己那毫不保留的亲密态度。又转头望着她勉强带笑的摸样,上前突然走到她面前。一下子握住她那双刚才还摸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心中已经慌乱到六神无主的地方。但在她面前蕙兰心却还是尽量冷静道:“清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了?告诉我你是想跟我真正分手?但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不得不暂时的先跟我分开一段时间?”
听到蕙兰心的话,贺兰清羽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面前的人其实是比自己虚长了两岁。
抬头望着她,目光深沉,贺兰清羽终于直接道:“再过几日大周的劝降书便会到达,到时一旦我在上面签字盖印。那西卫便会再次成为大周的附属国,但若是让我放弃以前的承诺,不顾皇上的安危我却怎么也做不得。所以我想---”
“你想如何?”敏锐的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所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蕙兰心一下子绷紧了身子。
“皇上的性子我非常清楚,他被放回来后,初时肯定不会怪罪我。但是时间一久,若是短时间内西卫不能摆脱困境,不管如今我的初衷是怎样,他都会不可避免的埋怨我。我也不知道我的情况到时会变得有多糟糕,但我不想坐以待毙。所以清羽---”
“你想让我留在皇帝身边?”一下子猜出她的打算,蕙兰心终于心安了一些。但是很快她便又道:“可我能做什么?”
反握住她的手,努力无视她有些着急地神色。贺兰清羽轻声喃喃道:“很简单,取得皇上的信任,让他喜欢你。喜欢到若是有一日他当真要对我不利,你能阻止他能为我美言几句,让我的情况不至于太糟糕即可。”
“就这样简单?”蕙兰心有点不太相信。
但望着她的样子,轻轻一笑贺兰清羽抬手抚着她的耳际的发丝轻声道:“这可不简单,如今你怀着孩子自然不能侍寝,所以要怎样得到皇上的喜爱全部要自己重新谋划。而且既然知道皇上日后肯定会忌惮我,那么你便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对我太过亲密。而且我需要你在皇上进宫前尽快的搬出去,这样算简单吗?而且没有我,你晚上睡得着吗?”
“我可以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即便早在很久以前便决定,只要生下孩子便绝对不在皇帝面前出现。
但如今见贺兰清羽竟然会有用到自己的地方,蕙兰心便异常坚定道:“从我决定要好好为自己活着起,你便总是帮助我。你让我的两位兄长留居战后,让他们无生命之忧。你令人安抚我的父亲,让他不再总是给我压力,还让我妹妹免于进宫的命运。你在皇帝面前为我说好话,让我在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地位。这一切的一切我不是当真无知,如今好不容易终于能轮到我能为你做一点点事情,我又怎么能拒绝!”
月光下那退去了往日娇俏可人神色的蕙兰心,神色严肃的让贺兰清羽都有些意外。突然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上前一步牢牢的抱住她,贺兰清羽只能沉默起来。
双眼涩涩的,当真有点不甘的感觉。侧头在她挽起的发丝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紧紧的抱着她,即便很是不舍但她只能这么做。这世上有舍才能有得,她既要问心无愧又要做一个好女儿遵守与母亲的约定,那便要承受今后可能要面对的一切后果。而在这之前,能让她暂时的离开自己也许是她如今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既然已经确定要让蕙兰心彻底与自己划清界限,那事不宜迟贺兰清羽当夜便让严正将蕙兰心送到了姚华宫。
蕙兰心都到了姚华宫,那她的所用之物和贴身侍女等自然也要搬出去。这大晚上的众人完全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但见皇后娘娘自回来后便紧闭殿门。众人也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全部都忙活起来。
好在姚华宫是离殷华宫最近的宫殿,所以众人才能齐心协力在一个时辰内搞定所有的一切。
不知蕙兰心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自己的主子这般的不留情面,大晚上的将她扫地出门。心中隐隐高兴起来,但在之后绿浅提醒她赶快时。温萃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名义上是兰妃的人,应该与她一起搬到姚华宫。一颗心脏猛然从天上落到地上,心中百般不愿。但规矩便是规矩,最后不管心中有多么的不甘不愿,温萃也只能收拾包袱走人。
午夜时分,殷华宫的内殿中还是灯火通明着。
在安排完所有的一切后,严正第一次被带到了贺兰清羽的寝殿。低着头不敢随便乱看,在刚刚沐浴完毕的皇后娘娘出现后,严正便将姚华宫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半响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慢慢抬头见皇后娘娘坐在梳妆镜前,竟然捏着一普普通通的白玉梳子发愣,严正不觉心中一动。
皇后娘娘在御景亭时他虽然不在,但他的手下一直都暗中保护着。皇后娘娘和兰妃的对话,他的手下虽然不一定全部都听到,但却听了一个大概。
想到皇后娘娘对他一贯的信任,微微直起身子。严正终于小心翼翼道:“娘娘为何一定要将兰妃娘娘送走,若是兰妃娘娘出什么意外或是变--变了心,那娘娘可就得不偿失了?”
严正说这话有点越了规矩,但听到他的话。望着手上她日日为蕙兰心梳理青丝的梳子,贺兰清羽却声音极轻道:“我好像并不能保护她了,既然我已经不能再为她做任何事情了,又何苦连累她。她其实很聪明的,如今没了我。凭借她的相貌,她腹中的孩子,还有她的野心,她便一定能今非昔比。”
严正叹气,但就在他想劝解一下神色郁郁的皇后娘娘时。
紧紧的捏着手中梳子,贺兰清羽却又继续喃喃道“你说她会变心?在你说这话前,我竟当真从未想过这个。她会变心吗?我其实也想知道。而且如若我当真不再尊贵不再是皇后了。我倒宁愿她便不再喜欢我了。我想事事为她操办,我想我在她眼中永远都高高在上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存在。若有朝一日我不能了,她必定不再喜欢我了,必定会后悔曾经喜欢过我。所以干脆便在这个时候分开,再给她一个她能接受的好理由,让她堂堂正正毫无顾虑离开我不是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