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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好好照顾她,你知道我其实并不太喜欢你的!”不愿说太多,在面前的温萃满脸祈求将要开口时,蕙兰心突然站起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
“奴婢--奴婢谢兰妃娘娘的成全!”本以为自己需要费好大劲,本以为自己需要付出很多才会得偿所愿的温萃微微愣住,但却立即机灵感谢承诺起来。
而坐在矮炕上的蕙兰心,垂目听着温萃一句一句似乎认真无比又似乎情深意重的话,却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温萃在浣衣局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虽然没有特意的派人打听过。但是那种从最高位极得意的位置突然摔入泥坑的感觉到底怎么样,没有人比她跟更清楚。
她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自己心爱人其实应该很看重的人。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但也说不出什么太大度的话,所以到了最后她却只能沉默着。
蕙兰心突然直接将温萃找了回来,这不光让伺候在贺兰清羽身边的两大侍女心中有些不快。就连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严正听到消息,心中也隐隐有点受威胁不快的感觉。
谁都知道皇后娘娘之所以将她身边的一等侍女赶出去,就是为了让他能名正言顺的跟在皇后身边成为大长秋。如今他还在那头提防自己那个运气好的不得了的干爹,这厢又来这么一下,也由不得他不多想。
皇宫外京师的局势依旧紧张着,而就在这样的局势下。在殷华宫的所有宫女太监等却还是本能似的盯着他们的主子,盯着他们主子身边的位置各怀思量打算着。
自蕙兰心将温萃留在身边的那个时刻起,整个殷华宫外面看着一派和祥,但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却还是暗藏浮涌。
“皇后娘娘是不是快回来了!”刚刚在外奔波一日回来的吴云中在知道温萃事情后,立即起身一边向外一边问起他的手下侍卫来。
急忙跟着向外,小侍卫想起他对温萃的异常关注。连忙如实道:“启禀大人,娘娘正在回来的路上!”
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想着这几日在皇后身边待得确实够久的太监严正。这个时候吴云中确实的打心眼里的感激这兰妃娘娘,这般的突然举动。
异常清楚皇后和她身边的那个的兰妃娘娘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吴云中已经万分的笃定起温萃会继续留用的事情。而如今他要做的便只是出去,好好的看事情怎么尘埃落定怎么铁板钉钉而已。
因为蕙兰心只是承诺会把温萃继续留在殷华宫,但却未曾真正明确的说让她用何种身份留下。所以心中憋屈的绿浅和珍儿即便对她一直礼貌着,但却未曾让她负责任何一件事情。
皇后的銮驾来的比如何人预料的早,作为一个合格的大长秋。作为殷华宫名义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严正自然不会在自己的主子面前显出失职的时候。所以在他得到消息心中不快过后,他便已经找皇后娘娘空闲的时间,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汇报了一下。
所以在回宫时,在宫门口遇到跪着迎着自己的温萃时,贺兰清羽并没有显出一丝的意外。望着上前急忙扶着自己的绿浅和珍儿,再回头望了一眼一直跟着身边的严正。贺兰清羽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直接走道了跪在边上的温萃身边。
“主子,奴婢---”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中担心万分。但为了以后温萃便立即再次将身子俯了下去:“主子,温萃知道错了。求主子饶了温萃,让温萃伺候在您身边吧。温萃保证今后再也不会让主子失望,再也不会擅作主张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皇后的反应,事实上没有人以为皇后会拒绝。一个是跟在她身边好几年,忠心耿耿只犯过一次错的贴身侍女。一个是与她同吃同住在一起的女人的请求,她们两人都为了她,她确实应该顺水推舟才是。
可就在众人包括温萃都觉得她不会拒绝时,贺兰清羽却只是淡淡笑笑风淡云轻道:“兰妃昨日便提过你,没想到今日你就来了。既然兰妃喜欢,那你便留下好好的伺候她吧。”
所有人都愣住,猛然抬起垂着的头,温萃眼中满是不信和伤心。
“温姑姑,还不赶快磕恩,多谢皇后娘娘的成全。”见众人呆愣,严正上前一步突然笑眯眯道。
“温萃多谢皇后娘娘成全!”嘴里全是腥意,努力的控制着流出失望伤心的表情。温萃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再次将身子压了下去。
待再次抬头,望着那已经转了身子离去的主子,温萃却是前所未有的心寒。
“她--”她怎能如此的冷清绝情,这么多年的主仆情意,在她心中当真什么都不是吗。
“温姑姑,兰妃娘娘如今住在殷华宫。你只要好生伺候,那便一定会有机会的!”心下有些失望,但在所有人都进去后,吴云中还是上前小心扶起了面前神色暗淡的女人。
“我还会有机会吗?主子她还会要我吗?”神色有些恍惚,慢慢的抬头温萃一下子反手握住面前人的双手一字一顿道。
“当然,以前你在浣衣局,离着皇后隔了好几个宫殿无数道宫墙。而今你来了殷华宫,不出意外你还会在最里面伺候。这样距离,温姑姑应该对自己有些信心才对。”
吴云中望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淡淡带笑柔声道。而侧头望向前方,想着面前侍卫长的话,温萃也渐渐的淡去了心中刚才的失望和心寒。不错只要她抓住机会好生伺候,那依照自己主子那心软善良的性子,那她便肯定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心情渐定的温萃谢过吴云中进正殿时,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在内殿。
穿过正殿后门,待看到守在内殿门口的绿浅和珍儿两人后。温萃想了想还是打消了立即进内上前伺候的打算,而是调转方向走向前正在院子的一角摆弄兰花的琴语。
“这都是兰妃娘娘养的吗?看着真美!”轻轻上前,眼中带笑,温萃柔声道。
“是,是,是啊。我们娘娘以前可宝贝这些了!”看着自己羡慕的对象竟然挨得自己这么近,琴语立马脸上发烫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眼中的笑意更浓,望着面前这到了这个时候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小宫女。温萃立即含笑盈盈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无事,让我来帮你吧。”
琴语手上忙活的动作一下子慢了起来,侧头望着半蹲在自己身边的温姑姑她只能愣愣的点头,然后将身子移过一些。
与殿外和乐融融的气氛有所不同,在内殿中望着自己除衣,自己整理头发的贺兰清羽,蕙兰心却是心中怯怯。
几次想上前帮忙,但望着对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心中无奈的蕙兰心只能一步一步的再次回到屋子中央的圆桌前。
坐下身子,抬手捏着面前的调羹。一口一口的喝着琴语刚才给自己送过来的黑米银耳羹,耳朵听着身边叮叮当当的声音。感觉那声音越来越大,蕙兰心喝粥的动作却也越来越慢起来。
丝毫感觉不出嘴里的味道,一下一下木然的吃着面前的东西。在突然察觉身后竟然没有丝毫的声音后,猛然的转身起身。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突然有些委屈的蕙兰心在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转过身子将面前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挥了下去。
殿内瓷器碎裂叮叮当当的声音,让守在殿外的绿浅和珍儿俱是一惊。两人同时掀开了殿门,在突然对上殿内兰妃娘娘几乎通红的双眼后。两人面色刷白急忙垂目无视那洒落一地的糕点羹汤,连忙再次拉上了面前的殿门。
“怎么回事?”小声喃喃着,担心不已的琴语立即上前。
轻轻的摇摇头,望了望面前小丫头。再看了看跟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的温姑姑,绿浅只能在心底暗暗的叹口气。
“怎么了?”殿内的声音这般的大,再也不能详装无事的贺兰清羽只能从一角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怎么了?我怎么知道怎么了!我好心想着你的身子,好心将你那唯一不排斥的宫女送到你的面前。难道我还做错了不成!”身子有些发抖,想着自己刚才跟了她一路,而她却一路无视拒绝的态度,蕙兰心便觉得委屈伤心到了极致。
“……”贺兰清羽无言,只是上前坐在自己的床边一下一下再次解着自己的衣衫。
“娘娘是不是嫌我蕙兰心烦了,是不是觉得我在你的寝宫碍着你了。若是当真如此,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声,我绝对不会---”想说点恨绝的话,但突然发现如今的自己,竟然连这样的话都不敢说出怕她会当真后,蕙兰心面色惨白竟然一下子顿在原地。
“不就是一个丫头吗?”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也有点过,起身上前走到蕙兰心的面前。
抬手轻轻的摸上她的面颊,见她微微侧头看向一方,一双原本殷红的双唇都显出一丝青色来。
心中突然便不好受起来,感觉闷闷的,长长的吁口气。轻轻的苦笑一声,贺兰清羽挨近一步将还有点拒绝的蕙兰心一下子,轻轻的却又不容拒绝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低头望着她委屈万分摸样,想了许久贺兰清羽终于开口声音极低道:“若是以前不说一个温萃,就是你送我十个温萃我也会开心毫无顾忌的收下的。可如今既然你对我有情,而我又当真想一辈子与你在一起。那么如今你还送我一个对我有意的温萃又是何意?难道看她日日为我沐浴,看她日日替我更衣梳妆,你竟当真没有一点不快,一点不乐意的想法吗?”
“我--不是--”从不知她竟然会将温萃的那点心思一下子道破,一时大感意外的蕙兰心一下子愣住。
“我这几日心情总是有些不好,所以不要再让我胡思乱想,不要让我在这个时候都提心吊胆想东想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