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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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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还记得仪嘉其人,不想再见之时这丫头已经出落得这般水灵俏皮,隐隐已经有了几分绝色美人之兆。

    “你就是安阳县君罢,之前赢过我一把佩剑的。”

    仪嘉含笑静立:“难为吴侯还记着。”

    孙权将腰间玉璧解下来搁在案上,对着仪嘉招呼道:“若是县君可解水载称重之谜,权愿将此玉璧赠予县君,不知县君有没有这个本事,赢走佩剑后再赢走这玉璧了。”

    仪嘉成竹在胸:“这有何难?容阿嘉麻烦阿父一下,叫人去取几只内刻量衡的木斗、杆秤和些许清水前来。”

    曹操看不懂仪嘉的路数,但好在这个女儿从未叫他失望过什么,便也乐得答应:“去,按着县君的说法,把东西都给取过来。”

    等到工具配备齐全后,仪嘉拿起这次孙权进献的工艺品之一——木质江东船只模型,放入了盛着半斗水的木斗之中。

    “诸位且看,原本此斗之中只有五升水,阿嘉将这木船放入木斗之中,水的位置上升了两个半的升位。”

    孙匡有些沉不住气抢言道:“这又待要如何?”

    仪嘉露出小虎牙狡黠一笑:“孙将军别急呀,先看我把‘实验’做完再说。”

    说罢,仪嘉捞出了木船模型,拿绢子将那模型擦干,对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离自己最近郭嘉先生道:“劳烦,将这个木船用秤杆称一下。”

    郭嘉先生称完之后将数据记录在册,仪嘉又叫郭先生将两斗半水的质量称出,最后得到了一模一样的数据!

    仪嘉深吸一口气,对着孙权解释道:“我七阿兄说得方法再对也是没有了,因为船只进入水中排开的水的体积,便是这个船只真实的重量。同理,大象入船后船体陷入的排开水的体积,便是大象的重量,我们通过转移其他重物来称量,得到的自然就是大象的重量。”

    看着大家一副了然的样子直点头,仪嘉觉得三国这个时候就是人杰地灵人才济济,想当年她上学的时候,搞了一周才明白这个关于浮力的问题。

    浮力等于物体排开的液体受到的重力,初中物理知识拯救世界噢耶!

    仪嘉再心底暗暗叨念,感谢阿基米德、感谢欧几里得、感谢牛顿、感谢爱因斯坦……以及我的初中物理老师!阿门!

    孙权连连拍掌三下:“好好好,县君果然比之几年前又是进益了,这玉璧我输得不亏!”

    仪嘉灵巧地拈起孙权的玉璧,对着男人虚虚地拜了一礼:“承让了,吴侯。”

    孙尚香目光灼灼地看着仪嘉,都说安阳县君厉害,这次总算是又让她开了眼界。难怪曹公如此盛宠于她,想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不知阿绍有没有这个福气得了去。

    在孙尚香心底暗赞仪嘉之时,曹操也是盯着她出了一会儿神。几年不见,这孙家小娘子出落得愈发好了,虽然不比大乔小乔媚骨天成倾国倾城,却独独有一份凌风傲骨,让五官也带上了几分清丽出尘的色彩,一看就是大家嫡女做派,让人不能轻薄半分。不知谁能得了去,当真是福气!

    宴上气氛一片大好,虽然方才孙权为难了曹操,但后者一向对有气节的人颇有好感,也就没有再度为难回去。

    这场宴席的最终结果是曹操把从弟曹仁的女儿许配孙策的弟弟孙匡,又让自己的三子曹彰娶了孙贲的女儿。并命扬州刺史严象将孙家兄弟统统推举为茂才,孙匡在成亲以后可享乌程侯爵禄。

    曹操掰着指头算算,在婚姻这场斗争里,二阿兄曹丕牺牲了,四阿兄曹彰牺牲了,六阿兄曹徽也牺牲了……我方惨败,溃不成军。

    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只要仪嘉一日还没嫁出去,就一日会为着美好明天的幸福努力奋斗。

    宴席结束时刻,宾主离场,大象圈养,似乎一切都充斥着圆满和和谐。

    孙绍趁乱走到仪嘉身边,扯了扯女孩飘逸的衣衫:“阿嘉,别来无恙。”

    仪嘉见是孙绍,心中忧喜参半间竟也无话:“阿绍?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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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氏的院子位置好采光好,就连装点所用的花草树木也比其他姬人的院子里更是多一些。

    曹冲坐在窗前看书,偶一抬头便可见得花瓣落地的景状,可过了大约一个钟头,却只字未有看进心里面去。

    曹冲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他跟仪嘉关系很好,跟曹宪比起来,他觉得仪嘉更像是他真正的亲姐妹,可以说他是从心底里喜欢仪嘉的。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因为仪嘉的存在,让他很多时候都喘不过气来。他是顶着“神童”的名义出生长大的,可阿嘉比他年纪小却处处表现得比他更高明,好胜的曹冲甚至不知道怎样才能打败她。

    听说仪嘉做针线做得那叫个烂,可他总不能去跟着绣娘学一把针线打败阿嘉吧?

    曹冲放下书卷,不自觉地再度深深叹了一口气。

    先生说,心大了,忧思就少了;大夫说,心宽了,弱疾就好了。每每这般想着超越别人,最终误的,大抵就是自己了吧。

    就在曹操第三次感叹孙尚香风华绝代、姿容无双之时,仪嘉“啪嚓——”将筷子拍在桌上,撇撇嘴巴,不吃了。

    曹操看着仪嘉这般情状不禁狐疑:“阿嘉你就吃了几口饭,碗里的汤也没动个一星半点儿,怎么,这就不吃了?”

    仪嘉瞥头:“饱了。”

    曹操毕竟是聪明人,再度拨了两口饭后,终于明白这小儿女为何好端端地突然之间就气了。

    想通这一节后,不禁也是莞尔:“孤的阿嘉是醋了么?你是孤的女公子,那孙家女子再好,于孤来说也是外人,怎及得上我阿嘉在孤心底半分?”

    仪嘉嘴角抽抽,她一直觉得吧,这世界上最不解风情的男人,就是在一个女生面前夸赞另一个女生的男人,即便是曹操阿父也不行!没成想竟然就让他给看出来了。

    说到这一节后,曹操拿眼睛盯了仪嘉许久许久,最后大手一挥断言道:“孙家娘子是好看,却当是刚过有余,柔情不足,孤觉得好,不代表天下男子都以为妙。倒是阿嘉你,比之江东二乔幼时年纪,却更是好看三分,将来必定是人间绝色。”

    仪嘉听得此话复又诧异:“阿父怎知江东二乔幼时模样?”

    “孤与乔公有缘,早年得之一见,那时的二乔往大里说也就七八岁的模样,比之我阿嘉确有不如。”

    虽然仪嘉觉得曹操这话很有看着自家孩子好的嫌疑,不过心底还是高兴地像是开了花。

    曹操见仪嘉面上表情复又欣喜,腾出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你,在家阿父这么宠着让着你,将来嫁了人可不许这般胡闹。”

    仪嘉无所谓道:“这有何难,我在家陪着阿父阿兄不嫁就是了。”

    见曹操愈发笑得厉害,卞氏忍不住也那手敲了仪嘉的额头一下:“女孩子家家的,什么嫁不嫁的,真是不知羞!你阿父由着你胡闹,在我这里却是不能够的。”

    曹操再度拨了两口饭后,对着卞氏发问道:“之前让你把二娘四娘挪出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屋子都弄好了,院子也打点利落了,人手也配备全了,就等着孩子们搬进去了。”

    曹操听得这话满意道:“好好好,夫人辛苦。吴侯世子的京中府邸还未建好,孤想着那孩子年纪太小,若是在外独居,难保有什么闪失,不如夫人在府上再辟出一片院落,让吴侯世子再住一段可好?”

    卞氏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侯府大得很,不少院子都闲置着呢。既然君侯开口,妾身明儿就叫人去打点,必当在吴侯一行离京之前将院子收拾妥当了。”

    “嗯,这般最好。”

    曹操顿了顿后,复又对卞氏提起了之前自己执意要干的事情:“阿冲开春要上官学,吴侯世子之后也要去官学。仪嘉自小是跟着兄弟们长大的,现下大家都去上官学了,新来的玩伴邵郎也去上官学了,留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府里,夫人怎么忍心啊?”

    曹操说完这句话就对仪嘉眨了眨眼睛,仪嘉会意地扯了扯卞氏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向自家娘亲:“阿母,阿嘉不想一个人在家里一个人顽,阿嘉会闷死的,你就行行好,让阿嘉出去长长见识罢,求您了。”

    曹操继续帮腔:“夫人不是这事儿年后再说的麽?现下年关已过,夫人就给阿嘉一个交代罢。”

    卞氏眼见得这父女齐心抱团,自己再是反对也没什么用,只好来个最后的上弦:“出门记得扮男装,不可露了女子身份,此为一则;不可贪玩不回家,让阿母在家惦念,此为二则;不可同其他男学生过分亲昵,也不可争强好胜让大家太过关注,此为三则。这三则中若有一则做不到,就休怪阿母无情悖约了,可是晓得?”

    就是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呗,仪嘉把头点得像只不倒翁:“放心罢阿母,阿嘉记得,统统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