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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在驱赶年兽后不久便回了院子,得知温宥娘叫她,也没换衣服,只带了一身的火药味儿就进了屋子。
“姑娘叫我可是有甚事儿?”进内室之前,夏荷先低声问了问冬梅。
冬梅一脸安抚地笑着道:“进去罢,姑娘今日高兴着呢。”
夏荷这么一听,心里就有底了,便进了内室,见温宥娘躺在床上躺着,便轻声叫道:“姑娘。”
温宥娘抬眼见她来了,就指了指床边的小几子,道:“坐吧。我有事儿问你。”
夏荷上前坐了下来,问道:“姑娘喝不喝水?”
本来她想问喝不喝茶的,但想着喝茶了晚上就该睡不着了,因此那茶字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水。
温宥娘哪不知夏荷话里的意思,笑着道:“知道你今日辛苦了,桌上还搁着一壶果汁,你先喝了再来说罢。我睡前才喝了,不渴。”
夏荷见温宥娘这么说,也不客气了,自己去桌边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了,觉得还是有些不解渴,又倒了一杯喝,这才舔了舔嘴,觉得满意了。
就重新坐回来,跟温宥娘道:“姑娘想问甚么?我今天就粗粗问了问,没问得细呢。”
温宥娘失笑,“你这话是想挖人家祖宗十八代了?”
夏荷也笑,“姑娘尽打趣我罢!”
温宥娘也不打趣她了,毕竟打听也是她的爱好,就把之前冬梅说的事儿说了一回,“你冬梅姐姐就是个老实的,也说不明白。就让你来说说,看你今日打听到那姨娘些什么没有。”
夏荷听得温宥娘问道那姨娘,就道:“姑娘,人家有名儿呢,府里都叫她莲姨娘。”
“莲?”温宥娘挑眉。
夏荷点头,“莲花儿的莲。”
温宥娘心里嘀咕着这当了官女支还当自己是莲也太那甚么了一些,嘴里却是道:“然后呢?”
夏荷便将打听到了全说了出来,顺带着做了个总结,“听下面奴婢们的意思,却是觉得那姨娘要厉害些的。只管着三房,却是把三房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大房这边,也亏得那个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所以下面的才怕了些,才能将人弹压住。”
温宥娘垂眼想了想道:“到底是世家里出来的。”
看样子当初那个落罪的世家,连庶出都精心教养了的,只是可惜落了罪,再精心教养也无用处。
“所以,她确实有排挤长倬的意思?”温宥娘问。
夏荷回道:“当时两个姨娘吵起来,确实是娇姨娘不占理,只是莲姨娘说话只挑了娇姨娘的痛脚踩。是不是排挤的意思,倒也看不怎么出,只是肯定不喜欢娇姨娘的。”
温宥娘闻言,就有些叹气,道:“娇姨娘有没有说管三房的事?”
夏荷就道:“姑娘你怎的知道?因是长倬少爷过继了三房,娇姨娘如今跟着老夫人回府了也有点那个意思。”
温宥娘摆手,“算了,由得她们去罢。”
听了半会儿,温宥娘也算是听得明白。
娇姨娘不喜欢莲姨娘,原因多了去,各种各样的都离不开温长倬的利益。而莲姨娘呢?自然也离不开她那个儿子的利益。
三房如今算是温府最得势的一房,温家老爷虽被降职了,然而却也能常常被当今下朝后留在御书房中问事儿。
说升职,恐怕也只等温府这事儿过个一年半载,再慢慢升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而整个温府只剩下三房有两个能读书的人,且虽过继三房了,然而到底都不是真正的嫡出,在身份上低上了一层,温长倬倒比那一个身份要高一些,且比他机灵,因此互相有了敌意也十分正常。
不过夏荷今天却是不只打听到这一点,继续跟温宥娘道:“那一边,就是大房,听说今天把人赶出了屋子,只留下了那个从宫里出来的,说了些话儿。那边院子里有我们的人,就只听了只言片语,说是跟仇氏有关。”
温宥娘想了想,“最多无非是让她怨恨我罢了。”
夏荷道:“姑娘一点都不怕?”
温宥娘笑着道:“我为何要怕,她要真寻仇,且放马过来便是。”淑妃在宫中的日子如今只会越来越不好过,就是温长慧要替仇氏报仇,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只是这两天注意一些,在吃食上半点差错都不能出,也别让余卿跟长倬落单了。”温宥娘还是吩咐道。
六房的两个老祖宗并不知这些事,只在京中温府住到初一,初二就去了张府上拜年。
张老伯爷得知温氏六房上门,自然是盛情款待。温宥娘能嫁到京中,且还是国公府,张府上下就没人不高兴的。
只等着晌午后,却是连年假都没休的严如霜剿灭了山匪,带着一串子人头回来了。自然也留有活口,据闻后面还有许多山匪抢劫的金银会押送到京城里来。
温宥娘得知这消息之时,跟王真人道:“倒是找的真山匪了。”要一般因吃不起饭才去当土匪的,又哪有甚么金银,无非是抢一把之后就下山回家继续过日子去了。
王真人道:“不是真的,又哪敢打劫道京郊来?”
一般因穷当山匪的,胆子可没大到在天子脚下放肆,也就以当土匪为生的,天生反骨,做起这些事来眼皮也不眨了一下。
温宥娘点头赞同王真人所说,却是问到另外一件事儿,“师尊这两日在温府上可还习惯?”
除夕那夜,她还以为王真人是要去孟府的,哪知竟是随着她一道去了温府,还真是贵足踏贱地,生怕她哪不习惯。
加上今日又跟着六房到了张府来,温宥娘倒不明白王真人到底在想些甚么了。
王真人却是道:“出家人四海为家,何处不是家?既是家,自无不满之处。”
温宥娘知晓王真人跟着她肯定不是没处可去的缘由,但当师傅的不说,她这当弟子的也不好多问。
只听得王真人说没地方不合适,自也就满意了。
因严如霜带着人剿匪归来,温氏六房在张府也只吃了一顿午饭,危机解除,便要回庄子上。
至于这桩案子,自然还是等到年过完了慢慢来查才好。
温宥娘坐在马车里,与王真人天真的道:“师尊,聘礼丢了,国公府会不会再送一回?”
王真人刮了一下着温宥娘的鼻子,“你个臭丫头,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丢了聘礼,按道理哪有再送一回的。不过温氏六房丢了聘礼,为了掩盖某些事情,老国公爷少不得要再补一份了。更别说因那些山匪落在了严如霜手中,为了不让他们吐出甚么不该吐的东西,少不得要杀人灭口,还得堵了严如霜那张嘴。
之前送的那几样东西,以后就再也难见天日了,少不得国公爷会怀疑到三房的身上,以为是在三房手中。
王真人见不得温宥娘那得意的模样,只道:“你也莫高兴太早,严如霜之前为了追查山匪,这才没仔细追查那几样东西。要等他回过神来,再来查丢失的聘礼,你还能瞒得过?”
温宥娘倒是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与王真人道:“严如霜总归是要回祖地过年,且在二月里了才会回京继续办案。还有二十多天,法子总是想得出的。”
不过是藏几样东西,寻了安全的地方,且不在庄子上,只要查出不在庄子上,山匪那边又没,老国公爷也只得往三房里怀疑。
毕竟山匪就算说没抢到东西,也得要人会信。
温氏六房回到庄子上,孟世子在晚些时候就来了。
“严如霜把除了领头的,其他的都杀了。就那几个领头当家的,听说等年后就砍头。”孟世子跟温宥娘和王真人说今日在京中打听到的事情。
温宥娘却是更关心严如霜,“严府郎君可是回了祖地?”
孟世子道:“据闻出了京城,挑的是好马。恐是从直隶走水路。”走水路,然后快马加鞭,一个月来回倒是来得及。
听闻严如霜走了,温宥娘就放心了,就跟孟世子说到那几样东西,“总归要寻个放处来。免得等严如霜归来之时,来查这几样东西流向,让他查出没丢,就不好了。”
这个孟世子早就想好了的,跟温宥娘道:“我有个好友,在青楼里。东西放在她那倒是可行。”
温宥娘嘴角一抽,下意识就去看王真人的脸色,只见王真人已经闭上了眼,估计听到那话都去念经平息心火了。
“可信?”温宥娘收回了眼问。
孟世子点头,“这世上,也没几个人真心为我着想,她是一个。”
温宥娘撩开眼皮道:“真爱?”
孟世子听得温宥娘这话声音有些怪,只看向温宥娘那脸色,见温宥娘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就笑嘻嘻道:“吃醋了?”
温宥娘只翻了个白眼,“我只听说过一句,叫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世子自己明白就好。反正东西离了我的手,出了甚么问题,我是不会再管。”
想到这,温宥娘又追加了一句,“对了,记得拿走东西之时,先与我写一份条子了。总归以后有条子才好说话。”
王真人听到这听不下去了,只差跟温宥娘一样翻白眼了,道:“也别写条子了,就放在我这罢。免得哪一日条子被翻出来,倒是留了隐患来。”就这两人的德行,黑吃吃竟然想着打条子,寻青楼姑娘藏宝贝,都是脑子不清楚的。
温宥娘听得王真人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立刻恭维道:“还是师尊有法子。”
孟世子对此也没异议,自己姨母愿意帮忙就再好不过,忙道:“多谢姨母。”
那几样宝贝放在王真人那,温宥娘与孟世子都放心。至于王真人准备将那几样孟氏祖传放在哪?
等到了初三一早,王真人便准备移驾京郊的前朝皇家道观。
前朝皇家道观作为三大观之一,在初三这一日算得上是一年最为热闹的一天。
只因不知为何,在大隆里的风俗,抢头香这种事不是初一而是在初三,因此便是初二天还没黑,就会有人在山脚下等着。
王真人不用去抢头香,因此便起得并不早,只等着天亮了方起身。
两大观主之间的见面,自是要带上些许礼物的。
温宥娘亲自包好了准备好的几样点心,却是心思的巧妙的将几样决定‘被劫’的东西暗藏在其装的盒子中。
孟世子也一大早就在外等着了,见着王真人带着温宥娘出了庄子,就上前来与王真人见礼,随后与温宥娘挤眼。
温宥娘见着孟世子这怪模样,直翻白眼,随后跟着王真人上了马车。
孟世子便在外面骑马,一副护送马车前往前朝皇家道观的做派,那一身骑装穿着,腰上别着一把弯刀,脸上精神奕奕,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
因京中与京郊前往上香的人十分多,因此马车走得并不算快,有人见到王真人的仪仗,更是停下来让出一条道来目送王真人。
王真人也少不得让身边的道童站到马车外去撒些金叶子与银叶子,温宥娘听得外面的哄抢与喧嚣,少不得有些心惊,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现代的各种密集人群踩踏事件。因此便捞开了一边的帘子,把孟世子叫住,“劳烦世子去替师傅的小徒儿洒一洒吉钱,且往散了撒,往外一些,免得人踩踏了。”
孟世子也知踩踏之事,便是京中每年正月十五元宵时,官府为了避免踩踏之事,也会加派一倍禁军维持秩序。
今日乃是与道家上香之时,京郊外的官道上人来人往极多,王真人顺着往年的规矩一路撒钱,却是让他心里也有些担心。
因此听得温宥娘这般说,便赶马上前,接过道童手中的盒子,骑在马上往左右分散着撒钱,因撒得散,又道童又从马车内拿了一盒子吉钱出去,与孟世子交叉撒钱,因此秩序果真比之前要好了一些。
这一路撒,就撒到了山脚下,马车便不得上。
王真人乃仙师,自然不用走路,只下了马车又立马上了八人抬的轻轿,留下温宥娘与孟世子一人一边,呈护送之状,而小道童便在前面引路,一道上了前朝皇家道观。
因今日来上香者众,因此便是石阶上亦是人满为患,也好在王真人混出了头,得了云宁真人之号,有了特权,人见人拜,得以迅速上山。
等上了山,自有温宥娘往日识得的观中辈分极高的道士前来迎接王真人前去见观主,也就此时王真人方才真正下了地,拿着拂尘与人一道进了观主所在的殿中。
温宥娘做为王真人的徒弟,自然要带着王真人为观主准备的礼物一道进去。
那是温宥娘第一次真正近距离从正面见到前朝皇家道观的观主,那柔和淡然的面相便是在很多年以后心中都还记得清楚。
王真人与观主也并未谈论多久,便将几只盒子托付与他,随后便下了山来。
只下山之时,温宥娘就碰见了前来上香的温老夫人,她身后更是跟着京中温府一家子人,也尽是一群妇孺。
温宥娘因王真人要回庄子,陪不得温老夫人,少不得就将孟世子抵押在了那。
像孟世子这般有身份且又年轻好看的晚辈,还是温宥娘未来的夫婿,能留下来给自己撑场面,温老夫人自是满意不已。
温宥娘便跟着王真人回到了庄子上,却是见到了孟迅。
孟迅与温宥娘道:“庄子上的事,只大年初一各大臣携女眷进宫朝见帝后之时,皇后娘娘就过问了。说是十五那一日,恐要你进宫一趟。”
温宥娘点头,表示知晓了,又问道:“孟大哥,皇后娘娘是个甚么意思?”
孟迅道:“我不过一介护卫,又哪进得了后宫,也不过是世子回来说的罢。世子年年初一,都是要与娘娘请安的。大约是娘娘怕你受惊,想要安抚一回。”
说完这个,孟迅却是说到了聘礼之事,说出口时还脸上带笑,“再过几日,恐怕府上二夫人的就会上门了。丢失的那些东西,此回当是会补上,只可能不如之前的好,但品相却当是不差上下。”
温宥娘决定黑吃黑之时,却是没有瞒着孟迅的,因此他也算是布局人之一。孟迅这么一说,温宥娘就道:“老国公爷这是杵定三房的做了?”
孟迅道:“不知,约莫是心中有数罢。毕竟府上来下聘,也不曾大肆宣扬,当时也只有庄子上院子里的人与府上跟着二夫人来的下人们知晓东西放在了外院书房中。”
孟老国公不会去怀疑一向不如大房与三房受重视的二房,然而却是会怀疑一直对大房虎视眈眈的三房来。
因此便是严如霜因过了年,并未开始审理此案,也要先将温氏六房稳住了,免得过了年孟国公府就得在京中丢个大脸。
所以丢失的那几样聘礼,孟老国公也少不得让秦氏再拿相等的暗中补上。
温宥娘想到这,也算是知晓几日后秦氏上门后的目的,也就点头道:“多谢孟大哥提醒。”
孟迅摆手,“只要你跟世子好,我这等粗人,就是拿命去拼都成的。”
温宥娘少不得又要多感谢几分,难得孟世子身边竟然有如此忠心之人。
就如孟迅所言,在初七那一日,秦氏又上了温氏六房的庄子,暗中补上了丢失的几样东西的替代品之后,又给温宥娘无意中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便是三房的在孟世子大婚前,就被彻底的禁足了,不论是那个太姨娘还是三房的几个主子,不分男女老幼。
温宥娘得到这消息,终于放心了,有此一事之后,在嫁入孟府之前,当是再没有危险。三房没机会出手,孟老国公爷也当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出手。
至于十五那一日的进宫觐见皇后,也是与秦夫人一道。
温宥娘这一回也写了本小故事,却是《孟世子拦匪》。
皇后之前怀疑温宥娘给她的那个小故事内含深意,从中发散思维了不少,然而此回见到温宥娘夸孟世子的小说本子,心中又觉得疑虑,觉得温宥娘未必知晓这皇子间的风云,只当是那一回凑巧罢了。
不过这一回这故事,就是皇后娘娘看了,也觉得温宥娘写得夸张了些,“这,孟小子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少不得在里面添油加醋了罢?”
温宥娘笑着回道:“回娘娘的话。世子那一日确实是英勇得很,在后罩房上,要不是那一箭,下面的人又哪能那般快的就抓住那群山匪。”
皇后觉得,怕是温宥娘因孟世子有所承担而心生爱慕,因此对她而言孟世子那功绩便如天神下凡一般厉害,因此倒是满意的点头,有感情总比没感情的好。
孟世子无用,皇后也不指望他能替太子妃在前朝筹谋,能好好安个家就让人满意了。
“之前你还说要将它送给说书人,将世子的拦匪的故事说出去?也不怕孟小子被笑呐。”皇后笑着问道。
这事儿要真闹出来了,恐怕京城中谁都不信。孟世子又哪是做得了大事的人呢。
温宥娘只管不好意思的笑,名声这种东西,炒着炒着就来了。
以前孟世子的名声不好,少不得里面有些人在里面煽风点火,说书人在其中为了哄骗茶资也脱不得干系。
梁山伯与祝英台都能被扯到一块儿,庞太师能被黑成反派人物,西门庆与潘金莲能成女干夫yin妇,里面就少不得说书人与写书人的手笔。
既然如此,纨绔孟世子,自然也能被塑造成能活捉山匪的大英雄来。反正说书人两片嘴,怎么说下面听的老百姓觉得好玩儿也都会口口相传。
因此在年十五后,温宥娘一边待着嫁,京中就开始盛传起孟世子的英勇故事来。
到底温氏六房所居的庄子上差点被人打劫是真有严如霜抓回来的匪首作证,孟世子在天黑后带人潜伏拦截土匪有庄子边上的村里人作证。
最后在京中不认识孟世子的人当中,孟世子的形象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不曾与孟世子相处的人,都暗中嘀咕着以往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人。毕竟孟世子名声不好,干坏事儿他们也没亲自看见不是。
就王真人听说了,也笑得肚子都疼了,只拿着拂尘对温宥娘指着笑,道:“你个促狭的徒儿,这是把行景架在火上烤呀!”
以前孟世子是坏人的时候,倒还没什么,就哪一日欺负个良家妇女,人家也不觉得奇怪。可如今被人如此神话,要再干什么坏事儿,引起的反应却是又不一样了。
圣人,永远不能做上半点不好的事儿,不然就当与恶人无异了,这民意一反弹起来,孟世子的名声估计得再烂上几成,然后跟着就是‘名垂千古’。
就孟世子还不知道自己被温宥娘给坑了,因京中对自己的赞誉,自是听得心里那个美,美得那个冒泡。
每日竟开始做好事起来了!有了这好事做传播的材料,孟世子的名声自然更甚。
什么君子无双,不敌孟世子甚么的。
孟世子就这么飘飘然地,到了三月大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