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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宥娘的画,御花园另外一头,第一个看的便是皇帝。
看着画上的人物与风景,皇帝十分高兴,连声道:“好!好!好!”
画中的薛九穿着盔甲,身材十分模糊,并看不出男女来,座驾也只寥寥几笔黑墨染尽。最明显只有那两座山,与两山相对的红缨枪。
若不是这般,皇后也不敢将画命太监送到皇帝这一边来。毕竟薛九也是女流之辈,画像哪能随意传阅。
那两座一高一矮的山便是大隆与南宁之间的最大屏障,让画中人枪指两山的意境再好不过。
反正只是娘子们的献艺,即便是对南宁有所冒犯,此时以镇国公世子的名义来京的南宁太子也不好怪罪不是。
大隆与南宁,即便是谈和,也不会和到双方在边界不设兵马的地步。
因此,大隆的官员,不管是武官还是文官,在看见温宥娘那一副画之后,竟没有一个不叫好的。
在座的温府、张府等人更是深觉脸上有光。
南宁太子继皇帝看过画之后就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在听到大隆臣子一声接一声叫好,也没多出半分神色来。
这一举动让大隆的太子与大皇子都关注了起来,暗中揣测南宁太子是没看懂,还是心思深沉已有了对策。
大隆的皇帝自然也关注着南宁太子的反应,他继位多年,在阅历上就完胜自己两个儿子,一眼就看出了南宁太子的心机深沉。
这样一个敌国太子,与他的合作是否值得或许也要重新衡量。
等到画作被传回皇帝面前,南宁太子突然出声道:“之前在对面舞枪的娘子不知是何家的?果真英姿飒爽,让人过目难忘!”
薛伯爷在一边听闻,忙起身道:“此乃老夫之女,平日不爱红妆只爱武枪弄棒,让世子见笑了。”
此时皇帝也插嘴道:“薛家娘子离京七年,这也是朕第一次见到,果真不坠薛家声名!薛卿家养了个好女儿啊!也不知便宜了谁家郎君去。”
薛伯爷等的便是皇帝这一句,回道:“禀陛下。老臣之女与戚侯爷家的长公子已定了婚事。老臣此次回京,还想着求陛下给两个小辈一个体面。”
一方军队的一把手跟二把手联姻,除了傻子,没哪个皇帝愿意。然而此时皇帝却骑马难下了。
他本打算是将薛九赐给自己的四子为正妃,这才让薛伯爷将女眷带回京中,同时还涉及南边军权的调动。
谁知道两家私下里竟然有联姻的意思……不,准确的说是皇帝也知道这两家有联姻的意思。
平南伯可是镇南侯一手带出来的,互通姻亲并不奇怪。
要不是两家联姻的意图被皇帝发现,皇帝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给自己的四子定下人选。
毕竟薛九才十三,大多大臣府上娘子要定人家至少也得十五及笄之后,先定下后十七八才成婚的也不少。
为此皇帝连圣旨都写好了,只等今日宴会之后颁发。
哪知道有南宁太子这一出。
要让皇帝将薛九嫁给南宁太子,不管南宁太子回去把她封成什么,对皇帝而言都是不放心的。
皇帝担心戚家跟薛家连成一家后来会有不轨之心,却更担心把薛九嫁给南宁太子后远在西南面的戚家与薛家军会有异动。
况且在皇帝心里,本是打算再重用薛家的。
这一比较起来,皇帝也只能忍痛同意了两家的婚事。
好在镇南侯府的继承人并不能接掌西南的戚家军,这让皇帝心中好受了不少,就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朕免不了要做个媒人了。”
两家自然是跪地,谢主隆恩。
南宁太子在一边瞧着,颇有趣味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皇帝被这一句堵得想吐血,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么给自己的四子指一个有身份的正妃,结果又听见南宁太子开了口。
“那着画这一位娘子总没许人家吧?”
南宁太子这一句直接让皇帝把淑妃厌上了,要不是淑妃话多,又哪来这么多的事儿。这一件接着一件的,就没个消停。
好在温宥娘的事情皇帝倒好推脱了,“可惜世子是晚回京了半年,温家大娘子早与兴国侯府的世子换了庚帖。”
南宁太子颇为遗憾道:“京都女郎果真与南面不同。咱们南方的娘子,看中了谁就大胆上前示爱,哪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么麻烦。”
所以你们是蛮夷,我们是礼仪之邦。
温家老爷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给憋住了,十分圆滑道:“各地风俗都各不大同,各有各的规矩。”
南宁太子见温家老爷便道:“这位大人是?”
温家老爷子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又不得不忍下去,解释道:“老夫乃礼部尚书。”
“哦。记得了。你家儿子娶了两个媳妇是吧?”南宁太子道。
温家老爷忙解释,“是先儿媳因产子离世,后才续娶了一位夫人。”
南宁太子听得摇头,“咱们南边的人,一辈子只娶一个便够了。”
这话纯属扯淡,就温家老爷所了解到的南蛮,不是走婚便是无媒苟合,哪来的一辈子只娶一个。
无非是大多南蛮子不比大隆人好活,男人比女人死得要早些,这才来的一辈子一个。要换个长寿的,妇人死了,也有续娶的。
不过这种事情温家老爷自然也不能直言出来打南宁太子的脸,只笑着道:“咱们大隆自来奉行的便是一夫一妻,余下不过妾室罢了。便是续娶,也只是为了传宗接代与照顾原配子嗣罢了。”
南宁太子微微颔首,“只是京中盛传你府上继室谋害原配子嗣,不知是真是假?”
温家老爷老脸顿时红了,这本是被皇帝压下的事情,竟然也被一个才进京的南宁太子听到了,足以看出当日温府的事情到底闹得多大。
“不过外界流言,不足信尔。”温家老爷不得不厚着脸道。
南宁太子看向皇帝,“陛下,这真只是传言?”
皇帝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但一国之君在这种事情上还不至于说假话,只能道:“是真是假,问一问温家大娘子不就知晓?”
南宁太子摇头,“算了。是真是假又与别人何干呢?某也不过是惜娘子之才,若大隆不好,与我回南边也是可行的。既然温家娘子已有归宿,且京中乃是传言。某也不需多此一举。”
皇帝干笑道:“世子过虑了,大隆乃礼仪之邦,温府又是书香门第,又怎会有传言中的事发生。”
南宁太子但笑不语,当年若不是大隆皇帝逼人太甚,他家祖上又何必自立为国。在他面前说大隆乃礼仪之邦,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过上位者素来如此,南宁太子也是其中之一,更是深得其中精髓,只暗叹如薛九、温宥娘之流为何不在南宁。温宥娘那一幅画虽有挑衅于他的意思,这点不敬他还没放在眼里。
只是……南宁太子看了身侧的侍者一眼,见他面色不变,才跟皇帝道:“薛家娘子的枪法与温家娘子的画技,都让某佩服不已。大隆果真人才济济。”
就这么轻易的把温宥娘的冒犯放下了,半点没还击回来的意思。南宁太子的忍功,让大隆的文官武将们都跌破了下巴。
南宁太子不挑衅回来,皇帝自然是高兴,对薛九与温宥娘的赏赐更是丰厚:“来人!赏——”
“陛下有赏——”
“赐薛家九娘子霸王枪一柄——”
“赐温家大娘子玉帽黄金笔一支——”
太监的唱和将整个御花园都镇住了,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便跟身边人议论起来。
霸王枪,是跟先帝打江山的一位国公爷所有。
国公爷早逝,无妻无子,无父无母,无兄无妹,这柄枪就被先帝收藏在了私库当中。
百年多年下来,历代皇帝都不曾把它拿出来赏赐,此番一赏便是赏给一个小娘子。怎么能不让臣子们感到震惊与不解。
与给薛九的霸王枪一比,温宥娘的玉帽黄金笔就不起眼起来。
在座的闺秀们,特别是武官家中的闺秀,看向薛九那眼神就是□□裸羡慕嫉妒恨了。
薛九双手接过霸王枪,回头对温宥娘一笑。
“一起更衣?”薛九小声道。
温宥娘微微点头,退下将赏赐交给温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道:“祖母,我且先去更衣了。”
温老夫人见温宥娘得赏,脸上有光得很,也知道画画这种事情最是劳神,就点头道:“皇宫重地,可不要乱跑。让冬梅跟紧一点。”
温宥娘应声,“嗯。祖母别担心,有薛家九娘子一起呢。”
温家与薛家没什么交情,不过温老夫人还是喜欢自己孙女儿受欢迎的,也知道薛家肯定要比温家要得帝心,又哪不放心。
温宥娘一走,剩下宛娘跟老夫人在小声说话:“祖母,几年前,姐姐也得过一支御笔呢。”
还是跟这一回的的一样,皇帝似乎特别喜欢这一款。
温老夫人听了,高兴道:“好事成双。”
心里想着等到温宥娘明年成婚,嫁妆第一台便是这两支御笔,也不知多风光。即便是嫁进勋贵家,也没人敢小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