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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整个宇宙都阻止不了我了!
我在死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杀猪嚎:“莱恩——!!!!”
我疯狂挥舞着手臂朝莱恩扑了过去。
“莱恩,天哪,莱恩,你怎么也穿越到这里了?”
“我的神啊,你是怎么穿成国王的?”
“凭什么我一来到这鬼地方就变成24K金纯*丝,你却当了国王?”
“难道穿越也看长相划分等级的?”
……
我连珠炮一样发射出一大堆问题,久久难以平息地处于亢奋之中。
“太好了!咱们这下就可以一起想办法回去了,你都无法想象我有多痛恨这个地方……”
我激动地攥住莱恩的手,可他却在我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冷漠地将我一把挥开。
下一秒,我就以一种极其难看的仰壳王八状态往湖中栽去……
入水的一霎那,只听四面八方传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紧接着,水花四溅。
我——普睿小天才——就这么丢人丢到公元前的,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张牙舞爪地栽到湖水里去了!
……
……
其实也没有多久,只不过连呛了三口冰冷的湖水之后,我就被人捞了起来。
刚一上岸,数名侍卫就把长矛架在了我脖子上。很难想象,我立刻就从一只落汤鸡变成了烤架上涂完蜂蜜的火鸡。
侍卫长凯尔特单膝跪在莱恩面前,请示:“国王陛下,怎么处置这个奴隶?”
人群议论纷纷,传出低如蚊呐的说话声,大家都在猜测着火鸡下一秒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我*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莱恩——不,应该是亚特拉斯。
近距离观察他,的确和莱恩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此刻却能很清楚地分辨出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见到莱恩,我只觉得他有一种惊艳的帅气。而亚特拉斯,他令人畏惧。
这种畏惧是,哪怕你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仍然会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其实他一直站在长长的阶梯尽头,他从不曾靠近。
他俯瞰众生如蝼蚁,自己永远美若神明。
……
“啊哈,这可是普瑞尔和我为欢迎陛下精心设计的出场节目,怎么样?”伊菲蒙边笑着说话,边若无其事地把那些架在我脖子上的长矛挪开。
我被他搂起来,浑身滴水,双脚还冻得打颤。他的手趁机游离过我后背,停留在臀部,故意掐了一把。我浑身一颤,还没顾得上炸毛,伊菲蒙就冲亚特拉斯眯眼笑道,“大哥,你看这个开场设计够出其不意吧?”
“伊菲蒙,不要胡闹。”亚特拉斯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却能感觉到身旁的伊菲蒙松了一口气。
我抬手抹了抹头发和脸上的水珠,听到迦尔的声音响起:“陛下,预言之镜里的画面说不定是假……”
迦尔没有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到亚特拉斯身边去的冷美人维比娅。
维比娅:“预言之镜永远不会出错。”
迦尔:“但这个预言是海神借普瑞尔之口讲出的,并不能全怪罪到普瑞尔身上去。”
迦尔说完,扯了扯身边奥兰斯的袖子。
奥兰斯会意,接口道:“陛下,我也认为普瑞尔罪不至死!”
罪?!
罪不至死?!!!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往伊菲蒙身后躲了躲。
亚特拉斯一直没有说话。
周围气温似乎也随着他的臭脸下降了几度。
我借着伊菲蒙的后背做屏障,朝外伸出一点头,没想到正好与亚特拉斯的目光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以暮色的苍穹与孤兀的弦月为背景,亚特拉斯的长袍被狂风掀起。
他眼神冰冷,以剑指向我,起誓一般高声宣言:“预言之镜已碎,若是以后再有妖言惑众者,下场当如此镜。”
一语既出,众生静默。
亚特拉斯用力将长剑掷入湖中,转身,带着他的军团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元素学院。
……
…………
不久后,亚特兰蒂斯所有的报纸都争先恐后报道了这件事情。
我以为他们会把我这个糟糕的预言者劈头痛骂,以突出他们国王陛下的英明圣洁。可没想到所有文章都一边倒的把重点放在了“四王子殿下为普瑞尔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暗藏玄机”这件事情上。
《海神报》标题为:“四王子结新欢,七王子成旧爱”,副标题为:“东方来的奇葩究竟有何魅力同时吸引两位王子?”
《波塞多尼亚日报》则请出帝国排名第四位的塔罗祭司芭芭拉做了预测,看究竟两位王子最后谁能抱得‘奇葩’归,而预言结果是——歌菲亚海滩的等候,芭芭拉对此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缪斯周刊》以我为中心写了一篇不堪入目的三流低俗小说,讲我怎么在勾引埃泽斯未遂后用身体去迷惑埃拉西普斯,又在身陷危险的情况下成功博取了伊菲蒙的同情。小说最后写道:“这个不能从磁欧石上获得智慧的低贱奴隶虏获了王子们的心,这让我们有理由相信磁欧石不是万能的,但前提是要你出卖自己的灵魂给哈迪斯,以换取一张漂亮的脸蛋。”
最可怕的是《亚特兰蒂斯轶闻》,这家素来作风犀利大胆的报纸以头版头条的方式爆出:“普瑞尔闪电转投四王子怀抱,根本原因是不满七王子上*床只爱*骑*乘式!”。报道声称是由一位不愿透露真实姓名的T先生提供材料:“T先生系普瑞尔在普露托号工作时的亲密伙伴,二人关系良好,普瑞尔时常与T先生分享其心路历程,甚至是床*第之*欢……”
看到这里,我忍无可忍地将报纸撕了个稀巴烂,丢进垃圾桶。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天前与特纳的那场交易……
特纳:“如果你肯拿一个秘密与我交换的话……我保证告诉你九王子殿下的时间安排。”
我:“什么秘密?”
特纳:“关于七王子殿下的……”
我:“你确定知道埃泽斯的日程表?”
特纳:“绝对真实,物超所值。”
我:“……成交。”
……
我:“你究竟想知道什么秘密?”
特纳:“七王子殿下的床*上喜好。”
我:“……你杀了我吧!”
特纳:“再见。”
我:“哎哎哎哎你别走啊……”
……
特纳:“平时是七王子殿下在上面,还是你?”
我:“……我。”
特纳:“真的?”
我:“真真真真的……吗……”
……
特纳:“七王子殿下会指导你该怎么动吗?”
我:“会……不会……会……”
特纳:“他享受你在上面的感觉吗?”
我:“不……不知道,哎,你等等!”
特纳:“到底享不享受?!”
我:“享——受!啊哈哈哈,对!他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就是他一直追求的……”
……
……
我生不如死地结束了回忆。
真想不到就这几句话,是怎么让特纳总结出“普瑞尔闪电转投四王子怀抱,根本原因是不满七王子上床只爱骑乘式”的……
天知道这个财迷鬼因为给《亚特兰蒂斯轶闻》爆料而得到了多少酬劳。
当然,更让人叫天的是: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次外出去工作都能听到诸如:“他就是先爬上七王子殿下的床,再借七王子的床跳到四王子殿下的床上……”之类的言论。
擦……难道他俩住的是通铺吗?
看来神奇的亚特兰蒂斯人已经把我想象成蹦床项的奥运冠军了……
神啊,我发誓,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不过在尚未离开之前,有件事实在不得不提:经过末世预言和伊菲蒙的“垂青”后,我的知名度在短时间内呈直线上升。在最近一期“最想扔他大便的男性”票选调查中,众望所归的排名第一位;在“最想与他一*夜*情的男性”中,我竟然也顺利击败了三王子安弗雷斯和八王子美斯托,荣登第三位。据闻在此票选中,第一位是永远无法击败的国王陛下亚特拉斯,第二位是蝉联了一千八百年的亚军,“少女的梦中情人”埃拉西普斯。四王子伊菲蒙则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据说只要你愿意,想与那匹发*情的种*马一夜情简直易如反掌。亚特兰蒂斯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假如说奴隶一生中只有一次接近贵族的机会,那必定是发生在四王子殿下的床上。
尽管因为这些负面报道知名度唰唰唰提高,但显然并没有给我的生活带来太大变化。坎坎依旧是一个专心读书认真生活的好宝宝,阿道夫依旧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那个专吃豆腐的四王子殿下依旧在每天的近身搏斗中对我上下其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埃泽斯最近没有出现在船上。
据说他的派朗城出了些事情,他急着要赶回去处理。我第一次虔诚祈求各路希腊神仙,保佑他最好能等我挣够派朗后再回来,但是很显然,即将离开帝都的埃泽斯也不会给我什么好果子吃。因为要上课而不能全天留在船上,他更变本加厉地在有限时间内增加了我的工作量,我现在既要剥大蒜还要洗碗拖地板,每天是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待遇比狗还低。
另外,坎坎也会偶尔失踪一两天。
刚开始我还有些起疑,后来就自动把每个月的那几天归为:坎坎与十王子的甜蜜约会日。
海神祭祀后埃拉西普斯也回了自己的都城,如此一来,伊菲蒙倒成了我最常见的人。现在不仅天天上课要面对面,就连回到寝室后他也依然阴魂不散,并且保持着色性不改的恶劣作风,绝不放弃任何一个揩我油的机会。
尽管这样,日子还是难免开始过得寂寥起来。
时光飞逝,一晃眼亚特兰蒂斯就进入了冬季。波塞多尼亚属于典型的地中海气候,本应是寒冬的季节却依然温暖如三月,可就是雨水多的让人发愁。
我曾经望着教室外的雨帘问坎坎:“波塞多尼亚下过雪吗?”
坎坎撑着下巴摇头:“喀俄涅1可不喜欢这里。”
我估计这又是波塞冬引发的一笔烂帐,心领神会的没再追问下去,只是看着漫天的雨幕,莫名惆怅了一阵子。后来我总结其原因,百分之九十是因为《海神报》刊登的:“冬季来临,雨水增加,物价飞涨”带走了我的好心情。
当我趴在床上第一百次数着辛苦积攒下来的二十个派朗时,终于萌发了要出去再打一份工的念头,并且把这个想法在第一时间告诉了那只加重我经济负担的厚脸皮大花猫。正在吃肉罐头的它忽然竖起了尾巴,回过头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然后又接着吃它的罐头。
当时的我有一种错觉——自己被这只无耻的大花猫给鄙视了!
说起来也奇怪,最近厚脸皮的食量越来越大,以往一两个肉罐头就能把它给打发了,现在则需要四五个。眼看着它的体重逐渐增加,让我不得不担心它是否已经未婚先孕。
后来经过一翻仔细的检查,我断定厚脸皮应该还没到可以怀孕的年龄,并且最关键的是,它好像是一只公猫……
总而言之,我开始怀疑这只猫总有一天会胖的连猫步都迈不开。
也想过带它出去好好锻炼锻炼,好不容易说通特纳允许它进厨房捉老鼠。结果这只死肥猫,居然能无视老鼠从它鼻子底下窜过,悠哉悠哉趴地上用爪子理额头上的几撮毛。我跳起来骂它,它就抬头甩给我一个类似看白痴的眼神,搞得我哭笑不得,最后只能作罢。
不久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兼职,是在“珍珠”的后厨负责养猪——这份工作真是相当适合我——就俩字:简单。我只需在每天天亮前和放学后去“珍珠”打扫猪圈并把食槽填满,就可以在月底轻轻松松的拿到五十个派朗。
这活计虽然轻松,但难免伴随着一点副作用。开始养猪后,我身上就总是弥漫着一股猪圈的味道,以至于所到之处两米内都没有任何生物,甚至连坎坎都开始嫌弃我。我有一些懊恼,本打算舍命咬牙去买一瓶香水来喷喷,但是当发现伊菲蒙也离我远远的,再不敢对我上下其手后,就愉快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久后,水性杨花的伊菲蒙就转移了目标,把他那邪恶的魔爪伸向了一个来自希腊叫珀斯的男孩……
……
…………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王子,埃拉西普斯就必须要离开波塞多尼亚,而埃泽斯和伊菲蒙两个品质低劣的家伙就能留在这里?
“那是因为九王子管理着整个亚特兰蒂斯的贸易,而最大的贸易港口就是狄奥尼迦亚港,所以他不得不把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波塞多尼亚。”
坐在学院的露天餐厅中,坎坎一边小心翼翼地切火鸡肉一边跟我解释着:“不过,普瑞尔,我向你保证,埃泽斯更爱派朗城,因为他不止一次在《海神报》的采访中抱怨,居住在帝都的人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还缺乏时间观念,如果他能直接掌管波塞多尼亚,立刻会把这里变成第二个派朗城。”
“那肯定是人间地狱。”我痛不欲生地摇摇头。
“不,你错了,派朗城可是亚特兰蒂斯第二繁华的大都城。”
“繁华是虚像,那是靠剥削劳动人民的智慧与血汗换来的,不可能长久。”我切了一大块鹿肉放嘴巴里,边嚼边义愤填膺地说,“难道贵族们就是刀枪不入的吗?那些靠上天的恩赐获得智慧便整日不劳而获的人,或者是承袭父辈的财产耀武扬威恨不得横着走的人,像这样的贵族,他们生命的意义何在?我坚信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现在是人民还没有觉醒的时候,等到觉醒那日,所有的繁华都会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坎坎放下刀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被他盯的别扭,吞下鹿肉,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让我浑身汗毛竖立的声音:“哟,我亲爱的小普瑞尔,你这又是在做预言吗?”
紧接着,一条胳膊堂而皇之地搭在了我肩上。
“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擦了擦手,目光从那条胳膊移到了伊菲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色胚式笑容。
“没想到你这个小脑袋瓜里装的东西不少。”伊菲蒙的手向上移,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对他怒目瞪视,暗暗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洗十遍脸。可他完全熟视无睹:“要不,下次想想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答应我的要求?”
我喝了一口果汁,装傻问:“什么要求?”
伊菲蒙毫不避讳坎坎就在旁边,微微一笑:“和我上*床。”
果汁立即化成鼻水,从我的鼻子里喷了出来。
我难受得趴在桌子上狂咳嗽,伊菲蒙却在一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普瑞尔,你这是要从海马变身成鲸鱼了吗?”
“四王子殿下,这是您点的黄油百里香焗龙虾和奶油蘑菇酥皮汤。”服务员及时出现,救我出了水深火热。
我赶紧给坎坎使眼色,准备趁机闪人,伊菲蒙却一把拉住我的手,将两盘东西推到我面前:“给你点的,吃完再走。”
我指着桌上的空餐盘:“我已经吃饱了。”
他撑着下巴,玩味的目光把我从上看到下:“不成,太瘦了,摸着没有肉感。”
“谁要你摸?!”我差点抓狂,愤怒地露出胳膊,强调:“再说我壮的跟熊一样。”
“是吗?”伊菲蒙眯了眯眼睛,“那希望下次上课的时候,你不要又软绵绵地倒在我怀里。”
“放心,不可能!”我冲他挥了挥拳头,拉住坎坎扭头就跑。
回到宿舍,我和坎坎在房门口告别。
他忽然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说:“在所有王子中,四王子和国王陛下的感情最好。”
我耸肩:“那又如何?”
坎坎神秘一笑:“据说,四王子留在波塞多尼亚的原因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迦尔祭司的邀请,而绝大部分是因为国王陛下对他说:普瑞尔这个人很有趣。——普瑞尔,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就是等着下锅的鱼。”
说完这句话,他飞快闪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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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喀俄涅:希腊神话中的雪神,是波瑞阿斯和俄里蒂亚的女儿,也是泽忒斯与卡莱斯的姊妹。波塞冬诱*奸了她,并与之生育了一个孩子欧摩尔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