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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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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西下,月亮悄悄爬了上来。

    灵溪没有吃晚饭,一直闭着眼躺在床上,并不是因为困了,只是一睁眼,眼泪就会悄无声息的流下来。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两个男人,一个是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少城哥哥,从自己有记忆开始,生命中便有了他。一起上学,一起采药,遇到危险也总是他挡在面前,凡是宠着自己惯着自己,除了灵之以外,再也没有比他更贴心的人了。而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少城在身边。而另一边,是突然从天而降的易流川,跟他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与少城哥哥不一样的,似乎在他身边自己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受,而自己,也十分享受那种感觉。那是爱吗?可是少城哥哥又怎么办?

    白日里少城的神情以及易流川那番言辞激动的话不断的在灵溪脑海中更迭,猛地睁开眼的同时,灵溪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躺着胡思乱想只会更添烦躁,索性起身下床,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倒是觉得舒坦了些。灵溪一面靠着窗子,一面抱着腿坐下了,漫无目的的看向了窗外。

    皇甫府内,皇甫长德独自坐于院内,自饮自酌,一杯刚下肚,另一杯也斟好了。刚欲送进嘴里,又迟疑了,见他放下酒杯,常常的叹了一口气。一直悄悄站在一旁的阮秋云走上前,低声关切的说道:“相公,将近亥时了,你也去歇着吧,别再忧心了。”皇甫长德转过身,伸手拉住走过来的阮秋云,让她做到自己身边,回道:“娘子,你的意思我明白,虽说这是孩子们的事,我们大人也不必过多地插手,可是少城这孩子对溪儿的情意却是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说着,也回想起少城白天那种神情,双眼毫无神采,仿佛失了魂一般,一想着那样子,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阮秋云见此,更加握紧了皇甫长德的手,宽慰道:“相公,虽然我没见到白日的所发生的事,但溪儿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和少城之间的感情也是打小便有的,凭我们对那孩子的了解,想必她也不是如此无情之人,兴许只是你们今日贸贸然去,把小姑娘吓到了,才会临阵脱逃的吧!”听到阮秋云这番话,皇甫长德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随即又疑惑的问道:“可当时城儿也随即追了出去,可最后只有他一人回来,而且回来时是那般神情,回府他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到现在滴水未进。如果不是溪儿拒绝了他,城儿又怎会如此呢?”阮秋云也是知道少城回府后的诸般变现,也明白儿子此时的心情,但不忍心他们父子俩如此消沉,便说道:“相公也无需多虑,你也说了,后来是少城一个人回来的,说不定只是因为他没有追到溪儿,心中暗自揣测以为溪儿对他无意,最后只怕是自己吓自己了。如果相公实在不解,等明日我们一同去百草兄家问问便知了。”虽然此生经历诸多变故,但好在身边有个善解人意的妻子,此时经她一番话,心里也稍微开朗了一些,便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娘子说的是,明日与百草兄问问便知。不过啊,我想以百草兄的性子,明日怕是不等我们去,他也早早便来了。”说完,便拉着阮秋云向屋内走去了。只是隐隐约约听他叹道:“想必城儿今夜无法安眠了。”

    少城当然无法安睡,一天之内经历大喜大悲,想来是极伤身的,可此时的他怎么睡的着,满心的疑惑无处解答。思前想后,所有的最后似乎都归结到那个叫易流川的身上,对,就是因为他!想不到,凭空冒出来的他竟打破了自己与灵儿之间从小建立的感情。那个打小便与自己左右相伴的灵儿,就这么被他横刀夺了去,想到那家伙赖在灵儿身边的种种,少城便怒火中烧,可又想到灵儿望着那家伙的眼神,心中不免又悲凉了下来。极端的情绪反反复复折磨着他,“易流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少城用力拉住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空荡荡的大街上,连续的更罗声划破夜的寂寥,直直的钻入易流川的耳朵,听这声响,想必是二更天了。而他却一直游荡在街上,迟迟不愿回府。灵溪白日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是啊,自己不属于这凌河镇,想必对于灵溪来说,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罢了。却天真的以为这段时间与她相处的情分能够胜过从小跟她青梅竹马的皇甫少城,最可笑的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缓慢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易流川伸手拿起系在腰间的配饰,红绳编织出精细的节,细长的小石板上,三条清晰的纹路显示着易流川的“川”字,清风徐来,下摆的流苏轻轻摆动起来,正是中秋夜那晚灵溪送给他的腰牌。呆呆的望着腰牌许久,易流川自言自语道:“可如果你对我无意,为何要送我这个,让我与你纠葛不清,也让这个小东西不断提醒我对你的思念?”当然,微风把这句没有回应的独白吹散,寂静的夜空也给不了他答案。迟疑片刻,将腰牌从新挂于腰间。抬头想确定自己此时的位置,不料还来不及环顾四周,他便愣住了,“百草堂”三个大字借着月光映入眼帘。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向着院内望去,那二层楼上一扇窗户大大敞开着,屋内的烛光把窗边的人照的凄凉。隔得太远看不清那人儿的表情,可分明感受到她传递出来的哀伤。她的目光突然转向了自己的方向,易流川连忙向后退去,把自己藏到黑暗更黑的地方。苦笑与自己的举动,想必那人儿也看不清自己,又何必画蛇添足。就让自己多看她一眼也好,想着便从黑处闪了出来,双眼急切的寻上那人的目光,看来是有缘无分吧,那扇窗户已经缓缓合上,易流川连忙想喊住她,可还是来不及了,刚刚清晰的倩影只在窗户上投下一个黑黑的轮廓。

    片刻后,屋内跳跃着的昏黄的光也被黑暗吞了去。

    亥时将近,易流川才回到衙门。平日侍从文斌知道自家公子晚归的缘由,自然是不会像刚到此处那般着急。但今日,他却显得有些焦急。见易流川终于回来了,便连忙迎上去。“太子!您总算回来了……”还未等他说完,易流川便打断道:“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文斌被他打断后脸上的焦急的情绪似乎又加重了,连忙跟上他说道:“不是啊,太子,属下有要事禀报!”“我说了,今日我累了,任何事都等到明日再说,就这样,你别跟着我了,我想静一静。”再一次打断文斌的话,易流川头也不回的向寝屋走去了。

    虽然,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