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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上一秒，小郭氏还窝在高权的怀里享受男人对她的温情，可下一刻，在听到高老爷说出的话后，小郭氏惊讶地站了起来，语气几近颤抖。
什么叫让琼娘做妾？她为了平妻这个位置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给一双儿女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如今琼娘成了嫡次女，她多年的筹谋快要修成正果，可这时候，突然有人告诉她，琼娘，还要给人做妾？
那她这些年来的努力讨好算什么？这世上，哪有官家嫡女做妾的道理？
高权虽宠小郭氏，不过在这个男人心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失控的小郭氏，高权皱眉：“阿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三从四德里的内容，你难道都忘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郭氏忙垂头，收敛自己的情绪：“老爷，您平时不是最疼琼娘了吗？为什么不让锦娘去，她才是正经的高家嫡女啊！”
毕竟对小郭氏有这么些年的感情在，高权心疼地握住小郭氏微微颤抖的手：“王爷一开始的确说要纳高家嫡女为妾，我也已经准备将锦娘嫁过去。可谁知，这次，是王爷亲自点的琼娘。为夫，也没有办法啊。”
小郭氏银牙紧咬，她就知道，那薛氏在这节骨眼儿上抬她做平妻，必有阴谋。可惜她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也没细想薛氏为何突然答应，早知如此……
“只是琼娘那里，就需要你去跟她好好说了。”高权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好久留，扔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小郭氏强忍着怒气送高权离开，目光阴冷。
她就知道，高权就算再宠她，再疼琼娘，也无法跟他的仕途荣华相比。既然早就知道，又何必为此伤心呢？
转身进屋，身后跟着的大丫鬟玉言面带犹豫：“夫人，小姐那儿，怎么办？”
涂着艳红丹蔻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小郭氏颇为头疼，女儿心气儿甚高，真要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罢了，左右这件事情也瞒不了多久。玉言，你去把二小姐喊来，就说我有要紧事要同她说。”小郭氏缓了缓心情，慢慢落座。
“是。”玉言离去，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娘，您有什么事情啊？女儿还在上李夫子的课呢。”高琼娘不急不缓地撩起帘子进来，动作赏心悦目。
看着容颜精致的女儿，小郭氏反而不知如何开口，让丫鬟给高琼娘搬来绣墩。两人一时无话。
“琼娘，你，你不日要被煜王殿下纳为妾室了。”思虑良久，小郭氏艰难开口。
高琼娘捧着茶盏的手一顿，盛满滚烫茶水的茶盏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茶盏是小郭氏费尽心思得来的，平时很是重视。这会儿却没心思关心那摔得四分五裂的精美茶盏：“琼娘，你怎么了？”
高琼娘怔愣愣的看着脚底下白瓷绿叶混杂的景象，任由丫鬟们拉她去别处坐下。脑海里乱乱的，只有那么一句话一直在耳边响起‘你要给煜王做妾’。
做妾！高琼娘终于醒过神来，她同高锦娘斗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输了吗？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缓过神来，高琼娘仍无法冷静。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小郭氏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已不想告诉高琼娘一些事情：“琼娘，这些你不必知道。做妾又怎样，娘如今不也从姨娘成了平妻吗？事在人为，凭你的容貌，才情，煜王殿下哪有不喜欢你的道理。”
平妻又如何，还不是低了正妻一头。高琼娘在心中呐喊，但是顾忌着小郭氏的情绪，高琼娘并没有说出来。
纵使娘这些年来颇受宠爱，在府里也有地位。但是，因为庶出的身份，她从来都不能和那些贵女做朋友，也无缘宫中宴会。这些，都是她的耻辱。她又怎么会让她以后的孩子也受这样的苦？
“娘，我意难平。”攥紧手中的帕子，高琼娘贝齿紧咬，几乎快要把唇咬破。
小郭氏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再想什么法子也没用了。
高琼娘的脸上浮现诡异的表情：“娘，你放心，那些欺负过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她们的。”语调恻然，惹人心底生凉。
“行，娘一定会在你背后支持你的。”小郭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神色复杂。如果琼娘嫁给煜王殿下，有些事情，她也该早做些打算了。
知了声阵阵，萧暖百无聊赖地歪靠在美人榻上，手执一柄美人团扇。这日子，过得可真无聊啊。
插了一块冰镇西瓜吃，萧暖发出满足的感叹，前世她可没有这么悠闲的生活啊。
清瑶端着刚刚从膳房拿来的冰葡萄，面带犹豫。方才她去厨房，前脚刚踏进去，膳房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她觉得奇怪，拿了葡萄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躲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说吧，有什么事情又让你为难了？”看着清瑶那张纠结的脸，萧暖打趣。没办法，谁让她太闲了呢？
清瑶放下盘子，犹犹豫豫地开口：“夫人，奴婢听膳房的人说，王爷要纳高家的二小姐为妾，日子都订好了呢。”
二小姐？想了想上一世的情报，莫非，是高琼娘？她成嫡女了？也是，凭借小郭氏的受宠程度，抬为平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思及高琼娘，萧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此女容貌妖艳，且琴技了得。先前因为庶出的身份，在京中的名声不大。不过她以前查过她，倒也还算一个妙人。
“嗯。”淡淡应了一声，当初说高锦娘要嫁进来的时候她就如此。如今人变成了高琼娘，也没什么让她惊奇的。
清瑶有些无奈，她家小姐性子变得也太大了吧？要搁以前，小姐绝对要吃醋的。说不准，还要大吵大闹一顿呢。
清月则安静的多。王爷给她安排的任务是盯着萧暖，她盯着就是了，没必要像清雅一样，把自己也搭进去。
萧暖用帕子净手，扭过头来：“清瑶，你去开库房，挑两件拿的出手的礼物装好。嗯，挑好之后拿来给我看看。”
新人进门，她固然要给些见面礼。不过好歹她是宰相之女，怎么能没点儿脾气呢？眸子转了转，满是狡黠。
高琼娘，就让我送你一份大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