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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结束后的第二日,心急火燎的高淑妃就连忙传信给母家,让大嫂薛氏带着高锦娘来皇宫。
“锦娘,待会儿见了娘娘,你可要谨慎些,知道吗?”薛氏出身不高,向来被京城里一众贵妇排挤,她也就从不参加宴会之类的场合。昨晚的事情她并不知晓,故而此时她也对高淑妃这般行为不理解。
坐在精致的马车里,锦娘表面上在听母亲的教导,实际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了。
四下打量这被高淑妃派来的,坐着毫不感到摇晃的精致马车,高锦娘的心中已经被皇宫的荣华富贵所占满。自江煜掌朝中大权以来,他们高家也只是表面看起来光鲜罢了,爹爹,祖父,都相继被调到并无实权的官职上,在朝中已没多少地位了。她以前的手帕交也纷纷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疏远了她。
高锦娘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有几分自卑。她已经好久没有添新衣物了,这件衣服已经是她最好看的一件衣服了,若不是来皇宫,她还舍不得穿呢。
“锦娘,你在听娘说话吗?”薛氏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骄傲。就算那些贵妇看不起她又怎样,她的女儿,可是这盛京城最好的姑娘,才貌双全,活泼可人。昨晚,老爷还跟她说,一定要为锦娘谋一份好亲事呢。
“娘,女儿知道了。”高锦娘笑着偎在薛氏的怀里,甜美可人。
“嗯,你姑母这些年本就受宠,如今又诞下大皇子,在宫里的地位稳固。你若能得她喜欢,必能寻一门好亲事。”薛氏怜爱地摸了摸怀里女儿的头发,耐心说道。
高锦娘心中若有所悟,转而开始思索这次进宫所为何事。不过想着来接她们的宫人脸上含笑的模样,心里微微放心。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高淑妃此时正在自己的咸福宫逗弄着刚醒的大皇子,眼中满是欢喜。这是她的孩子,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她定为他好好打算,为他谋一个锦绣前程。
“娘娘,高夫人和高姑娘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呢。”听到侍女画儿的传话,高淑妃忙让乳娘抱着大皇子:“快传。”
“臣妇参见淑妃娘娘。”薛氏一见到高淑妃,忙带着高锦娘一起行礼。
高淑妃心中满意,面上却满是不好意思:“嫂嫂,快快起来,你我本是自家人,何须多礼。”眸子一转,看见薛氏身后跟着的高锦娘,唇角微扬,许久不见,她这侄女儿长得真是越来越标志了啊。
身后的青儿适时地插话:“是啊,高夫人。我们娘娘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等着您呢,怎会在乎这些礼节?”
薛氏起来坐在高淑妃命人搬来的绣墩上,笑得十分腼腆:“娘娘身份贵重,自是要行礼的。只是不知娘娘今日让为妇来,有何事?”
高淑妃一噎,她素来听闻她这位嫂子不爱参加一些贵妇间的聚会,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薛氏打探消息的本领却是这么低啊。她以为她早该知道了呢,故而就没交代那些宫人告诉薛氏她找她进宫所为何事。
心里如此想,高淑妃面上却依然和气:“嫂嫂不知道吗?是昨晚太后娘娘突然说,久闻京中高家的女儿才貌双全,想让锦娘进宫在她老人家面前过目看看呢。”
薛氏闻言,心中喜悦:“太后当真如此说?”若是锦娘得到太后的肯定,她以后的婚事肯定不会太差。
高淑妃笑得真诚:“本宫还能说假话不成。”想到接下来要同薛氏交代的事情,高淑妃悄悄使了眼色给画儿,画儿心领神会:“高姑娘,如今春意盎然,不若让奴婢带着您逛一逛御花园吧。”
高锦娘一直端庄地坐在那里,哪想到还有这一出,目光看向薛氏,有几分犹豫。
薛氏看高淑妃并未对画儿说话有何不满,心里边猜测娘娘是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说,想想宫里戒备森严,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便冲着高锦娘点点头:“锦娘,去吧。难得来一趟宫里,就去转一转吧。”
高锦娘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她向来谨记‘少说少错’这句话,因此也未多说些什么,福了福身,便出了咸福宫。
春天的御花园百花初绽,颇有几分柔美,不同于夏之妖艳,秋之烂漫,冬之高洁,让高锦娘分外喜爱。
江赫下了早朝,想着高淑妃今日让她母家的嫂嫂来宫,便一路前往咸福宫。路过御花园,江赫远远就看见一名穿着杏黄色裙装的少女在花海中扑蝶,一时心中微动,改了路程,向高锦娘所在的地方走去。
画儿在看见皇上出现时便想着先避开,不料还未等她叫住玩儿得起兴的高锦娘,就又看见皇上直直地朝这边走来,只好快步上前行礼。
高锦娘转过头,一抹明黄映入眼帘,听到画儿那声‘参加皇上’,高锦娘连忙也蹲下行礼:“臣女高锦娘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江赫看着眼前因运动而脸颊泛红的高锦娘,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不过想到高淑妃的容貌,又有几分释然:“免礼。你是随着你娘入宫的?”
高锦娘起身,微微垂眸:“是。”想起刚刚偷偷看见的圣颜,高锦娘心中羞涩,没想到,皇上长的这般好看,而且,说话的语气这么温柔。
江赫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画儿,想了想:“朕还有些事,你带着高姑娘去见见太后吧,还有,去跟你家主子说,晚上朕去咸福宫用膳。”语罢,转身离开。他还是先别去咸福宫吧,他相信高淑妃的能力。
画儿听罢,应声答和。
恭送完皇上,画儿准备领高锦娘去太后的慈宁宫,毕竟这次是太后指名要看的高锦娘。不过看了看双颊绯色的高锦娘,心中微疑:“高姑娘,你怎么了?”
高锦娘有些慌张,佯装平静:“没什么,只是有些累罢了。我的脸很红吗?不若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下再去见太后。”
看见画儿不再起疑,高锦娘微微松口气。想起方才见到的江赫,少女心有些萌动,她长得还算漂亮,皇上他应该能记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