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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一株精品兰有多难,治好一株患了病害的兰花,只会更难。大一的时候肖涟还没什么经验,治愈薛老的永怀素冒进了一些,虽然打出名头,但是如果回回都这么轻松,一些养兰的老手迟早会看出问题,说不得就会像上次那几个兰花园主那样上门来讨教,那就麻烦了。
肖涟这回很小心,这株满江红实在是病得差一步就要死了,这次肖涟拖拖拉拉花了三个月才差不多“治好”了虫病,但是那些叶子还是病殃殃不是很健康。照肖涟的计划,差不多再一两月就能养得满江红精神些,最后再两个月才能“养出”花苞。这样的话,即使顾主没那个耐心再等上那么久,再有两月也能见人了。
前几天魏老板就跟肖涟约了时间,那位心急的顾主等不及了,想见见他的“宝贝”兰花。肖涟想起那株刚送来的时候已经病得差点死掉的满江红和这三个月的不闻不问,不禁为这背后的人汗颜,说出这样拙劣的借口,那人都不会脸红嘛。
“你猜会是査家哪个人先出来找我谈?”没错,肖涟早就通过蛛丝马迹以及沈陌的消息渠道得知这盆满江红背后的主人是谁。
“査老爷子自持身份,是不可能现在就来见你的。”沈陌手上不安分地在他家涟宝腰上摩挲,却也没有走神漏听了肖涟的疑问,“本来最有可能的是你家二伯,但是他在外地任职,没有办法先来试探。所以就只能査家家主你大伯来见你了,我估摸着可能还会带上他儿子査桐。”
“他们不是我家大伯、二伯。”肖涟有点不满,但也没有生气,“什么年代了还分家主不家主。”
“对不起,口误口误!”沈陌知道他家涟宝对这些不敏感不关系,就解释了一下,“像这些豪门大家庭,不能各个都有话语权,一般都要有一个能代表家族立场的话事人。当然不见得有以前那种封建大家长的权力那么大,主要是能代表这个家族的态度。査老爷子退了,査家明面上的家主就是他大儿子,但是谁都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能做出认下你们兄弟这样决定的只有査老爷子,但他不会出面。本来比较好的试探人选是他二儿子,不那么正式又有分量。下一步就是家主出面确认,最后认下了査老爷子才会出来镇场子。”
肖涟听了一阵头大,“这么复杂。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査南什么事?难道不是他认儿子?”
“他从来就不是査家权力中心的人,当然没他什么事。”沈陌理解肖涟的惊讶,“适当的时候他会出来表达一下感情。”
“听起来他这么没地位。”
……
对面坐着査家大儿子査北和他儿子査桐,肖涟心里暗暗为沈陌的神分析叫好。魏老板很识趣,简单地给双方介绍了一下就撤了,临走时大概意识到他这回给肖涟带来了麻烦,只留下一个歉意的眼神就迅速地溜了。
魏老板一走,原本就不热闹房间瞬间变得呼吸可闻。大概査北和査桐二人都习惯了摆架子,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打量着肖涟。
肖家兄弟长得都好,他们自小就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长大,或爱慕或欣赏或嫉妒或同情,肖涟早就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身,对査家二人的打量视若无睹。他打定了主意不说话,一双眼睛径自观察起了这家茶馆的包厢。
魏老板能在燕京这样的地方把一间小小兰花店经营得如此有声有色,眼力劲还是不错的。这家带着院子的二层茶楼位于燕京著名景区的边上,临湖而建,门脸却很小,乍一看和旁边的住宅老街融为一体。肖涟曾和同学一起来这里游玩,他还记得当时一个颇有经济头脑的同学曾感叹这家主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在这里开个能歇脚的茶吧水吧或者清酒吧都很好啊!”原来这里还真是一家茶楼,只是它并不对大众开放。
这家茶楼的装修是很传统的燕京式。肖涟进门的时候看到二层小楼的两侧是两排厢房,分别是四间包厢,大大的木雕窗子镶嵌着或彩色或透明的各色玻璃,能直接看到院子里花草、假山。小楼的一层是大厅,像老式的茶楼一样摆着几张桌子,用帘子和博物架隔开,中间有个展台,有时候这里有茶艺和说书表演。二楼基本上都是包厢,像三人所在的这间是临窗,推开窗子可以看到开阔的湖面,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对面湖边垂柳下歇脚的游人。博古架是黑酸枝木料,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个瓷器和玉雕,虽然不是古董,但也是很精致二昂贵的工艺品。除了这些,上面还放着一盆很清雅的水仙,有隐隐花香随着从微开的窗缝吹进来的风飘来。
“肖先生果然如薛老称赞的那样会养兰。”査桐大概是真没见过肖涟这样不给他们面子的人,为了阻止肖涟一副就要起身近看博古架上摆件的蠢蠢欲动,他仓促的开口了。
“有话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好。”肖涟不太想给他们面子,为着査家人总拿他当软柿子的态度,他们怎么就不敢直接去找大哥、三哥呢。就算肖先生什么的听起来让人不舒服,他也不想纠正了,就从称呼开始远着点吧。
査桐微愣,他平常接触的人中少见这样直接的,些微有些不适应,但很快调整了过来。他从肖涟的表现中推测对方可能认识他们,这并不让他惊讶。査桐认为以沈陌的精明,恐怕很早就从他们送走査椤的举动中把他们査家的意图摸了个*不离十,当然会早早就给自己的爱人打过招呼。
他换上平时对待家人的亲切:“我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我叫査桐,是你的堂兄。”示意了一下肖涟对面的中年人,“这位是我的父亲査北,也就是你的大伯。”査北轻轻颔首,还是没有开口。
肖涟一下子笑开:“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们之间并不存在如此的亲缘关系,不是吗?”
査北闻言,眉头紧皱,明显对此很不赞同,眼神里都是对肖涟的责备。
相比,査桐就显得更淡定,他早就料到了这点,“血缘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否定的。小叔从来没有跟家里说过你们四兄弟的存在,前一段时间我们的爷爷才得知小叔居然对家里隐瞒这么重大的消息,他很生气。”他假装没有看见肖涟脸上的嘲讽,继续说着双方都不会相信的话,“爷爷极力要求小叔你们回家。小叔怕你们生气,请了父亲出面和你们谈谈。”
“难道他没告诉你们,我们之前和査南、赖洁雅签订了一份‘互不干扰’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