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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爱的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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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她主动承认错误,身旁的小鬟倒很是惊讶,说道:“冰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些的?”她和冰婵儿关系笃厚,自然知道冰婵儿曾经“端架子”的时候,只是她深知,婵儿姐是个绝不会服输,绝不会认错的人,现在竟然公然承认自己错了,一时还真搞不清楚婵儿姐的心境。

    冰婵儿回道:“只怪之前我太过自大,以后我还是要听爹爹的话,好好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小鬟出去,“我要休息一会儿,这几天你也够累的,也去歇歇吧。”

    小鬟只觉这个冰姐比之以前,确实变化极大,朝着冰婵儿笑了笑,这才走出房屋,把门合上。

    时值大唐开元年间,天下太平。府衙也没有那么多公事处理,徐良和赵奉璋就极为舒畅的爬在府衙门口的大石狮子上吹着清风。司乘法从府衙大门走出来,恰巧看见赵奉璋全身虎扑在那石狮子上,目不转睛的远眺西北,走上前去,笑道:“帅哥,你在干什么?”

    赵奉璋听见司乘法的声音,连忙跳下石狮子,说道:“司兄弟,你看,这里山丘叠嶂,过不多时,我们就能到长安了。”说着右手指着远处的几处丘陵给司乘法看。

    司乘法顺着他的指尖看去,但见茫茫旷野平原,心中豪气迸发,想起中国上下五千年,以中原为第一,自是这里农业最为繁盛的缘故了,不禁感慨道:“幸好治下了大蝗,不然,我真没办法回长安面对全城百姓了。”

    徐良这时从石狮子上面跳下来,走到司乘法面前说道:“司兄弟俊朗少年,为这一方百姓解决了粮食收成问题,这一年国库必是充盈,皇上自然高兴,定会封司兄弟一个大大的官。”

    说道做官,赵奉璋更是精神振烁,当即一拳拍到司乘法胸脯上,笑嘻嘻的说道:“我幸亏跟我这兄弟一起来的长安,这次兄弟能为官,我真的高兴的很。”赵奉璋一心都想为官,也参加过数年科举考试,但人过四十,终不为愿,心中不免有些疲累无望,现下自己身边的兄弟将要为官,心中自然十分高兴,也是实心实意的祝福。

    司乘法从小是个独生子女,家里看的比较重,也没有受过多少大的苦难,甚至于连考大学这种事都是父母安排好的,他都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冷不丁的听别人一说将要当官,也就是做公务员,心中竟不觉得有什么好,有什么惊喜。他对公务员的定义就是铁饭碗,国家编织,很难考,上班了一张报纸一杯咖啡,别的他就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才二十二岁,就将要当个公务员,心中还是有些翩翩然的得意。

    司乘法想到自己大学都没有毕业就将做一个公务员,瞬间只觉人一生真像个笑话,自己完全都搞不清楚公务员的概念,现在却有做公务员的机会。而有些人,比如赵奉璋是把公务员里面的条条款款搞的清清楚楚,连各式各样的潜规则都摸得明明白白,用尽了将尽四十余年时间,却终无所得。

    司乘法甚至怀疑起了人类史上成功人士的通用标签、通用品质。公众宣传往往只说草根的成功和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还要深挖出草根睡地下室,一天只吃一个馒头的艰辛历程,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催泪炸弹,人的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但运气之流不符合我们主流的价值观点,所以,我们又不能这样说。可司乘法分明又感觉到了狗屎运的功力,他内心一致觉得,自己治蝗,办人命案子完全是踩到了狗屎。

    其实他还是年龄幼小,没有融会贯通的想一遍。一个人的运气是有的,但哪里会有这么多。他办人命案子,那是因为他喜欢白靓,自己不善言辞,又不愿白靓瞧他不起,因此强行拿下审办;他治大蝗,也是因为他争强好胜,在长安酒店与赵奉璋相赌引来当朝宰相姚崇,最后才受命前往汴州之地。其实这一切,看是运气,实则是他的性格所致。

    一个人的性格,将会为他带来无穷尽的运气,但至于什么性格最好,其实倒没有定论,只能看能抓住多少机遇。

    司乘法嘴角一扬,微微笑道:“做官这个事,帅哥还是不要到处去说了,我们做臣子的,费劲心思为皇上办事就好,哪里谈什么升不升官。”

    在一旁的徐良听的司乘法这几句官腔之言,心中暗暗惊奇:“难怪这人年纪轻轻就受当朝宰相姚崇的赏识,如此小小年纪,身边就配有万骑和尚方斩马剑,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他的马屁之功如此高强,只怕是中书省主事赵诲也不一定比的上了。”脸上对司乘法也更是恭谨,说道:“司兄弟为皇上办事,不辞辛劳,如此尽心尽力,实在是百官之楷模,我看可比魏时西门豹。”

    司乘法哈哈大笑起来,“徐大人这一张利嘴,说话动听之极,放心好了,我回去一定禀明赵涛罪状,决不让赵诲找你麻烦。”

    徐良双手紧紧握住司乘法的手,道:“司兄弟义薄云天,大大清官。下官职卑位低,就相烦司兄弟代我向赵诲大人求情了。”

    司乘法道:“你放心,审查赵涛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敢作敢当,赵诲绝不会找你们茬子。”

    赵奉璋捋着胡须说道:“赵涛这个案子我们是真真实实的在办,毫没有添油加醋,他舅舅想要打击报复,也没有那么容易,徐大人太过谨慎了。”

    这徐良自小就老老实实的熟读四书五经,后来科举考试又毫没有走关系,完全是实力派。他初入官道之时,因为不知道一些为官的“要诀”,以致得罪了不少的大官小官,后来被排挤到这赵家村做一个小小的府台。同僚告诉他:“以你的本事,都是留在长安为官的人,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被留在长安?”徐良一个劲儿的摇头,同僚见他是个老实人,就点了他一下,说道:“你不喜欢钱,也不能挡着别人的财路啊!你说是不是。”徐良听完更是不解,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挡住了别人的财路。

    徐良为此想了三个月,后来终于大彻大悟。他也在一次拨赈灾银时体验到做官的好处,因为这次下发赈灾银,徐良拿到了比他十年的朝廷俸禄还要多的白银,瞬间变成了一个土豪。

    经过这么一回事后,徐良更是怨恨起自己当初的不通世务,读了二十年书,人都读傻了。他最后果断钻研起为官要诀来,三年五载过后,强烈的以为,为官就一定要会拍马屁,说好话。没有一个上司是不愿意听好话的,当然,也要和大官们的亲戚朋友保持友好关系,这就跟谈恋爱一个道理,要拿下女主角就必须拿下他周边的亲人朋友来。所以,徐良就生怕因为赵涛这个事,得罪了当朝中书省主事赵诲。

    现下他听见司乘法,赵奉璋如此承诺,心上怀揣了几天的石头,终于落地,全身心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却说冰婵儿染上了这一种类似于天花之状的疾病后,白靓也是每天观看症状,熬煮汤药。当每每给冰婵儿服下,冰婵儿的症状又不见消退,冰婵儿心里着急,众人心里也都跟着着急。

    这天,司乘法找到白靓,问道:“白姑娘,你说实话,到底冰婵儿这病还能不能治,她脸上的痘子虽不增加,但亦不减少,不知如何是好。

    白靓道:“她的病倒可以确定不是天花,但要治愈,我想,她还是应该少涂胭脂水粉,多晒晒太阳,我现在给他准备最后一味药试试。”

    冰婵儿自病后前前后后不知服用了多少汤药,司乘法现听白靓说道试这最后一味药,心中不禁好奇问道:“什么药?”

    “这味药当年父亲在宫中给贵妃娘娘熬制过,治好了贵妃的溃脸之症。”白靓边说边配置起手上的药材来。

    司乘法瞧着白靓手中的黑疙瘩药材,道:“这是什么药引?”

    白靓道:“芦根。”

    “这个了?”司乘法又指着一旁晾晒的另一味药问道。

    白靓看了一眼,道:“这个是何首乌!”

    司乘法伸出一只手拾起何首乌,端详了半天,缓缓的说道:“这个药上了一定年纪听说可以长生不老?”

    白靓扑哧一笑,“怎么可能,这就是一味普通的药材。”

    司乘法自认识白靓以来,一直见到白靓的神情都是冷冷静静,不苟言笑,很少见到她有这般可爱的笑容,心里也感到开心亲切,说道:“白姑娘,其实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我真的是不想回长安的。”

    白靓顺嘴接道:“为什么?”

    司乘法把头转到一边,颇为动情的说道:“我在这个时代无依无靠,能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比起那长安的锦衣玉食,实在有意思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