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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关于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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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司乘法日日夜夜的期盼中,一行终于走到了赵家村。司乘法一心想要见到白靓,自是心中喜悦难当,但又不便一个人纵马在前,还是跟着一众缓缓而行。那冰婵儿一路颠簸,受了大病,呕吐不止,小鬟又极是着急,无可奈何。只听赵奉璋道:“上次我们在路途救一姑娘,是赵家村的白郎中治好的,他医术高明,肯定有办法。”

    司乘法听赵奉璋一说,更是心中喜悦,道:“我们马上就去白靓姑娘的家里,给婵儿姑娘看看病。”他自己心中想去,这一下说是给婵儿姑娘看看病,就顺水推舟了。

    赵奉璋道:“司兄弟不能去。”司乘法如同当头一瓢冷水泼来,喃喃问道:“为什么?”赵奉璋道:“上次司兄弟判了赵涛秋后处斩,现今发现被害人王元宝并未死掉,也就是说,赵涛不能处斩,司兄弟得去府衙把这些问题搞清楚。至于婵儿姑娘的病,我去找白靓姑娘。”

    司乘法一阵愕然,但又不好当众说出来自己对白靓一片痴心,只能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帅哥带着婵儿姑娘去找白大夫了。”说完心中失落之极,想到自己这一生从未谈过恋爱,从未如此对一个人牵肠挂肚,偏偏自己又一生自大,不敢去吐露心思,以致相思苦楚,难受之至。

    司乘法心中明白,他人生这22年中,只在读高二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不过在向那个女生告白的过程中,却发现那个女生意外怀孕,当然不是他的精子所为,瞬间那个女生的形象从他心中的女神变成了一颗野草,最终高中不在相恋。等高考上了大学后,才发现整个体育专业女生不超过10人,想要去其他专业蹭个女朋友,因为体育学院师兄们的用情不专给其他专业的师姐师妹印象很不好,以致其他系里代代相传,“宁要震动棒,不要体育男”。呜呼哀哉!司乘法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绝世的好男人,就再也不能恋爱了。

    他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却连看一看的机会也没用。如果能让他看一看,他一定不会眨眼,他要用每一秒记住她的神情模样,肌肤纹理。真的真的,他心中好是喜欢,这绝不是荷尔蒙分泌过后不理智的行径,他已经规划起照顾她的一身,一定愿意为她脱鞋,一定愿意为她洗袜子,一定敢亲口吻她的脚。她是那样的高贵,不容亵渎……

    他就在这样千奇百怪的思绪中骑着马儿合着一群万骑来到了府衙门口。原知县赵昭被撤,换了一个新知县叫徐良,徐良极是恭谨的迎着他们一行进了府衙后堂,上了茶水,连唱贺词,大致是些“司大人小小年纪,少年英雄”,“立下此等奇功,古往今来,实属罕见”之流。

    世上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司乘法听得也是开心,心道:“这徐良如此能说会道,能够胜任知县之职倒也难怪。”他一心觉得这为官不通人情世故,阿谀奉承,就不能算是一个好官,也不是一个长久之官。

    待说到赵涛的案子时,徐良拍了拍司乘法的手,“司大人,赵涛的那个舅舅是中书主事,在朝中也颇受姚相赏识,既然那王元宝没有事,我看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司乘法“哦”了一声,并不说话。

    徐良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司乘法,笑道:“司大人,这颗南海夜明珠,通体光亮,是当朝中书省主事赵诲所托,叫我赠与司大人,说是宝物配英雄,万望司大人收下。”司乘法心知这是赵诲、徐良相求自己帮赵涛开脱罪名,但自己倘若真收下这颗宝物,说不定那赵诲反咬一口,遭他诬陷,当即回道:“如此重物,司某何以敢当。赵涛虽然没有致人于死地,但他总起了杀人之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三十棒放了就是。”

    徐良急道:“不可以,司大人,赵诲大人一直在说,司大人要给他几分面子。”司乘法生平最恨那种什么大官就必须给点面子之流,怒从心起,道:“你不要叫我大人,我不是什么大人。他犯了法,以为自己是个官二代就可以逃之夭夭,他妈的,我今天就要打官二代。”徐良更是着急,道:“他可是赵诲的侄子。”司乘法心中有气,说道:“既然是赵诲的侄子,狗仗人势,在加十棍。”

    说着瞪了徐良一眼,威风赫赫,徐良感到畏惧,不敢劝说,只是连连摇头,觉得这位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

    罗青山和苏元才奉了司乘法的命令,把赵涛从大牢中拖出来,架在地上,提棒就打,赵涛杀猪般的求饶大叫,整整挨完四十大棍,皮开肉绽,直接晕死过去。

    徐良觉得惨不忍睹,不敢直视,司乘法笑道:“徐大人怕什么,这种为了钱连人都敢杀的人,何以值得同情!”徐良双脚紧紧钉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日一早,赵奉璋来叫司乘法,道:“司兄弟,你案子办好了么?听说你把赵涛打了。”司乘法恩了一声,道:“帅哥,你见着白姑娘了嘛,冰婵儿的病怎么样了?”赵奉璋道:“这个病棘手的很,白姑娘说找你有事,叫你快快过去,我特来通知你的。”

    司乘法听到赵奉璋说是白姑娘叫他过去,心中的欢乐真是难以描述,只觉这人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无比,当即饭也来不及吃,就朝心中女神跑去。赵奉璋见他风驰电掣一般的跑,也忙紧跟在他后面。

    二人一路狂奔,终于到了白靓家的小院门口,司乘法嘴中喘着粗气,说道:“帅哥,我发型乱了没有?”赵奉璋也是一口气推着一口气的道:“司兄弟为什么……这般激动,跑这么快?”司乘法并不听他回答,已经用手左右雕摸起头发。

    好一阵收拾,终于准备就绪,司乘法这才极具英姿,气宇轩扬,仰首阔步的朝小院里面走去。赵奉璋见他举止奇怪,跟在后面,暗暗好笑。进的大门,却见白靓正在捡识草药,白靓见到他二人进来,迎上去,道:“司大人治下大蝗,恭喜恭喜。”司乘法心中砰砰直跳,欢喜不已,回道:“白姑娘欢喜就好,我不过是随便做了一点职责范围内的事。”

    白靓嫣然一笑,道:“前些日子司大人赠予家父五十两白银,数额巨大,家父不受,还望司大人收回。”说完从荷包中取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司乘法。司乘法双手并不接过,道:“白姑娘,你不要这样,这不过是我们在你这吃住所花的一点路费。”

    白靓道:“司大人,你有所不知,我父亲一生皆受金钱之害,这钱财绝不收受。”她言辞坚决,司乘法竟不能和她推辞,只得双手接过白银,默然不语,但心中更是觉眼前这白靓不是凡间俗物,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了。

    一旁的赵奉璋微微沉吟道:“白姑娘所作所为,倒不像小家门户之人,敢问白姑娘祖上是置何产业?”白靓微微一顿,道:“赵先生,实不相瞒,小女家历代在宫廷行医,后来只因父亲激怒当今天子,才遭贬回老家。”赵奉璋惊讶不已,道:“原来是宫廷御医世家,实在失敬失敬。”白靓回道:“那都是过去了。”

    司乘法见白靓的谈吐不凡,心中早就奇怪,现在听她说家中本是宫廷御医,心中想来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奇怪当今天子如此仁盛开明,何以会被激怒,当即问道:“白姑娘,不知令尊因何事激怒了当今圣上?”

    白靓低头沉思一会儿,道:“当年皇上初登大宝,要赐死太平公主一众,爹爹说‘我一生只救人,不害人’,绝不研发鸩毒,皇上龙颜大怒,撤了爹爹太医卿之职,最后爹爹深知皇上之意,只得告老还乡。”

    司乘法头脑中迅速闪过曾在历史书中读到的“唐隆政变”,知道李隆基当时登上皇位赐死了太平公主一众,只是万万没想到因这太平公主之事还牵连到了御医。

    赵奉璋哈哈大笑道:“白郎中从医竟连当今圣上都敢反对,医德之高,算是个真正郎中,白姑娘即是御医之后,这蝉儿姑娘的病也算是有法子治了。”白靓脸现难色,叹了一声,道:“冰婵儿的病恐怕没那么容易,从昨天到今天,已经不在呕吐,但脸上又现起淤血小痘来,我有些推断是天花。”

    司乘法,赵奉璋一时茫然无措,他二人都知天花是极难治愈的绝症,而且还能传染给其他人,心下都感害怕。

    司乘法道:“白姑娘,你确定是天花嘛?”

    白靓摇了摇头,道:“不确定,就是症状很像,我爹爹去了洛阳看老朋友,又不在,要是爹爹在就好了。”

    司乘法曾在书中看见犯了天花最多活过五天,普天之下都无药可治,心中就有些急迫,道:“如果真是天花,那可千万要注意,万一被感染了可了不得。”

    赵奉璋点了点头,道:“司兄弟说的在理,可冰姑娘知道了么?”白靓摇了摇头,道:“还没告诉她。”赵奉璋道:“就不要告诉她了,说不定不是天花了,我们和她一起走的,如果是天花,应该我们也被传染了。”

    司乘法很是赞成赵奉璋的话,道:“我和赵帅哥身上都无特异症状,万骑兄弟也没用,想来就不是天花了。”白靓出生医家,向来谨慎稳重,道:“如此自然好。”

    司乘法心中好生得意,因为冰婵儿的病白靓姑娘也找他来商量,说明白靓姑娘心中已经有了他的一些轮廓和记忆。之前还未赶到赵家村的时候,他嫌添了冰婵儿一众,走的慢,心中着急,其实也就是想要早一点见到这位超凡脱俗的白姑娘。现下白姑娘鲜活的站在他面前,谈吐儒雅,音如黄莺,如此清新明媚,司乘法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的静静看着她,就感此生死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