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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宝道:“哥哥的全部身家都仗着这司兄弟才没有丢失,司兄弟是我贵人,结为兄弟怎么不行?”王元青道:“那也不一定非的结拜为兄弟啊,法哥是朝廷中的人,哥哥是商人,别人会说官商勾结的。”
王元宝一沉吟,道:“说的也是,就怕司兄弟这为官之人看不起我们商贾。”
司乘法道:“大哥说的哪里话,我司乘法岂是那种贪恋富贵权势之人。”其实司乘法心中隐约感到王元青对自己有意思,但他确实又不喜欢王元青,心想:“我只要和王元宝结为兄弟,这王元青就成了我妹妹,自然就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了。”所以心下竟想着一定要和这王元宝结为兄弟。
他和王元宝初次相见,倒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友谊,这结为兄弟只因他心中打了个小算盘,想以此来摆脱王元青。比起王元宝的真心实意,他倒是心思多样了。
但后来这个王元宝贩琉璃发家,一度富可敌国,和司乘法交情笃厚。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王元宝听司乘法如此一说,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大哥今年三十又四,兄弟了?”司乘法回道:“我今年二十又二。”王元宝极是欢喜,道:“那今后我就是哥哥了。”说着两人面向黄河,单膝跪在沙滩上,只听王元宝说道:“我和司兄弟今天在此结为兄弟,黄河江水为证,今后我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违背兄弟之义。”
司乘法见他说的义正言辞,也跟着说了一遍。边说心里边想到桃园三结义,心想:“妈的,接下来就肯定要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只见王元宝把司乘法肩膀一拍,说道:“好兄弟,我们既然是兄弟,这一万两白银我要分你一半。”
在唐代,一个宰相四年的俸禄是一白两银子。现王元宝要把一万两分给司乘法五千两,那可相当于一个宰相干500年收入的总和,在场众人无不感到惊讶。
赵奉璋和众万骑见王元宝对结拜兄弟出手就给五千两白银,一是觉这王元宝有钱,二是觉这王元宝确实讲义气,重情义。
司乘法听王元宝说要分他五千两白银,急忙推辞道:“万万不可如此,大哥贩琉璃,为的这一万两白银,赵涛还差点谋杀了大哥性命,都是辛苦钱,加之兄弟确实也花不了这些钱。”两人推辞了半天,司乘法只道:“大哥若是非要给钱,那就是瞧不起兄弟了,我司乘法若是爱钱之人,又何必与你结拜,不如和钱拜把子好了。”王元宝觉他的话说的在理,就不在劝说,心里却是佩服不已,说道:“好兄弟,要不是你,恐怕我这一万两也收不回来,现在你不要没关系,将来有着一日用的到之时,只管找大哥就是。”
只是王元青在一旁面带愁闷之色,看着大哥和司乘法结为兄弟,她心中千种思绪起伏,万般感触波动,实在难以描述。
随后,王元宝兄妹、司乘法一行同在河边饭馆吃了餐饭,喝了酒,王姓兄妹要朝长安而去,司乘法一行要往山东而去,就互相告辞了。
王元青很是舍不得离开司乘法,对司乘法说道:“法哥,要不是我找到了哥哥,他又受了重伤,我决不会和他回长安的。”司乘法道:“不回长安你去哪里?”王元青道:“我跟你在一起啊,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活。”司乘法知道她话中有话,就故意强调道:“我们现在是兄妹,做哥哥的本来就该照顾你。”
王元青这时就有些失落的牵了马,回过头道:“法哥,你什么时候到长安?”司乘法道:“治完山东大蝗就回长安。”王元青又有些欣喜的道:“你到了长安来找我啊。”
一旁的王元宝也道:“司兄弟,到了长安一定要来大哥府上做客。”司乘法双手抱拳,道:“一定一定,大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各自掉转马头背向而行。
王元青虽然和哥哥骑着马儿朝西而行,但行不多长,总回过头来瞧司乘法,但见他骑在骏马上和众万骑又说又笑,也不回头看看,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失落,又想到:“法哥他难道真不知道我的心意么?”
又这样行了一日半,司乘法一行到了汴州城外。但见那城墙高耸,城墙上面刻着两个隶体“汴州”二字,字体应常年受风吹日晒之故,已颇有脱落的斑印。司乘法眼睛顾盼之间,但见城墙外的河沟旁,栽种的一排柳树全无绿叶,心想:“此正值六月时光,草木皆茂,为何这柳树不长绿叶了。”也不多想,一行就朝城中而去。
入得汴州城,城中人来人来,熙熙攘攘。一些小贩吆喝叫卖,各种香气夹杂扑来,司乘法久不见这城镇繁华,心中高兴之余,不禁感到肚饿,说道:“我们在此吃点东西再走怎么样?”赵奉璋道:“司兄弟,我们来到汴州城,自有府衙接待的,一会儿在吃吧。”司乘法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但骑在高马之上,眼睛却总是离不开路边的饭店吃摊,什么萧家混沌、汴州第一吃食、汴州面食,一一映入眼帘,目不暇接;耳朵也总是听得最清楚的吃食叫卖:“名震汴州的肉鸡”“白水煮鱼了啊!”。
司乘法如痴如醉的在大马之上从视听两面享受着美味,却发现一个有趣之处:这汴州城中每家每户门口都插摆着香烛。心中笑道:“原来汴州的人都这么迷信。”转过头,对一行道:“哥哥们,你们看这汴州之地的百姓都拜神了。”
赵奉璋道:“我从进城就看见了,只是没想到这汴州的人竟如此信神,到处插放香烛。”众万骑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纷纷笑谈一番。
走了一会儿,一行就到了汴州府衙,司乘法翻身下马,见府衙门口左右两颗青树叶子都是稀稀落落,心道:“这六月时节,怎么叶子都掉落成这个样子。”
这时府衙的守门小卒走上前道:“各位有什么事吗?”司乘法道:“我们是从长安而来,奉了朝廷之命到此治理大蝗的。”守门小卒很是亲切,道:“哦,倪大人提到过你们,我这就去通报,几位大人稍后。”
不多时,一个身穿蟒袍官服的老者迎了出来,后面跟着那守门小卒。他边走边道:“这位肯定是姚大人信中所说的司小友司大人了。”司乘法自然也不**份,还礼说道:“大人不客气,司乘法承蒙朝廷之意,前来治理大蝗。”
那蟒袍老者哈哈大笑道:“治蝗之事不急不急,走,我们里面坐着说。”说着一行朝府衙内堂走去,蟒袍老者道:“司兄弟,老朽就是这汴州刺史倪若水,你不嫌弃,叫我老倪就是。”
说完就叫后厨预备饭菜,一行来到后堂大堂坐下。
司乘法想起今日进城见到的一些怪象,不禁问道:“刺史大人,我今天进汴州城,见护城河岸边柳树都没长新叶,还有这府衙门口的大树叶子都脱落,为何这树还没死就不长新叶了?”倪若水道:“司兄弟,今年这汴州一带蝗灾极重啊,这城中没有良田庄稼,该死的蝗虫就把树叶吃光了。”
赵奉璋“哎哟”一声,道:“原来都是蝗虫干的好事。”倪若水一脸苦笑道:“这蝗虫是该死,但可恨之处就在于还不能杀啊。”司乘法不解道:“这有什么不敢?”倪若水沉吟道:“这次蝗灾堪称史无前例,老朽去庄稼地里只看了一下,就连这衣襟之中都爬满蝗虫。满地遍野,不见黄土不见粮,那大蝗所过之处,遮天蔽日啊。老朽以为,这大蝗并非天灾,乃是我们人修德不至所致!”
司乘法不信鬼神,听这个汴州刺史嘴中说“蝗灾是什么修德引起的”,心中自然有些不屑,说道:“那怎么才能修德了?”倪若水道:“现在全城百姓供奉蝗神,我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应该这蝗虫会退去吧?”司乘法想起进城之时,到处都是插放香烛,起初还以为是汴州的百姓尊崇鬼神,原来竟是在供奉大蝗,心中好不恼怒,哼了一声,说道:“难道等蝗虫吃完庄稼,看着人饿死才算是是修了德?”
倪若水道:“这话并不是老朽所说,而是民间都在说,这次大蝗是修德不至所致。我给圣上的奏章,也说了,想必姚大人也已看见,这整治大蝗,毋须各方珍重。”司乘法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花色锦囊,正是那天罗青山给他的那一个,说道:“倪刺史,姚大人锦囊在此,你的话他都做了解答,你看看吧。”
原来倪若水上奏的奏折,递至姚崇哪里,姚崇看倪若水在折子上所说:此次大蝗皆因修德不至所致,治蝗乃是违背天道,昔刘聪就因治蝗冒犯了天道,从而得了顽疾而死,此次治蝗不如尽数修德。姚崇看罢,甚为气愤,直接把折子丢进了火盆,吼道:“堂堂一个刺史,竟然如此迂腐。”当即修了一个折子,用锦囊装上,交于罗青山,说道:“到了开封,你就把这个锦囊交于司乘法,他到时自有用处。”
那日一行到了开封,罗青山把锦囊交于司乘法,司乘法当时并未拆开。到了晚上,打开一看,但见是两张写了字的白条,一条上书“将第二张白条交于汴州刺史,治蝗之事,必不推委。”
司乘法看了第二张白条,心下明白:“原来是姚崇大人给汴州刺史倪若水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