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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司乘法和赵奉璋打好行李,出的店门,见那十一个万骑已各牵大马在门口等候。
罗青山见到司乘法,一脸喜色,上前说道:“司兄弟,我们兄弟些已在此恭候多时。”司乘法拍着他肩膀道:“我们大家从此都是好兄弟,不必客气。”众万骑见他平易近人,心中都感亲切。
司乘法又问道:“众位兄弟都吃过早饭没有?”罗青山道:“早上都在此恭候司兄弟,还没吃饭?”司乘法道:“那今天就我做东,我们在此吃了早饭再走。”众人连连称谢。
用过早饭,司乘法把罗青山拉到一旁,说道:“罗大哥,不瞒你说,我从小都没骑过马,就怕一会儿骑在马上,在弟兄们面前出尽洋相。”罗青山当即会意,说道:“司兄弟,要不找一辆马车。”司乘法道:“就烦罗大哥帮忙。”说着握住罗青山的手,罗青山只感手上多出两锭白银,他急忙推辞道:“司兄弟,一辆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司乘法道:“大家都是好兄弟,这里一共是三十两白银,多出来的就当我请兄弟们喝酒了。”罗青山见他出手如此阔绰,心中更是佩服,也不在推辞。
须知在大唐,一个五品官,一年俸禄也不过十二两银子。司乘法随便一散手,就给了这么多银子,罗青山常年跟随皇帝身边都没受过这等嘉奖,自然欢喜。
司乘法和赵奉璋乘坐马车,十一个万骑各骑高马,出了长安城,向东北而行。一路上,赵奉璋总问道司乘法,“小兄弟,你这般厉害,是在哪里学的这通晓神技?”“能不能算出我这一生仕途如何?”“你这次如果治蝗立功,必能做个大大的官。”
司乘法嘴上唯唯诺诺,心中暗暗好笑,他一个21世纪的人,自幼读了一些历史而已,却不想今日竟会被人说成神技。想到考公务员是个极其不容易的事,心想做个官也好,至少是个事业编制,再也不用担心找工作了。
过了几日,一行到了河南境内。时值六月初,天上浓云骤然堆积,一阵风驰电掣过后,突降大雨。一行此刻正在黄河边行走,四野空旷,毫无人烟。司乘法虽乘马车,但雨水如注,他也全身湿透,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道:“罗大哥,这怎么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用啊!”
罗青山从骏马上俯下身子,说道:“司兄弟,我们现在在黄河边上,这地方几里之内都无人烟。”赵奉璋心中不解,问道:“这河岸两畔,土壤丰饶,怎么没有耕农了?”罗青山道:“这黄河岸边,水灾严重,是无人敢来耕种的。”
司乘法见十一个万骑骑在马上,雨水从头朝脚跟而下,全身湿的潇洒十足,顿时全身豪气迸发,问到身旁的赵奉璋,“我们也去骑马如何?”赵奉璋一拍即合,说道:“反正全身湿透,骑马还快哉一些。”两人当即跳下马车。
两个万骑下马勒住马缰,腾出两匹骏马。司乘法,赵奉璋各自骑上一匹。
司乘法不会骑马,上的马背,全身伏在马背之上,双手紧紧抓住马鬃,不敢松懈。罗青山哈哈大笑道:“司兄弟,你这一看就是从未骑过马啊。苏元才,你是骑马能手,快教教我们司兄弟。”
帮司乘法拉马缰的万骑正是苏元才,他曾在宫中教玄宗骑马,马术极为了得。只听他道:“司兄弟,你这骑马,身子不要伏在马背之上,略微前倾就是,双腿要紧紧夹住马身。”司乘法依着他的话,瞬时觉的做出的动作威风凛凛。嘴上说道:“苏大哥,你把马缰递给我,我试一试。”
苏元才把马缰递给司乘法,司乘法接过马缰,瞧了一眼身旁的赵奉璋,见他骑在马上悠然自得,显是会骑马之人。说道:“帅哥,我们俩奔一程如何?”
赵奉璋道:“好啊,小兄弟,哥哥先走了。”说着驾着那匹骏马飞驰而去。司乘法紧随其后,奔了二里却又停了下来,众万骑以为他是害怕马上颠簸不敢再奔,心中不禁好笑。只听司乘法突然喊道:“罗大哥,苏大哥,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人?”
众万骑听他说有人,都迅速朝他赶去,赵奉璋也调转马头赶回。
众人赶到司乘法身旁时,司乘法已将这人抱了起来。但见这人全身湿透,服饰干净,肌肤光润,却是一个妙龄女子。只听这女子嘴中还有气无力的道:“救我,救……我,救……”说着头一偏,又晕死过去。
司乘法不在迟疑,大喝一声,“救人要紧。”两个万骑迅速把马车牵了过来,司乘法把这女子放上了马车,说道:“我们快快赶路,须得有避雨的地方才能救她。”
此时一行都加快步伐,走的急切。那大雨追随马蹄,飘飘洒洒,更是丝毫不见消停。如此又走了将尽半个时辰,一行已远离了黄河之边,再转过几处丘壑之地,但见几处炊烟,是有人居住之所。
众人全身湿透,肚中又饥又饿,看见有了人家,自是喜出往外,不禁越走越是精神。
不一会儿便进的村庄,只见这村子里房屋井然有序,两列排开,布局形态,颇有长安之风。为首的万骑罗青山跳下骏马,走到一处农家小院外喊道:“屋里的主人可在,雨天路滑,我们想借住一宿?”他嘴一张,小院门口的犬就汪汪汪的叫个不停,跟着屋里走出一老一少。那老的银须飘飘,像是一个宿生,少的却是一个女子,约莫十六七岁,身穿绿裙。
那绿裙少女扶着银须老者走到门口。只听银须老者说道:“众位客人是哪里人士?就怕老朽屋内床铺不够。”司乘法早就下了马车,双手抱一拳,说道:“我们是从长安而来,相烦主人家给个避雨之处。”银须老者看见他们一行全身湿透,说道:“出门之人不容易,都进来吧。”
司乘法这才从马车上抱出路途之中拾到的那名女子,一行朝屋内而去。进的屋内,银须老者问道:“这位姑娘显是受了大病?”司乘法气喘吁吁的道:“这个女子是我们在路上捡的,有气息,还请主人家帮忙给她换身衣服,找个郎中来看一看。”
银须老者并不回司乘法的话,只是抬起女子的手,一手搭到她脉搏之上,号了一会儿,就转过头对穿绿裙的女子说道:“靓儿,你给这位姑娘换上干净的衣服,弄点吃的,她只是腹中饥饿,又受了一点风寒,睡一觉就好了。”绿裙女子应了一身,说道:“公子,把她抱到里屋来吧!”司乘法也不知那老者是不是郎中,当即抱起那湿漉漉的女子,朝里屋而去。
司乘法把那女子放到了床铺之上,直感床铺之上有一种香气逼来。他情不自禁的抬头环顾四周,但见屋内陈设精致古朴,墙上挂满书画文字,倚墙的小桌之上摆了一些女子常用的胭脂眉笔,心想这肯定是绿裙少女“靓儿”的闺房了。他初到唐朝,从未进过女子闺房,不禁看的有些忘乎所以。
绿裙女子见他东张西望,还不离去,心想你一个青年男子,竟在我闺房如此无礼,讥讽道:“公子,你要看我帮这位姑娘换衣服吗?”司乘法听的她这么一说,心下自然明白,回道:“靓姑娘,不好意思,我马上出去。”他本是21世纪的人,男女之别看的不如唐朝人那么重,但眼前这位绿裙女子的话,竟觉不敢反驳。
绿裙女子接道:“我不信靓,叫我白姑娘好了。”司乘法有心试一下她的姓名,回道:“白靓姑娘,我走了。”绿裙女子并不答他的话,瞧也不瞧一眼,司乘法心中猜透她姓名,就走出闺房,顺道把门一带,离去了。
众人各自都换好了干衣服,围坐在大堂中间,赵奉璋问起银须老者,才知此地已是河南开封境内。这村子名叫赵家村,全村都姓赵,只有他一家姓白。家里乃是行医世家,去年妻子去世,留下他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那个绿裙女子就是他女儿了。
银须老汉得知赵奉璋一行是来河南山东治蝗的,感叹起天子对老百姓好,是个明君,对赵奉璋一行言语更是客气。司乘法听银须老者如此说,心道:“做皇帝的治一个大蝗,下面百姓都已感激不尽,天下百姓实则善良本性,对为政之人宽容至极。”
谈笑间,银须老汉又拿出了一些干货果蔬,叫众人吃着解闷。
赵奉璋对司乘法道:“小兄弟,我今日对你是刮目相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竟会如此救她。”司乘法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格,想到:“是啊,我怎么会去救她了,万一她跟碰瓷的老太太一样,讹我几十万,那可怎么办。”但随即就想到:“他妈的,我已经在唐朝了,现在手持尚方斩马剑,还有十一个万骑,谁敢讹我。”
众人行了一天的路,都感疲倦,用过晚饭,就在屋中打了地铺睡下。
屋外大雨哗哗,一直持续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