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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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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宁宁多好一姑娘,虽然小脾气也有,偏还是个爱着急、说风是雨雷打一样噼里啪啦的性子,平日里因为张静北的事儿不知急出多少脾气来,但从本质上来说,她还算是个明事理的女孩子。就像她被张静北这样当面告知,你失恋了,我的爱人不是你一样。哪怕她再气急,丢了两句狠话儿背后也不见得就会满心怨恨的告发你、报复你,至多也不过是觉得丢了面皮躲着你而已。

    总劝自己要顾及下赵宁宁的感受,但张静北真正做出反应的时候还是能由此看出他残忍利落的一面。

    人在本能上最会下意识选择最为稳妥安全的法子。想来就是张静北也是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拖,于赵宁宁还是李博阳都不好,不说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在两人中间不断调停,就是自个儿摁着心肝想一想,回头你让李博阳在他和另一个女孩子中间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一个看看?--------妈的,敢脚踏两只船,老子抽不死你!!!设身处地想一想,这决定咬咬牙也就定下了。

    不过亏欠的到底是亏欠了,张静北满心闷闷地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总归赵宁宁到最后还是要伤心一回,倒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呢。至于其他,时间还长,他能为赵宁宁做的还有很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前前后后思索了几回赵宁宁的脾性,又偷着让余子茂暗中留意了许久赵宁宁的情绪和反应,知道人虽然依旧心气不顺,背地里红了不知多少次眼睛,但该吃吃该喝喝,倒是半点没亏着自己后,张静北悬了许久的心也算是落了大半。

    一直压得自己心虚直不起腰来的事情总算得到妥善解决,不论后续如何,反正张静北这低下没两天的气焰又开始‘嚯嚯’地烧起来,这会儿缠着李博阳,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再没有比此时更嚣张霸道地缠在李博阳腰上,他是记恨上前几日李博阳总拿赵宁宁的事儿来磋磨他,每次在床上总是花样百出,拖着磨着死活不给他个痛快,谁能猜到这个一直对他的身体迷恋非常的人竟有这样的毅力生生在最后关头忍住不动,也不知是在惩罚张静北还是惩罚他自己,直逼得欲、求不满的张静北憋了一肚子火气发不出,连着几天的脸色都是臭的。

    李博阳至今为止还是淡然冷静的,如果不看他额头上滴滴渗出的滚烫水珠儿,即便双手成拳攥着,表皮上青筋直冒,在张静北不管不顾将自己往他身上扑,不紧不慢厮磨时,他也不过是眨了眨沾染上水意和热焰的睫毛,用那双深邃的专注的眼睛直直看他。

    张静北用手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突然想起赵宁宁昨天骂的那句,窃笑着主动搂住李博阳的脖子,微抬起身,轻轻慢慢地用屁股与他磨,小嗓儿软软又散漫地,你要不要啊?你要就说啊,你不说我咋知道呢?说呗,咱两谁跟谁,你再不说、诶你真不说啊……好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急的……

    说着不急,没见着整个人都将脑袋都埋到他胸前的衣服里去了,身体一点一点地蹭,一双手和灵活的唇舌早不知何时就转移了地盘,咬着李博阳胸前那点或轻或重地啃噬,听得耳边一声比一声重的抽气声,张静北盈满热意的眼眸掠过一丝狡黠,暗戳戳地砸吧下嘴,品味几秒后暗自点头,硬不硬还是其次,咬着口感倒是挺q弹的。

    一掌按住张静北越来越放肆的动作,李博阳眼神幽暗地看了眼已经稳稳坐上大腿,自己找死还浑不知的少年,深吸一口气儿,终于一举掀翻了这不知死活的屁孩子,哑着嗓子沉声道,跪下!撅起来……

    ………

    ……

    …

    张静北翻着白眼朝他竖了个中指,操。

    情、事过后,被迫撅起来、操、的张静北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回味了半天,半晌又嘿嘿嘿窃笑了许久,总的来说,主动和被动还是很有区别的,不过只要弄得舒服了,主动不主动的也只能算作是情趣儿。

    久违的床上和谐运动让两个人都舒爽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是一点火气都聚不起了,张静北也懒得管自己身上黏糊糊的汗水,翻身滚到李博阳身上,半眯着眼伸手戳他腮帮子,咧着嘴挤眉弄眼的笑,戏谑问他,爽不爽,爽不爽?

    李博阳板起脸摁着他屁股又抽了下这个满嘴促狭的家伙儿,打完却又忍俊不禁般噗嗤笑出声,又爱又怜地摸着张静北湿漉漉的脸颊,想着也就这脸皮厚的没边儿了才能问出这么句话儿,换别人早被羞死了。

    张静北闹了一会儿便开始惫懒起来,半眯着眼昏昏欲睡地跟人闲磕,问起沈家,张静北顺势瞥了眼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刚刚被翻红浪那会儿,沈家那边的电话可来了十多通不止了,略一细想,再算上之前无意间看到的几次,这沈家主动联系上李博阳的次数可是够频繁的啊。

    一般这事儿之后,李博阳的脾气会更加好些儿,张静北问的漫不经心,他也回的一脸随意。

    ……再过两个月,我就成年了。

    张静北猛地一抬头,看见李博阳闲阖眼,满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才渐渐缓下浑身的惊讶,慢慢软下身继续趴回原处,感觉到李博阳伸手轻轻抚着自己后脖子根的动作,知道他心里有数,这才打了个哈欠儿蹭了蹭他宽厚的手掌,小声哼哼道,你自己看着办就是,沈家,哼,沈家……

    这嘟囔着嘟囔着渐渐就没了声响,李博阳往怀里抬眼一瞧,不禁莞尔,这小宝贝倒是心宽,说着说着自己就睡过去了,不过,看在他刚才还算卖力的份上,沈家那些糟心事儿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想着沈家那摊子糟心事儿,李博阳不知是讽刺还是不屑地哼笑一声,低头亲亲在自己怀里睡熟的小孩,亲他密匝匝黑乌乌的睫毛,垂下眼掩去所有阴霾。

    其实李博阳不说,张静北自己也能猜个*不离十。

    上辈子李博阳和沈家之间是不是也有今日的龌龊和算计,张静北已不能从回忆中很清晰的想起,总归结果是改变不了的。也难怪沈家那边会这样狗急跳墙,哦不,是卓敏母子会着急,就如李博阳所说,再过两个月他就成年了。

    成年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沈家那边不再有李博阳的监督权,意味着李博阳在很多方面拥有自己的自主权,也便预示着沈家这些年来牢牢掌控住的那些股份最终还是得分出一些给李博阳,毫无质疑、无需商量地。

    可想而知,沈家那两个掌控欲极强的掌权人会如何痛心,尤其以李博阳的性格根本不会受沈家的掌控,更别提向着他们沈家了?何况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细致觊觎着沈家财产的卓敏母子。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优势。与一个自己从来没养育过一天但是聪慧成熟有本事的李博阳相比,自小被沈庭雍养育成人却平庸无比处处需要别人拿主意的卓敏母子就显得更亲近一些,哪怕他们对那个孩子的资质并不满意。

    显然,平庸没有决断力也便代表着容易受人掌控。

    这点沈家人清楚,卓敏母子清楚,而李家人亦是心照不宣,所以卓敏母子会顺沟爬,也所以李家会防备得更严密,但只有从来对沈家不屑一顾的李博阳心里清楚的明白,你沈家的股份是必定要分出去的,除了他也只能是他。

    不管那卓敏是不是小三,总归她的孩子是姓沈。我说你姓沈的跟我个姓李的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也亏得沈家昏了头,李家这边跟着慌了手脚。当初李彤跟沈庭雍离婚,要的也只那单单一个股份,说来说去可不就只是李博阳的?

    他们呀,是想太多,也是太自以为是,可笑他们生来为算计,算计来算计去却连这么简单道理都没想明白。至于卓敏母子如何?她们能谋算的也只能是沈庭雍手里的股份,这从一开头就算计错了对向和方向,后面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是以,李博阳对沈家是真没放在心上。不过,以防万一,李博阳最近都将手上的事情分派给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很少在校外出现,一来为多培养下手底能用的人,二来也是避免沈家再整幺蛾子。

    李博阳想得清楚,做事亦是分寸不失半毫,张静北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有啥自己能帮手的地方,无奈,颓然叹息片刻,只好半梦半醒地就此安然睡了过去。

    又说那边余子茂又传来消息,说赵宁宁作业高烧送了医院去,这会儿还躺着没动静呢。

    张静北听地一急,也不顾昨日激战再猛烈,颠着两腿就要急巴巴叫车过去,一路慌慌张张地连衬衫扣子都没系好,还是后面慢了一步开车来的李博阳拉住他,好说歹说两人一路开车过去,竟是连门都进不去,里面钻出一人,正是余子茂那两头兼着墙头草的家伙,脑袋一探就拦住了人,说是赵宁宁不愿意见他们两个。

    张静北叹口气儿,可见赵宁宁是真恨上他们了,他也没法儿,拉着李博阳在门口等了一阵,被余子茂上蹿下跳拉着打探半天的情况,瞪着两眼是恨不得在张静北和李博阳两人身上烧出个洞儿来,他是怎么也没能想明白,张静北和李博阳到底是干了什么事儿才能让赵宁宁这样记恨上,竟是连见一面都不肯?这怨就算结深了。

    两人在门外等了一好半天,还是李博阳先回过神来,转个头就去院门口买水果和吃食去了,他两出来的急,身上除了钱包和车钥匙,真是一点多余的都没带,这会儿贸贸然跑来,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说来确实挺尴尬的。

    大概少年人都有一股子不肯低头的傲气,张静北拉着李博阳吃了半天闭门羹,眼见天都黒了他们还没能见着一面,久了张静北也不吭声了,就拉着余子茂问了几声情况,知道赵宁宁的烧已经退了下来,短时间内不会再反复之后,长长吁口气儿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牵着李博阳回学校去了。

    一直到赵宁宁病愈回校,张静北都没能见到人,几次遇见也是被迅速避开,谁也不想自讨没趣,这日子便就这么冷淡下来。

    不见面便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不去细想这件事儿,不见面便可以告诉自己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她可以继续怀抱那个美梦,想着和张静北在一起的日子……哪怕还如从前,她也不曾发觉原来日子还有这样难过的时候。

    其实,并不是不懂,甚至在赵宁宁看来,在心底深处她对李博阳和张静北在一起这个现实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只是她还需要时间,去接受自己被斩断希望的残酷事实。

    有那么一瞬,她是如此恐惧着,恐惧着眼前的一切……她害怕现实的世界会伤害他所爱的人,毕竟。男人与男人的恋情从来不溶于现实社会,即便它表面上看起来如此雍容和宽和。

    甚至,赵宁宁恨不得李博阳能变成另一个,陌生人、或者女孩。爱情是人盲目,而深陷其中的她则永远希望自己爱着的那个人是永远站在正确的那一面的,她希望所有的错都是别的,只留下最美好的给他。

    在短短几天内变得沉默起来的赵宁宁让余子茂感觉陌生,他试着从张静北或者李博阳那里得到些蜘丝马迹,以期能劝诫和安抚赵宁宁受伤的心灵,但是张静北不说,赵宁宁也不说,最终他也只能是徒劳。

    赵宁宁不说,她当然不会说,她不是小孩子了,甚至在很多方面她比许多人都来得成熟,所以她深刻而清晰地懂得两个男孩子之间的恋情于现实来说是多么地不容,不管为谁,她都只会闭紧双唇,牢牢守住这个秘密不会吐露半分。

    赵宁宁发现了的这个秘密让她苦闷而难受,但她还是毫不犹豫且毫无选择地选择了沉默。她默默咀嚼、消化着这个讯息,但和余子茂慢慢多起来的相处时间中,一个生活的小细节使她再度惊恐起来。

    与发现你喜欢的男生是个同性恋这件事儿比起来,在你无意间又发现自己身边的挚友也有这个倾向或慢慢走向这个死胡同里,赵宁宁没当场吓呆或崩溃,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宁宁很抓狂,赵宁宁很暴躁,但是当她面对余子茂似懂非懂的眼神时,一个悄然萌生的小法牢牢虏获住她的整个心神,她想,她不该再让她的另一个重要的朋友走向这道歧途,在一切还来得及挽救之前。

    至此,余子茂的生活才算是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