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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俊锋从令一个屋子穿着新郎官的衣裳,披挂着红花,看到俊辰点了点头。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俊辰懵了,刚刚额娘说没有成亲,现在这俊锋一身新郎官打扮,又是演的哪出?
“大哥,您回来了!”
另一头俊浩也出来了,眉头上似乎写满了忧愁,这眼神分明是无可奈何。
“俊锋,你把那身衣服脱了。”
夫人竟然不顾形象冲了过去,要扯下俊锋的红花。俊辰跟俊浩上前拦住,这一切俊辰还糊里糊涂的:“额娘,您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你的弟弟我给他找了那么多家的大小姐,他连头都不抬,就要找那个粗使活儿的小妖精,真是不知中了什么邪了。”
“额娘,您不可以这么说宛卿,她做丫鬟是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好,卖到我们府上,她是一个好姑娘。”
这气头上真是给夫人拱火,进了屋子抓起一个杯子摔了过去,瞬间青瓷开裂碎了一地,恰似安排好一般另一个房间的门缓缓打开,赤红嫁衣拖地而出,衣裳里面包着那娇小娘子,素面红颜,头戴玉钗,红色的嘴唇和嫁衣交相辉映,盖头已经掀开了。
“你个小妖精,竟然还敢出来?真是大胆,还敢偷偷的穿这身儿衣裳,你配吗?”
她不舍得打自己的儿子,可是舍得对宛卿动手,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哪里躲得过夫人这么泼辣的女子,还没防备就被推搡着摔到了地上。俊峰赶忙上前心疼的扶起宛卿:“额娘,我们刚刚已经拜过堂了,您就认了宛卿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当年俊辰也是这样跟额娘说的。可是最后还是不得已拿出云儿怀了孩子的事情骗额娘,她才勉强答应,这宛卿是个丫鬟。额娘自然更加为难了,就算今日妥协。今后他们在府中生活难免会受刁难。
“相爱,这么一个人你还能说是相爱,俊辰你听听你的弟弟说的话,他相爱就可以娶一个丫鬟,那平日街头乞丐是不是你也可以娶回家啊?”
俊辰这件事情上不发表自己的看法,毕竟自己心里是支持弟弟的,可一说出来额娘恐怕又要连哭带闹的嚷嚷了。
“额娘,您看。现在俊峰已经拜堂了,我看就算了吧!”
“你看就算了吧,那俊峰以后的生活你负责吗?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可是好,当了上门女婿,俊峰也学你吗,他还真学不成,他娶了个丫鬟上门都不成,别以为你出了府门就不是这家人了,就可以随意看你弟弟的笑话了。”
俊辰一脸的无辜。自己哪里是她说的那种人,只不过不想让她把府里搞的乌烟瘴气罢了。
“额娘,您就别闹了。今日也是三弟的娶亲,您就成全他吧!他们都拜堂了。”
俊浩知道自己说完话一定会惹来额娘闲话,可是不说也总是不成,额娘一日都不能消停。可话都没说完夫人就回了话:“你是不错,娶了格格,可是正是因为你娶了格格,才不能看着你的弟弟做这种傻事,你知道你现在的成就可是跟格格身份有关,你的弟弟娶个丫鬟以后可怎么办啊?你自己知道娶个有地位的女人过好日子。怎么就不能帮你的弟弟多考虑一些?”
俊峰看两个哥哥也被难住了,心里不是滋味。气盛着说:“额娘,拜过堂苍天为证。您可是不能破坏这段姻缘了。”
“你们拜堂,二拜高堂,你们拜了吗?没拜就是不成立。”
夫人有一百句话在等着俊峰,可万万没想到,俊峰更为过分的是开口昂头应喝:“高堂我们已经拜过了,我刚刚带着宛卿拜了阿玛。”
“阿玛?你拜了你阿玛,你阿玛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夫人这才明白自己竟然比不过一个死去的人,咧开嘴大哭了起来:“老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你的好儿子,就这么对我的,我真是活不下去了,三个儿子没一个对我好的,您看看,还是带走我算了。”
虽然习惯了上官夫人的寻死觅活,可是上次她装桌子角自杀的事情还是让几个人害怕了好一阵子。
“额娘,我们都想对您好,可是为什么您就不能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呢?”
“你选择,你选择一个丫鬟,上次要不是你把那个小姐休了,你大哥也不至于被皇上责怪,导致精神失常了好一阵子,我告诉你,从小我最宠着你了,成亲这种事情可由不得你,这次我就是不同意。”
宛卿满脸是泪,看着俊峰和夫人争执不下,边哭边求夫人不要责怪三少爷,俊峰倒是像个男子汉,一把搂住宛卿,说到:“别怕,有我呢!”
夫人更是哭着喊宛卿是个妖精,故意装可怜,还谩骂了好多难以入耳的话,嘴里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嗤之以鼻,可都是小辈,没人敢指责她,就这么任由她这么开口谩骂,俊峰低着头想好了就这么忍下,到了晚上带着宛卿一起走,离开这不得安生的府门。
正在思考之际,臂弯里的宛卿一下儿冲了出去,他刚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了井边。
“俊峰,我爱你,让一切的感情留给我们的下辈子吧,夫人您别为难三少爷了。”
扑通~~~
所有人朝井口跑去企图拉住宛卿的时候,井里已经泛起了浪花,俊峰到了井口看着那红色的嫁衣渐渐沉下去,疯一样的叫喊着:“来人啊!快救人,快救人!”
奴才们赶忙找来绳子和工具把宛卿从井里打捞上来,俊峰伸出两根手指,渐渐的靠近宛卿的脉搏,探了她的气息,这个世界仿佛崩塌了一样,那些小时候学过的经学已经毫无疑义。
“为什么?额娘,为什么你要逼死她,为什么?我们走不行吗?我们不在你的眼前不行吗?您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呢?”转眼看着那冷冰冰躺在地上的宛卿:“傻瓜,晚上我们离开不就好了吗?为何这么傻,你说想去哪儿,我带你去,你醒醒好不好,别这么残忍的丢下我,这是我们大婚的第一天啊!”
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没吃饱而哭闹的孩子,他声泪俱下,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周围人的劝说,夫人见死了人才停止谩骂,连连说着:“我没让她死,只是说了几句,至于以死想逼吗?”
“以死想逼?到现在您还这么说,好,额娘您不是不满意这桩婚亲事吗,那好,我不成亲了,这亲我不成了。”
说着抱起已经死去的宛卿朝着府门走去。
“喂,你干嘛去,俊峰,你站住!”
耳边难得的清净,世界上所有的声音似乎与他无关,怀中搂着心爱的人,那逐渐冰冷的身体,让他的心跳越发剧烈,早上自己偷偷为她带上了钗子,那是自己爱的信物,说好要生死不离,此刻却仿佛人生过了几千年,仅仅几个时辰,宛卿就变成了一句尸体,无声的尸体。
“我叫宛卿!”
那相遇的画面贯穿他的脑海,似乎一切都是昨天,相遇的第一眼注定今生只爱这个女子,注定此生不变这份感情,既然爱就该轰轰烈烈,既然动情就该认认真真。男子汉大丈夫,生亦受之于父母,死即不孝,那么斩断情丝便可解脱一切凡俗之事,此生不再娶妻。
“俊辰,你们快去看看他干嘛去了,抱着死人做什么?”
上官夫人着急的喊着,俊辰跟俊浩叹息了几声皱着眉头跑了出去,看到巷子口向前走着的俊峰,赶忙追上去,问他想要做什么。
此刻的俊峰不想解释,也不想说,毕竟自己心爱的姑娘已经死了,如果自己不那么喜欢她,她就不会死,也可以理解为自己害了她,他心里无比的愧疚。俊辰上前拦住了他:“你要干什么去?”
他眼神无色的说:“她死了,我葬了她,不行吗?”
“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我知道你难过,也知道宛卿这姑娘死的委屈,可是自古以来埋人都是下人的活儿,你也不知道在哪儿,就别去了。”
俊辰的一番话,激怒了已经发疯的俊峰,扯着嗓子说:“如果今天死的是你的妻子你怎么样,如果你看到心爱的女人被逼死在你的面前,你又会怎么样?下人怎么了,我就是爱她,她是个好姑娘,你当初不也是爱上什么都不是的大嫂吗?为什么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就要有原因,就要跟地位有关,平平凡凡相爱不好吗?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起她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长大的俊峰哭起来让人无法劝解,他的心痛俊辰能够理解,或许这是一种无奈,对自己生活的无奈,一个男子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他也是会痛苦绝望的。
“你们回去告诉额娘吧,我要出家了,以后再也不会惹她生气了。”
俊辰跟俊浩赶忙上前劝慰:“俊峰,别胡闹,额娘是不对,她就是那样,可是说到底也算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胡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出家。”
“除了出家就是死,我只能做一样,随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