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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行走了一天,直到夜晚,在荒郊野外露宿,韩夜凝和芍药这才有机会下马车,观看四周的风景。
“凝儿,这金国的风景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芍药的这句话,被站在一旁喂食自己马匹的穆艳萍听到,用及其不屑的语气说道,“我们金国的风景自是不一般,哪跟宋朝一样,乌烟瘴气的”。
“你…”。
韩夜凝拉住欲惹事的芍药,在她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现在皇上又在身边,如果她们这边闹出很大的动静,自是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到时候,只怕玷污了这次秋围的好心情。
“凝儿,父王叫你,我们过去吧”,完颜邪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们二人中间,上前,环抱着韩夜凝对她说。
“好”。
韩夜凝在完颜邪鲁的簇拥下,来到篝火旁,坐在完颜雍身边,芍药这时自动消失,也不打扰他们一家人相聚。
“凝儿来了”。
“父王”,韩夜凝刚坐下,完颜雍便开口跟她说话了。
“来,尝尝朕烤的兔肉”,完颜雍将烤好的第一块肉递给韩夜凝。
这可惊煞了围在篝火边上的众皇子公主们。
皇上亲自烤的兔肉,还是第一块,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啊!
韩夜凝看着众人的表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父王,您是一国之君,这第一块肉,自然是您先吃”。
“唉,既然朕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朕想给谁,便给谁了,拿着”。
完颜雍也不是那矫情的人,将烤好的肉连树枝塞到韩夜凝手里。
韩夜凝拿着兔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向坐在她右边的完颜邪鲁。
完颜邪鲁带笑看着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既然父王给你了,你吃便是了,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韩夜凝在众人吃人的目光中,心情万分复杂的吃着这难能可贵的兔子肉。
夜里,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了,韩夜凝在帐篷里隔着窗户往外面看,完颜邪鲁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还没回来。
今天的夜,有些不寻常啊!
本来已经入夜,鸟儿也该休息了,可是林间总是叽叽喳喳的有鸟儿的叫声,以往这种情况,不是有大队人马经过,便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提示的先兆。
而大队人马是不可能的,因为此时,跟随而来的皇家侍卫们早已经困乏不已,睡下了。
鸟儿乱窜,那么只有另一个可能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韩夜凝看着空中乱飞的鸟儿,右眼一直跳个不停,跳的她心慌意乱的。
完颜邪鲁回到帐篷的时候,见她还未睡下,往外看去,他来到她身后拥着她问,“怎么还不睡?以后我不回来,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的”,他以为韩夜凝在等他。
其实也对,韩夜凝的确是在等他,他回来了,她往外面看去的眼睛才收回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跟太子商量明天的事情”,完颜邪鲁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好了,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明日就到达秋围的现场了,我客不希望自己的王妃到时候没有体力一展风采”。
秋围,不但是男子表现的机会,有时候,有能力的女子也可以表现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金国皇室的秋围每年都有女子参加的原因。
完颜邪鲁眼中闪过的心虚虽然很快,可是韩夜凝还是捕捉到了。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她没有资格问他有什么事情隐瞒她,因为她对他也隐瞒了很多秘密。
完颜邪鲁心下一惊,还以为她发现什么了,抬头,看到她的眼神清澈,不像是知道什么了,便说:“没有,早点休息吧”。
这一夜,两个人虽然同床而眠,却各怀心事。
韩夜凝看得出,完颜邪鲁明显有事情瞒着她,不愿意告诉她。
而完颜邪鲁却在担心,如果她知道,边疆战乱,秦桧挑唆赵构发兵金国,他们金国已经派人跟宋朝开战,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呢!
两人各怀心思的,一夜都没睡踏实,第二天早早的便起来了。
金国的秋天,早晨有些寒冷,完颜邪鲁看到韩夜凝单薄的身体,生怕她着凉,找来披风给她穿上,“别着凉了,等下父王起来,我们便要出发了”。
“好”。
韩夜凝看着已经去帮着忙碌的完颜邪鲁,她独自走开,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她走到林子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身穿宋服的人离开的背影,还有完颜允恭依然挺拔的站在那里。
“越王妃?”完颜允恭发现她的身影,心里大汗,还好刚才那个人走的及时,不然她肯定会上来问个究竟的,就这,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呢!
被发现了,韩夜凝便不再躲躲藏藏,从大树后面走出来,来到完颜允恭面前,问,“太子殿下刚才在跟宋朝的人见面吗?”
她看向那个宋人离开的地方,那背影,的的确确是宋朝人无疑!
完颜允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人已经走远了,可她还是发现了。
“越王妃是看错了吧,那只是这附近一个农民,在山里打猎,被我遇到,如今,这林子已经被我们包围,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本宫只是让他尽快离开罢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应付过去了。
完颜允恭在心里想,怎么阿鲁还没有告诉他的王妃边疆的事情?
关于这个问题,看来他们要私下好好聊聊了!
“哦?”韩夜凝半信半疑的,却不好多说什么。
“出发了”。
不远处,前往围场的大队伍要准备出发了。
“越王妃,马上就要达到围场了,越王妃还是尽快跟阿鲁会和吧”。
话落,完颜允恭先行离开了。
韩夜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望去那宋人离开的地方,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
来到大队伍里,她跟着队伍前行,一直到目的地,心里的疑惑始终挥之不去。
“今日秋围,跟以往一样,狩猎多者胜,朕可许他一个心愿,不论男女”。
“是”。
众人的一声高喊,让韩夜凝回神,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出发了。
她这才明白,他们都为了争夺完颜雍那个所谓的心愿拼命去了。
“凝儿”,完颜邪鲁骑在马上,伸出一只手给韩夜凝,让她跟他共乘一骑,他们夫妻一起夺得赏物。
韩夜凝也没犹豫,借着完颜邪鲁的手便上马了,就坐在完颜邪鲁前面。
“凝儿,我们夫妻一起共患难”,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让她感觉耳朵有些痒,心思压根就不在狩猎上。
“完颜邪鲁,我可不保证我能够打多少猎物啊”,被他这么扰乱着精神,她哪里还有心思狩猎啊。
闻言,完颜邪鲁笑出声,“呵呵,没关系,有为夫在呢”。
意思是,她做不到的,他帮她做。
“驾…”,完颜邪鲁双腿夹紧马肚,高喊一声,马儿便奔驰前行。
“慢点”,韩夜凝生怕马儿快了,她腹中的孩子出什么事情,一只手一直护着肚子。
“凝儿,快看,前面有一头鹿”,完颜邪鲁正在秋猎的兴头上,哪里会慢下来,看到一头鹿,便让韩夜凝张开弓箭射下那头鹿。
韩夜凝的准头虽然不错,可她看到那头鹿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忍心。
“完颜邪鲁,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别的猎物吧”。
那头鹿腹部下坠,明显是即将要生产的先兆,她也身怀有孕,自然了解做母亲的心情。
“怎么了?”完颜邪鲁让马儿放慢脚步,不解的问韩夜凝。
他们出来狩猎,不就是见鹿射鹿,见豹射豹吗?难道她看到那头鹿心软了?
“你看它,腹部下坠,奶/水充足,明显是即将待产,腹中不知道有多少个生命呢,放过它吧”。
果然,她是心软,心疼那头鹿了,他的凝儿,还是那般善良。
一下子,完颜邪鲁感觉两个人好像回到从前一样,“我的凝儿,还是这般善良”,他抵着她的鼻子,宠溺的说。
韩夜凝微微一笑,她善良吗?或许吧!
“那…你不会伤害它了吧”,她还不肯定他会不会放过鹿呢。
“不会,看在我的王妃的面子上,今天那头鹿很幸运”,完颜邪鲁点点她的鼻子说。
韩夜凝听了,很是高兴,“谢谢你,完颜邪鲁”。
“谢字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行了的”,完颜邪鲁一边调转马头,一边跟韩夜凝在这打情骂俏,仿佛在他眼里,狩猎不是第一等大事,奖赏也不是第一等大事,而跟她相处才是头等大事。
“那要怎么谢啊”,难不成还让她给他做一顿好吃的,表达谢意啊?
唉,可惜了,他们现在在荒郊野外的,根本没有可以做饭的工具。
“嗯…”,完颜邪鲁低头,好像在沉思,其实他早就想好要什么了。
“不如凝儿陪我一起获得父王的奖赏吧”,意思就是他们夫妻要拿奖品。
“这个简单,不就是数多者胜吗?”韩夜凝想,反正只论数量,也没说重量,只要打一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甚至野鸡,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