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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都在找她,却不想,她就生活在他的身边,若不是他派人暗中保护韩夜凝,他根本就不知道,原来,他一直要找的人就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皇上,有些事情,不属于你,就不是你的,十八年前你没有得到,十八年后,又怎会得到?”韩夜凝看得出完颜雍后悔了。
她未免给师父和师母带来麻烦,一定要想法开解完颜雍。
完颜雍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懂得这么多,“凝儿,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韩夜凝想都不带想的,说:“若是我,我不会强求,即使心再痛,我也不会勉强没有感情的婚姻,两个人,若是有一方没有感情了,那么这段感情便没有守候的必要了”。
“如果阿鲁有一天背叛了你,要娶侧妃呢?”完颜雍不信韩夜凝不在乎。
韩夜凝坦然一笑,“若是这样,看他是否被逼无奈,若是被逼,我可以原谅他,若是他真心喜欢,我便放手”。
“你舍得?”完颜雍不相信的问。
韩夜凝苦笑,“真到了那个时候,便说明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我还守着这一份不存在的感情干什么?”
完颜雍仔细想想韩夜凝的话,也是对的。
一段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用心经营的,若是有一方放弃了,这段感情就像是溺水的船只一样,失去了一方的掌舵,只有另一方在苦撑,船永远也到达不了终点。
可他还是不甘心啊,他等待了十八年啊!“凝儿,你舍得,是因为你得到过,没有得到过,你又怎么说放手就放手呢?”
韩夜凝想,若是没有得到,更没有得到的必要了,因为那注定不属于你。
“皇上,我们宋朝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哦?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传说,有一个很有钱的少爷很喜欢一家的千金小姐,派人去提亲,可是那千金小姐却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便是我家的长工,那少爷很失望的带着聘礼回去了”。
“路上,少爷遇见一个化缘的老和尚,他问老和尚,为何那小姐不喜欢他,而选择一个什么都没有,还要寄人篱下的长工呢?”
“那和尚手一挥,让少爷看他们的前世”。
“原来,前世那位小姐客死他乡,衣不蔽体,第一个经过尸体旁边的人很嫌弃的走开了,而第二个男人经过尸体旁边,怜悯小姐衣不蔽体,便将自己的衣衫脱下,为小姐遮掩”。
“可是第三个经过的男人,见小姐客死他乡甚是可怜,便将小姐下葬了,为小姐立好墓碑还给小姐填些冥币纸钱,希望小姐下辈子投个好胎,这第三位给小姐下葬的男人便是今世的长工,他前世对小姐有恩,今生,小姐用一生相报”。
“那那个为小姐脱衣遮体的男人不也对她有恩吗?”完颜雍问道。
韩夜凝笑道:“那位有钱的少爷也是这么问老和尚的,老和尚说,你之于小姐只是一衣之恩,今世便注定跟小姐有缘无分,而那个长工下葬了小姐,便注定他今世跟小姐的相守”。
“你是在说,朕就是那个只有一衣之恩的男人吗?”他注定要跟温敦思思有缘无分吗?
“皇上,前世因,今世果,恩总是要报的,只是恩情大小不一,报法自然不同,那位少爷前世的一衣之恩换来今生跟小姐的相识,而皇上换来今生跟温敦思思守候三年的幸福,虽然短暂,却足够皇上回味一生了,不是吗?”
完颜雍叹息,他十八年的心结,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给解开了。
不得不说,心结解开后,他也没有那么痛苦了,“韩夜凝,你很了不起,朕纠结了十八年的痛苦竟然让你几句话给解决了,回去告诉你师父和师母,他们不必再躲躲藏藏,朕…不会再追究了”。
闻言,韩夜凝高兴不已,“皇上,其实您早已放下了,只是不甘心,对吗?”
韩夜凝问道。
一个人怎么会守候另一个人十八年呢?
这大多数只怕是心结,心有不甘,才想要追寻个结果。
其实在这其间,只要有个人,有件事让他恍然大悟,他便会明白,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
“呵呵呵呵呵,韩夜凝,无名交了一个好徒弟,只不过…你回去告诉他,他这个优秀的徒弟将成为朕的儿媳妇,他这算不算给朕做了嫁衣呢?”
韩夜凝微笑,知道完颜雍是在开玩笑,但不想扫他的兴
“是,皇上,凝儿一定转达”。
“去吧,去准备你的大婚吧,朕很期待你能成为朕的儿媳妇”,还是他最优秀的儿子的妻子。
“是,皇上,凝儿告退”。
韩夜凝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她要赶快去告诉师父师母这个好消息,他们不用再躲躲藏藏了,皇上放过他们了。
呵呵,没有想到,此次皇宫之行,竟然有这样的收获。
只是开心不长,她刚走出完颜雍的寝宫,便遇到完颜允中,“姐,母亲想见你”。
“别乱叫”,韩夜凝四下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人。
“姐,放心吧,周围没有人的”,他早就看过的,若是有人,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过来见她了。
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韩夜凝才冷冷开口,“她见我做什么?”
十八年不曾露面,一露面就想免费接收这么大的女儿吗?
“姐,去见见她吧,她生病了,为你病的”。
“怎么回事?”她担忧的问道,纵使心里有万般怨恨,当听到她生病了,她还是揪心不已。
“母亲以为你在生她的气,不想见她,更不想原谅她,伤心之下,便病倒了,如今,身体虚弱的都下不了床了”。
闻言,韩夜凝更加不放心了,“带我去看看”。
“好”。
完颜允中高兴的在前面带路。
韩夜凝一路小心翼翼的到了元妃的寝宫,她却不知道还是被人跟踪了。
还未进入大门,就听到元妃的咳嗽声,看来,完颜允中说的是真的,她真的病了。
她回头问完颜允中,“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不宣太医?”
完颜允中也是无奈,“母亲不让,说是会惊动父王的”。
母妃一向淡薄,不细化麻烦人的。
闻言,韩夜凝没再说什么,而是推开门进去。
进去后,咳嗽声一声声传来,更加严重了,韩夜凝不免紧皱眉头,为什么她不好好爱惜自己!
元妃躺在床上,身体虚弱无力,听到房门响了,还以为是完颜允中呢。
“中儿,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啊?”她生病后,鼻子也不太管用了,竟然没有闻到来自韩夜凝身上的香味。
韩夜凝为她倒了一杯茶,走到床边,将她扶起来,“都生病了,为什么不宣太医过来看看?”
“凝儿?”元妃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眼睛不眨的看着韩夜凝,久久不放。
被她这么盯着,韩夜凝极其不自在,动了动手上的水杯说:“喝点水吧,会舒服一点”。
看到她来,元妃是激动的,心情彭白的,机械的听从韩夜凝的安排,她让她喝水,她便喝水,让她躺下,她便躺下。
韩夜凝照顾了她一番,探手到她额头,发现她在发烧,心里一阵担心,“鄗王,元妃发烧了,我看还是宣太医吧”。
完颜允中就站在她身后。
看了看韩夜凝,又看了看床上的元妃。
元妃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韩夜凝身上。
完颜允中见她没有反驳韩夜凝的话,便点头,“好,我这就去”。
“凝儿,你终于来了”,完颜允中走后,元妃方才开口,好像她等韩夜凝来,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为什么不爱惜自己?”韩夜凝心痛的说。
她就算再不懂得照顾自己,也要为完颜允中想想吧,他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难道她舍得弃他而去,独留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吗!
“我…”。
要她怎么说?告诉她,是她担心她不会原谅她,而自暴自弃吗?
这样会不会让她更加看不起她这个做母亲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伤你子女的心?你看看鄗王殿下被你吓的,他年纪还小,才十六岁,你难道忍心放下他不管吗?”韩夜凝责备她。
闻言,元妃哭泣不已,“凝儿,中儿还小,而且他有他父王的疼爱,可是你呢?你是我的女儿,可是你从小便离开我的身边,连你父亲都狠心的不看你一眼,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办?我想补偿你,可是我…”。
“如果真的想补偿,就照顾好自己吧”,她知道她现在是金国完颜雍的妃子。
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永远也不能公开,因为任谁都不能接受一个妃子在入宫为妃之前,竟然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
这会受到道德的谴责的。
同样的,完颜雍也会被后人指责,她想保护元妃,也想保护完颜雍。
因此,她们母女注定永远也无法相认。
“凝儿…”,元妃欲哭无泪,她的女儿还是不能原谅她,接受她成为金国的王妃吗!
其实韩夜凝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初衷是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元妃娘娘,人活着,不只是为自己活着,就像我会来金国和亲一样,我是为了我的大哥,我的家人不被牵连,我才来到这里,所以也请元妃娘娘,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不要说出来,祸从口出,在这个深宫大院,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你的心思,想要执泥于死地,若是说出来,你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但若是不说,我们都可以相安无事,度过余生”。
“凝儿…”,这些道理,元妃她都懂,可她听不到她喊一声母亲,她死也不能瞑目。
“不管我认不认你,只要我们同在一片天地之下,能够时常见面,不也是一种欣慰吗”。
认了,会祸事不断,不认,却可以平安度过。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她相信元妃能够懂得的。
“你要嫁给越王殿下了吗?”
听到韩夜凝那么说,元妃也淡然了,罢了,或许真的如凝儿所说,不认,他们还能够生活在一起,若是认了,只怕会招来祸端。
韩夜凝点头,“婚礼就在三日后了,若是您身体好起来,到时候还能看到我的婚礼”。
她想,或许参加她的婚礼会是元妃身体好起来的动力。
果然,元妃听她这么说,“你愿意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她激动的问道。
韩夜凝苦笑,“为什么不愿意?您是皇上的妃子,严格来说,也算是完颜邪鲁的母妃了,您参加我们的婚礼是天经地义的”。
元妃刚才激动的心情瞬间被打散了,“凝儿,你…”,她还是不能原谅她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若是您能参加我的婚礼,我会很高兴的”。
韩夜凝知道现在的元妃缺乏动力。
她更希望她好好活下去,甚至可以看到她成亲生子,那样,她才感觉自己的人生完整。
前面的十八年,她错过了承欢膝下的机会,她希望以后的日子,她可以尽一些孝道。
尽管不能相认,只要她能够以一个儿媳妇的身份关心她,照顾她,她也心满意足了。
“好,我会让自己赶快好起来的”,元妃听到韩夜凝的话,开心极了,发誓要让自己好起来。
她要看着女儿幸福的生活下去。
“既然您没事了,我就先离开了”,韩夜凝卡着时间,感觉这个时候完颜允中已经把太医请来了吧。
到时候说不定完颜雍也在,虽然他已经知道她和元妃的关系,可为了不生事端,她还是先离开吧!
元妃知道她的顾忌,打开心结后,她也没想过一下子让女儿原谅她,便说:“好,你先离开吧,夜深了,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您也是,保重身体”。
“嗯”。
元妃依依不舍的看着韩夜凝离开。
她心里是高兴的,女儿这算不算认了她啊!
韩夜凝出了皇宫,走在路上,心不在焉的,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被人从背后袭击,混到了。
几个人快速的将她装入麻袋,将她带走了。
第二天早上,当韩夜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茅屋里,衣衫不整的,旁边还有鄗王完颜允中。
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韩夜凝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想到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对她没有恶意。
而她,好不容易在异国有一个弟弟,她怎会不设法好好保护他呢!
“鄗王,鄗王,你醒醒”,她的头还晕乎乎的,看来是被人打晕后又下了迷药,不然她不可能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完颜允中在韩夜凝的晃动中悠悠醒来。
睁开眼睛便看到韩夜凝,他好奇的问,“姐,怎么是你?”
他记得他去太医院请太医去了啊,怎么醒来却跟自己的姐姐在一起?而且,完颜允中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们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破旧的茅屋里。
现在不是回答他问题的时候,韩夜凝怕,等下不知道会有什么人过来,便催促完颜允中穿上衣服。
“起来,先把你的衣服穿上”。
完颜允中这才发现自己知穿了亵衣,身上的外衣都被零零散散的仍在了旁边,而韩夜凝也是。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姐,发生什么事了?”
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了,不然他们不会在这里。
韩夜凝着急的穿着衣服,“不知道,不过马上就知道了”。
果然,她的话刚落,房门被踢开。
只见太子殿下完颜允恭带着一队的侍卫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完颜允恭今天早上接到无名氏的纸条,说是在这片树林里有一个茅屋,茅屋里有一场好戏在上演,他怎么也没想到是他弟弟最爱的和平公主。
另一个人还是他另一个弟弟鄗王完颜允中。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明眼人不用问,一看就看出来了,两个人还在穿着衣服呢!
“王兄”,完颜允中年纪还小,只能委屈的看着完颜允恭。
完颜允恭叹息一声,命令道,“你们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还有,今天早上看到的事情,你们不许对外声张,否则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侍卫唯唯诺诺的退下。
完颜允恭这才来到他们二人面前问,“公主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夜凝苦笑,来的还真是及时啊!
“敢问太子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完颜允恭来的这么及时,她不得不联想他是否参与了这件事。
她这么一问,完颜允恭便知道她怀疑这件事是他策划的了。
“公主,如果这件事是本宫策划的,本宫便不会亲自带人过来,也不会让侍卫出去,不要声张这件事了”。
韩夜凝还是不相信他,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猜透别人的想法呢!
“那太子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完颜允恭为表自己清白,拿出今天早上收到的纸条,“是今天有人讲纸条射进太子府,我根据纸条上的内容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