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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涛一把拽住了顾悠然的手臂,目光流转间,发现她是膝盖上正流着血,手掌上也受了伤,满是心疼的轻轻唤了一声:“悠然!”
顾悠然缓缓抬起凄然的脸,目光有些呆滞,声音沙哑着像含着沙子,语气无力又决然:“松——开——!”
“悠然,你怎么受伤了?出什么事了?”景涛望着顾悠然泪痕宛然的小脸上,红肿的双眼里,一片绝然心碎。剑眉凝成一团,清冷的脸上蕴满担忧。
“滚开!别管我!”顾悠然用尽浑身力气,一下子挥开景涛抓住的手臂,泛着血丝破碎的唇慢慢蠕动着,又失魂落魄地向前走去。
景涛看着她冰冷的小手,从自己的掌心缓缓滑过,心被冷得一阵的疼。
景涛一个大跨步,站到顾悠然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低着头冷冷盯着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满是心疼。可是,见她这样作践自己,心里又有些气……
一直低着头的顾悠然,感觉有人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她伸出满是伤痕的小手用力去推着,可是眼前的结实的身躯像一座大山一般,纹丝不动。
她一遍一遍推着,而前面的人还是不让开。渐渐的,顾悠然推着的手,变成捶打,嘴里小声机械地喃喃着:“让我走!让我走!让我走!……”
景涛的身体随着她的捶打,一下一下前后动着。那悲戚的哀求声,让景涛心里难受不已。他清楚的知道,顾悠然的这些话,是对一个人说的。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的伤害了她,才让她这样的难过,这样的心碎,却又这样的无奈。她又是多么的深深深爱着他,才会让自己这样的痛彻心扉。
景涛一把抱住了顾悠然,紧紧抱着她冰冷的身体。
“让我走!让我走!……”顾悠然垂在景涛身后的手,还在一边又一边的怕打着他的后腰,声音哀戚地继续说着。
景涛心疼不已,拥得更紧,在耳边喃喃说道:“悠然,我是景涛!不是冷翎寂,我不会伤害你的!不会……”
听到冷翎寂的名字,怀里的顾悠然微微一怔,怕打的手也停了下来。
忽然,她猛地推开了抱着自己的景涛,指着他大声喝道:“不准提他!不准再提到他!”
被顾悠然出其不意推到一边的景涛,望着精神崩溃,红着眼珠满脸怒气的顾悠然,急忙哄道:“好!不提!再也不提了!”
顾悠然泫然欲泣的眼里,水光点点的眼泪,蕴满了悲伤,定定望着景涛,哀戚地喃着:“让我走!”
景涛心疼不已地瞅了她一眼,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走了那么久,顾悠然的腿,已经不胜负荷,微微打着颤儿。她咬着牙,又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景涛这次没有再拦着她,只是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她走一步,他跟一步,就这么默默地跟随着她蹒跚的脚步……
——
“让我走!求你放我走!放我走……”睡梦中的顾悠然小脸皱成一团,泪水不断滑落眼角,痛苦的呢喃着。
哭着哭着,顾悠然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张开红肿不堪的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带着一丝疑惑转着头四下打量着。
这个房间以深蓝色撞色黑色设计的,布置得高雅时尚,但却显得深沉又清冷。就连屋子的灯光也是惨白的,明亮刺眼又冰冷无情。
顾悠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心里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她急忙将身子挪到床边,从床上下来,准备离开这里。
“啊——!”顾悠然惨叫一声,脚一软瘫坐在床边的地上。
她一心只想离开这里,也没在意脚上的伤。现在她低头一看,腿上伤痕累累,尤其右脚的脚裸处,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一样。两只双手上也满是细细碎碎的伤口。
刚才站起身时,伤口又被撕扯到,疼痛又开始丝丝蔓延开来。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悠然,你怎么了?”景涛看到坐在地的顾悠然,慌忙大步向她走去,声音满是心疼。
他一把抱起地上的顾悠然,将她放到床上,半蹲在她面前,细心地检查着她腿上的伤口。
景涛看到伤口因为刚才的牵扯,又渗出丝丝鲜红,魅惑的狐狸眼里,满是怜惜心疼仰头看着她问:“疼吗?”
坐在床边的顾悠然木然地看着他,声音里满是坚决:“让我走!”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景涛心里微微酸着。有点怨自己,要是他一直守着,不去为她准备吃的,或许她就不会再一次受伤了。
她心上的伤,他没办法给她治疗。但是身体的伤,他一定会让她很快的痊愈过了。
“坐在这里别动!我给你止血上药!”景涛站起身,温柔地对着目光微微呆滞的顾悠然说着。
顾悠然不回答也不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做着。医疗箱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景涛很快就走了回来。他看着一脸死气沉沉的顾悠然,心里无奈地叹息着,蹲在了她的面前。
他在棉签上沾上碘酒,止血上药这样的事情,景涛做过很多。可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伤,上药的手不免颤抖起来。
看着顾悠然渗血的伤口,景涛一点点靠近,魅惑的眸子里一片紧张的神色,担心自己不小心会弄疼她。
景涛心里担心紧张着,抬眼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悠然,心里微微气了起来:“忍吧!你最擅长就是在别人伤害了你之后,忍到肝肠寸断,也不吭声!”
整个上药的过程景涛神经紧绷着,小心翼翼迅速地移动棉签,希望速度快点,她就少受点痛苦。
当碘酒落入伤口的那一刹那,顾悠然疼得死死咬住了唇,闷哼声生生哽在喉咙中,好像那碘酒灼在了她的心上,烧出了一个个窟窿。
景涛看着她强自忍住痛苦的倔强模样,心里更是心疼不已,手下又轻柔了一些。
再接下来的过程,顾悠然就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低着头默默坐在那里。任那蚀骨的疼痛从伤口处,慢慢渗入肌肤、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