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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越一身西装革履地走进环宇娱乐所在的环宇大厦。
作为华国娱乐圈最有实力的娱乐公司之一——环宇娱乐掌握了大量的时尚娱乐资源，也控制着数量可观的艺人们，活跃于大小荧幕。玻璃幕墙的设计，使得大厦一楼的大厅十分通透大气，即使人来人往也不显得拥挤嘈杂。大厅内唯一的承重墙面被刷的雪白，上边除了一个金色醒目的环宇娱乐logo，还有一个巨大的led显示屏。
显示屏上一帧帧精心拍摄的海报按照顺序循环替换，张张赏心悦目，算得上是整个大厅最引人注目的一处地方。而上边轮流显示的人物，都是环宇娱乐当之无愧的顶梁柱，只有环宇内最优秀的最顶尖的人才，才有资格上去。譬如第一张是环宇现在的一姐，影后韩艺心；第二张是环宇旗下著名时尚杂志《sigma》的总编辑，塞思·李；第三位则是……
楚越驻足看了一会，等看到最后一张出现的是夏振宇的脸的时候，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个显示屏里囊括了环宇各方面的最顶层，虽然楚越看不太上夏振宇把自己塞进去的德性，但他自信，总有一天，他会让曲一辰的海报也出现在上面，成为绝对不容忽视。
因为有了夏振宇给的特许通行证，楚越不需要像别人那样排队登记，直接用大厦内设置的特殊电梯，直达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他推开办公室门进去的时候，夏振宇正毫无姿态可言地把两条腿架在办公桌上。见到楚越来，夏振宇也没动弹，搅着手里的咖啡道：“喏，你要得合同和资料在桌上，你自己先看看。人已经约了，估计这点已经在楼下的会议室。待会我让秘书带你过去。”
楚越点点头，先是拿起他让夏振宇准备的资料翻了翻，了解了一下曲一辰之前的经历，补上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空白。资料一页页的翻过去，楚越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当初我走之前，明明安排air走的平衡人气路线，怎么后来弄成这个样子？”曲一辰这些年下来的履历可以说乏善可陈，后几年的表现，则是根本不匹配组合的人气和他作为组合队长的身份。
夏振宇马上把自己摘干净：“这跟我可没关系，air在振宇的时候还是照着你的意思走的，等到了金星那边，我也管不着啊。”况且他和楚越都心知肚明，金星唱片表面上的总裁是老牌制作人林思悦，背后的老板却和air的另外两个成员脱不开关系。
楚越点点头：“我知道了。碌碌无为也有好处，至少形象空白可塑性大了不少。走了。”说着楚越拿起桌上的合同，转身往门外去。
夏振宇在他身后幽幽地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们环宇娱乐又不是没人，你喜欢做经纪人，什么艺人没有？偏偏要捡个这样的回来。”又是过气，又是丑闻缠身，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楚越的脚步顿了顿，半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夏振宇。他一手夹着文件，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嘴角斜斜挑起，带着点痞气说：“你难道不觉得，把他们放弃掉的死棋救活，然后反打他们的脸，是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吗？”
夏振宇顿了顿，翻了个白眼骂道：“楚越你这人，就是闲的！”嘴上这么说，夏振宇却觉得，楚越并没有把真心话告诉他。
漂亮大胸的秘书领着楚越去会议室。走廊上，楚越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会议室里，青年坐得笔直的背影。坐姿笔挺的模样，和从前一样。
大概是长开了的缘故，曲一辰的身量看起来比楚越记忆里的高大了不少，不过身材偏瘦，有些单薄。秘书把楚越送到就先行离开了，楚越微笑着推开会议室的门。
原本端正坐着的青年被开门声惊动，起身回头。在看清楚越的脸之后，曲一辰清俊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电视里看起来偏长颓废的头发仔细整理过，纯正柔软的黑色显得曲一辰帅气得十分干净，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桃花眼显出几分孩子气。
楚越走到他面前站定，目光扫过曲一辰的头顶，满意地确认：虽然这小孩儿抽高了不少，身高腿长，比例匀称，但还是比他矮那么一点点，保住了他作为他年长者的尊严。
“楚……哥？”曲一辰的声音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在梦游似的。
楚越微微挑眉，冲他点了点头，没有急着和曲一辰叙旧，而是绕过长条会议桌，在曲一辰对面的位置坐下。他伸手指了指椅子：“坐吧。”
曲一辰回过神，坐回原位，看到眼前半靠着座椅的楚越，姿态闲适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还是觉得觉得不敢相信。
楚越毫不掩饰地盯着曲一辰打量，褪去少年时候的青涩，曲一辰脸上的线条干净利落，瓜子脸、桃花眼，鼻梁高挺，唇色红而不艳——是可以红的长相。
“脸上动过吗？”楚越随手把文件夹放在桌边，并不准备先透露自己的意向。
曲一辰连忙摇头，见楚越没什么表示，还怕他不相信：“真的没有，之前纯姐……我是说上一个经纪人，提过要开眼角割双眼皮，我都拒绝了。”
楚越感兴趣地追问：“为什么不听经纪人的？”韩流之后，娱乐圈里的整容之风大盛，许多艺人和公司，都一味地追捧大眼睛和欧式双眼皮。
曲一辰挠了挠头发：“主要是我不喜欢撒谎。”男艺人的妆通常画得淡，动过刀子的脸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而且被人追着问你整容了没有很烦。”像他这样从小在镜头下长大的，即便克服了心理压力否认事实，到时候也只会引得更多人嘲讽而已。
楚越轻声笑了一下：“早就和你说过，这个圈子里混就得脸皮厚。你都这么大了，还没学会啊？”
曲一辰脸上一红，他肤色偏白，脸红特别容易看出来。被楚越这样揶揄，他也不知道反驳，还是从前软软糯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楚越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好笑，虽然长大了不少，可这小笨蛋还是四年前那个小笨蛋，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测试。
“小辰，四年前我问过你，你的梦想是什么，你和我说，你想做最好的唱作人，做最优秀的演员。”楚越换了个姿势，手臂靠着桌面，双手十指相抵，“现在呢？你的梦想还在吗？”
曲一辰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楚越叹了口气站起来，探身摸了摸曲一辰的头发。哄孩子似的说：“好好的，难过什么。”一句话居然勾得他眼睛都红了。
曲一辰抬起头，泛红的眼睛看着居高临下的楚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楚哥，从进入娱乐圈那天起，我的梦想就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局面忽然就变成了这样。”曲一辰的语气有些颓丧，带着点自暴自弃。即使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他还是学不会，有些事情他还是想不明白，有些人他还是看不清楚。
楚越收回手，笑了一声：“你从小就笨嘛，学不会也是正常的。”嘴上这么说，楚越心里却叹了口气，说到底曲一辰现在也不过才二十一岁，同龄人大多还是大学里的傻甜白，强求这笨小孩儿做个心机*，难度也太大了。
“傻就傻吧。”楚越低声喃喃了一句，把身边的文件夹推到曲一辰面前，“看一下合同，没问题就签了，进环宇之后跟着我。”
曲一辰楞了一下，湿漉漉的桃花眼看向楚越，像是某种软萌的小动物。然后，干净的咖啡色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一点点亮光，带着惊喜和不敢相信。
“楚哥，环宇还愿意签我？”曲一辰小心翼翼地问。虽然来之前他也产生过一丝这样的期待，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他这样的艺人无异于毒瘤，别人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有肯接盘的。
楚越摇摇头，看到曲一辰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点，又说：“不是环宇愿意签你，而是我想签你。不过我一个人的能力也有限，未来能不能争取到足够的资源完成你的梦想，还得看你自己。这就是一份卖身合同，你得好好考虑清楚。”
曲一辰注视了楚越一阵，然后低头毫不犹豫地在一式两份的合同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越：“……你连看都不看？”这小笨蛋到底是怎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混下来四年的？
曲一辰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楚越，声音带着雀跃：“因为我相信楚哥啊！”
“……”楚越叹了口气，“啧，服了你了。”
不过签都签下来了，还是得好好护着，走天生白莲花的路线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