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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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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蚺站在门边,在没有得到青年的许可之前,以蚺的个性,他不会让自己贸然进屋避雨。他与开门的青年简单说了几句,表明来意。

    在他们说话期间,年夕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小步,他反反复复地瞧,那会儿的霄峥比如今的霄峥稍微年轻那么一点点。年夕确信,真的就只是一点点而已,岁月这种存在怎么可能在妖王的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年夕才不相信。

    不过,凭良心说,眼前的这位霄峥确实嫩得多,估计是尚未登上妖王宝座,没有历经守护妖界的艰辛。虽然如此,但此时霄峥的妖力已经相当明显,众妖之中出类拔萃,无时无刻不震慑着周围的一切,使得那些小妖小怪不敢轻易靠近。

    年夕极度期待近距离全方位的围观青年,可惜他的心事未能达成。年夕觉得自己的歪念头被发现了,他明显感到有一道凛冽的视线戳在后脊。

    他迟疑着,默默地扭过头一看,果然是威风凛凛的妖王站在不远处。妖王尚未上前,年夕自己乐颠乐颠地冲到前方来围观,貌似有点不合身份。

    于是,年夕老老实实的迅速踱回妖王的身侧,坚守妖王左右,以示自己的忠诚。

    尽管那会儿的霄峥十分年轻,但是现在的霄峥仍旧十分年轻,同时比以往多了几分王者的霸气,愈发令人诚服,年夕定当誓死跟随如今的霄峥左右。反正他是没机会与从前的霄峥做朋友了。

    蚺和青年的意见达成一致,青年稍稍侧过身,意味着同意了蚺和易定进屋。有了屋主的认可,蚺和易定迈入小屋内。

    屋内比易定想象中空旷得多,不像是常住的温馨小家,屋里仅有一张桌和一张床,满足最基本的生活要求。易定左右看了看,地方虽空,但也不能东西到处乱扔,他把沉甸甸的包袱贴墙放在房屋的角落。

    随后易定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这屋内也只有一根板凳。

    蚺一声不吭的站在桌边,易定打算驮着蚺休息之际,青年扬手变出了两根板凳,方便蚺和易定坐下缓了口气。

    自从进屋后,蚺和青年再无任何交谈,屋内十分的安静,耳边仅有窗外的雨声。易定瞅了瞅蚺又瞅了瞅青年,笑呵呵地打破了这一份宁静,他说道:“我和蚺准备去万妖城,途经附近,没想到突然下起了大雨。”

    易定的话刚说完,蚺立刻不爽地看了易定一眼。见到陌生人,不要随便向他人透露自己的出行消息,他们这一路始终不太平,易定是不是生怕他们死得不够快。

    闻言,青年轻轻地应了声,他见易定四周金光闪烁,淡淡道:“当前的妖界一片混乱,万妖城尤其严重,有意争夺妖王之位的妖怪大都聚集在那儿。你既不是妖,又何必此时犯险前往万妖城。”

    毫不犹豫的,易定开心地回了一句:“我们不是为了妖王之争,我陪着蚺去找他失去音讯的朋友。”

    易定的目光投向蚺,意外发现自己再次收获蚺的怒视无数。蚺郁闷不已,他多次提醒易定不要随便说出他们的行程安排,可这头乌龟总会管不住他的嘴,特别是易定觉得对方或许是好人的时候。

    蚺恨不得易定时刻衔着灵芝,多做事,少说话。

    青年对易定的回答并不吃惊,但也不看好易定他们的计划:“此刻绝非寻人的好时机,且不说你们找的人是否还在城内,就算他在,万妖城内妖怪凶猛,进出两难,你们能平安到达万妖城,只怕也不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没事的,我和蚺修行……”这一回易定的话没能说完,他收获到蚺的桌下一脚,闷闷地收回了自己的话。

    易定收声,青年自然也不会多问,屋内没了说话声,又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这一刻的蚺警惕极高,他一路均由易定悉心呵护,吃得饱睡得足,现在他并不困,可易定与蚺的情况不同,他一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只求晚上有点亲昵的小补偿,好不容易坐下来避雨,易定犯困了。

    处于一种无人与他聊天的清静环境中,易定一脸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位于荒郊野外,蚺断然不敢如此大意,何况他们身边有一名陌生的青年。这名青年的妖力深厚,绝非寻常的小妖怪,一旦起冲突双方打起架来,他与易定不一定有占有多少优势。

    好在,青年态度虽冷,却没有动手的念头。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青年和蚺都一言不发,唯有易定在安心的睡觉,或许还在做美梦。

    年夕一脸新奇地趴在窗边打量屋内的情况,他其实相当意外,没料到霄峥以前曾与这两人见过面,年夕从没听霄峥提起,也不懂霄峥有哪些旧友。不过以霄峥目前的身份,妖王的私事好像也没有告诉年夕的必要。

    蚺和易定停步小屋内躲雨,年夕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算多久才出来。

    没多久,睡梦中的易定醒了,他是直接饿醒的。

    易定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他下意识站起身,迷迷糊糊地走向墙边的包袱,他取出包袱里的食物,大部分给蚺,小部分留给自己。

    近来,他们路过的村落十分不景气,水的储备少的可怜,食物闻起来也丁点不香。为了让蚺吃饱喝足,耐饿的龟总是空着肚子。

    这回他的肚子终于抗议了。

    易定倒了一碗清水,握着食物走向桌子,见到青年,他这才惊觉,他和蚺目前在青年家中。他纠结小会儿,将自己的那小份食物给了青年,感激青年出手相助。

    易定笑呵呵地看着青年,后知后觉记起一件事:“我叫易定,谢谢你让我们在这儿避雨。”

    对此,青年平回道:“举手之劳,不足言谢。”

    青年并未接受易定给他的谢礼,他抬手又将食物推至易定跟前,易定的好意他心领了,他本不饿,即使饿了,也不会吃这头饿肚子乌龟的食物。

    青年不愿收下陌生人赠与的食物,蚺并不奇怪,他知道青年的警惕非常高,比他的警惕更高。蚺对这名貌美青年有一点最介意,易定傻乎乎的与对方打招呼,还告诉对方他的姓名。

    蚺不乐意易定接近其它妖怪,尤其是这类有相貌有妖力的大妖怪,他担忧易定相中其它厉害的妖怪。但易定从未考虑过这些,他的心中只有蚺。

    青年不接易定提供的食物,易定当然舍不得浪费,他满怀欣喜地吃得津津有味,他向来驮得重,走得慢,体力消耗比蚺多出数倍。

    易定喝完清水的同时,青年的表情沉了沉,他下了逐客令:“你们该走了。”

    听到这话,易定不由迷茫,他望了一眼窗外,雨没有停,这个时候走是不是稍微早了一点。

    蚺显然同意青年的建议,他的表情随之也严肃起来,他起身推开门:“我们走。”

    易定满心困惑,却也不敢迟疑,立刻背起包袱,紧跟蚺出了门,急急喊道:“蚺,等等我。”

    他的话音刚落,蚺猛地化出长长的蚺尾巴一下子环住易定的腰,嗖的一声往前飞奔。蚺的速度比龟快得多,这一点易定从不怀疑,可是,易定不懂,蚺走这么急是为了什么。

    年夕仍呆呆地偏着脑袋枕着窗户,蚺与易定突然急匆匆地走了,但屋内的霄峥尚未离开。

    按理说,他们这一路过来全在观察蚺和易定遭遇的过往。偏偏,路遇的人是霄峥时,年夕再也迈不动脚步。

    他极度渴望跟在幻景里的霄峥左右,了解霄峥的生活,霄峥哪个时辰起床,哪个时辰入睡,每顿吃些什么,哪些喜欢吃,哪些不爱吃,年夕觉得,他没准能够通过幻景的霄峥知晓到对方的真实爱好。

    年夕死抱着窗户不松手,直至后颈传来一道力,霄峥倍感无奈地拎着他:“还不走。”

    再不跟过去,蚺和易定转眼就走没影了。

    对此,年夕心不甘,他不要走,他在乎蚺和易定的过往,可是他更关心霄峥的一切。

    奈何年夕的抵抗完全无效,只有被霄峥拖走的命。

    他们没走出几步,年夕骤感无数杀意,浓烈的杀机瞬息间弥漫开来,压抑的感觉顷刻笼罩住小屋。年夕心急地环顾四周,附近徘徊的那些小妖怪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是雨中一双双嗜血的眸子,它们凶神恶煞地紧盯小屋,将屋内的青年困在其中。

    年夕心底大呼不好,他下意识要去帮忙,但又记起,自己所见所闻均是幻景,他触碰不到幻景里的人。

    大雨中几道寒光,小屋眨眼夷为平地。

    年夕惊愕地瞪大了眼,不好,年轻的霄峥还在屋内,千万不要伤到脸,虽说伤到身上也非常糟糕。

    要不是妖王霄峥仍拽着年夕,年夕多半已经死命地冲过去,哪怕帮不了忙。行动不自由的年夕焦急地望着小屋的方向,四下寻找青年的踪影。

    很快,年夕长长地松一口气,青年平安无事,他不仅活着而且毫发无伤,青年静静地站立于废墟中,冷眼环视追杀自己的妖怪们。

    青年颦眉,冷冷道:“老妖王去世已久,悬赏早就没了,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霄峥你天生就是异类,你的存在注定是世间的祸害。”为首的妖怪恨恨应道,“即使没有老妖王当初的命令,你也必须得死。”

    听到这话,青年眉宇间的怒意增加了:“这些年,妖界始终不得安宁。正是因为有大多妖怪和你们一样,一心排除异己,连同族都不放过,趁着动荡之际大开杀戒。我念在同族之情,放过你们多次,不要逼我动手。”

    为首的妖怪怒极反笑:“霄峥,少自以为是,逃了那么多次,是你运气好,别以为你今天还能够活着离开。”

    “既然你们不肯给自己留一条活路,那就休怪我无情。”青年身边的妖气陡增,蕴藏的力量刹那间全数爆发,妖力光芒强大到令年夕无法直视。

    年夕万分狂喜,不愧为他心仪的妖王,登上妖王宝座之前,妖力就已如此的霸道,让人望尘莫及。年夕正欲全神贯注的观战,哪知,后颈的力道忽然加重了,霄峥毫不迟疑的拽着他走了。

    年夕两行血泪,他能不能和霄峥商量商量,他们看完青年斩众妖,再追赶易定他们也不迟。再说了,就算此时找不到易定和蚺也没关系,万妖城立在那儿又跑不了,易定和蚺总会到达。

    可惜,霄峥就是不肯大方的让年夕围观青年战斗的英姿,他们越走越远,青年的身影消失在了雨景中,

    妖王有自己的处事想法,血肉模糊的厮杀场景,年夕不适合看太多,看了不利于身心健康。

    作者有话要说:年兽:好可惜,不能欣赏霄峥打架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