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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阳已经住进了病房,有齐阿姨照顾。
李凉开着亮堂堂的银白色BMW,她坐在副驾驶坐,别过脑袋不去看着那个熟悉的脸庞。他们回去拿苏朝阳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打开门的一刹那间,屋里凌乱不堪,梨花香木餐桌成了一堆废柴,玻璃和青瓷碎了一地,地面上勉强可以插上四只脚,好像遭了贼一样,那分明是李晴的‘杰作’。
“李凉,你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他脑海里浮现那一句恶狠狠的滚,微薄的嘴唇只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语。
“……”
李凉站在那里,冷冽的眸光寒彻人心,声音宛若从地狱中来的冷酷犀利,转瞬变成生涩阴哑,“为什么,苏想想?”
“因为我恨你!消失了七年,为什么还要回来?”她把李凉的行李箱丢在楼下。
“求你了,想想,我不想离开!我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七年?”他几乎是哀求的声音。
一别,七年,这一别又是多少年?
七年,只有李凉知道。
“走吧,趁我情绪还稳定着!”
李凉冰冷的唇瓣亲吻着她,额头,脸庞,脖颈,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肩,“不,我不要再离开你了!想想,你不能再这么残忍了!七年,就有一个何望铭!我不知道……会有……会有多少个何望铭!”
“你还记得以前吗?”
是呀!七年前不也是这样的一幕吗?不舍得离开的是苏想想,大四那年,李凉只留下一句他累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了寻找他,苏想想来到了北京,重头学起了他最爱的建筑设计。
“记……得”他宽阔的背影显得冰寒透顶。
突然,她止不住的落泪,突如其来的钝痛席卷她的心头,细节越清晰,钝痛越明显。一颗颗硕大、滚烫的眼泪地毫无预兆地落下,然后渐渐不能自抑,她用手捂着泪如雨下的脸庞在地上,放声痛哭。
往事的回忆和对错捆绑着她的内心,就如肩上的破旧行囊,丢不掉,更扔不掉,那是她活下去和争强好胜的理由。
七年的满身骄傲。
“不,高一的那年,弟弟出生后,妈妈难产大出血去世,爸爸就从工地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她牙齿渗出鲜血,“算了,我为什么要给你说这些……离开吧,快点!”
李凉低头看见她蹲在自己脚边失声痛哭,他怎么不会知道呢?
高一那年,李凉是转到苏想想班里的插班生,他还经常和宁篱娅合伙欺负苏想想。
他模糊记得,苏想想的弟弟好像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苏朝阳的身世已经成了一个谜。
“不,我不能离开!”他紧抓着苏想想的肩膀。
“走,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李凉!”她的肩膀都快被李凉揉碎了。
“……”他的眼睛盯着脚尖,如同雕刻的脸庞更加峻冷。
“走呀!”她把李凉推出,行李也被扔出了门外。
苏想想扶着门框,门外的拍门声和哀求的声音清晰入耳,她蜷缩着身体,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很快,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苏朝阳又回到了学校。
苏想想关于弟弟的事,天知,地知,她知,无人可知。
有些事情,已经有了进退两难的结局,何必又去追求荒唐的理由呢?
今天,就是MI国际建筑设计竞赛开始的日子。
红色的跑车从N路疾驰而过,记得李凉带她去公园也经过了那里,今天却十分清落。
“以上就是本届竞赛的所有参赛设计师带来的作品!请问,还……”
评委们都整理好选手的设计作品,准备着手讨论评选的结果。
“等一下!”她的声音闯入会场。
苏想想穿着一件儿经典款的风衣,搭配条纹衬衫,衬衫的袖口卷到风衣外面,再加上牛仔裤的拉链设计,整体look很有细节感。
她戴着黑色全框眼镜,从边框可以看出她红肿的眼睛,穿过重重的摄像机围绕,记者都疯狂的追随着她。
苏想想来了……很多人都惊呆了,竞赛的观众和评委都齐刷刷的看她。
“她真的来了!”华瑞赵狗剩和何盛天真的太激动了。<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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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顿和威尔的两个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亲爱的观众朋友和评委们,你们好,我是苏想想,今天我带来的建筑设计作品的主题是:城市文化对建筑的再影响……”
苏想想的设计作品展现在电脑屏幕上。
她信心十足的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北京城市文化的注入,实施形式多种多样,可以通过建筑尺度的建造、改建、改造,城市尺度的干预,包括设施、装置。
譬如在X区中,对老建筑的再利用是一种节约型的发展模式,中国传统观念上的对老建筑的态度,也往往是物理上的有机更新,但是不断换代的物理建筑为文化精神的延续提供了载体。这是看似矛盾的不同途径,但是正是这种表面上的矛盾性和复杂性,这就是苏想想设计的灵感来源。
“以上就是我的设计作品!”她一气呵成。
会场鸦雀无声,不知是不是被惊呆了,此时,席下的评委带头站起来鼓掌叫好。
台下都是热烈的掌声。
记者立即围上苏想想,追问着沙漠莲花的事情,她戴着墨镜,镜头下的她情绪还不稳定,旁边的拓宽王总护着她离开。
尽管很多人认为,不要过分在乎身边的人,也不要刻意去在意他人的事。
但是我们往往做不了前者,旁人却作成了后者。
总会有人让你悲伤、让你嫉妒、让你咬牙切齿。并不是他们有多坏,而是因为你很在乎。
在乎了,你就已经输了。什麽都不在乎的人,才是无敌的。
MI国际建筑设计竞赛的一等奖奖杯,是拓宽王总带到公司的。
这样一来,也为拓宽带来了不小名气,至少可以一时和西尔顿、威尔和华瑞这样的龙头老大并名。
咖啡店,沐浴着下午的阳光,落地窗闪过曲歌儿的身影,微凸的小腹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宝宝。
“来,慢点,宝妈!”苏想想扶着她。
“我这还没有生小宝宝呢!你就把我当做一个宝妈了?”她的肤色宛如少女的红润。
女人婚后是否幸福,从她的气色就可以一眼看出,爱情滋润的力量真是不可估量!
“你呢?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吗?以后老了会不会犹豫遗产分给谁?”她打趣道。
苏想想搅拌着美式拿铁的小汤匙,“咳,我不是还有……朝阳吗?”
“我前几天碰见李凉了,……咳,不提他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苏想想浅浅一笑,“哗啦”咖啡洒落了一身,条纹衬衫的裙摆上浸染上污渍,她急忙拿着餐巾去擦拭。
一个穿着polo衫的都市精英青年男士,“你是来相亲的?”
“啊?”
男人穿着浅蓝条纹衬衫,“我是高中同学王维呀!”
“王维?我不认识呀!”
“我都不认识了?想当年,我们还是同桌呢,我还天天教你数学题,再仔细看看!”
苏想想从头到脚打量,再看看,摇摇头,“是有人教我数学题,可是,不是……你吧?”
“王维,这呢!你走错位置了!”远处的一个女人走过来,“对不起,他认错人了!”
苏想想后背直冒冷汗,幸亏不是相亲,尽管自己已经到了剩女的年龄。
过去的一幕幕掠过眼前。
苏想想又一次在数学课堂上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
“苏想想,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老师一个粉笔头正好命中。
全班同学都看着他们,头挨着头,苏想想和李凉睡得天昏地暗。
她揉揉眼睛站起来,“啊,叫我?”
刘老师拿着小木棍,看看不学就会的李凉,再看看苏想想,只好对苏想想讲着大道理,什么家长让你干什么的?能和李凉相比,人家可是不学就会还能保持年级前几名的!你会把李凉带坏的!
李凉站起来,一只有力的手掌把她按在座位上,“苏想想,只能我批评好吗?这道题等于三分之一,别再打扰我睡觉了,拜托您啦!”
想到过去,苏想想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宁篱娅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桌子旁只有一张便条,我先走了,想想。
一杯咖啡全都洒在自己身上了,简约条纹衬衫裙,带着一块咖色的污渍,那是李凉给她买的裙子。
记得齐阿姨叮嘱她到超市买几斤优良的小米,她推着小车,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已经堆了满满一小车。
苏想想停到了一面满是女性生活用品的货架面前,“那个牌子的在哪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耳际,“你要什么牌子的?”
声音越来越进,越来越进……
女人也穿着一件条纹衬衫,长挑性感的身材,飘飘欲仙,她挽着男人的手臂,十分亲昵甜蜜,“ABC牌子的!”
男人推着小车,女人挎着他的手臂,“这个牌子吧,对女人身体好!”
正巧,他和苏想想拿着同一个牌子的生活用品,他冰凉的指腹滑过苏想想的手面。
“小姐,你也喜欢这个牌子?”他问。
这不是李凉吗?他挽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还在为她贴心的买生活用品。
“先生……这是我先拿到的!”苏想想压低语调。
“算了,我也不喜欢这个牌子,就让给这位小姐吧,看见她和我穿一模一样的衣服,算是一个缘分!”女人说。
李凉脸色冷冽清透,恶狠狠的看着苏想想,转瞬又微微一笑,对旁边的女人笑着说,“缘分的开始都会以孽缘结束!”
孽缘也会源于自以为是的缘分。
一切的开始,都不是源于自以为是吗?自以为是的在乎,自以为是的爱情,自以为是的忘不掉!
“……”苏想想沉默,她知道那是李凉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苏想想心里想着,曾经让某个笨蛋为自己买一包卫生斤,十几米的路程,硬是一个小时才替她买回来。
李凉拿起一包扔到小车里,“我是想告诉某个笨蛋,曾经为了给她买一包卫生巾,某个傻瓜硬是厚着脸皮,纠结徘徊彷徨了一个小时才买到的!那个笨蛋,真是一个大笨蛋……”
他的小车里堆了好多包卫生巾,推着购物车到收银台,“走,恩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