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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副指挥在黑骑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坐上了京都派来接zero的轿车。
从新宿到富士山,战前这段路程只需要两个半小时,但由于战后的交通系统几乎被摧毁殆尽,司机选择的又都是隐蔽的小路,这段旅程被硬生生的拉长到了四个小时。
得知此事的白毛立马用央求的目光看着鲁鲁。虽然隔着两层玻璃,鲁鲁修依然能感受到对方那炽烈的“拜托了”的眼神。不得已,只好敲了敲驾驶室的后窗,给了那个司机一个geass。
伊兰果断的摘下了头盔,软软的摊在车座上,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没问题吗?”鲁鲁修皱了皱眉头,用脑袋点了点车顶棚角落中的一个不起眼小黑点。那里已经被伊兰用刀捅过了。
“没事的,没事的。”白毛笑着摆了摆手。“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摆明了就是烟雾弹而已。那个摄像头就是故意要让我们发现的,这个···”
伊兰从口袋里捏出一小段线头,底端连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摄像头,貌似是被粗暴的扯下来的。
“这个才是正主儿。”
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鲁鲁修见弟弟已经处理干净了,也不多说什么,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放在一边。
“那些老不死的恐怕会不高兴吧。”鲁鲁修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会,老老实实坐上四个小时他们才会怀疑呢。”
“嗯?”
“应为根本没人见过zero长什么样子啊,就算随便拍个替身穿上这身行头过去,他们也无从判断,所以适当的展现能力,反而会让他们放心吧。”
“哼。”鲁鲁修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伊兰从衣服内侧取出了一张电报,带着笑意又看了一遍。
“···‘···对黑色骑士团近期的作为,满意已不足以形容鄙社的感受。鄙社得知贵组织近期正处于扩张阶段,望能有幸能与zero先生就此面谈,以尽绵薄之力。若能与贵组织达成直接合作协议,从今往后,如有所需无不应许···’···得亏那几个老不死的,身段放的真低呢。”
“······伊兰”鲁鲁修若有所思的开口了,似乎没有在听对方的话。
“嗯?”
“这把···真是把命给押上了呢。”
“···也是呢。”伊兰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皇兄有太多放不下的人了嘛。”
“什么意思?”
“怕死啊,没有贬义的,人之常而已。”白毛点了点头,做知心姐姐状。
“你不怕吗?”
“我跟皇兄不一样。”白毛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能杀我的人早就死了。”
“真希望能有你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呢。”鲁鲁修自嘲的摇了摇头。
皇兄也会讲客气话了呢,这种东西,任谁也不会想要的吧······
白毛苦笑了一下,将电报收回了胸前。
“去会会他们吧,这鸿门宴。”
鲁鲁修眼中的迷茫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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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科奈莉亚站在一面巨大的钢化玻璃墙幕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被各种挖掘设施覆盖了半边的山峦。
身后两位的随从————达尔顿和吉尔福德,两人正双手背后站在科奈莉亚身后,警惕的看着前方那深不见底的阴影。
“总督大人,让您久等了。”
苍老的声音从阴影中响起,黑暗中,十来个人影若隐若现走上前来。
“劳驾殿下亲自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
科奈莉亚没有转过身,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疤脸大汉用毫不掩饰的蔑视目光在这大厅中扫了一圈,不屑的咧了咧嘴,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正的身处敌穴,并且人数处于绝对劣势。
“堂堂京都六家,不会落魄到连电费都交不起的地步吧?”达尔顿讽刺道。“公主殿下亲自驾到,连出来见一面也不敢吗?”
“朽木之躯,腿脚不便,请公主谅解。”
对方的回答倒也不卑不亢。
“······自11区建成以来,鄙社与历任总督都是通过交涉人联络的,双方都觉若是只作为生意伙伴的话,没有必要更深入的了解对方。···不见面,对大家都好。还请殿下海涵。”那个声音回答道。
“你说···‘生意伙伴’?”达尔顿露出了野兽般的危险笑容。“你觉得你们————京都六家,是在和帝国做生意?”
长时间的沉默。
“还想请教公主殿下召见鄙人所谓何事。”
阴影中的老人生硬的转换了话题。
“······zero。”
科奈莉亚终于冷冷的开口了,似乎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直奔主题。
“把他交给我。”
“zero?”那个声音疑惑的问道。
“别挑战我的耐心,特别是现在。”
科奈莉亚看着窗外的富士山,却丝毫没有心思欣赏风景,拳头渐渐握紧了。
“桐原泰三,把zero,交给我。”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了。
“您知道是我?”
“······”
“非常抱歉公主殿下,但鄙社真的与那个恐怖分子···”
“最后一次。”
科奈莉亚打断了对方,声音中隐隐透着暴虐。
她已经受够了跟这些东洋人打太极。
京都六家,帝国带你们不薄,看看你们是怎么回报帝国的。
你手下的宠物,践踏了帝国的威严,杀了我的弟弟,让我蒙受种种的屈辱,我那些忠诚的将士们···我的妹妹······
我的同胞妹妹······
尤菲米娅·····
“最后一次···别挑战我的耐心。”
吉尔福德担心的撇了身后一眼。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公主已经到了临界点了。以万金之躯亲临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已经是不智到了极点,若是在此发作的话······
桐原泰三开口了。
“···公主殿下,我们真的和那个恐怖分子没有丝毫联系。劳您不远来此,实在万分抱歉,为表孝敬,鄙人愿代表京都奉上···”
科奈莉亚猛的转过身,身后额披风被这一下带得猎猎作响。暴虐之气将那张美丽的脸庞扭曲成了可怕的形状。帝国魔女,大步走向了那个声音的所在之处,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像丧钟般在这巨大的空间中回荡。
“站住!”
周围响起了金属敲击的声音,那十几个身影齐刷刷的端起了武器,指向了科奈莉亚。
“住手!!!”桐原泰三厉声喝道。
“公主殿下!”
吉尔福德刚刚迈开步子,就被身边的疤脸男抬手拦住了。
“达尔顿将军!”
疤脸男摇了摇头,咧嘴笑了笑。
“别扫了公主的兴致。”
说话间,公主已经走到了那台轿子的珠帘之前,死死的盯着轿中的人影,牙关紧咬。
“···总督大人,在下,呜?!!”
没等对方说话,科奈莉亚将手探了进去,抓住对方的衣领一把拖了出来,提到自己面前。
带着炽烈的杀意,看着对方的老脸。
“把zero,交给我。”
声音虽轻,却犹如毒蛇吐信般让人脊梁骨发麻。
“······”
老头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却咬牙一语不发。
公主威胁般的缓缓抬起了手,似乎那些拿着武器围着自己的保镖根本不存在一般。
一道白光闪过,接着便是含糊不清的惨嚎。
科奈莉亚反手一拳,抽在了老头儿的嘴上。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怒火中烧的军人全力一拳,半嘴的牙齿和着血沫喷了出去,下巴歪向了一边,毫无疑问是骨折了。公主洁白的手套被染成了鲜红色。
众人哪里想到科奈莉亚堂堂帝国公主,居然会对一个老人下手,瞬间都愣在了那里。
“桐源公!”
终于有一个黑衣保镖忍不住了,抢上前来,抬起冲锋枪指着科奈莉亚。
“放开他!!!”
回过神来的桐源大急,想要阻止这帮热血上头的家伙,却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含糊的哀嚎。
要是科奈莉亚在这儿出了半点意外,日本就完了!
没等他话出口,枪声已经响起了,桐源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保镖带着愕然的表情,缓缓倒了下去,脑门上突兀的多了一个小黑窟窿。
科奈莉亚枪口的硝烟还未散去。
剩余的保镖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处于职业本能,齐刷刷的将枪指向了科奈莉亚。
“开枪啊!”
科奈莉亚厉声喝道,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
“开枪啊!!!没一个有种的吗?!”
“玄···都给无!···会···退下!!!···唔!”
老头费尽千辛万苦才说出一句话。却不想,话音刚落科奈莉亚又是一枪托砸在了他的脸上。
此时的公主哪里还有那战场女武神的高贵气质,反倒像是被逼上绝路的野兽。
“谁允许你插嘴了?!我在说话谁允许你一个插嘴了?!”
用枪指向了另一个保镖。
“三秒,开枪,或是退下。”
别开枪!别开枪!别开枪!别开枪!别别别别,千万不要,求你们了,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开枪!!!
桐源向着满天神明全身心的祈祷着。
看着那个身上翻涌着地狱饿鬼般气势的女人,黑衣保镖们咽了口唾沫,缓缓的退回了阴影中。
“桐原泰三,我不知道之前你们交涉的总督是什么样的人,但我不是那种拿了钱就会心满意足的离开的白痴,也不是那种乐于跟你们打机锋以彰显贵族气质的缺心眼儿。我是个军人,我喜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现在,我是11区的总督,而你们,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不管你们跟帝国有多深的瓜葛,只要你们还是,就没有跟我,没有跟你们的主人谈条件的资格。”
再次抓住对方的衣领,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提到自己面前。
“‘生意伙伴’?开什么玩笑,就那你们这种两面三刀的劣等人还配做帝国的生意伙伴?稍微给你们点颜色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和布里塔尼亚人平起平坐了?帝国留着你们一口气到现在,给了你们现在的一切,给了你们富可敌国的财产,你们不知恩图报反倒想着造反了?!还想咬主人了?!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把zero交给我。
不止如此,你们必须要向我举证,证明那个男人就是zero本人。要是被我发现你们随意找了个替死鬼的话······你,桐原泰三,就可以向我切腹谢罪了。
一个星期。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借口,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个星期之后若是他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会让所有跟京都六家有关的人,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哪怕被废除皇位继承权也在所不惜!”
松开手指,桐源的身体像破布般瘫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回答。”
科奈莉亚冷冷的说道。
桐源挣扎半天,总算是发出了一声类似“是”的呻吟。
科奈莉亚缓缓摘下那只染血的手套,甩在了桐源的面前。
“走。”
公主干脆的转过身向两人命令道,雷厉风行的走向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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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也有其好处,那就是随着身体的衰退,痛觉神经也会渐渐麻木。
桐源口齿不清的喝退了想要上来将他扶起的手下。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脸上蔓延开来,渗入脸上的伤口中,灼伤般的刺痛。
如果···能在七年前,死在那场战争里该多好。
七年了,被人叫做卖国贼也好,被人当做趋炎附势的无耻之徒也好,他都没有在乎过,他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应为这是伟大的事业,他是在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日本人做的出牺牲。这些污名,他甘之如饴······
周旋于帝国各个势力之间,卖着笑脸,捧着钞票,为日本反抗势力争取一点点的生存空间。
这的确是一件很屈辱的事,但···
直到今天,他才都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除去他口袋里那些令人眼馋的黄白之物,仅仅作为一个“人”·····
他···只是个而已。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被施暴,却无权反抗······
这就是···下等人类的感觉吗?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老头蜷缩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