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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最亲爱的陌生人(9)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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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骆冬明黑色的路虎低调的行驶在其中。

    车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戛然停在一个红灯下,骆冬明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方向盘,漆黑阴翳的眼眸从远处收回,轻轻转头,眼眸瞬间便柔软了下来,沾染满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满足跟安心。

    在副驾驶坐着的那个娇小的身影正是郑好,她有些背对着骆冬明,小小的脑袋抵在窗户上,留给骆冬明的是一个柔软却又悲伤的侧影。

    从上了车,她便哭了一路,尽管没有出声,尽管小小的脑袋始终朝着窗外的方向,骆冬明的余光中,却始终感觉到了那个小肩膀的颤抖,他的眼眸也就随之又沉重了一层。

    许是哭累了,现在她已经靠着车窗沉沉的睡着了,骆冬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缓缓的盖在她的身上,就在低头的那瞬间,她小脸就近在眼前,她微蹙着眉毛,小嘴微微张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大大的,一颗颗的晶莹的泪珠。

    骆冬明轻轻的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珠,修长的手指却并没有离去,它沿着她的脸庞轻轻划下,落到她的下巴上停住了。

    骆冬明的手指轻轻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眼眸一深,略有干涩的嘴唇便轻轻的覆盖上她柔软的樱唇。

    这个吻,他等待了八年……他心中的百感交杂只有他自己知道,直到真真切切的拥有着她的香甜之后,他才确定,这八年来,他到底容忍了什么样的寂寞,什么样的煎熬……

    后面滴滴答答的喇叭声吵醒了骆冬明的思绪,原来绿灯已经亮了很久了,他抬头,平息了一下气息,缓缓的踩下油门。

    郑好醒来的时候,正睡在午后的温暖中,和煦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透到她的脸上,像是小猫一样呵着她的脸,她张着嘴摸摸脸蛋,悠悠的睁开眼睛。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正足,有股清爽的凉气笼罩在这个全是冷色调的房间里,黑色的质感家具,灰色的欧印壁纸,甚至就连郑好头顶上站了半个顶壁水晶灯,都泛着冷冷的金属基调。

    在整个冷色调的房间里,她的头顶边上却有个秃了毛的兔子公仔,咧着嘴,冲她笑着。

    郑好的脑袋空白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房间。

    陌生的房间让她不由的有些慌神,她猛然的坐起来,手忙脚乱的却碰倒了旁边的床头柜,上面排的整整齐齐的一摞书呼啦一声倒了一地。

    郑好更加的手足无措起来,她慌忙跪在灰色的地毯上,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一层细汗,手忙脚乱。

    “你醒了”。一双灰色的拖鞋闯入她的眼帘。

    郑好慌乱的抬头,看到穿着一身家居服的骆冬明,手里端着一只釉花的青晚,沉着一双黑色的眸子关切的看着她。

    “骆……骆医生?”

    郑好跪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散乱的书,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抬头看着骆冬明,迷茫的眼神慢慢的透彻起来,想起来了,在她与郑暮雪分别之后,是哭着被骆冬明拉上了车。

    “放着吧,一会让阿姨收拾”

    骆冬明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弯腰轻巧巧的便把郑好拎了起来放在床上。

    “磕着了?”

    骆冬明蹲下,郑好穿着夏天平常的短裤,雪白的圆润的膝盖便露在外面,骆冬明轻轻一扫,中间的那块红紫触目惊心,磕的不轻。

    骆冬明捏捏眉心,转身拿来一个医药盒,一把拽住将要起身的郑好,脸色严肃的像是训斥小孩子。

    “别乱动”。

    午后的阳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帘照到他的身上,他半蹲着,两条如剑般英挺的眉毛轻轻的蹙着,干净的手指熟练的处理着她的伤口,仔细的像是碰触的是什么稀世瓷器一般。

    “幸好没有出血,注意这几天不小沾水,小心感染留疤”骆冬明起身,将桌子上的碗端过来,送到她的嘴边。

    “喝吧,冰糖绿豆,你最喜欢的……”

    他记得以前李玫总是爱给她弄这个,而她却总也喝不够,曾经他对她小孩子的口味深为不耻,可是在她离去的日子里,他在异国他乡慢慢的尝试着弄出这简单的甜品,后来竟然有些慢慢的喜欢上了这有些甜腻的味道。

    郑好抬着脸,望着眼前一脸严肃的男人,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她皱起眉,紧张的轻轻的打了一个嗝。

    “额……骆医生,我……我妈给了你多少钱?”

    骆冬明无语的回头:“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对我这么好……我……”郑好的世界很简单,除了自己的亲人,便有一个好朋友林君,如果还要算便还有一个,那便算上半个邻居王思杨,见年来,她的生活中心几乎都是围着这几个人转的。

    之前的那个王教授对她也是和蔼和亲,多加照顾,除了是郑平海的老同学外,郑好也知道,逢年过节的辛朵没有少给他塞红包,她的世界虽然简单,可是她也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的。

    “郑好,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关心你,除了红包,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骆冬明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慢慢的逼近床上的郑好,郑好身上带着婴儿般的奶香气跟甜美的发香慢慢的传到他的身上。

    他的土豆,身上就有这种专属的香气。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漂浮了多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

    “骆……骆医生,我……我该回家了”郑好手忙脚乱的下床,刚跑出去几步手腕却被突然抓住了。

    骆冬明不言语,抓着她的手腕,眯着眼睛静静的盯着她。

    “你……你……放手,你抓疼我了……”郑好惊恐的望着这间冰冷的房间,望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都要哭了出来。

    她眼神中真实的惊恐,抗拒,甚至厌恶,那样的眼神狠狠的敲在骆冬明的心上,终于让他清醒过来。

    她的眼神从来不会说谎,她好像对他很……反感。

    骆冬明颓败的缓缓放手,有气无力,鲜有的服软:“郑好,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几乎是在他放手的那一霎那,郑好仓皇而逃,快的当骆冬明回过头来,她已经在开门了。

    骆冬明正欲上前,却看到她拿着把手发颤的手,连同浑身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害怕的好像的他下一秒便会扑上来把她吃了一般。

    骆冬明蓦然止住脚步,眼神低沉的看着她终于开开门,在他的视线中……转瞬间消失不见。

    他自嘲的在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转身之际,却一把将桌子上的瓷碗摔倒了地毯上,灰白色的地毯立马开出了一摊红绿色的花朵,伴随着片片碎瓷片,触目而惊心。

    郑好回到家的时候,却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刚进小区,便看到林大小姐的QQ停在路边,人却不在车上。

    等到郑好转过角时,却看到了站在她单元门前的林君。

    “怎么不上去?”郑好这一天被骆冬明吓的不清,而且中间又跟郑暮雪打了一场几乎是鱼死网破的架,她此刻累得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难道不知道大太阳底下站着不地道么……”林君无比怨念的看着郑好,大太阳底下晒了几个小时,头顶都要冒烟了。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吓我一跳,这是什么?”

    郑好抬起头,被林君身后一副巨型油画吓得不轻,刚才没看清,还以为是绿化呢。

    郑好上前瞅瞅,看了看落款,明白过来,依旧有气无力:“我外公送来的?”

    林君懊恼的捶着胸膛,快要懊恼死了:“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上班上的好好的,寻思顺道来看看你把,结果……”

    结果碰到一帮头发五颜六色的半大小子姑娘们围在郑好的单元前,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上前一询问说自己是郑好的朋友,那帮小子们立即把这副画推给了她,瞬间跑光了。

    就剩下她,站在大太阳底下,搬也搬不动,走了又怕被偷走,她就在这大太阳下傻傻的晒了几个小时。

    待两人呼哧呼哧的将画抬进郑好的房间,林君抱着冷饮看着这副越发巨大的油画,嘴巴一直没有合拢。

    “郑好,你外公会不会太夸张了,他难道不知道你的屋子有多大么?”

    郑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上面满坑满谷的向日葵,那些黄色的笑脸散发出的勃勃生机刺的眼睛疼,她揉揉眼睛,闭上眼睛不说话。

    “你说……以你外公的身价,这副画能卖多少钱?”

    “嗯?多少钱啊?”

    她见郑好不答话,回头看见小妮子躺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双手却紧紧的攥着拳,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林君熟悉的很,在两年前,郑好甫一搬过来的时候,她几乎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出门,没有与外界联系,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双手紧紧的握着拳,一松不松。

    “怎么了?又碰到郑暮雪那个触霉头的了?”林君上前,将好友的手使劲的掰开,手心的指甲印已经几乎要渗出血来了。

    “你啊,没回在郑暮雪那里吃了瘪,就这副死样子……”林君从冰箱里拿出几块冰块,用毛巾包了,轻轻的敷在郑好的手上。

    “这回不一样”。

    郑好轻轻的睁开眼睛,依旧望着那片灼人的向日葵,紧紧的咬着唇,正要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叮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郑好看了一眼来点显示,脑袋歪倒一边,不再理会。

    “哪里来的?怎么不接电话,咦,医院?”林君看着郑好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连忙拿着电话跑到阳台上接了起来。

    “说让你明天去医院一趟,说是在做一些别的检查,是个女的打得的,声音蛮好听的……”林君瞅了瞅郑好,坐到她身边:“你跟那个帅哥医生怎么样了?”

    “别提了……”

    莫名其妙的变态医生,嚣张跋扈的姐姐,岌岌可危的暗恋,还有,她又看了一眼横在她客厅中大的吓人的巨画,这么一横,她要去卧室都要从阳台上绕了……

    还有……这个很不着调的外公……郑好欲哭无泪,她的世界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乱七八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