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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仓是么?手下刺杀袭击朝廷高官被抓,还敢上门来,你倒是颇有胆识。”
见那山匪头目异常年轻,一派镇定自若地自缚双手、反绑在后,跪在原地等候,光君顿时觉得十分稀罕。
匪首朝仓昂然应答如流:“我不过带着几个最亲近的手下,回平安京做下件大事,回来时就听说手底下几个不成器的家伙眼高手低,私自接了右大臣家的活计,竟然狗胆包天,来刺杀源氏公子,所以此时自己心中又气又急。”
光君奇道:“那你现在前来,又是为了什么?先前的乱贼,的确捕捉了不少——”
“关于此事,虽然我并不知情,但毕竟牵涉其中,难辞其咎。我并非前来哀求放人,而是有要事与公子相商,首先呈献一物,聊表诚意。”
斩钉截铁地说完,匪首朝仓努力俯□子,用下巴将身侧一口大坛子推给光君。
苍斜着眼睛旁观了许久。此时他担心有诈,赶在光君前头包住他的手阻了行动,自己拿了佩刀挑开坛子的封口。
大约是经了翻搅,坛口处腾起一阵小范围的烟尘,看起来像是防腐的白石灰和盐。若是坛子里面全装着这种东西,怪道看起来沉甸甸。
两位公子当下狐疑地瞥了强盗头子一眼,见他依旧毫无异状,索性让底下人拿了块粗布摊在地上,好兜住翻转坛子倒出来的物事。
果真滴溜溜滚出来个圆胖的东西,只见它目眦尽裂,口鼻歪斜,依稀能辨出面目:竟然是权倾朝野、嚣张跋扈的右大臣那个不成才的大儿子——藤大纳言的头颅。
光君:“!”
苍:“!”
摸不清路数,光君警惕地与苍对视一眼。
只听见匪首朝仓若无其事地介绍道:“这便是我此次平安京之行的全部入账,尽皆奉献给公子,只是不知道这投名状够不够分量?”
光君沉默着不说话。
“……说来这次狩猎也是格外的顺利,想来右大臣家气数已尽。赌坊妓寮皆被一股势力暗中把持,而我潜进平安京去找这仇家寻仇,在他最喜欢的那些寻欢作乐的脏地方稍一表露来意,竟然就似得到了特殊的默许一般,来去自如,轻松自在,轻而易举收集好情报,一举将之诛杀!”
年轻的强盗头子哈哈笑了起来,状若癫狂,歇了一会,才说道:“关于我曾经的身份,我身上所带的东西,都在搜身时被刮了下来,就放在前面的盘子里,公子不妨趋前一观。”
光君拈起一枚令牌,仔细端详片刻,方沉吟道:“这是右大臣府上的令牌,不过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样式……你是右大臣府上的逃奴?”
匪首朝仓点了点头。
此人不明底细,光君只觉得说多错多,于是装傻充愣地问道:“所以呢?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摆在台面上?”
匪首朝仓不耐道:“我的意思十分明确,公子完全无需顾忌,也不用跟我打哑谜。起因就是我万分重视之人在右大臣府上被凌虐致死,所以我逃出来之后,做着没本钱的买卖,心中仍是无一刻不巴望着仇人的式微和败落。”
他喘了一口气,郑重道:“只是现在因为我把活剐下的人皮,随意丢进了右大臣家的府邸里,所以稍微惹了一点麻烦,正在受到追捕和通缉。只要公子能帮我逃过一劫,我愿意成为公子的工具,鹰犬乃至奴仆,请您尽情地使用我!无论是联合手下人一起指证右大臣家的罪行,还是偷偷做些见不得人的隐秘勾当,都无所谓!”
工具什么的。使用什么的……苍立即想起了自己与光君的枕边密语,觉得这话实在不像,因此黑着一张脸在旁边干瞪眼。
这烫手的山芋是没有护手的刀,光君思忖了好一会,终究让人把这强盗头子带下去,暂且关押起来。
“我以枉死的清水的骨殖起誓,自己是真心想来投靠,所说的话全都发自内心,公子不妨放心一试。”朝仓临去前突然回过头,古怪一笑,嘶声道:“若是我有心不利于公子,早有种种鬼蜮法子,暗器亦是不缺。毕竟搜身也有不干净利索的时候。”
他裂开嘴角放肆一笑,唇齿间已经如变戏法一般,叼了一枚小小的指骨。
大约是细心看顾、爱不释手的缘故,那尖削的小细骨头被摩挲得雪白剔透。想来此人先前把骨头埋在舌下,所以逃过了搜查,只是他说话时却一如寻常,全然不受影响,倒是本事一桩。
……
光君专心致志地做着精细的手工。
他挑选了一枚饱满圆熟的香榧子,仔细地在两侧钻出贯通的孔径,抿着线穿过去,再将线头结死。如此,夕颜遗留下的九十九枚香榧子串成的手串,就添上了最后一枚,形成百夜访的圆满。
再向年长的侍女要来筑紫守少爷和夕颜两人定情的纸扇,将手串细细地缠在扇骨上。于是可以供奉到早夭的青年男子灵位前,遥遥相祭,以飨愁肠。
“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苍静静地守着他,知道他有着放空大脑理清思路的习惯,所以并未言语,直到眼见着告一段落,才一同拜了一拜,回到了两人自己共用的房间,小声商量着打算。
“自然是收在身边。不管他是真心也好,阴谋也罢,都留个心眼,正方便近距离监察调度。其实我正等着与我们走相反方向的那一对人马的消息——嗯唔!”
感受到血脉异常的搏动,光君突然收了声,形似叹息般哼了一句。不等苍觉出不对来扶,他已经全身酥麻,手软脚软地瘫坐于地。
“光?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苍焦急的问询在耳边模糊成嗡嗡嗡的嘈杂,光君心烦意乱,渐渐感到一股难当的燥热灼烧着身心。不言自明处异乎寻常的炽热勃发,却是他熟悉的情形。
更为糟糕的是,经过上次的……“战役”,他的身体却像是被激烈狂乱的行径定了型,竟会感到莫名的空虚席卷而来。
上一次明明只是手脚虚软使不上力、局部却兴奋异常而已,大概那蜘蛛女郎口中的毒素,就是诱得男子情动又任她摆布的春毒,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
光君难以自控地缠住了用惯的“工具”,双方呼应的动作无比熟练默契。
不管狠狠地亲昵过多少回,突然被光君主动投怀送抱,苍的心下永远免不了蓦地一跳,像两人共度的初夜一般。
他在理智全面崩溃之前,强撑着遣散了各处碍事的仆从,然后像饿狠了的狼一般,叼着心尖尖上的嫩肉,美滋滋地滚到寝台里去了。
——一天以前才……过?不管啦,反正又饿了嘛!而且都已经是一天以前的事了,连光君都已经……
“好湿。”前后都在滴水,湿得极透,显见渴得狠了。
苍贴在光君耳畔,故意沉着声音,暧昧而亲昵地调笑道,让湿哒哒黏糊糊的光君即使已经焦渴难耐,依旧羞耻而敏感地蜷紧了身体。
苍像对待一只害羞的小刺猬一样,耐心地扒拉着软乎乎的小刺,伸展开光君全身,剥脱了那人故作坚硬的外壳,露出柔嫩的内里来。
一天以前才刚刚洗漱过,却抹不去靡乱的痕迹。联想到这些痕迹的制造过程,更加令人兴发如狂、情火若潮。
耳鬓厮磨之间,苍似乎很认真地问道:“失了这么多水,你不渴么,光?”
光君连眼里口里都是湿乎乎,浸得一张男人女人都为之神魂颠倒的脸更加软嫩嫩。他可说不出话来了,倒像是不愿意理会这种坏心的玩`弄一般。
“好吧,我渴了哦。呐,让我尝一尝吧……”
苍更加一本正经的做着不正经的事,直到把光君逼得急了,扒着他坚实的膀子,一口咬上去,还恨恨地磨着牙。可是这毛茸茸的动物幼崽发脾气一般的举动,不过像是娇嗔罢了,可爱又可怜,没什么杀伤力,一点也不痛,一点也不可怕。
光君最终还是扛不住,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被欺负得乱七八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要是光君平时,绝对不肯做出这种情态来的。苍心中这样想着,口上却得寸进尺地说道:“……真的这么舒服么?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也……难以忍耐了。……”
这回轮到光君“尝一尝”了。只可惜过程不那么轻松,吃得也很艰难,都怪那东西太难克化了!
光君长舒了一口气,尾音却是上扬的,仿佛带着小钩子,勾得那吃食不安份、欲拒还迎,制造出一阵阵愈演愈烈的浪潮。
苍找见他的双唇,得空堵了口。两个喘不过来气的人,至此更是病入膏肓了。
淹没透顶,燃烧殆尽。
房内潮气四溢,春意正浓,全不管屋外阴沉沉的天空快要滴下水来。
……
“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那颗完好无损的头颅,在腐烂的身躯上这样笃定地说道。
惟光猛地摇了摇头,想将与公子分开那段时间内炼狱般的遭遇一起摇出脑海里。他仔细摸了摸鼻尖以上的脸孔,尤其是双眉之间,确定没有任何不该存在的异物,才忐忑不安地走进筑紫守府里。
——之于身体下部那分裂而生、难以启齿的异常……
惟光更加用力地晃着头,几乎要将它从脖子上摔下来。
“公子找回来了么?”
众人点着头,纷纷退避三舍。
惟光有些疑惑地走近,一路畅通无阻。公子下榻的居处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他经过窗下,一星半点吮吻轻喘泄入耳际。高大的身影倏尔停顿,凝神倾听之后,难以置信却呆滞地退回到窗边,自虐一般采集着那些潮湿的、黏腻的、浓稠得化不开的床笫私语。
步履好似坠了千斤的重,终究动了起来。他即将推开那扇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正版的真爱小天使(づ ̄ 3 ̄)づ.
下章:惟光真·捉奸在床。
1 我终于给出现过的打酱油的小厮甲(朝仓)和小厮乙(清水)想出名字来了噢耶\(^v^)/
2 赌坊和妓寮都是紫的产业嗯,所以他在榨干了他自己的渣爹的财产之后,又谋夺了右大臣肥猪儿子的小命……光君还以为人家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呢嚯嚯嚯嚯嚯233
3 最近河蟹横行,口里淡出个鸟来嘤嘤嘤(┳_┳)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看见这个都能想歪的我,是不是已经没救了[拜拜]古文真是意味深长,含义隽永啊~
感谢小天使爱的营养液(*/ω\*)
读者“MeowCat”,灌溉营养液 +1 2014-09-14 00:1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