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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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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进的列车发出了呜呜的鸣笛声,这让粟小米回忆起了那一世,自己少有的几次坐火车的经历。

    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在车窗上,映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形成了一曲奇特的催眠曲。让本来毫无睡意的粟小米开始恍惚起来,渐渐地沉入了梦乡。温霆筠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帮粟小米盖上了被子,惹来了颜璟萱嗔怒的眼神。

    在粟小米无奈地选择睡觉的时候,坐在车窗边,旁若无人的穆浅然正聚精会神地研究自己手上的地图。这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笼统的地图,而是非常的详细,就连垃圾桶、下水道井盖的位置都有标示。那地图下面,还有水利建设图等等相关城市建设的结构图。粟小米曾经扫了一眼,直呼受不了,丢了一句“看天书啊!”就再也没有兴起去看一眼的念头了。

    他们选择的出行方式是火车,而且,并不是同一时间上的车,而是分开,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上的火车。也没有在一个车厢里,相互之间的沟通都通过隐秘安装好的通讯器。粟小米的,就是两个钉在自己耳垂上的耳钉,晶莹剔透,普通人谁也想不到,这会是多功能的高科技通讯器。

    粟小米、颜璟萱、温霆筠、穆浅然被安排到了这节车厢。颜璟萱进来的时候还曾撇了撇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不过,没有人理会就是。

    此时正是晚餐时间,推着餐车的列车员热情地招呼着来自天南海北的乘客,一个约莫三岁的小男孩被妈妈抱在怀里。伸长了脖子要看清楚餐车上有什么好吃的,招来了妈妈的骂声。几个身着学警服的大男孩正在神采飞扬地跟身边的人说着自己的警校生活。几个中年妇女熟络地开起了牌桌子。谁也想不到,这几个人上车之前都没见过面……

    最靠近车厢头的一个下铺的床位上坐了四个非常时尚的青年男女。此刻正皱着眉头听着休息室里传出来的小孩的哭闹声、情侣的吵架声。其中一个身着polo衫的男子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站起来,却被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精致女人阻止了。

    “别惹麻烦!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都不想节外生枝!”

    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却非常的好听,在这嘈杂的车厢里,竟有些干净的过分的意味。

    旁边的另两位同伴也表示,这个时候最好能安静的过去。站起来的男人才重新坐下来,不过,手上却悄悄地做了一个动作。于是,一声尖叫声响了起来。

    “啊!有蛇!”

    显然这发现的人被吓得不轻。声音里全是颤音。于是,两节车厢都骚动起来。大多数人都退避开去,包括那四个青年男女。也有少数人逆流而上,挤了过去。穆浅然走了出来,看了看,没有往前面冲。他估计,那身着警服的年轻小伙能对付得了。

    可是,这个时候粟小米也尖叫一声醒了过来。粟小米没有睁开眼睛。可全身都开始扭曲起来,嘴里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她那痛苦的表情、挥舞着的双手哒哒地打在了床护栏和车厢上。迅速变青变紫了。这情形,让温霆筠和穆浅然脸色大变。

    “小米,你怎么了?”温霆筠焦急地抓住了粟小米的手,按住了她的正使劲踢腾的双脚,生怕她再有后续的反应。

    穆浅然一把冲过去,按住了粟小米的头。不让她立马坐起来,砸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脸,轻轻呼唤着:“小米,醒醒!小米,没事了,醒醒!……我在这里,放心!我在这里!”

    温霆筠见着本来挣扎得厉害的粟小米在穆浅然的柔声细语中渐渐平息下来,嘴里满是苦涩。自己……还是……比不过他吗?却忽略了,那双白皙得跟白炽灯有得一比的柔嫩小手正紧紧抓住了他的双手。

    颜璟萱呢?她愣愣地呆坐在下铺,抱着被温霆筠撞开而撞上了车厢的后脑勺委屈得不行。她没有思考,粟小米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丝毫未粟小米担心的想法。她想的是,为什么温霆筠会这么紧张粟小米,而不关注自己。还想着,自己真的很委屈,这趟任务本来就让她郁闷,已经舒适惯了的她全然忘记了自己读书时候的困窘生活,开始埋怨起这趟火车上的杂乱无章……

    走廊上传来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影响到粟小米,她此时此刻眼前还是那片赤色的红,那双满含怨恨的双眼。低低地呢喃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脸被穆浅然板着面对着他,双眼睁开着,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神采,空洞得令人心悸。

    “我们把小米搬下来。”穆浅然发现粟小米的手脚没有再乱动弹了,果断地对温霆筠下着命令。

    “1、2、3!”穆浅然托着粟小米的头颈和背、温霆筠托着腰和腿,轻松地把粟小米抬了下来。穆浅然发现颜璟萱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动作之后,冷冽地要求颜璟萱躲开。

    “颜璟萱,让一下!”

    听到声音的颜璟萱本打算嘟囔两句,却被穆浅然那双锐利的眼睛压得不敢拖拉,迅速缩到了床位的最档头,紧紧挨着车窗,没动弹了。

    忙碌的他们没有理会那边的的喧嚣,只紧紧看住了还是一动不动的粟小米。眼里,满是担心。

    等到那边已经平息下来,车厢里的人都开始赞扬那抓住闯祸的蛇立了大功的两个警校生的时候,夜已经真正到来了。而粟小米还是安静地躺着,只是,全身开始了细微的颤抖,冷汗不停的往外冒,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连床铺都已经被印出了一个湿湿的印子。

    温霆筠去找来了随车的医生,并请列车长将粟小米安排到比较宽敞的地方。看着温霆筠手上的证件,列车长二话没说就把粟小米安排到了他的休息室。部队里出来的他,当然知道,这么年轻就有着师团级军官证的人,不是什么好惹的。而且,眼前的这个人,明显不是文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