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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不好!”飞行过程中,副机长突然发出了一声叫唤,“机长,发动机出故障了!”
机长皱眉,“使用另外一个,检查原因。”
副机长连忙叫来夏帆帮忙。
夏帆脸色有点白,他没有想到在自己检修过的情况下,发动机居然会出现故障!
所幸这架飞机有三个发动机,现在还有两个可以正常运转。
机长不敢隐瞒,连忙向顾震苏报告了此事。
“……顾先生,距离最近的摩洛哥机场还有三个小时,和预计的中转站有些出入,不过我建议还是到最近的机场停下检修。”机长汇报。
顾震苏自然是同意,他一个人的话,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有爱妻在飞机上,他不能冒险。
牧锦有些紧张,“震苏,发动机故障了?那飞机怎么还在飞?”
“没事,只有一个出故障了,其他的还能用,你别怕,三个小时就能停下,到时我们休息休息也好。”顾震苏安慰她。
牧锦安心了一些。
然而,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夫妻俩就得到了更坏的消息。
机长低着头,任额角上的汗流过脸颊,流个不停,他不敢看顾震苏的眼睛,“顾先生,又有一个发动机出了故障,无法运转……我们已经在检修,但是情况不妙。”
顾震苏这次真的有点诧异了。一个出了故障还可以说是意外,两个都有了问题,难道有人搞破坏?
“怎么回事?”他严厉地问。
夏帆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昨天检修一切如常,今早也没有什么问题,我、我也不知道……”
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顾震苏忍住了怒气,他怕牧锦紧张,所以并没有表露更多的焦虑,只道:“离最近的机场还有多久?”
“两个小时。”机长回答。
顾震苏沉默。他心中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接连两个发动机出故障,而且在万米高空之上,若能坚持到机场当然好,可是万一最后一个也出了问题?他不敢想象!
无论怎样,先做好准备!
他对牧锦笑了笑,“阿锦,你在这里休息,我去驾驶舱看看情况。”
“你去干什么?”牧锦慌张了,拉住他的手。
“你忘了?我也有飞机驾驶证,对发动机也比较了解,能出点儿主意,你别担心。”他脸上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握着牧锦的手吻了吻,“一会儿我就过来陪你。”
牧锦勉强回他一个笑容。但她心里清楚,也许情况比较严重,顾震苏才会不想让她知道。
顾震苏站起来,走出了舱房,身后跟着机长和夏帆。他并没有走到驾驶舱,虽然他的确有飞机驾驶证,但这种情况下,有三个专业人员在场,他过去也没有什么实际用途。他只是想未雨绸缪,分配一些事情。
“通知最近的机场,报告我们的方位,告诉他们我们只剩一个发动机,也许……可能需要紧急救援。让乘务员准备好九人份的便携食水和备用设备,把救生衣和降落伞发放下去,每个人都准备好,再有意外发生的时候,就弃机跳伞。”他语调平静。
米佳和许媛两人都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吩咐,惊呆了,想过来询问,却见顾震苏面色如常,只是在低低吩咐随机保镖一些事。她们只能压下心底的恐惧,颤抖着手开始准备物品打包。
顾震苏做完任务分派之后,便打开手机进入了另一个舱房,给自己在国内的助理ken打了电话说明情况,让他和摩洛哥机场联系,第一时间掌握情况。
挂了电话,顾震苏又给自己的父亲顾子衡打了电话,说明了在飞行中遇到的麻烦,让父亲指导ken的工作。
想想没有什么遗漏的,顾震苏才调整了一下面容,带着微笑回到了高级舱房,“阿锦。”
“震苏!”牧锦已经没有刚才的从容和镇定了,她本来就恐高、恐水,如今飞机飞在海洋上空,发动机出了故障,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而且以她的聪明,早就猜到顾震苏在外面说的话,定然是在安排后续。
“别怕。”顾震苏明白这时候不该再隐瞒爱妻,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冷静能够让她感受到安心,“我只是在提出预备方案而已,你别担心。”
牧锦待他坐下,便依偎到他的怀中,并不言语,只是将自己的依赖表现了出来。
她的一只手与他的大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另一只手则不自觉地放在了嘴边扣着。
顾震苏心里有些难受,好容易带爱妻出来旅行,谁能想到回程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呢?不知道会不会在爱妻的心中留下阴影?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遭受到了暗算,可是两个发动机接连出问题,谁会有那么高的中奖率?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是不是仇家暗算?
顾震苏一面轻轻拍扶着牧锦纤薄的脊背,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时低头亲吻她;一面脑中开始迅速运转,猜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针对自己、针对顾家?
不,这不仅仅是针对他和顾家,甚至还牵连到了最心爱的阿锦。这是让顾震苏最无法忍受的地方。
是商场上的敌人?顾家能成为安市的顶级财团,坐拥亿万家产,绝对不是轻轻松松就做到的,历程虽然谈不上血雨腥风,但也是暗战不停。可是顾震苏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可恨到有谁想要干掉自己的地步。
是来自其他方面的威胁?顾震苏思索片刻,摇了头。他一向洁身自好,从来不会参与主动参与政治权力上的纠纷和黑道麻烦,不可能有谁一上来就用这种方式对付自己。
那是针对阿锦?顾震苏吻了吻牧锦带着清香的头发,又否定了这种猜测。牧锦的过往他全都了解,自己深爱的女人虽然偶尔个性会显得强烈了一些,嫉恶如仇,可实际上却是清白又单纯,她为人真挚善良,怎么可能招惹到这种麻烦?
至于魏熙然、夏薇那种货色,还不足以办成这种大事!
顾震苏越想越觉心烦意乱,连忙强迫自己停下思维,认真拥抱着怀中的娇妻,享受与她相守的时光。
过了许久,牧锦终于放松了一些,轻轻离开顾震苏的怀抱,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一笑,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杯红酒,想要喝点东西。
顾震苏却拿走了她手中的红酒杯,换上了苏打水。这个时候,必须要保持清醒,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借了个由头,说起了自己以前跳伞时遇到的情况,顺便开始有意无意给牧锦普及跳伞的知识。
“就算是从来没接触过跳伞的人也不要紧,教练会带着你在空中翱翔。第一次教练带着我从飞机上跳下去的时候,我看着下面的地球,很明显是一个半圆的形状,草地、森林都是大块大块的分布,非常明显……”
牧锦背靠着他的胸膛,听他用华丽的男中音对这些趣事浅浅道来,渐渐听入迷了,还不时提问几句:
“教练带人是两个人绑在一块吗?”
“什么时候拉跳伞绳呢?”
“降落伞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吗?”
顾震苏耐心的一一作答。本来要进舱房为两人服务的空乘员,在门口看见他们这样互相依偎在一起说话,也就不好意思过来打扰了。
说到兴起之时,顾震苏笑道:“我有跳伞教练证,可以带学员的哦。不过我还从来没有带过……怎么样,阿锦,愿不愿意做我的第一个学员?”
牧锦笑起来,“好呀!”
“那我们现在试试看,绑在一起的感觉。”顾震苏立即拿出了跳伞专用的绑绳,认真仔细地将牧锦牢牢的绑在自己胸前,并且快速地教了她许多跳伞的注意事项,手势等。
牧锦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整个飞机上,只有她不懂如何跳伞,也从来没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然而飞机的情况如此危险,此时再害怕又能如何,只能心无旁骛地认真听着他的讲解,把跳伞的知识要点记下来。
飞机上的气氛还是很紧张的,但是因为顾震苏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分配了下去,大家也就觉得没有关系,问题还不严重,不要自己吓自己。
怀着这样的心情,三个飞行员都聚在驾驶舱里,认真的驾驶着,密切关注着最后一个发动机的情况。
尽管如此,一个小时后,一阵震动传来,发动机的涡轮片旋转几下,变得越来越缓慢,终于停止了。
最后一个发动机也失效了……
“顾先生!”万米高空之上,连机长的脸色都变得煞白,惊慌失措的跑到了机舱里。
失去了动力,飞机在空中变得颠簸起来,并且明显有种下坠的感觉,所有人都慌张了,从舱房里跑了出来,随着机身的颠簸,显得东倒西歪。
顾震苏当机立断,命令大家赶紧把备用的食水背包拿出来扣在身上,打开舱门,跳伞求生。
“离最近的机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已经快要接近大陆了,这附近也有不少岛屿!大家不要害怕!”机长与机场联系之后,跌跌撞撞跑出来,将这些消息告诉众人。
牧锦的心脏狂跳,忍住尖叫:“震苏!”
顾震苏还和她绑在一起,就站在她身后,两手抱住她,在她耳边亲吻,“别怕,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牧锦强忍着那种快要窒息的恐惧,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拼命点着头。
舱门打开,狂风呼啸,云层下面便是湛蓝的大海。
副机长最后一个从机舱里踉跄着走出来,“顾先生,已经到了适合跳伞的高度!快,准备跳伞!飞机下降的速度更快了!”
飞机颠簸更厉害,舱房里不断地传来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顾震苏不再多言,只是站到了舱门边,搂着牧锦,再三强调,“我们跳出去之后,记得将手臂向前伸直。不要害怕!自然下降一段时间之后,降落伞打开,我会抱着你调整方向!什么事都不会有!相信我!”
狂风飒飒地拍打在面上,牧锦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眼泪不听使唤,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溢出。
顾震苏感受到脸上的湿意,以及怀中娇躯的颤抖,便明白她依旧在恐惧,但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紧抱着她,吻她的头顶,帮她擦掉眼泪,戴上了护目镜。
他本打算第二个就跳下,可是牧锦死活抓着舱门不敢动,只好让机组人员先跳了。
机上除了小夫妻之外,就只剩两名保镖,他们是顾家培养出来的,十分忠心,一定要确保少爷安全,才能顾及自己。
牧锦看着几个机组人员的身影变成一个个白点,在空中看出一朵朵伞花,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越加紧张。飞机越下降,牧锦越害怕,摇着头想往后退。
顾震苏心中焦急,可是联想到她以前曾经在水中晕过去的场景,又有些担心,毕竟如果在空中发生这样的事,他也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所以只好不停地安慰她。
“大少!来不及了!快跳,不然跳入海中离掉落的飞机太近,会被卷入漩涡!”眼看离安全跳伞距离越来越近,年龄大一点的那个保镖忍不住了,“大少,抱歉,我是为了你和少夫人的安全着想!”
他示意了一下另一个保镖,两人站在小夫妻身后,同时发力,将他们推了下去。
“啊——!”牧锦的尖叫响起。
顾震苏立即捂了一下她的嘴,大声喊:“阿锦,不要叫,风会灌进你的嘴!会导致你缺氧!……伸直手臂!”
牧锦根本不敢看下面,把颤抖的手臂向前伸直,就把眼睛闭得死死的。
顾震苏也向身体两侧打开了手臂,强忍狂风灌嘴,在她耳边时不时喊上两句安慰的话。
失重的感觉始终围绕在牧锦身上,可是人在空中,无处可逃,她心性本来不是脆弱的人,只是前世的阴影太深而已,如今不保持清醒就会给身后的爱人增添麻烦,她只能用最大的意志力命令自己要坚强,并且给自己加油打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牧锦终于适应了身在空中的感觉。
她抖了抖眼皮,略微张开一条缝。
护目镜外的世界竟然意外的美,意外的蓝。
海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远处的海岸线呈现雾蒙蒙的圆弧,天地之间似乎只剩呼呼的风声,以及,身后爱人的体温。
“阿锦!”顾震苏担忧的叫唤再次传来。
牧锦大着胆子把左手朝后,想摸摸他,却被顾震苏一把抓住。
“我要跳伞绳了!注意!”顾震苏提醒。
牧锦下意识点了点头。
紧接着,哗的一下,两人下落的趋势骤然就停了,随着一股拉扯力,竟似在上升。
这种感觉太奇怪,牧锦不由自主又尖叫了几声。
熟悉的手臂环抱住了她,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却十分沙哑,“好了,我们就快降落了,很快就安全了。”
“震苏!”牧锦紧抓他的手,“我们会落到海面?”
顾震苏有些无奈,“是的。没关系,我们穿了救生衣,不会沉下。你看,前面有个小岛,我们到那里去!风向也正是朝那边吹的,老天也在帮助我们!”
牧锦哆嗦着定睛看去,的确有个小岛,可是离了至少千米远!能安全到达?
……安全……
“啊——!”牧锦突然意识到,他们就要落入自己最害怕的水中了!这能安全?天哪!她吓坏了,忍不住就尖叫了起来。
这种恐惧是深埋在灵魂之中的,不是个人意志能够马上就抗衡的。虽然海岛三个月让她稍微适应了一点,可是真正将身体完全埋入水中,任由水流包裹躯体,随波逐流的感觉,她还是不可能接受!
她挣扎起来,“不要,不,不!震苏!救我!”
顾震苏心痛不已,使劲搂着她,“阿锦,不怕,真的没事,我在这里,我在,我会保护你,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相信我……阿锦……”
顾震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心爱的女人这种惊慌失色的表情,让他感觉自己很没用,无法保护她。
牧锦挣扎了一阵,就止不住的痛哭了起来,眼看蔚蓝海面越来越近,她觉得喉管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握住,无法呼吸,渐至无力。
“阿锦!”顾震苏发现怀中的娇躯似无力挣扎,爱妻的头颅也往前耷拉着,了无生意,把他骇惨了,“阿锦!你不要吓我!阿锦!”
水面已至。
牧锦感觉脚底一凉,冰冷的感觉沿着小腿一直而上,浸没了大腿、腰肢、胸腹。
“不……”她无力地挣了一下,意识渐渐模糊。
……痛恨。无边的痛恨。
她仿佛躺在一片极致寒冷的水中挣扎,不停地叫唤,“救命!”
她抬眼,竟然透过水面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场景。
上面是一栋大宅,三楼阳台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面朝下和她对望。两人的眼中充满了恶意与得意。
他们知道自己落水了,却不来救自己!
——牧锦突然明白,这一幕,分明是前世临死前的场景!
她在牧家大宅参加母亲的生日宴,看见魏熙然和路仕铭在三楼阳台,便打算过来和他们摊牌谈判。
谁知,一个不察,竟被魏熙然推下阳台,落入了楼下的游泳池!
她挣扎、呼唤,可大宅外面冰天雪地,里面音乐声响,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
她就这样死去了。
临死前,意识已经离开了身体,却透过冥冥中的力量,看见了顾震苏对她倾力救助的画面。
顾震苏还穿着参加酒会的正装和领结,根本来不及脱掉,在别人冷眼旁观的时刻,他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水池,将自己从里面抱了出来,放在岸边,又迅速给自己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然而他的举动无疑是徒劳的,灵魂都已经离体了,人自然也已经死亡了。
牧锦看见了顾震苏的最后一个眼神,震惊、失望、遗憾、悲哀……
一阵冷风、一个浪潮兜头打开。
牧锦猝不及防被海水泼个正着,打断了她无意识的回忆。
他们还在海水之中!
牧锦挣扎了起来,手臂开始晃动,脚也不停地踩。
身后传来了顾震苏温柔的声音,“阿锦,阿锦,你醒了?太好了,没事了,放松,不要紧张!”
顾震苏的心情在几分钟之内,简直是大起大落。掉入水中之中,他感觉身前的爱妻只是全身抖了抖,就彻底没了动静。
他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牧锦的恐水症还没有治好,只要进入太深的水中,她就会手脚冰凉,大脑失去反应能力,类似昏迷的状况。在茫茫大海中,前面的小岛看似很近,实则如此遥远,抱着昏迷的爱妻,要如何才能到达那里,顾震苏惘然不已。
幸好她终于醒了。
顾震苏一边安抚着牧锦,一边用手划水,并四处打量着。他看见了后跳下的一个保镖,知道对方一定会尽力过来帮助自己,并看见飞机又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然后在遥远的海面坠落。
“阿锦,坚持住,我们很快就会安全了!”顾震苏不停地为爱妻加油打气,“你放松,不要动,就能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可以飘起来。你不要挣扎,只需要轻轻的呼吸,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让你舒舒服服地到达小岛。”
牧锦醒来那一瞬不受控制的挣扎了一会儿,听见他说的话,也便慢慢地命令自己照着他的话去做,僵硬地把手脚放平。
水流包裹身体的感觉,其实如果适应下来,会觉得十分温暖,会唤起人脑海中对于母亲子宫的潜藏回忆。
牧锦僵硬了片刻之后,感官慢慢地苏醒。
她感受到顾震苏有力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肩膀,带着自己向后方那处小岛划水而去……
她感受到水流里的一个个微笑的漩涡从手指缝中挤过去,有点痒痒的……
她感受到海面上的微风从远处吹来,拂在脸上带着咸腥的味道,微凉……
她感受到阳关从头顶照射下来,整个头脸都是暖洋洋的……
她感受到以前从来不曾感受到的来自大自然、大海的魅力。
也许,水,并不是那么可怕。
意识到这一点,牧锦在水下的手指头轻轻动了动,捏住粉拳,又放开。
只是脚下无法踩到地,这一点还是会让人感到害怕,不过身后有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在托着自己,救生衣也让他们能够浮在水面不下沉,这都是安全的保证。
牧锦彻底地放开了自己情绪,头轻轻后仰,靠在顾震苏的肩头,水面在耳朵后面起伏,痒痒的。
顾震苏发觉了她的变化,心中惊喜,“阿锦?”
“嗯。”牧锦从水中抬起手臂,伸到后面摸索着,摸到了顾震苏的脸颊,“我没事。”
“太好了。”顾震苏亲了亲她的手指,“……太好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牧锦尽量减轻自己的思想负担,随着顾震苏飘在水面上。
往日里这样的场景想都不敢想,如今她做到了。
她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喃喃地说:“谢谢你,震苏……”
顾震苏没听见她的话,他本来已经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此刻,所有的力量仿佛又回到了身边。妻子终于放下了心结,这是让他无比兴奋的事!
“……大少!”十分钟后,不远处传来了保镖的呼喊。
“他们也来了!”顾震苏招了招手,更加振奋。
牧锦也喜悦地笑了。
两个保镖一前一后跟着两人,终于达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小岛。
小岛的面积不大,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头,所幸有几棵树组成的小小树林,可以遮阳。
他们上岸的地方是海滩,而另一边则是一片礁石,上面挂着些牡蛎、礁石缝里还有螃蟹等海物。
“哈哈,最鲜的生蚝!大少,要不要来一个!”其中一个保镖生性乐观,跑过去从礁石上撬了许多牡蛎下来,用随身带着的小刀撬开,鲜嫩的牡蛎肉让他们赞不绝口。
三个月的海岛旅游,让他们从当地人那里学会了许多得到新鲜海货的方法和吃法。
顾震苏笑笑,也吃了一个。转眼去看躺在树丛后面的牧锦。
牧锦没事,只是晒得有点晕乎乎的,不过她竭力睁着眼睛,望着树缝里的蓝天,表情自然而甜美。
顾震苏没忍住,俯下身在她脸上亲吻一下,“宝贝,在想什么。”
“没什么。”牧锦拉着他的手臂,坐起来,“我要喝点水。”
“来。”顾震苏打来一瓶水,凑到她的红唇边。
牧锦就着他的手喝下,长长出一口气,“我不晕了,好多了……我听见你们在吃什么?”
“礁石上撬下来的牡蛎,味道特别好。”顾震苏喜滋滋说,“还有螃蟹、贝壳……对了,刚才他们还抓到了几条章鱼,正想着要生火烤。”
“噗。”牧锦笑了,“好,我也要吃。”
顾震苏望着她甜蜜的笑容,心中越发感动。爱妻没有愤怒怨恨、没有耍脾气、没有责备自己,尽管疲惫不已,却露出那么好看的笑容,和他一起苦中作乐,他还能有什么更多的要求?
他搂住牧锦,深情地吻住她的唇。
两人相拥着,交换这个幸福的吻。
在海岛上呆了半天,几个机组人员也陆陆续续飘了过来,只少了夏帆和副机长,估计他们在别的海岛搁浅了。
还没到晚上,头顶就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远处更有快艇出没,救援人员到了。
顾家大宅里,顾老爷子、老太太,顾大先生、顾大太太等人齐齐聚在客厅,听人汇报消息。而ken早在接到顾震苏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国内,去摩洛哥附近接大少一行人了。
“这么说,他们已经全部找到了吗?”顾老爷子问。
“是的,因为精神比较疲劳,所以大少决定在摩洛哥休息一晚,明早回国。”助理恭敬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顾震苏的父亲顾子衡率先笑了,“让他们好好休息!”
顾大太太叫来了顾园的管家,“明天记得多准备几个好菜,给大少和少夫人接风洗尘!”
“是。”
大宅里一片祥和喜悦。
……
一周之后,回国的顾震苏已经调查到了在飞机上动手脚的人是李嘉雯安排的,震怒之下,他决定联合华国的几个家族,一同对lee家族进行报复性的打击。
家族吓坏了,派人来哀求,言明将李嘉雯及其父母逐出李家,不再承认他们是lee的成员。
顾震苏这才罢休,寻了个由头将三人弄回了华国,并且通过一些手段,把他们投入了顾家资助的一所精神病院,决不允许他们离开。
牧锦知道后,并没有多说什么,李嘉雯在他们夫妻的婚礼上所犯的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更别提还想要她和顾震苏的命,这种人怎能轻易放过?
又一年优媛雅集,尽管不是在顾园开办,但顾震苏依旧实践了自己的诺言,请来了世界顶级的魔术师表演。
整个夏天,牧锦仿佛点亮了自己的游泳技能,整日跟着顾震苏在泳池中玩耍,在顾震苏的教导下,学会了多种泳姿,姿态迷人。
她从江劭峥的夫人梁含颖口中得知,江丹姿追着孟令晨去了俄罗斯,准备在那里寻找商机——实际上整日跟着孟令晨转悠,让他想不见到她都不行。
牧锦心想,这两个人的缘分看来是拴在一块儿了吧?
……
年底,牧锦当年十三中的同学陈剑在莞市参加了一次商务聚会。
他毕业后就到莞市求职,加入了一家私营企业,公司还不错,经常有招待饭局。
陈剑的酒量还行,几年的大学生活,也练就了一张厚脸皮,拍马溜须的本领十分高强,因此老板也愿意带着他出去应酬。
“小陈啊,晚上到夜空,你也一起吧……哈哈哈……年轻人不要老是害羞嘛,多见识见识也是件好事。”
吃完饭之后,老板拍着陈剑的肩膀,带着他一同去了莞市有名的夜总会。
几个老板进了包房以后就开始放荡形骸,叫来老鸨,将一群形形□□的女人喊进屋来挑选。
陈剑脸皮还有些薄,何况他只是老板的陪客,便没好意思抬头。
谁知过了几分钟之后,他偶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他的高中同学——夏薇!
浓妆艳抹,衣衫暴露,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坐在他老板的身边扭着身子不停地撒娇……
陈剑目瞪口呆。
他频频望着夏薇,终于引起了夏薇的注意。
而夏薇明显认出了他,却只当他是个陌生人,理都不理。
陈剑头脑发胀,借机会走出包房里透气。
一旁的通道门里传来了女人的叫骂声,他忍不住好奇地去看,却见老鸨指使几个女人围殴一个瘦弱的女人,“贱货,生过孩子还装什么装,叫你去陪大老板还不肯!”
那女人护着头脸叫着,“我以前也是千金大小姐!我告诉你们!我才不要陪那只猪!”
“没有你选择的余地!”老鸨戳着她的额头,“你算个屁!老娘叫你陪谁就得陪!再啰嗦,信不信我叫几个艾滋病来搞你?”
那女人吓坏了,“不不不,我陪就是,我陪就是!”
陈剑被这一幕恶心到了,赶紧回到包房里。
老板见他孤身一人,于是将夏薇推给他,哈哈笑道:“小陈啊,让薇薇来陪你吧,今晚你可以带她回家哦。”
陈剑不敢忤逆老板,谄媚笑着搂过了夏薇。
只是这晚,刚出□□,坐上出租车,他就将夏薇扔在了街上,并没有带她回去……
……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
顾园的小道上,顾大少夫妻俩手挽着手,身边跟着一条小八哥犬,慢慢地散着步。
来往的佣人望着伉俪倩影,均是羡慕不已。大少和少夫人的感情太好了,整天都黏在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在顾园里工作的人,都感染了这份真实的幸福。
“小东西,慢一点,别急。”顾震苏扶着爱妻的腰,叮嘱着脚边的baby。
牧锦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笑嘻嘻地说:“让它跑嘛,它那么肥,就该多运动运动。”
baby大概知道主人嫌弃自己,哼哼唧唧地蹭着牧锦的腿。
顾震苏以手抚摩牧锦高耸的肚子,一脸幸福的表情,“阿锦,我昨天晚上想的那几个名字,你喜欢哪一个?”
牧锦歪头思索,“顾思齐、顾至善……都不错啊……我也不知道,让爷爷他们定吧……”
夫妻俩渐渐散步到了以前举行婚礼的古橡树附近。
那橡树周围已经清理干净的,但劈倒的树干依旧躺在原地,失去了生机。
牧锦呆呆望着,十分感慨。
顾震苏瞧着她的神色,似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连忙要带她离开,谁知牧锦却轻“咦”了一声,指了指,“震苏,你看那边。”
顾震苏顺着她洁白的手指头望去,只见古橡树靠近根部的树干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过去看看,你乖乖站在这里不要动。baby,跟我来。”
小巴哥欢快地跳着去了。
顾震苏走到古橡树的根部,定睛一看,立时神情一亮!半晌都没说话。
牧锦也缓缓走了过来,“是什么?”
顾震苏赶紧回身扶住她,也让她看。
“啊……”牧锦发出了一声欣喜的低叫,“……太好了……”
只见,古橡树断掉的茎根之处,一丛郁郁葱葱的新枝干长了出来。细小,生命里却顽强,冲着天空,在微风中挥舞着嫩绿的叶子。
顾震苏和牧锦忘了片刻,齐齐回头,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