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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阿诺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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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没有直接晕过去,下坠的身体被人用双手接住,稳稳当当地落进一道温暖的怀抱里。鼻尖能嗅到清晰好闻的气味,只是偶尔夹杂了淡淡的烟草味。

    皱了皱鼻子睁开眼:“你抽烟。”

    “什么?还有哪不舒服?”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眯了眯眼才能面前看清楚,只是男人的脸孔靠得太近,整个人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那难闻的气味再度侵袭鼻尖。她挥挥手,这一次说出的话清晰了不少:“你抽烟。骟”

    带着淡淡质问的声音清晰明朗地进入耳朵里,严诺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将手指缩回去闻了闻。

    “抱歉。”他总是忍不住心烦意乱,烟这东西,一抽上便断不了了铪。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夏翩翩转着眼珠子四下看了几眼,才发现这里是严诺平日里用来休息的房间,淡蓝色的窗帘就在前头,几十层楼的窗户上竟也开着,从高空中吹进来的风异常清晰。

    她拨开毯子就要下去,光洁的脚趾刚碰着地板,便觉得一阵刺骨的凉。还没来得及整个放下,右脚便被男人握在手掌。

    “你刚刚脚抽筋了,先休息一会。”

    皱着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原来刚刚那钻心的疼是抽筋,只是当时心里气愤,也没注意。现在想想,该是那双高跟鞋惹的祸吧。

    右边脚掌整个被他握在手里,温温热热的感觉从他身上传过来。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等到被他握得久了,只觉得一阵阵地发热。

    “我已经没事了,放开吧。”径直将脚抽回来,再度在沙发上蜷缩起来。她将头靠在膝盖上,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有那么一刻,严诺甚至觉得,她像天使。

    两人难得有这么平静的时刻,严诺将她的脚拉过去放在自己大腿上。垂下头认真地凝视着白玉肌肤。

    而后缓缓伸出手用不太熟练的手法轻轻替她按压,她能明显地看见,那张脸上印刻的认真。

    “以后,别穿那么高的鞋子。”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像大提琴里的低音,一个个字音可以清晰地传进耳朵里。在这样静谧的房间里,似乎能听见人灵魂的声音。

    她呵呵一笑,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冽。有种说不出的意味,那意味吸引着严诺抬头去瞧。正好和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相对。

    “严诺,《末落》改一下上映日期吧?”

    小腿上按压的力道霎时一缓,男人的身躯也是一怔。而后径直垂下眸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刚才的动作。只是喉结应该轻轻滚动了一下,说出一个字音。

    “嗯。”

    他好说话地同意了,夏翩翩也终于露出笑意。红唇弯了弯,乖乖地让他按。而这样舒缓的力度总能促进睡眠,这些天神经一直紧绷着,也不知到什么时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男人好久之后才起身去看她,复杂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张熟睡的脸颊上。很难得地看见嘴角恬静的笑意。有多久,没有看见她这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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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是严诺送了她回去,她坐进去的第一感觉就是,没有烟味了。再看看严诺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趁她睡觉的时候换过了。

    黑色路虎停在公寓下边。颀长的身形站立在路灯下,许久没有开口。

    还是睡饱了的夏翩翩开的口:“我上去了。晚安。”

    没别的意思,像对陌生人一样的两个字。瞬间击中了严诺的心,他一言不发,放在身侧的双手却早已紧握,薄唇紧抿。

    “等等。”骤然的开口让夏翩翩愣了一下,好一会没说话。神情依旧冷漠。

    严诺就站在身后,没有上前逼迫的意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高深莫测的模样,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请我上去坐坐?好久没喝你冲的咖啡了。”

    没想到他憋了这么久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他们毕竟不是初次见面的人。请不请人进去有什么区别?

    她摇摇头也不转身,径直上楼:“没这个必要了,你回去吧。”

    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只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又何必呢?再做纠缠也只是徒增伤害而已。

    “我同意了修改《末落》上映的时间。”他依旧显得淡漠,但陈诉的语气中总是夹杂着不可知的强硬。机会,唯有把握住了的才叫做机会。

    那天和安莫昀打了一架,顾林显得难以置信,而在他了解过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神情中竟隐约有些讥笑。

    “你笑什么?”

    “笑你自作自受。”冷眼看着医生给他上药,顾林一派云淡风轻:“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阿诺,你真要等到失去了才回头吗?”

    现在他脑子里一直在转的就是这句话:“真要等到失去了才回头吗?”

    可到时候,还来得及吗?

    果然,提出这一点之后,夏翩翩终于肯点头答应。只是他跟过去,看见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偶尔会闪现一抹不屑。

    她不屑他用这样的手段,威胁、利诱、携恩。

    上了楼进了公寓,夏翩翩冷凝的面色也不曾好转起来。换了拖鞋便径直去替他冲咖啡。严诺熟门熟路地在房间里逛了一圈,视线落在电视机旁边的一只男性马克杯,上面映着木遇承的相片。

    “喝了就走吧。”热腾腾地咖啡递过去,独有的香味也渐渐在空气中散发开来。明知她催促他离开,这男人,却一直慢腾腾的。

    刚想乘此机会去清理一下,拿垃圾桶时,才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黑白相间的马克杯。那是木遇承的粉丝见面会上的纪念品,她这做经济人的,自然也要带一个回来。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扔的。她才回想起好久之前,严诺曾宣告过,这屋子里不许出现任何别的男人的东西。

    淡漠地朝他撇去一眼,浓眉一挑,严诺依旧大大方方的:“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像是没听见他的赞美,她只是小心地将杯子拾起来。去冲洗干净之后,再度让它回到原来的位置。接着便在客厅内细细地察看,是否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也被他顺手摧残了?

    严诺看着这一幕,黑眸直勾勾盯着她,也不说话。她没指责他的罪行,自己也懒得去承认。只是心底生出一股不悦,那么宝贝地收着,有意思么?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即使他再拖,那一杯咖啡还是被喝得见底。他总不能要求续杯吧?

    夏翩翩那意思也明显,到这个时候了,也该走了吧?

    终于,严诺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她让他走,他不好意思死缠烂打,只能站起来,高高的身躯比穿着拖鞋的夏翩翩足足高出了一个头。垂着眸看她的时候,总给人莫名的压力感。

    走到门边,他猛地一回头。不甘愿地去瞪夏翩翩,很想发狠地将人按在沙发上警告:“你是我老婆,我是你男人。凭什么不许我留宿?”

    但下一秒,又暗暗掐了掐掌心让自己镇定。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点,要保持住啊。最起码……起码这一晚上,她也没提起离婚的事。

    刚想到这个,门铃响了。他反射性地看向门口方向。

    夏翩翩抬起头往这边看,似乎要去开门。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看外边就站了一穿着浴袍的男人。

    “翩翩,你要我找的律师……”木遇承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长大的嘴巴好像是被人活生生塞进了一颗大鸡蛋。

    严诺危险地一眯眼,视线在他身上绕了一大圈,最后落在露出的胸膛上。隐约有些毛绒绒的:“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还穿成这样?

    “该问这话的是我吧。这么晚了你还在翩翩这做什么?别跟我说你们是夫妻什么的……呐,律师都找好了。”

    他扬扬手机,显然刚刚的电话就是某位律师先生打过来的。

    严诺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回过头对上夏翩翩的面无表情,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她竟然已经找好了律师?

    等到夏翩翩走过来,从他侧边经过,目光径直对着木遇承:“同意了吗?”

    “嗯,说是随时可以接受这个案子。关于婚后财产婚配之类的问题,他最擅长啦。”

    木遇承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严诺拳头拽得紧紧的,瞪着木遇承的模样,似乎要将人一口吞下去。

    木大少爷被看得浑身发凉,但是一想不能弱了气势。挺起那没有腹肌的胸膛,看起来也颇有感觉。

    只是换来的不是严诺的正眼相对,而是被某人用力塞了出去。

    如鹰隼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室内空荡荡地就剩下两个人。她不可能毫无感觉,敛起笑意,正色凝望。

    “你请了律师,是打算和我打官司?”他说话的声音那么沉,要不是两人谈论的话题太过严肃,她几乎要怀疑这男人是在诱惑自己了。

    十根手指绞在一起成了十个绳结,她半垂着眸子不肯抬起头。等到严诺没了耐心又重复一遍之后,忽然嘲讽地哼了一声:“不然呢?”

    “我知道你不肯和我离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别说什么你还爱我!我不会也不敢去相信了。严诺你知道的,没有可能就是没有可能了,你和容微滚床单那一天,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既然提起了这件事,她苦涩地笑了笑,有些不顾一切的意思。都到这个地步了,藏着噎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就这么摊牌,好聚好散。

    “你不是常说我偏执么?是,我太偏执了,即使你和容微在一起,即使你逃婚。也还不肯放弃,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其实呢?你不肯放下容微,我也不可能容忍她……所以呢,离婚是最好的办法。”

    “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每一次你的离开,心总是很疼很疼。既然她这么疼,那么我选择丢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了很多以往从不曾提起过的事情。她以往对他和容微的敬仰,第一次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见到容微的场景,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还有,她曾有过的努力。

    说着说着,眼眶忍不住就红了起来。严诺伸出手去抱她,被她推开。冷着脸赶他走。

    他不肯,拽着她的手问:“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

    话里那四个字像最强大的咒语,让她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重新开始?呵……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当然!”

    她甩开手臂推后两步,眼睛里的情绪叫人看不太真切。只是那抹苦涩是那样明显,明显到在两人心底都挥之不去。

    “不,早就回不去了……”

    “严诺,你不能这样想。不能在我已经放弃的时候,又不顾一切地去点燃希望。”

    她笑得凄然,眼眶像红得渗出血。细细地去看,上面还会有细小的血丝,也不知是因为困倦,抑或是激动。

    “你不明白么?灯芯灭了就再也燃不起来了啊。放再多的油在上面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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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诺是听见最后那句话走的,离开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孤寂。心里很闷很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重症晚期。

    他深吸一口气坐回了路虎里,发动了车子却久久不曾离去。脑子里都是她今天说的话,她最近说的话。

    明明以为一切都没有问题的……只要那个孩子出世,只要她肯一直陪在他身边。

    甚至当初他想,那个孩子从来就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一切都留到出生之后再考虑?

    可是……似乎哪里走偏了……

    她说要离婚,顾林说如果翩翩要离开他,那一定是他自作自受。苏晓沫说他这样的男人,也只有翩翩才受得了。如果翩翩也受不了了,那一定是他太渣,没有别的原因。

    如今他毫不怀疑,明天早上就会接到律师函。那么他的手上还有什么砝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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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微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严诺和夏翩翩的动静,夏翩翩和安莫昀离开A市去检查的时候她就知道,两人距离离婚不远了。

    夏翩翩一定没有想到,她被公事拖住了脚没有先去离婚,最担心的人竟会是容微。

    后来严诺来找她,整个人看起来乱糟糟的,一看便知受了不少打击。她将人扶进去,就发现严诺眼睛清明,只是看起来比较疲惫而已。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容微,明天送你出国好吗?”

    “你不能留在这里了。”话一说完,扯了扯嘴角将视线垂落下去,正好放在容微凸起的小腹上:“你和这个孩子……都要离开。”

    她的脸色当时一定很难看,但也只能勉强去笑,一边可怜兮兮地去拽他的衣角:“阿诺哥?你怎么舍得让我们母子俩走?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啊,还有几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啊……”

    也不知她话里的那个字眼触动了心,严诺忽然站起来,线条分明的下颌绷得紧紧的:“我们的孩子?”<

    容微张了张嘴,看着他冷凝的面色,硬是说不出话来……

    只是哀求着靠在他大腿上,小心翼翼地劝说:“要走也不能是明天啊……太急,我和孩子都还没有准备好,要是……要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一提起安全问题,严诺立刻就沉默下来。他很想甩开容微的手,走出去告诉林嫂:“把这疯女人带去美国。”

    但是他不能,乱哄哄地脑子里,似乎依稀回荡着一句话,一句满带着绝望的话:“阿诺……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