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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月,马车已经进入淮阳境地,肚子里的宝宝像是知道快见到爹爹一样,十分活跃,折腾得重凰上吐下泻。
四喜看着都心疼,拿了小手绢给她擦拭吐过的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嘴唇。
”小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重凰此刻半分力气也没有,仍然挣扎着坐起来,抬手掀开车帘,想看看他的封地淮阳有什么样的风景。
此时淮阳已经进入冬季,大雪封城,路上行人十分稀少,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他的坟冢建在一座荒凉的山头上,在茫茫大雪中,孤零零的。
墓碑被雪盖住,已经看不清写了什么。
重凰上前,将积雪拨开,露出上面的字迹。
忠义王迟凉之墓。
这短短七个字,看在眼里,那样的不可磨灭,就像她与他的相识,明明在一起的时间那样短,却那样的深刻,深刻到她每次想起,都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就这样丢下她走了,不知道她一个人很孤单么?
仿佛感觉到她的难过,腹中的宝宝踢了她一下,这一下很轻很柔,仿佛在说:娘亲,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她笑着抚上小腹,回应着:娘亲感受到了。
四喜怔怔地看着这墓碑,轻轻道:”王爷他一生浴血战场,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心爱的人在这里过一世安稳的日子。葬在这里,也算是全了他的一半心愿。”
”小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四喜将重凰带进一座素雅的府邸里,府里的一切景物与镇北王府很相似。
四喜推开其中一扇房门,对她道:”小姐,你进去看看吧,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王爷亲手布置的。”
重凰走进去之后,四喜贴心地关上了房门,给她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四周挂着许多幅画,每一幅画的都是她。
她按顺序一幅一幅地看过去。
第一幅。
红衣女子坐在亭子里,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表情。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她在亭子里等他的情景。
第二幅。
红衣女子站在茫茫人海中,看着他专注的神情。
崔家小姐绣球招亲那次,他硬把看热闹的她拉出来说她是他的心上人。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第三幅。
玄衣男子执起红衣女子的手,目光深情地看着她。
他的庆功宴上,他执起她的手,说要她嫁给他。
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
第五幅。
女子一身火红嫁衣,匆忙的背影,恍若离他越来越远。
她逃婚找人代嫁,深深地伤了他的心。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第六幅。
马车上,红衣女子身上盖着男人的外衣,熟睡的样子。
他千里迢迢跑到江南去寻她,她却不想理他,在马车上呼呼大睡。
张弦欲语兮,欲诉衷肠。
第七幅,画风。
夜幕中,红衣女子冷着一张脸,地上躺着一件可怜的男子外袍。
她因为他没有将扶笙从定西候手中救出来而生他的气,冷冷地把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袍挥掉。
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第八幅。
男子一身喜服,牵着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笑意深深。
他为她补了一个完整的婚礼,那一晚,她终于接受他。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这一幅一幅,都是他亲手所画。从相知相识,到相恋相爱。
每一幅画上的她,都栩栩如生。
他在用这些画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除了这些画,四周还有很多东西,也是他亲手准备。
正中央的几案上放着一盏做工精致的花灯,上面的图案十分美丽,是花灯节那日他为她赢来的。
床边一个木质小床,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是他为宝宝准备的。
看着这一切,她捂着嘴,眼泪不住地从指缝滑落。
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
她不想孤孤单单地留在这里,忍受再也看不见他的痛苦。
到底如何才能走出这琉璃镜?
伤心欲绝之际,门突然被打开,她还未看清来人,冰凉的剑已刺入她的腹中,四喜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小姐,对不起,没有你,王爷也不会死。所以,我必须杀了你,为王爷报仇!”
腹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她勉强用法力止住腹部的血。
晕倒之前,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急忙抚上小腹,竟半点血迹也无,她有些奇怪。
开始打量四周,眼前是一片迷雾,她顺着这片迷雾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迷雾散尽。
墨黑的无生海上,海面静谧无波。
老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身白衣,桃花眼里一如既往地风骚。
”老头……”
她又想落泪了。
她在大荒山活了五万年,从未落泪,向来高傲的她视眼泪为一种懦弱的象征。但是自从经历了琉璃镜中的一切,她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景陶神君眯着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十分惊奇道:”我的小凰儿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小哭包?”
复又睁大眼指着她的隆起的小腹:”小凰儿,怎么我一个喷嚏的功夫,你就被人搞大了肚子?”
”告诉我,那人是谁?这么有勇气,我去拜会一下。”
”哎哎哎,小凰儿你别走啊,告诉老爹我一下下嘛!”
她又想到了那个人,那个总厚着脸皮来调戏她的人。
这场飓风,将她和他卷入饕餮的琉璃镜中。
她法力尽失,记忆全无,如同一个普通人。
尘世千万人中,她偏偏能与他相遇相知相爱,也算是一场机缘罢。
谁是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但凡在情爱一事上,即使聪明人也不免犯一犯蠢。
多年以后,重凰回首这段往事,她归结为,自己约摸是犯蠢了。想着想着,她低头望见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唔,还犯的不轻。
重凰掉入饕餮的琉璃镜,镜中一世,六界方过三个时辰。
景陶当时正在大荒山种树,听说重凰参加无生海之战,锄头掉在脚上都没感觉,急哄哄地赶到无生海,只看见重凰的一只鞋,饕餮正悠闲地在海上吞着水花玩。
他先气急败坏地把七万兵将挨个数落了一顿,又祭出随身佩剑流景,直击饕餮腋下命门。
那饕餮竟在这强大的神力下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地看着那神光打在他命门处,痛得嗷嗷大叫。
景陶将饕餮打成一只满地乱爬的蜥蜴,这让七万兵将束手无测的饕餮就这么被制服了。
看着这小东西就来气,又狂扇饕餮几十个大嘴巴,”让你玩让你玩,快把我闺女儿还给我!”
仙妖两界七万兵将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神君跟个小孩似的追着那可怜的小蜥蜴一通乱打。
天帝说既然饕餮都被收服了,想把兵将们都撤回去。
景陶正在气头上,一口回绝了,说他宝贝女儿还没回来,让七万兵将陪他一起等她宝贝闺女儿。
琉璃镜万法无用,入了琉璃镜,只有死才能走出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有的人就一直活在那里,永远走不出来。
不过以他宝贝女儿的聪明才智,走出来分分钟不是事儿,景陶对此颇为自信。
景陶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往海面上一站,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宝贝闺女儿。
七万兵将就在外围杵着,心中全是泪啊。神君说了,不等到重凰小神君不能走。
重凰小神君终于出现了,七万兵将喜极而泣。
重凰很奇怪,一路走过去,这些个兵将为何一个个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没等她思考一下,不知从何方涌来一团黑气出现在她面前。
一个人影渐渐成型,眼角的泪痣艳丽无双:”魔界,万魔山,魔君迦夜,恭候主上大驾。”
说过这句话之后,这团黑气又渐渐消失。
”哟哟哟,看来小凰儿在琉璃镜玩的挺开心嘛?连魔君都拜倒在咱们小凰儿的石榴裙下……”景陶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冲她挤眼睛。
又奇道:”不过我记得八万年前我参加过老魔君家闺女儿的婚宴,老魔君只有一个闺女儿,这新任魔君又是从何而来?”
重凰此刻心情十分复杂,李执竟然是魔君迦夜!
魔君迦夜是什么时候进入琉璃镜的?
从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来看,他掉落琉璃镜中并未失去记忆。
他为什么一直叫她主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没死,李执没死,那么迟凉是否也没死?
南归和她一起掉落琉璃镜,至今没有消息。
迟凉,是否就是南归?
不行,她要去一趟狐妖洞,去找南归。
后面响起景陶的哀嚎:”哎哎哎,小凰儿你要去哪儿啊?你老爹等了你这么久,你就舍得撇下你老爹去跟那魔君风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