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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初晴坠落楼梯之后,看着满地的血水,惊吓之余张颜勉强维持了镇定之后,先给120打了电话。
到了医院之后,她从温初晴身上翻找出手机,给温父温母打了电话。电话里,她也没敢多说,就只是通知了他们温初晴在哪家医院哪间病房。
304病房门外,温初晴身下的血水,张颜脚定住,生怯。
被温初晴晃的站不稳,她担心肚子里的宝宝才会甩开温初晴的手,没想到温初晴会摔下去,更没想到她也怀孕了撄。
正赶来医院的温家人和江琴风尘仆仆的走向304病房,他们簇拥着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医生和护士。
温母急切的问着,“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没事了,只是腹中的孩子没有保住。”
听医生说到孩子没保住,温母像是神志不清了,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女儿什么时候怀孕的?孩子又怎么会没了?偿”
“胎儿刚满十周,送医院时已经晚了。”医生解答完问题,便离开了。
温父看向江琴,信誓旦旦的说着,“我家初晴是恪守礼节的好孩子,两个月前她刚和闵校尉订婚,天天呆在家里,偶尔才出去两次,不是去看您就是去见闵校尉,所以初晴不可能别的男人有染。”
既然他的女儿现在已经没事了,他作为父亲肯定要维护好自己女儿的名声。
“就是,我的女儿是多么乖巧闵老夫人你也是知道的。”温母说着已然是声泪俱下,“这怎么好好的,孩子就没了?”
边上的张颜沉默了许久,抿了抿嘴角嗓子有些干涩,带着歉意颔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甩开她的手,她会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下来。”
话音刚落,‘啪!’耳边一记声音,她便感受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抬头对视上站在她面前怒气滔天的江琴,受着她的怒骂,“装什么无辜!你道歉孩子就不会没了吗?你跟你外婆一样,一样的不要脸,你外婆知道别人有家室还横插一杆;你知道我儿子已经有未婚妻了,还赖上我儿子!”
“心肠歹毒的女人!给我滚!永远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做楚什么事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江琴一字一字从齿缝中蹦出带着狠戾,眸子如同刀刃一样狠狠的剜着她。
说完话,江琴转身跟着温父温母进了病房,她不想再看张颜一眼。
目视着他们进了病房,而她仍旧站在原地,腿上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开。
耳边江琴说话的声音还未消散,她想辩解,可那些话似乎都是事实,她想不到任何言辞去辩解。
病房里传出声音。
“妈,闵校尉结婚了,这是真的吗?”温初晴醒来后,便是急切的问了这么一句。
温母抬手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你个傻孩子。怎么回来不先回家,你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就去找了闵太太呢?”
“我一回来就听到了一些传言。”温初晴看向江琴带着歉意,声音干哑,“对不起,因为您之前告诉过我闵校尉的住址和门的密码,我就贸贸然的上门打扰了闵太太。”
一听这话,温母哭的更是如倾盆暴雨,泣不成声,“傻孩子,我的傻女儿……”
江琴歉疚的紧着眉头,“初晴,你不用道歉。”
继而,温初晴将视线移到温父温母的身上,“爸妈,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我不该逃婚,更不该这么长时间没和你们联系。都是女儿不好,让你们丢尽颜面。”
“爸妈不怪你,初晴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孩子没了也只能就这么没了吧。”温父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劝着。
病房外面。
听了他们这么多的对话,张颜是不想再听了,艰难的迈开了步子。
言行举止、长相教养,真的不愧是港城的第一名媛,她确实和闵校尉相配,如果他们结婚了,一定是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两家人和和睦睦的很美满。
她为什么要和温初晴说她是闵校尉的妻子?
既然得知了是闵校尉认错了人,她是冒牌的,为什么还敢留下,再失手害死了一个小生命?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乱如麻,就只知道她应该离开。
打车回了名苑别墅。
家里,何妈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便从厨房里走出去相迎,“太太,我还在收拾厨房,晚饭会晚一些才能做好。”
顿了顿,又眉开眼笑的说着,“我从老家带了点野核桃过来,给太太您的。”
张颜目光无神,看着她片刻,才蠕动唇瓣,“谢谢。”
“那我先去给您切点水果,先吃着。”
见挡在面前的何妈又回了厨房,她才上楼回房。
她在这里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有几天,这里的衣服和用品甚至连她在闵家老宅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反正,这些衣服留下来也没有别人会穿,所以她干脆能带走的都带走。
刚洗好切好水果,准备端上去,便看到她拖着行李箱正从楼上下来。
何妈疑惑,“太太,您拿着行李箱是准备去哪?”
“何妈,谢谢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她郑重的道了谢,然后拿着行李箱,没有丝毫的犹豫走出了大门。
人就这么走了,站在原地的何妈反应慢半拍,得出了结论:太太离家出走了。
何妈赶紧打电话联系闵校尉。
辗转了两天,这事才传来施瑀那里。
他十万火急的赶回部队里,找到了闵校尉,把他知道的消息叙述了给闵校尉,“闵大,你的前未婚妻回来了,还怀孕了。颜颜害你前未婚妻流产了,现在人被你妈赶走了。”
三言两语的他说了重点,一语激起千层浪,原本闵校尉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此刻脸色阴沉的滴水,将手上的吊针拔下。
靳权泽拦着闵校尉,“施老三不是说了吗?是温初晴流产,张颜只是被赶出去了,你不必着急回去。你刚动过手术,不能在医院里疗养,对身体康复已经不利了。”
“我手机给我!”闵校尉声音冷冽,口吻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因为实战演习闵校尉跟所有士兵一样,手机被上缴了,他现在需要手机联系他的小乖。
“这次的军事演习还没有结束,你作为最高指挥官,必须得留在阵地。”靳权泽态度强硬,不卑不亢,没有还手机的打算。
两人虽未剑拔弩张,但是之间的硝烟味浓郁。
施瑀急忙出来劝着,“靳四,闵大都已经挨枪子了,身体还没好,你就别惹闵大生气了。闵大是最高指挥官,可这次的演习一切事宜都是你安排的。没保护好领导,让领导被人放黑枪,你都已经失职了。”
“演习过程中有伤亡是在所难免的。”靳权泽没有丝毫动摇,仍旧是恪守职责。
一旁的邱耀得到了闵校尉的眼神示意,唤了卫兵,“靳少校通敌叛变,将人抓起来!”
施瑀感叹,这次演习幸好他不在内,不然靳四一定会报复他!
闵校尉找到了手机,才离开部队。
手机上有几十通未接电话,未接来电显示,闵家老宅、闵梓彦、闵母、张颜,打电话最多的不是张颜,但是他手机里的未读短信,都是她发的。
——爸生病了你在哪?
——爸已经一个多星期都没醒了。家里人都在联系你,你为什么不回复?
——训练太忙也要记得休息,爸已经醒了,别挂念。
最新时间给他发的一条短信显示时间是四天前,内容:我现在好想见到你。
这么长时间相处,闵校尉了解张颜,清楚她只有彷徨无措时,才会表现出对他的依赖。可是,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看完短信之后闵校尉像是发了疯一样,到处去找人。
家里、学校,只要是闵校尉想到张颜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也询问了唐棠,唐棠压根就不知道张颜离家出走了,她最后跟张颜联系,还是五天前。
苏城,闵校尉也找了,就连闵家老宅,他也回去看了一遍。
在医院看望温初晴的江琴,接到了家里管家打来的电话,知道了闵校尉回来了,四处在找张颜,心口闷着一口气。
挂了管家的电话之后,她就给闵校尉打了电话,让闵校尉来医院探望温初晴。
半个小时后,闵校尉到了人民医院。
病房里的人听着沉稳的脚步声,看向门外,一身戎装的闵校尉,眸色如霜降一般,浑身散发的气场清寒凛冽。那迫人的气场,不怒自威,让望而生畏。
一时间病房内的所有人,都畏惧的忘记了言语。
江琴最先反应过来,开口,“赫行,你来看初晴,怎么是双手空空就来了?”
见闵校尉眼底的眸色,她有些心惊不安。终归她是闵校尉的母亲,让他来探望初晴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思及此,她收了收心思,敛去不安。
“带不带东西那是次要的。闵校尉能抽空来看我们初晴,我们已经很高兴了。”温母连忙说着。
此刻,闵校尉站立门口未多往里迈一步,隔着数步距离她这么抬着头去看,心底的敬畏让她说话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话不像是由心底说的,更像是被欺压了有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吞咽的委屈感。
自己女儿流产她虽心疼,但是如果能得到闵家人的怜悯,她女儿能有望进闵家的门,她自然是高兴的。
更何况,她们也不差那点东西。
虽然温家人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可江琴仍旧心里愧疚。
“初晴得半个月才能出院,这段时间,你最好能请假,多来医院看望她。”见闵校尉眸色阴沉,不开口,她又放低了一些声音,“毕竟初晴怀的也是你的孩子,你有照顾她的责任和义务。”
躺在病床上的温初晴,一时像是嗓子眼卡了根鱼刺一样,她怀孕的事,她父母误会了,连带着闵母也误会了,她想解释,但却说不出口。
闵校尉居高临下,抬目睇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温初晴,她脸上惨白的难看,眸光闪躲着。
忽地,他的眸色又冷了几个度,掀起薄唇,“你最好主动跟她们解释,你怀的到底是谁的,否则我不介意帮你找出孩子的父亲!”声线似冰凌,一字一字的吐出异常的清晰。
声音里警告的意味,温初晴听得出,她浑身打了个寒颤,紧紧咬着下唇,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
闵校尉眸光又扫了一眼温母,“如果我的太太有任何闪失,你们都得付出代价!”
明明是三月的天,温母却感觉是骤然降温的冬天,那骇然的冷意,从脚底渗透到头顶,通体的寒意,冷得让她发麻,她屏住呼吸,整个人僵住。
话不是只单单说给温家人听的,江琴心里有数。
她犯嘀咕垂下眼睑,再抬起时看向闵校尉,只看见背影,渐行渐远。
眼看着闵校尉走远,温母才回神,狐疑之余更多的气愤,“闵老夫人,闵校尉这是什么意思?你意思初晴怀的孩子不是他的?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也没有要赖上你们让你们负责的意思,闵校尉怎么可以往我们初晴身上泼脏水,污蔑我们初晴!”
而被温母一堆质问的江琴,从闵校尉说出那番话时,脸色就阴沉铁青,“你自己问你自己女儿!”撂下这句,便一刻都没多呆,快步离开了病房。
她怀疑任何人都不会怀疑闵校尉说的话,她的儿子寡言少语,从未撒谎过。
别提她心里有多怄火了,还想着怎么再跟闵校尉改善一下关系,结果办了件蠢事,她现在只希望张颜没事,快点回家,千万别被闵校尉记恨。
此刻,迈巴·赫在港城的街道里匀速行驶。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就只能这样大海捞针的乱找一通。
负责开车的邱耀有些累了,唉声叹气的说着,“校尉,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法子。”没听到坐在后座的闵校尉说话,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闵校尉眉心突突的跳,脸上的线条紧绷着,阴郁的骇人。
车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黑,邱耀开着车,不时的打个哈欠,实在困的不行了就看两眼后视镜里闵校尉的脸色,有助于他提神。
手机来电声传来,闵校尉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港城的警察搜了酒店旅馆,但凡能住人的地方都搜了,就连最近几天租出去的房子也搜了个遍,几乎是把港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张颜。
等闵校尉收了手机,邱耀又看了一眼后视镜,看闵校尉那脸色就知道没有找到,再收回视线直视前方时,惊讶不已。
“我会不会是眼花了!”他又努力睁大眼睛往后看了两眼。
“校尉,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太太。”他还是看不清正脸,但是背影像,他眼睛视线不敢离开那个背景。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映入闵校尉视线的是一个身高160左右、头发长至腰间,手里撑着伞,身形羸弱的女人,整个背影看上去非常像张颜。
闵校尉抑制不了心底阵阵颤动,立即命令道:“停车!”
“校尉,等我把车倒回去,外面下去,车上没带伞。”邱耀连忙打着方向盘,一边说着。
“停车!立刻!”
下达的命令,声音又高了一些,贯穿着人的耳膜,邱耀听着是觉得被震的脚抖,直接踩了刹车。
车门被推开,闵校尉疾步走上前,大掌拉过羸弱的身形,唤着,“小乖!”
旋即,人被拉着面对着他,他看清了那人的脸,不是他的小乖,瞬间他回归于平静,面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情绪。浓浓的失落感,还有更多的无力感,开始吞噬着他的内心。
“我不叫小乖!你是谁!干嘛拉我?”被认错的那女人一脸防备的盯着闵校尉。
阴沉的夜色,飘着雨丝,距离远看不清,离有五米的距离才可以看清人的五官。邱耀看清她的脸后,急忙上前,帮那女人捡起地上的伞,“抱歉,我们认错人了。”
那女人接过雨伞,还是有些气恼,“就算是认错人了,也不能上来就拉别人呀!”
“真的很抱歉。”
邱耀的道歉态度良好,她看了几眼闵校尉,有些畏惧,便撑起伞,离开了。
看着闵校尉站着一动不动的,邱耀心里是忐忑不安,“校尉,都怪我刚才没有看清楚,认错了人,让您失望了。”
“她能去哪?”闵校尉疲惫的按着眉心。
就算是受了委屈离家出走,也该发条短信给他说明去处。
雨越下越大,邱耀着急,“校尉,您先回车里吧。你的身上有伤,不能淋雨。今天就先不找太太了,我送您回去休息,您已经两个晚上没合眼了。”
“不用。”闵校尉声音轻缓,夹杂着一丝疲倦。
不确定小乖现在好不好,哪里睡得着。
“那您先回车上,我继续陪你找。”
“嗯。”
回了车上闵校尉又翻了一遍手机,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收到短信。闵校尉拨了一通电话,“查一下白家人近期有没有接近过我太太。”
如果是白家人对小乖做了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又开车找了一夜,第二天六点多时,邱耀两只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再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时,闵校尉似乎已经睡着了。如释重负一般,他连忙打了方向盘,把车开回名苑小区。
到家时,邱耀打开后车门,“校尉,我们到家了,您回家再睡。”
任由邱耀怎么唤,闵校尉都没有反应。他看着闵校尉的脸色有些蜡黄,嘴唇干的发白,便抬手试探了一下,果不其然,是发烧了。
由于这次演习是机密,所以闵校尉受伤,邱耀也不敢随便找医生,还是打了电话给靳权泽,让他派医生过来。
伤口沾了雨水很容易感染发高烧,等医生来之间,邱耀让何妈帮着一起给闵校尉做了一些物理降温。
四十分钟后,靳权泽带着医生赶到。
“我们都是军人,是时刻准备把命给国家的人,为了一个女人,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吗?”靳权泽想不通,瞪了一眼邱耀,“你身为闵校尉的贴身卫兵,就这样保护闵校尉的吗?”
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邱耀就低着头,没还一句。
他就只知道服从是军人的天职。
向来,靳权泽都是拿闵校尉做榜样,他佩服铁骨铮铮有勇有谋的将军,从不认为闵校尉会是一个为了儿女私情,这么没出息的男人。
吊着点滴,闵校尉渐渐恢复意识,但仍旧熟睡未醒,呓语着,“小乖……小乖……”
靳权泽蹙眉,看向医生,“闵校尉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高烧已经在退了,现在没醒,只是太疲劳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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