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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云山是个不高的山头,很平坦,半山腰很多的杏花桃树,此时全都开了,漫山遍野的花香。他们在山上找了个平坦的空地,小厮们分开了站在周围,以防有闲人上来,婆子们将马车上的桌椅板凳搬下来,又把烧水的铁火炉子支上。欣儿就是准备烧水泡茶,将食盒中的点心拿出来预备着,等他们玩累了来吃。
沈峻熙带着苏沐劲蹲在地上将纸鸢放好,又放了略长的线,一直走的很远,然后等着,来了一阵风,就势将纸鸢拉起来,一下子就放飞了。
苏沐劲高兴的尖声大叫,苏沐涵也笑着看着,没想到沈峻熙倒是挺会放纸鸢的。
苏沐云手里拿着个小蝴蝶样式的纸鸢,跑了两步也没放起来,转头看见苏沐劲的已经放的很高了,不由得丧气,想叫沈峻熙来帮自己,终究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找来一个会放纸鸢的丫鬟帮她。
苏沐涵就过来坐在桌子这边,丫鬟已经煮好了雨前茶,给她倒了一杯,又拿出点心放在旁边。
沈峻熙放了一会儿,扭头看道苏沐涵坐下了,便把手里的细绳给苏沐劲,叫他自己放,他跑到苏沐涵这边,笑着问道:“你坐下干嘛?不喜欢放纸鸢?”
苏沐涵笑着摇头:“喜欢……不过跑不动。”
沈峻熙来拉她:“快起来,我教你放!”拉着她往空地走,又埋怨:“你怎么成天懒洋洋的?真像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太一样!”
苏沐涵瞪大眼睛看着他,沈峻熙又哈哈的笑:“逗你玩的……哈哈!”
白了他一眼,苏沐涵去一堆纸鸢中间挑选,选了半天看中了一个仕女样子的纸鸢,裙带手绢全都是穗子,飘起来应该好看,递给了沈峻熙叫他帮着放。
沈峻熙拉着她就是为了不让她总坐着不动,此时便指使着她,怎么做怎么做,倒把苏沐涵忙的出了身汗,还是在沈峻熙的帮忙下,才把纸鸢放飞起来。
那边苏沐劲大喊大叫,原来是一阵风刮过来,他人小气弱没抓住,纸鸢竟被吹跑了。那边的婆子们最会说话,马上就喊着:“哎呦,烦恼随着纸鸢跑喽!”
“病症跟着纸鸢跑喽!”
“从此小少爷平平安安欢欢乐乐喽……”
苏沐涵还害怕苏沐劲哭起来,急忙招呼他过来放自己的纸鸢,苏沐劲仰脸看了一会儿,却不喜欢,自己又去挑去了。
苏沐涵仰着脸看了一会儿,便觉着累得不行,叫沈峻熙过来帮着收,沈峻熙就叫她放了吧!正好讨个吉利,苏沐涵便把绳子松开了,那纸鸢也被风吹的歪歪扭扭到了山后面看不见了。
苏沐云早已经在这边坐了半天了,苏沐涵回来和她一起吃了茶点心,又找个了视野好的地方,看半山开的杏花、桃花,风就大了些,吹得杨絮、柳絮四处飞扬,欣儿忙不迭的收拾。
玩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将晚,苏沐涵喊了半天,沈峻熙和苏沐劲才收了纸鸢,过来歇了一会儿。苏沐劲玩的饿坏了,将带来的莲蓉酥吃的干干净净。众人这才下山上了马车回府。晚上便是一家人——多了个沈峻熙,温温馨馨坐在一起吃了饭,各自歇下。
第二天,沈峻熙和苏沐涵、苏沐劲去了府学。
依人拿着王妃给的羊脂玉镯子,着实的有些紧张。王妃的意思她很清楚,把这个镯子送到陈堃那里,然后在叫人发现……
不管小王妃是不是真的丢了镯子,反正到时候,她就算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事王妃算计的好!只是,依人还有些胆怯,这和上一次装成误会顺水推舟可不一样,这是无中生有的陷害啊!自己一个丫鬟陷害小王妃!
没人发现,事情按照计划发展,那是最好。但要是被人发觉了,或者就算没人知道,王爷只是怀疑了是王妃搞的鬼,王妃要找人背黑锅……自己都是绝难逃脱的!
依人现在就觉着她自己坐在了贼船上,已经出海,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越走越远,直到最后的目的达到!
犹豫也不敢多犹豫,因为依人知道,王妃那边肯定还有动作,自己要是没按照她说的做,结局依然还是个死!
想了两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陷害,那就把事情做绝!不然,哪怕是留了一点点的机会叫小王妃翻身,自己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天早上,依人就装病没有按时起来。秋月昨晚上值守,已经睡下了,春月自己在外面忙了一会儿,抽空进来看她。见她还躺在床上,过来问道:“依人,你怎么了?”
依人糊里糊涂的‘嗯’了一声。春月就过来伸手摸她的头,依人天没亮的时候,偷偷起来用汤婆子把身子捂了一会儿,又包的严严实实的睡着,这会儿就真的有些热。
春月问道:“是病了?有些烫呢。”
依人这才装的声若游丝道:“是有些不舒服呢……起不来了,今天就要劳累你了……”
春月性子柔顺,马上就道:“那你歇着吧。”
“多谢你担待。”依人不忘了客气一句。
春月急忙道:“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伺候人的,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你只管好好歇着。”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依人就睡了一天,下午的时候,秋月才起来,起来才知道依人病了,过来看了看依人,见她睡得迷迷糊糊地,也就没管,去跟春月一起忙了。
晚上沈峻熙依然还是去了小王妃那边,很晚才过来,洗洗就睡下了。春月因为忙了一天,她也不是个身子强壮的,因此小王爷一睡下,秋月就叫她赶紧去歇着。春月回来,略洗洗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深了,外面好半天已经没有任何声响了,依人这才轻轻的坐起来。从旁边拿出来自己早准备好的一身衣裳。深秋香色素雪绢宽袖短上衣,素绫长裙,轻手轻脚的套上,在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从镜中看了看,只要不是认识的人,看到自己这样的打扮,怎么也不会认成是个丫鬟的。
将那只羊脂白玉手镯戴在了手腕上,这才轻轻的来到门口,打开条缝往外看。
上房的屋子灯已经熄了,秋香应该是在堂屋候着,以依人伺候人的经验,秋香这会儿肯定在打盹,因为凌晨的时候,要早早的起来准备水什么的。
她披上一条深蓝色紫苑白纱披风,蹑手蹑脚的出来,快步的往院门走去,轻轻的打开了,闪身出去。
那个陈堃的院子,依人早已经打听清楚了,顺着墙根,依人就好像是暗夜幽灵一般,一直来到了他的院子,站在院门口,轻轻的拍门。
陈堃的人品,孙妈妈上次打听的很清楚,是个色鬼,跟来伺候的,其实是他最得宠的一个通房丫鬟,此时正在伺候他洗浴,当然少不得自己也进了浴桶一起洗,就这时外面响起拍门的声音,倒把两人吓了一跳。
陈堃害怕是府学的巡夜夫子,更或者是表弟贾玄毓!那就麻烦了,急忙的叫丫鬟赶紧穿戴整齐出去问问。
丫鬟慌手慌脚的出来,披上衣裳掩着怀往外走,站在院中问道:“谁呀?我们主子已经睡了。”
依人在门口就幽幽的答应了一句:“是我。”
丫鬟万万没想到是个女人的声音,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屁滚尿流的回去跟陈堃禀报:“是……是是……是个女人的声音……”
陈堃却是个不怕鬼的,倒还希望能有个艳丽的女鬼来勾搭一下自己呢!一听不是府学的人,马上就来了精神,从浴桶出来,急急忙忙的穿了件长衫,嘴里还问着:“女的?说什么了?是找我吗?”
丫鬟脸都青的:“奴婢……奴婢没敢问……”
陈堃训了一句:“瞧你那胆小样!”自己出来往院门跟前走,又问:“是谁呀?”
依人在外面又回答一句:“是我。”
陈堃问道:“你是谁?”
依人就道:“你先开开门。”
陈堃略一想,怕啥?!于是过去把门就打开了,他的那个丫鬟听着似乎也不像是晚上出来溜达的什么东西,大着胆子站在后面看。
陈堃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深色衣裳的女子,虽然周围很黑,但是借着月光和后面房门中照出的灯光,他依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公子’身边的丫鬟。
陈堃也是情场老手,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送上门来,能有别的什么事?他心里乐开了花,嘴上便开始调笑:“原来是你?怎么,是自己想我了,还是你主子……”一想到她主子,不由的马上就想到了贾玄毓警告自己的话,声音戈然而止,不再说下去,看着依人也有了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