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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狂,我回来了!”孟浅夕一手拿着装着清水的荷叶,一手拿着火把,怀间揣着几株止血的草药,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孟狂如梦方醒,抹去了眼角的那一滴泪,才转过身来,笑着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真的找到了草药啊?”
“当然了,这是野生的三七,有止血的功能,把它捣碎涂在你的伤口上就会好很多,这是我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我的队长教我的!”孟浅夕明媚地笑着。
孟狂老老实实的坐下,孟浅夕先是为他清洗了伤口,才用石头将三七捣碎,敷在他的伤口处,最后用干净的手巾抱紧。
“别忙活了,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孟狂再次将她捞进了怀里。
“我睡了很久了,你睡吧,换我守着你!”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凉的,从他眼底的最深处可以发现他的疲惫。“
他妥协了,但还是坏笑着问道:”那我们一起睡?“
”不行!总要有一个守着皇上的!“她义正言辞的拒绝。
”没事,我的听觉很敏感,有声音就会醒过来的,一起睡一会儿,好不好?“变回人已经许久了,但还是改不掉像只小狼一样跟她撒娇耍赖的毛病。
孟浅夕终也答应:”那好吧,快闭上眼睛!不许再说话了!“
孟狂听她的话不再言语,可是他的嘴角却突然起了不怀好意的笑意。
”你想干嘛?皇上在旁边呢!“现在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存了怎么样的心思。
”我给他下了能睡觉的药,不到下半夜醒不过来。“
”那也不行!“
”由不得你!“孟狂趁其不备,狠狠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她,闭上了眼睛,进入休憩状态。
”坏蛋!“她的脸羞涩地爬上一抹红云,将头抵在他的胸前,安心满怀地闭上了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一切好像都变得惬意安然了。
孟狂的眼睛虽然闭上,但是他的听觉还是一样敏感,下半夜他就听到了惶恐的叫声:”馨儿!馨儿!不!“
孟狂被这声音吵醒,睁眼只见皇帝正不安地晃来晃去,额上冒着涔涔冷汗。
”馨儿!馨儿!皇帝还在说着呓语。
馨儿?!
孟狂的胸前骤然一痛,他为什么会喊馨儿?裴后的闺名正是裴馨,他梦到母后了吗?他是在忏悔吗?
“馨儿!”皇帝弹坐而起,像是受到了惊吓,出了满身的虚汗,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山洞,自言自语般地问道:“这是哪里?”
“皇上,您醒了?”孟狂见孟浅夕睡得正香,不忍叫醒她,便轻轻将她放在了茅草上,上前去问候。皇帝清醒的时候,他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都尉孟狂。
“这里是哪里?”皇帝惊魂未定,依旧问着这个问题。
“这里是千紫山底,皇上,你我都坠崖了,你可还记得?”语气恭顺谦卑。
皇帝揉揉还在作痛的脑袋,仔细一想,才说道;“朕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桩事,不过当时掉下崖后,朕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你抱着朕跳下来的?”
“正是小人!”
“你叫孟狂?”皇帝还记得这双蓝眼睛。
“正是!”
皇帝的嘴角挂着不明的笑容:“倒是有些胆量,朕都已经坠崖了,你好好地为何还敢随朕一起掉落?”
“小人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救驾,所以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就跟着皇上一起跳下来了。”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
“如今要找出像你这样的忠勇之士也难了,不过,他又是谁?”皇帝警惕地看着睡在地上的孟浅夕。
“回皇上,他是小人的幼弟,随小人一起当兵,见着我悬崖,竟然也跟着跳了下来。”孟狂连忙搪塞。
皇帝的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说:“兄友弟恭,都乃忠义之人,真是难得!你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孟夕!”
“我们现在所处何方?”
“回皇上,我们坠崖后便落水了,被水流冲着往下游走,幸好我弟弟没有大碍,追着水流下来,才将我和皇上一起救上岸。现在我们处在下游的一个小山洞中,因为我们兄弟俩都体力不支,皇上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我们不敢贸然带着皇上出去,只能在此等着救兵!”孟狂一次性回答完毕。
皇帝点头,道:“你做的很对,万一又碰上刺客,只有我们三个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想明天一定有人可以找到我们,安心等着便是了。”
孟狂一直埋着头,“皇上说的是,皇上,我之前在外摘了一些野果,皇上一夜都没有进食了,可要吃些野果解饿?”
刚说完这句话,皇帝的肚子就叫了起来,皇帝尴尬地一笑,道:“如此,甚好!”
孟狂拿起果子递给皇帝,皇帝在袖子上略蹭了蹭,就放在嘴里咬了起来,边吃边道:“这果子还挺甜!”
孟狂的脸色却有几许尴尬,“皇上吃惯了山珍海味,怕是吃不惯这样粗鄙的东西。”
“此言差矣,偶尔换换口味也是要的。”皇帝睡醒有了精神,便跟他聊起天来,“你母亲是楼兰人,那你会说楼兰话否?”
孟狂摇头,瞎话随口说:“小人的母亲在生下小人不久之后便去世了,我随着父亲在中原长大,从未去过西域,不会讲楼兰话。”
“那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母亲已死,皇帝便将问题转向父亲。
“小人的父亲是一名退伍的老兵,在几年前也过世了。”
“哦?”皇帝一听,精神更亢奋了,“原来你父亲也是当兵的?可也打过匈奴?”
“打过!”
“是吗?跟在哪个将军的麾下?”
“这……”他能放心地跟杨公诚瞎掰自己的父亲是追随在裴修左右的,对于皇帝,他可不敢提“裴修”这两个字。
皇帝看他为难,也猜出了几分,猜测道:“该不会是裴家军吧?”
“什么都瞒不过皇上!”他低着头,仔细分辨皇帝的反应。
皇上的目光移向别处,然后说道:“不说你父亲了,说说你吧,杨公诚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你,跟朕说说你对战争的看法。”
果然,他是不愿意提到裴家的,孟狂脸色一黯,顺着他的话答道:“小人认为,我们对于匈奴的打法太过保守,我们只求得过且过,只求边疆安宁,可是匈奴与汉的差别可谓是天壤之别,他们喜欢我们南方富饶的粮食,喜欢我们肥沃的田地,只要他们的民族没有被打散,只要他们的骑兵还在,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越过长城,攻打我们。要是他们每次来骚扰我们一次,我们就防御一次,我们只会一直处在被动的状态,倒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养足兵力,将他们打散,赶到更远的地方……”
孟狂便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皇帝也就这么听着,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又大胆的想法,半晌,他说道:“你说的这些,朕会考虑的。”
孟狂有一瞬间的愣神,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晃过神后,立马谢恩:“谢皇上!”
“你现在是个什么官职?”
“回皇上,是都尉。”
皇帝一愣,随即说道:“太小了,完全不够施展你的雄才大略,你这次又救驾有功,回营之后,朕立马给你连升三级,封你为裨将军-。”
“谢皇上!”努力制造这一起刺杀行动,为的就是升职。
皇帝点头示意:“朕只是不想看到人才被埋没,再说,你现在对朕有救命之恩,可是有功之臣。”
“这是小人的分内之事,怎么敢居功?”在皇帝面前,孟狂永远只是做出一副谦卑状罢了,不靠得太近,也不离得太远。
“是功是过朕心里有数,你不必过谦!”
两个人便一言一语地聊了起来,孟狂见皇帝的警惕越来松懈,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是否有惊觉之状?”
皇帝的脸色一变,抿了抿嘴唇,反问道:“你为何会有此问?”
“小人刚刚见皇上说着梦话醒来,所以才有此一问。”
“是么?朕刚才说了些什么?”皇上的脸上没有表情,只等着孟狂说下文。
“小人听得并不真切,仿佛是馨儿?”他这一问极其小心,怕一不小心惹来皇帝的反感,那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皇帝的脸色又是一变,“是么?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过就是了!”
“诺!”孟狂心底暗怒,看来你还是不愿意面对那件事,你分明就梦见了我的母后!
“阿狂?”孟浅夕半睡半醒,伸手一摸,没有孟狂的踪影,吓得跳了起来。
“夕儿,别怕,我在呢!”孟狂赶紧回头,柔声安慰。
孟浅夕正襟危坐,才发现阿狂正与皇帝面对面的攀谈,她理了理衣襟,讪讪地上前去给皇帝请安:“小人孟夕拜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孟浅夕起身,直愣愣地站在一旁。
“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我与你兄长正在聊天,你不必拘束,一起坐下来罢!”皇帝倒显得有几分和颜悦色。
“诺!谢皇上赐坐!”孟浅夕这才挨着阿狂,盘腿坐下。
皇帝的眼在他们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最终笑着开口:“孟狂,你这个弟弟可是长得比你清秀多了,只不过他看着倒像是纯种的汉人啊!”
“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实不相瞒,我与夕儿不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孟狂一本正经地答道。
“难得!难得!异母兄弟还能这么齐心,可是少见!孟夕,你如今救驾有功,我便也像对你哥哥一样,给你连升三级,如何?”皇帝温和地问着孟浅夕。
“不!皇上,小人不要!”她来边关只是来避风头的,她可不想做什么在世花木兰啊!
“那你想要什么?金子?还是美人?”皇帝有些疑惑,官职,钱财,女人便是最常见的赏赐之物了,他倒是想知道眼前这个纤瘦的小兵会挑些什么。
孟浅夕灵机一动,忙说道:“若皇上当真要赏给小人什么,就将小人该得的赏赐都给小人的哥哥吧,小人什么都不要!”
“这倒是奇了!虽说是兄友弟恭,可是你真的什么也不要?都给你大哥?”皇帝一阵狐疑。
孟浅夕的脸上漾着浅浅的微笑:“不瞒皇上,小人志不在此,跟着哥哥赴边也实属无奈,小人不想一辈子捆绑在战场上,哥哥有雄才大略,又懂得排兵布阵,比小人好上千万倍!这样的赏赐是哥哥应得的!”
孟狂忍不住偷笑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孟浅夕这么一本正经地夸自己。
皇帝有些犹豫:“可是朕已经给你哥哥连升三级,升为了裨将军-,再加上你的这份,可不是要连升六级了,直接从一个都尉升为了四征将军?”
“多谢皇上赏赐!”孟浅夕连忙给皇帝行了一个大叩首,同时拉着孟狂道:“皇上要封你为将军了,你还不谢恩?”
孟狂知道,孟浅夕抢先一步谢恩,是要让皇帝改不了口,也连忙随着孟浅夕叩了一个大头,嘴里道:“多谢皇上封赏!”
“好个机灵的孟夕啊!”皇上刚开始还有些愣怔,片刻之后,还是释怀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们两个都谢了恩了,朕总不好收回成命了,孟狂,从此之后,朕封你为征西将军,调回长安,接管西军!”这样的人才不应该放养在边关,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谢主隆恩!”孟狂又是一叩首,低头见着孟浅夕对他挤眉弄眼,这个丫头越发鬼灵精了。
“皇上,天色尚早,你要不再睡一会儿吧?”孟狂道,不管他心里如何别扭,面上总是要恭敬的。
皇帝摇头:“不必了,这一把老骨头睡久了倒是难受。”
“皇上,正值壮年,哪里就老了?”孟浅夕吐舌俏皮地道。
“哈哈哈……”皇帝又笑了起来,“孟狂,你这个弟弟可比你懂事会说话!孟夕,给朕说说宫外发生的事情,朕在宫里太久了,已经越难听到真话了。”人都是怕老的,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怕老去。
“忠言逆耳,只怕皇上听了要生气。”孟浅夕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皇帝没有想到孟浅夕如此的一本正经,也说道:“朕绝不生气,你说来便是!”
孟浅夕听到皇帝这般话语,才说道:“那小人就说一件所见所闻,皇上可知道长安的郊外有一个村子叫成家村?”
孟狂看着她的神情越发严肃,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要说的是江家欺人的事情。
皇帝想了想,答道:“朕南巡回长安的时候曾经途径那里,还差一点遭到了刺杀。”
孟浅夕认真地说起来:“那个地方每到春天就会开满漫山遍野的桃花,还会有绿油油的麦田,漂亮极了。那里的生活和平安祥,可是今年春天,却有人打破了这样的美好与平静。”
“什么人?”皇帝问。
孟浅夕的语气尽量平静:“此人叫江力,是尚书郎江宽之子,也是大将军江野的远房侄子,他骑着马践踏了农户的麦田,被制止之后,他居然心怀怨恨,一夜之间,将成家村的麦田毁个一干二净。村民本以为这样他就能泄恨,没有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什么?”皇帝刚才的和蔼也不见了。
“阻止江力的是村里的一个女子,没有想到那个江力竟然对那女子怀恨在心,一天晚上,他支开该女子的家人,欲侮辱该女子。”到现在为止,孟浅夕仍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公道可言,竟然别人没有办法为她伸冤做主,她倒是想知道这个国家的国君会如何看待此事,如果这个皇帝也不将此时当回事,那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朕想起来了,当时这件事在长安里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朕在宫里也有所耳闻,据说那个女子杀了江力,后来又越狱了?”
“那个女子杀了江力完全是因为自卫,而是她不是故意杀人,只是江力逼得太紧,所以她才错手杀了他,而且她越狱也不是有心为之,是因为有人想在天牢里就想将她诛杀,她为了活命,为了有一个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才会逃跑!就像不杀江力她就会被侮辱,不逃亡的话,她就会死!”孟浅夕越说越愤懑。
皇帝突然有了疑惑,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孟浅夕,半晌,幽幽地问道:“你对这件事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啊?”
孟浅夕一惊,刚才自己好像太激动了,她忙说道:“皇上,小人正是成家村的村民,所以对这件事了解得比较透彻。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真的允许底下这些宵小之辈在天子脚下作乱吗?那天理何存?公道何在?”
皇帝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明的笑意:“你这是要在朕的面前参江家一本吗?”
孟浅夕抱拳跪下,“小人不敢!小人无官无职,与朝中也没有任何牵扯,小人只是说出心中所想,是皇上允许小人说真话小人才说的,要是皇上觉得小人说得不对,那小人闭嘴便是!”
皇帝很欣赏孟浅夕的个性,敢作敢为,心直口快,他大手指着她,笑道:“好个孟夕!还挺有傲骨!待朕回长安之后,会将此事好好查一查,若真是像你所说,是江力咎由自取,江家若敢暗自行凶,那么朕绝对不会包庇他们!”
“谢皇上!”孟浅夕心花怒放,又是一个响头。
孟狂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边看着,为什么这一幕这么熟悉又怎么陌生?这样一个父皇,好似他三岁之时会将他抱在怀里逗乐的父皇,到底哪个才是真的父皇?他为什么能对着陌生的夕儿笑?而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和亲生儿子竟然如此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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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说明一下狂哥的晋升顺序:
1、伍长2、什长3、都伯4、百人将5、牙门将、骑督、部曲督等6、别部司马(军司马)7、都尉(骑都尉)8、校尉9、中郎将10、裨将军11、偏将军12、杂号将军
13、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14、卫将军15、骠骑、车骑将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