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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旭日初升之时,皇帝的御驾便浩浩荡荡地上千紫山巡视了,因为山中车马难行,皇帝也是穿着盔甲,骑着御马上山的。
孟狂步行跟在一众将领之后,孟浅夕也紧紧跟随在他的左右。
随行的人马太多,孟狂抬眼,压根看不清前头的皇帝,只能看见明黄色的军旗在最前头飘扬。
人马行至半山腰,路过了第一个峡口,峡口最隐秘的地方就藏着烈阳门的人,皇帝带了很多人来护驾,但是不是什么时候都是人越多越好,千紫山地形崎岖,路极其狭窄,这么多的人马,要是遇到意外,就越是容易造成动乱,大家抱头逃窜,最容易造成道路堵塞。
孟狂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不动声色地冲峡谷处点了一下头。
“杀啊!”峡口处突然跳出了一众黑衣人,拦截住孟狂之后的队伍。
“有刺客!快!护驾!护驾!”孟狂趁乱,拉着孟浅夕跟上前面的队伍,任由烈阳门的人将后面的队伍堵截。
前面的队伍也慌了神,整个队伍都开始动荡,人人抽出武器,都开始喊着:“有刺客!护驾!护驾!”
“皇上,有刺客!后面的路都被堵住了,快走!”杨公诚跑至皇帝的马下,慌里慌张地禀告道。
“走!快走!”皇帝顿时就慌了神,紧紧握紧缰绳,任由杨公诚牵着马走。
孟狂回头见后面的队伍已经被抛下了,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小跑混进前面混乱的队伍里。他估算了一下,再过两刻钟左右,就会遇到下一个峡口,那个峡口里还有埋伏,护驾是么?看看你们要怎么护?
两刻钟之后,到了下一个峡谷,果然又跳出了一众的黑衣人,喊着:“杀啊!”
“护驾!护驾!”江野策马赶到御驾边上,装作镇定着指挥着。
“大胆贼人!”江雄也是抽出佩剑,与刺客扭打开来。
“夕儿,现在你跟我混到皇帝身边去!”孟狂在孟浅夕耳边轻声道。
“好!”孟浅夕应声,拿着长剑,几个跳跃,跟着孟狂混到了御驾周围。
孟浅夕知道这些是孟狂的手下,跟他们二人对打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只是做出了拼力搏杀的样子,事实上,他们不过是点到为止,并没有伤害到他们二人。
“皇上!老臣断后,你快走!真儿,你保护好皇上!”杨公诚对杨真嘱咐一句,然后一拍御马的屁股,马儿顿时就屁颠屁颠地冲了出去。
“诺!父亲!”杨真也骑上马,追随皇帝而去。
“夕儿!”孟狂一唤,孟浅夕会意,都追随着皇帝的轨迹而去。
“雄儿!”江野见杨真护着皇帝跑了,不愿杨家独独夺功,让江雄也跟着去。
“儿子明白!”江雄不再恋战,抽身追上去。
孟狂和孟浅夕没有马,不过步行罢了,孟狂略估量了一下,现在皇帝身边的守卫不过剩下五十来人罢了,再行两刻钟,有第三个峡谷,剩下的这五十来人统统都会被缠住。
路过第三个峡口的时候,杨真分外小心,因为知道射人先射马的典故,杨真让皇帝下马,紧紧护在皇帝左右,江雄见状也不甘示弱,上前跟在皇帝左右。
现在所有的人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走一步看一步,身怕眨一个眼睛就会错过什么。
不出他们以外的,第三个峡口还是跳出了人。
“杀了北宫狗!”为首的一指皇帝,就挑剑向他冲去。
孟狂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杨真与江雄反应过来之前,先与黑衣人刺杀开来。
此刻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跳出,杨真与江雄都被缠住,只有孟狂与孟浅夕护在皇帝周围。
与孟狂厮打在一起的正是明仕无疑,他们俩来来回回几十个回合,最终,孟狂给明仕使了一个眼色,明仕会意,孟狂的身体稍微一挪,明仕的剑就直指皇帝,皇帝一惊,连忙往后退。
“皇上小心!”孟狂伸出手去拦那个剑,剑恰好从孟狂的胳膊上划过,衣服被划破,露出一道血口子。
明仕有分寸,这个伤口并不深,只是疼一些多留点血罢了。但是这道血口子足以让皇帝更牢牢地记住孟狂是怎么样的舍身救他。
孟狂用自己的剑打飞明仕的剑,明仕闷哼一声,顺势往皇帝的胸口处一踢,皇帝刚才退了太多步,此时已经处在悬崖边上,明仕这一踢,立刻让他的身体仰八叉地往后倒去。
“皇上!”孟狂伸出手接住皇帝的身体,两个人登时一起往悬崖处下坠。
“不!阿狂!”这一幕冲击着孟浅夕的视线,她本还在跟黑衣人扭打在一起,突然见着这一幕,几步冲到崖边,想也不想地就跳了下去。
“狂弟!夕弟!”杨真心一慌,大喝一声。
“刚刚那个坠崖的小兵为何如此眼熟?”江雄也看到了那一幕,默默地在心中琢磨道。
“狗皇帝坠崖了!快撤!”明仕嚷道,带头往峡口撤。
黑衣人一会儿的时间就撤得干干净净,所有人都围在了悬崖周围,冲着下面喊:“皇上!皇上!”
悬崖并不算太深,但是往下看只能看见岩石和树木和一条山溪,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快!快下去寻人!”杨真立刻指挥道, “皇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杨真在为皇帝祈祷,可是江雄却对另一件事情更加好奇,他在杨真耳边打听道:“杨兄,跟着孟狂一起跳下去的那个小兵是谁?”
“他是狂弟的弟弟,刚刚来从军。”杨真心急如焚地望着崖下,嘴上不经意地答道。
江雄一直,又问:“他还有弟弟,叫什么名字?”
“叫做孟夕!”杨真说完这句才觉得不对劲,不悦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关心皇上的安危,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一时好奇罢了。”其实皇上死了也不关他江雄什么事,皇上要是真死了,那么太子正好即位,他的妹妹江倚柔就能直接当皇后了,连太子妃这一步都跳过了,于江家来说没有丝毫的坏处,他干嘛要管皇帝的死活?做做样子找找也就罢了,倒是那孟夕,着实让他很好奇,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孟狂的弟弟,可是为什么觉得那个孟夕这么的眼熟?
江雄转头,一瞬间突然有茅塞顿开之感,孟夕?孟浅夕?原来如此!
他的嘴角斜斜地翘起,露出了一排白牙。
他本就让人去打听过,孟狂在成家村一直跟孟浅夕生活在一起,根本没有一个叫做孟夕的弟弟,而且孟夕那模样,明明就是女扮男装的孟浅夕,不管将脸涂黑了罢了,这样就想瞒天过海,真是可笑!
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感情还挺深厚,孟浅夕杀了人无处可泡就跑到边关依仗孟狂,做了一个小小的卫兵,孟狂为了救驾跳崖,她也就跟着跳下去。竟然跳下去了,那么三个人便一起死在下面好了,只是可惜了孟浅夕那绝世的容颜,以后再也无缘见到了,这就是红颜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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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崖下
“阿狂?阿狂?”孟浅夕还在做着噩梦,梦里,孟狂从悬崖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夕儿,夕儿!”孟狂忧愁地唤着她,双眉拧在一起。
“阿狂!”终于惊醒,吓得一下竖起了身子。
“别怕!别怕!我在呢!”他一直搂着她睡,此刻紧紧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没事吗?我做了好可怕的梦,我梦见你……”梦境太过可怖,她没有勇气再次提起,看见阿狂安然无恙,只不过是被明仕用剑划伤的手臂处用汗巾随意包扎了起来,其他一切都没事。
“我没事,别怕!”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没事就好!我们现在在哪里?”她缩进他的怀里。
“我们在悬崖下面的山洞里,但是这里离我们坠崖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们没有这么快能找到我们。”孟狂答道。
“皇上呢?”孟浅夕才想起来一起坠崖的明明是三个人。
“那呢!”孟狂不自然地往山洞里面瞧了一眼。
天已经全黑了,孟浅夕随着他的目光往里面看去,只见皇上一动不动地躺在茅草之上,脸色惨白。而他们所处的不过是一个小山洞,中间堆了一个火堆,地上铺着一些茅草,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他怎么了?”孟浅夕担心皇帝有个三长两短。
孟狂云淡风轻地答道:“没事,我只是给他下了点药,让他多睡一会儿,一时三刻怕是醒不过来了。”
听到皇帝没事,孟浅夕才能安怀,下一瞬,又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能为了救驾而坠崖呢?你也不怕万一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
“傻瓜,我敢坠崖跳下来是因为我为了以防万一,安排了一些人手在悬崖下接应,我跳下来他们也办法保我周全,倒是你,就这样跳下来了,你知不知道看见你跳下来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孟狂责备道,当时的场景又在他眼前重现,她那么决绝地从悬崖上落下,眼神一直追随着他,像一只即将要落幕的蝴蝶,带着难以磨灭的绝望又带着绝处逢生的希望。
孟浅夕仔细回忆,跳下来的那一刻,阿狂还抱着皇帝的身子下坠,因为快速下坠,她的头很痛,忽而见阿狂抛下皇帝的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紧紧接住了她的身体,再后来,她的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连忙追问。
“悬崖下有我的人,当时我接着皇帝的身子的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下面有人接着,我便松开了他,转而去接你!”在他的心里,除了复仇大业,她便是第一位。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为何要躲在远处的小山洞里?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找我们的!”
孟狂浑然不在意:“不打紧!让他们多着急一会儿,最多也要明天早上他们才可能寻到这里来。”
“那时我们该怎么说?”三个人坠崖都没有死,总要有一个合理的说法。
孟狂早就想好了说辞:“谷中有一条山涧,你就说你跳下来之后挂在树上,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却看见皇上和我被水冲走了。你随着溪流一路往下,好不容易在溪流的转弯处上发现了我和昏迷的皇上,当时离悬崖已远,皇上又处在昏迷状态,我们两个人都体力透支,又怕遇上刺客,所以选择在山洞里守护皇上过一夜,等待救兵!”
孟浅夕又往昏迷的皇帝那边看了一眼,兴奋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守着皇上,你又为了救他,抱着他跳下山来,对于救命恩人,皇上一定会对你另眼相待的!”
“但愿如此吧!”孟狂长吁一口气,并不愿意往那边多看。
“你的手怎么样?让我看看!”孟浅夕说着去解开他手上缠着的带血的汗巾。
“没事,就是皮外伤,回去抹抹伤药便好了!”孟狂移开胳膊。
“不!我要看!”她执着地拉过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汗巾,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没有经过仔细的处理,伤口的颜色变得深红,还有些溃烂红肿。“小伤口不处理的话也会酿成大病的,我出去给你找水清洗一下,再看看有没有草药给你包上,明天估计还会有大阵仗,你着手臂要是动一动就又要出血的!”她说着就要出去!
“别!天都黑了!这点小伤口不打紧的!”他忙拉住她。
孟浅夕自得一笑:“我什么时候怕过天黑啊?好啦!你坐着别动,我拿着一支火把去照明就够了!”
“我陪你一起!”他依然不松手。
“不要!你守着皇上吧,我们俩都出去,万一有毒虫野兽进来了,怎么办?那救驾不是白救了吗?你安心坐着,我一会儿便回来。”孟浅夕说着起身拿起了一支火把,便出去了。
“你小心点!有事叫我!”孟狂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转过头来,这一次,他将目光投在了皇帝的身上,刚才孟浅夕在他怀里睡着,他一直没有用正眼去看皇帝,因为每每他都不知道要以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一看到那张脸,他就会想到母后的惨死,想起裴修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他拒绝靠近他,可是冥冥中又有一种力量让他忍不住去靠近他。
这是他们父子多年来的第一次独处,只不过,父皇是睡着的,他是醒着的,父皇什么都不知道,而他明了一切。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三岁,父皇在龙榻上睡午觉,他人小,趁着太监不注意,偷偷爬上了龙床,悄悄依偎在父皇的枕边,将他的龙袍给睡皱了,还在上面流了口水。
他本以为父皇醒后会生气,可是居然没有,皇帝抱起他,将他搂在怀里,笑着道:“琛儿又淘气了?父皇的袖子都是你的口水,还怎么穿出去见人啊?”
“父皇,琛儿错了。”当时他还是害怕的。
皇帝一点他小小的鼻头,继续笑道:“以后可不许这样淘气了,朕的太子应该稳重些才是,焰儿可以淘气不听话,因为他是二皇子,但是你不可以,你是真的长子,是朕的太子,是朕的骄傲和希望!”
在记忆力,那是父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了这样感性且郑重其事的话语,他认真地点头,老成地回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那是他与父皇之间最温暖的回忆了,后来,他的父皇越来越宠爱江氏母子,也甚少将他搂在怀中说笑语,不过是看他完成了学堂布置的功课,学会了骑射,才会硬邦邦地夸奖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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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末flora】的一朵花花,期末考就这么不愉快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