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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目标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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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叙旧就到此为止吧,云雀恭弥。”站在对面体贴的没出声打扰这二人之间激烈又诡异的暗流汹涌的眼神对视的幻骑士终于不耐的出声打断这种气场,他对于这些个忽然毫无征兆出现的从来都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他尊重对手。

    “哼。”云雀恭弥收回视线,瞥都没再瞥玖兰枢一眼,手指上套着的指环冒出的紫色火焰更为盛大。

    “云的那个人,小心后面!”在骸鹰煽动翅膀的提醒下,库洛姆努力地抬起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身后的违和感,站在她身边的云雀优姬也只是略显紧张的看着云雀恭弥躲避攻击而没出声。那个人可是云雀恭弥,这是属于他的战斗,她只要默默看着就好。

    “库洛姆?”身边的少女毫无征兆的晕倒在地,也带给了扶着她的云雀优姬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伸手探了探库洛姆的额头,触之一片冰冷的水渍。就知道这孩子一直在逞强,云雀优姬抿唇,默默将库洛姆架起来,向跑到自己身边的草壁哲矢淡淡的颔首。“没什么大碍。”

    “我来吧,优姬。”玖兰枢从云雀优姬的手中接过库洛姆瘫软着的身躯,薄唇微弯,眸光淡然。

    “随便你。”见他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云雀优姬皱了皱眉,心底有些不舒服,不过也乐的不去当搬运工。她小声对玖兰枢说,“我想我有必要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玖兰枢。”

    玖兰枢不掩讶异的看着云雀优姬,但是云雀优姬没甩他。

    “被同伴救了两次,你也够走运了。”盯了昏迷的库洛姆两眼,幻骑士虽然有些惊讶她能看出自己的幻术,不过毕竟还太稚嫩,不值一提,所以他相当淡定的转回头去。“但是,下一回……”

    “同伴?你说的是谁?”云雀恭弥脸色阴沉的直接打断了对方越来越聒噪的话,看起来非常不愉快,点燃着的火焰随之变大,刺目耀眼,渲染了整片空间。“正如跳马说的那样,让指环的火焰变大的东西是……”

    “怒火。”

    云雀优姬闻言有点囧,这跳马还真是了解自家哥哥,她想着,又不爽的撇了撇嘴,意大利的男人没几个好家伙,下次见到他几次绝对就要再胖揍他几次。

    玖兰枢面色淡淡,看着他们的对战,就算听到云雀优姬简单讲述了一下现今的状况也能泰然处之,十年后什么的他不在意,只要优姬没事就一切都好。否则……玖兰枢扬唇淡笑,他会做出什么可就不清楚了。

    而这时,因为被愤怒的云雀恭弥注入了过多的火焰和伤到了自己的主人的匣武器云针鼠小卷则开始了暴动,增值能力也随之失控。

    它幻化成为了无数个全身是刺的紫色圆球状物体,并且不断的增大,开始进行了无差别攻击。

    “跟我走!”玖兰枢一把拉过有些愣神的云雀优姬,她回头看了眼游刃有余的云雀恭弥,没说什么,难得顺从地跟着玖兰枢跑。

    “能击退幻骑士固然很好,”草壁哲矢犯难的皱起了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担忧模样。“可是这样的话,连我们也会牺牲的。”

    “牺牲?你在说什么?”玖兰枢径自来到被堵死的墙壁前,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墙壁应声而裂,足以令很多人通行。

    “……!”草壁哲矢看着眼前这一幕,立刻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仿佛见到了外星人的蠢脸。

    “哼,你还在那种地方做什么?副委员长。”被暴走的球针态阻挡了所有前去找[圆眉毛]报仇去路的云雀恭弥不悦的瞥了眼草壁哲矢,甩了下手中的浮萍拐。“走了,优姬。”

    顺利地走出了那个已经宣告报废了的房间,几个人开始在漫长的长廊上奔跑了起来,四下寻找着出路。但是这个基地的路径就像是个大型迷宫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走了很久都没有出现新的走道或者出入口什么的,然而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降下了一扇门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身后也随之如此,将出路彻底堵死,把他们彻底困在这个房间内,就像是瓮中之鳖一般。

    “是陷阱!”草壁哲矢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脸颊边也不可抑制的落下了冷汗,前方突然有动静声传来,却是墙壁在向他们的方向缓慢移动着。“墙壁推过来了,这样子下去会被压扁的!”

    云雀恭弥默不作声的攻击着那墙壁,却是徒劳无功。

    “玖兰枢,能把墙壁毁掉么?”云雀优姬瞳孔收缩,她握紧了双手,指节隐约泛白,看得出来她在强装镇定。这种无能为力只能依靠别人的感觉真是烂透了。

    “……看来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了,原谅我吧,优姬。”隐约听到这么一回答话,云雀优姬讶异地望向站在身后的玖兰枢,发现原应该在他怀中的库洛姆不见了踪影,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在下一秒缓缓阖上了眼眸并且失去了意识。

    “你在做什么?玖兰枢!”云雀恭弥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向着玖兰枢挥去附着紫色火焰的浮萍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甩了出去。

    “恭先生!”草壁哲矢紧张的失声大喊。

    “这不是你所能阻止的命运,云雀恭弥。”伸手接过云雀优姬下滑的身体,低柔优雅的声线缓缓回荡在这个空间内,格外清晰。缓缓收回掌心流转着的微紫色光环的玖兰枢看都没看他一眼,动用能力轻而易举的毁掉了这附近所有的监控设备之后,自顾自的环起云雀优姬的身体屈膝坐下,垂头注视着她的眉目温柔安然。

    玖兰枢撩开优姬垂在身侧的略显凌乱的发丝,他在云雀恭弥阴狠危险的目光中缓缓低下头凑近云雀优姬□在外的脖颈,将露出的獠牙刺进去的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在抚慰情人一般,口中顿时弥漫开来无比甜美的味道。既然都快要觉醒了,那么趁此机会就让你完全觉醒吧,优姬,你将会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但还是抱歉了,因为玖兰枢的私心,又将你重新牵扯进了这悲哀的命运之中。

    “你竟然敢——!”将优姬变为吸血鬼那种东西!

    云雀恭弥不顾草壁哲矢的阻拦,再度冲了上来,却仍是被玖兰枢轻描淡写的击退了回去。

    这时候,催眠瓦斯源源不断的喷入进来,云雀恭弥再次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昏迷中的云雀优姬脖颈处不断流出滴落的鲜血,企图让玖兰枢住手,却最终还是因身体条件而不甘的倒在了玖兰枢的面前。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才是她的亲生哥哥啊,云雀恭弥。”对于周围接二连三的重物落地的声响充耳不闻,任由面前的少年颓然的缓缓软倒,玖兰枢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吮吸了一些自己的鲜血,抬起了云雀优姬垂落在他膝盖边的脑袋,低头覆上了她柔软的唇,将口中的鲜血嘴对嘴的喂给她。

    猩红的双眸温柔地注视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然后见她全部吞咽了下去这才动作轻柔的抱起云雀……不,是玖兰优姬消失在了这片土地。

    优姬,被玖兰家捧在掌心的最心爱的公主,你该结束沉睡而觉醒了。作为玖兰枢的我等待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被尘封多年的记忆终于破土而出,蜂拥而至。

    云雀优姬皱着眉,被动的接受着这些残存的无数记忆碎片。

    意识朦胧间,云雀优姬看见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女孩的身高与容貌是她五岁时候的形态,而非她现在的少女形象——紧闭着双眼躲在稍大的少年怀中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

    ‘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对不起了,优姬。我可能是沉醉在幸福的时光里面太久了,……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她看到那个拥有同样陌生而熟悉的外貌的小少年紧紧地拥桩自己’,温声安抚着她,眼神坚定而悲哀。‘一定要找到一个,能让优姬安心生活下去的地方。’

    下一刻,画面陆陆续续的转换,然后终于来到了记忆深处那些最后的时刻。

    她看着眼前的人鲜血不停地流淌,鲜红色的悲哀蔓延了整个世界,满目疮痍,却又宛如盛放的蔷薇一般夺目璀璨。耳边不断回响着拥着女孩的女人温柔的声线,云雀优姬想说话,张开嘴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画面中闪现的女人纤细的手固定住身前那个小小的身躯,使之动弹不得,让她的挣扎也显得如此无力。女人拥有一头亚麻色的微卷长发,即使在昏暗的房间内,她的那双酒红色的双眸略带哀伤却又显得那么坚定,她的那个苗条的身影突然让云雀优姬感觉到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让吸血鬼的因子全部沉睡,我要你做一个普通人,作为代价,就不能守护在你身边了……’那女人温暖的酒红色眸底是作为一个母亲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而感到悲哀的最柔软的感情,‘擅自这么做,希望你不要恨我啊……优姬,等你再次苏醒前,就将一切都忘记了吧,妈妈只要这么做就已经很幸福了……’

    她能感觉到画面中的[自己]的心脏在面前女人温柔的絮叨下愈见衰弱的沉重跳动,原本清晰的意识渐渐模糊,而那像洪水般迅速笼罩全身的奇怪感觉让她想动却动弹不得。

    下一刻,白光乍现,淹没了处于久远记忆中的所有时光。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是吸血鬼那么悲哀的生物……然而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的记忆以及曾经亲身经历过的真实感觉在不断的否决着她无谓的抵抗,而且无情的对她诉说着真相。

    ——她,云雀优姬,确实就是真正的,纯血种吸血鬼。

    躺在柔软床铺上的云雀优姬颤抖着身体醒来,手脚发凉,脊背僵硬,她终于了解到了一个事实。

    她的本名为云雀优姬,是玖兰枢的……亲生妹妹。

    原来,这就是真相。

    一切的怀疑与疑惑全部都得以释疑,为何作为纯血君主的玖兰枢会出现在名不见经传又偏僻的黑主小镇上,为何他偶尔会用那种关怀有加眼神看着自己,也只会对她自己有那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温柔和疼爱,……原来如此,竟是原来如此!

    这可真是……难道她的前半生就只能是一个被所有人蒙蔽的笑话么?

    指节下意识的曲起,紧紧的揪住手下的床单,云雀优姬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能感觉到苦涩的味道在心里蔓延。

    她的亲生父母竟是为了保护从小就被严密保护起来的自己而被杀害的,而那个凶手……又会是谁?有谁能够奈何得了强大的纯血种?就算是元老院跟猎人协会也都会在表面上对纯血种吸血鬼敬畏三分。

    她突然想到,前不久玖兰枢还说过,他有一个强大的敌人。……那么那个人会是杀害他生身父母的凶手么?

    “醒了吗?优姬,知道我是谁了么?”察觉到自家妹子发出的细微的动静以及那略带紊乱的呼吸,站在床边的玖兰枢俯□来轻轻的抚摸着背对着自己躺着的自家妹妹散落着的略显凌乱的长发,眉目温软,优雅醇厚的声线恍若叹息一般的在身侧回响,在周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是我的……兄长大人……”云雀优姬沉默良久终于张开了双眼凄楚一笑,翻过身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捧住面前近在咫尺的玖兰枢的面庞,白皙的手指在他洁白如玉的面颊上来回摩挲。“好久不见了,枢哥哥……”云雀优姬默默地扫视着他的脸容,其实早该猜到的,为何以前未曾留意过,他们二人的眉宇间竟是如此相似。

    但是玖兰枢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原谅的话,他就大错特错了。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么。”云雀优姬立刻收回让她自己都有点犯恶心的表情,撇开能透过皮层清晰的看到血管的视线,面无表情的一把推开玖兰枢翻身坐起来。“一直瞒着我把别人当做傻瓜一样耍真的很有趣对吧,以保护者自居的家伙真是让人……憎恶啊。”

    玖兰枢才刚想微笑就被她这一出弄得呆滞了一下,他面部的弧度略微僵硬了一瞬,随即无奈的摇头轻笑,望向云雀优姬的深邃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坚定。“抱歉,优姬,一直把你蒙在鼓里,但是只有这件事我不会后悔的……永远都不会。”

    “玖兰枢,你这态度还真是让人……”云雀优姬薄唇紧抿,暗暗咬牙,“火大。”

    “我知道你并不需要被别人保护,但是作为一个兄长,想要守护妹妹的心情也是任何人都无法左右的。”玖兰枢幽深的眸底一闪而过复杂欣慰的神色,他于光影交界处垂头注视着她扬唇淡笑,风华自成。“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见云雀优姬一副被惊到的模样,玖兰枢向她安慰似的展露一个微笑,有些坏心眼的再次轻描淡写的向她扔下一个惊天大雷。“别这幅模样,顺带一说,你可是要作为我未来的妻子而出生的孩子啊,优姬。”他说着,唇边的弧度越发的高扬了起来。“……如果,你还是如此期待着的话。”

    “玖兰枢,你在开什么玩笑?”云雀优姬瞳孔一瞬间紧缩,立刻蹦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他。脑海里却突兀的闪现出小时候的他们同塌而眠之时所说过的话。‘我们,据说将来会像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一样呢。’

    可是这样的事……

    “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云雀优姬。”酒红色的眸底快速闪过一抹黯然,转瞬即逝。玖兰枢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该抱有无谓的希望的么?“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他们就是亲兄妹,我们也并不是人类,所以人类的道德与规则自然也束缚不了我们。”

    “……杀害父母的凶手,是谁?”云雀优姬沉默良久,有些不自在的走到敞开透风的窗前,侧过身子淡声问他。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的脑袋里面乱的很,全是五岁之前的那些记忆。

    “是玖兰李土。”知道她不喜欢被人隐瞒的性格,玖兰枢只得从实招供。他可不希望跟刚刚失而复得的妹子因为不相关的人而闹翻,能像现在一样相处已经让他很高兴了,毕竟……她以前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云雀优姬什么都没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袖,转身就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