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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好心情,和结婚的紧张,相得益彰,让陆筱曦的心情颇为美丽。
楚雨辰的婚假竟然请了足足一个月,在这段结婚前小别胜新婚的日子里,两人几乎每天都腻在一起,时间在植物园的交心中,在给新房子添加物件中,在挑选结婚当天的礼服中,不紧不快的流逝着。
对于幸福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飞快的,而对于在痛苦中煎熬的欧阳雨菲来说,自从知道雨辰的婚期将近之后,她便感觉每一天都如同无期的噩梦一般,度日如年。
雨辰警告过她,不允许再找陆筱曦的麻烦,所以聪慧如狐的她当然明白,自己贸贸然前去必然会引起他的再度反感,可内心的不甘却日日折磨着她,就连李大川也看得出,欧阳雨菲较比刚来的时候,又清瘦了许多,原本秀美的眼睛,似乎要凹陷下去了。
爱美之心,李大川向来不缺乏,但这件事情,他也插不上手,只能在工作之余,劝一劝雨菲。
越是劝,越是不甘。
周末的阳光,洒满了安城的每个角落,陆筱曦今天的例假来了,窝在房子里不想动弹,可两人昨天说好了要去逛家居市场,看见她脸色苍白的模样,雨辰心疼的说:“你吃过药在家里躺会,今天我自己去弄。”
“你行吗?”陆筱曦狐疑的问。
“怎么,还不相信我的眼光。”
“不是,我是怕你破坏我整体的和谐风格。”
“切!”一声之后,楚雨辰发动车子,自己出门了。
想起以后,每天都是这样斗嘴的日子,楚雨辰的心情格外美丽。他了解陆筱曦的心思,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也是随了她的意愿,而这些小的装饰,楚雨辰尽量朝着小清新的角度去寻觅,脑海中渐渐成型了未来房子的内部格局。
巧的是,前几天李大川的办公椅坏掉了,他本想趁着周末去购置一套新的,可周六接到家里电话,临时有事,于是他就将这个事情交给雨菲去做,也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雨菲虽然对爱情有股难以释怀的痴迷,但对于工作的事情向来不含糊,就算是遭到楚雨辰的打击,她手头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耽误过,事业型的女人总是有这种本事,似乎她们能随时压制住自己的想法,等到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再任由其自由爆发。
周末的家居市场,人潮涌至,大部分是一家人来选购家居,只有楚雨辰和欧阳雨菲在不同的区域里,独自一个人逛着。
雨菲来到办公区,很快挑选了一套古褐色的办公椅,皮木结合,颇具现代感,她当下开了票,让人送到天宇,当她想要走出家居市场时,突然在门口的一家装饰店前站住了。
这家是玻璃橱窗,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琳琅满目,而在货架的角落里,躺着一个紫色镶钻的床前脚踏,雨菲愣住了,她想起大学时候和雨辰谈论未来家格局时,就说过,他们的家一定要以温馨浪漫的紫色为主基调,紫色的床,紫色的窗帘,紫色的地毯,而一直以来她都想要这样的一个紫色脚踏,可以任由两个人窝在上面吃东西,看电视。
不由得,欧阳雨菲又痴了,楚雨辰答应过的话,恐怕也早已经忘记了吧。
“我要这个!”一个男人的声音闯入雨菲的耳膜,雨菲转过头,迎上的却是她正在想着的雨辰的眼睛,他指着那个紫色的脚踏,对老板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欧阳雨菲。
直到老板给雨辰包起来那个脚踏,欧阳雨菲还在盯着楚雨辰,雨辰转过身,终于看见了她,一愣,尴尬的笑笑说道:“这么巧。”
是巧,巧到两个人在同一个店里,看上了同一个脚踏,而且是曾经约定过的,雨辰这才想起来刚买的脚踏,竟无力的解释开来:“筱筱,她喜欢这样的款式。”
雨菲不由的感到悲哀,爱着的人和爱过的人,永远有着天壤之别,她看着他一脸宠溺的表情,猜想着是不是,她要的,他也会给,于是也娇佞的说道:“这个脚踏,我也喜欢。”
楚雨辰的脸一红,似乎也想起来了什么,他告了别,转过身,走了出去。没想到,雨菲竟然紧紧的跟随,他走到车子前面,刚想拉开门,雨菲却不由分说的坐到副驾驶上。
雨辰惊讶的看着她,她说道:“捎我一段,我走的脚疼。”
他看着她脚上的恨天高,没有说话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雨辰有些尴尬,如果不是发生这么多事情,雨菲还是一如九年前一样,美丽而优雅,可是此刻,他总觉得这个眼神里空洞的女孩身影有些可怜,她紧抿着嘴唇,眼睛只盯着前方,也许是感觉到楚雨辰飘忽的眼神,她猛地转过头,看向他,半晌才说了一句:“雨辰,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值得吗?”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问过他,值或是不值,也不是他判断生活的标准。
雨菲自顾自说道:“我觉得,我过的不值!很多时候,再辛苦也换不来想要的结果,走的越是高越是远,往往负累就越多。”
雨辰知道,这几年来,在天宇虽然表面光鲜,但想要成功,内地里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潜规则,尤其对女人来说,年轻美丽就在奉承逢迎中慢慢起了变化,他叹口气安慰道:“还是想开些吧!”
“可我想不开!”欧阳雨菲突然说道,一把覆住了他在车档上的右手。
车子正开到红绿灯当口,停车是不可能的,楚雨辰只能将手抽出来放在方向盘上,不作声。终于得,雨辰找了个能够停车的路边,对身边的雨菲说道:“就送你到这里吧。”
欧阳雨菲仰起脸,一脸无辜的说:“怎么,连送送我都不肯。”
反正不能生拉硬拽的让她下车吧,雨辰的思绪飞转着,手一直僵持在车门处,半天才说出一句:“我得去接筱筱。”
雨菲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里确实是雨辰家附近的小花园,也就是说,她不能再赖在车里了,她一拉车门,下了车,转身到雨辰这边,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说道:“楚雨辰,你还记得这个吗?”
“是什么?”雨辰问道。
雨菲笑着,把信封打开,从里面掏出来一堆卡片一样的东西,说:“这是我们大学四年你给我打过的电话卡,整整150张,我大四那年生日你送给我的礼物,说是我们爱的见证,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雨辰当然记得,和所有上学的孩子盼望放假不同,那时候的他们最怕的就是放假,一放假就意味着长达两个月的时间见不到对方,对于成天如胶似漆的情侣来说,会死的好不好?好在,雨辰家境殷实,零花钱足够支付他整个假期的电话费,刚开始不敢在家里打,就跑到外面的公共话题,于是就有了这150张电话卡。
如果现在的他们还是情侣,看着这些电话卡应该是甜蜜的,悠然的,而如今,这一张张小小的卡片竟然是活生生的反讽,反讽那些爱过的岁月做过多少的无用功。
“雨菲。”楚雨辰欲言又止,“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样,我们已经结束了不是……”
“那是在你那里,可在我这里没有!”雨菲打断他的话,猛地上前双手缠住了他的脖子,边哭边说道:“雨辰,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不好,求你了。”
不得不说,雨菲是故意的,在拿出电话卡的前一秒,她就看见穿着睡衣下楼扔垃圾的陆筱曦,她小巧的样貌,一脸的幸福,这才刺激到她。
胜败在此一举了,就算是楚雨辰不肯原谅,她也要让陆筱曦看到这一幕,雨辰在门口和另外一个女人依依惜别的一幕。
直到陆筱曦转身离开,雨菲的手才松了一些,雨辰趁机将她的身子搬正。
说实话,毕竟爱过,他不想伤害这个女人,于是他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和自己拉开距离之后,才像个大哥哥一样的对她说:“你听我说,不是原谅不原谅,而是我,真的不爱了,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雨菲一把把雨辰的手打开,瞪大了两只眼睛冷笑说道:“朋友?我哪里就缺你这个朋友了?你在大学要了我的时候怎么不和我做朋友?我为你流产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做朋友?我第一次去你家被冷眼相对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做朋友?”
相爱的两个人一旦分手,最愚蠢的做法就是用肌肤之亲之类的话语来刺激对方,毕竟那些时候都是你情我愿,你有什么理由要别人为你负责,为你买单?哪怕,你是女人。
雨辰赶紧捂住她的嘴,万一家门口遇见熟人,麻烦就大了,他脾气上来,也大声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怎样!”雨菲同样大声回应着。
刺啦啦,一阵破裂的声音从雨菲的手里传来,那150张电话卡瞬间被撕得粉碎,她用力朝着天空一炮,纸片瞬间飞舞。
管它什么不准乱扔纸屑的规定,老娘今天扔定了,就这么爽了。雨菲心想着。
雨辰看着她嘴角莫名其妙的笑容,吼了一声:“神经病!”,就返回车中,启动了车子,瞬间开远了。
洋洋洒洒的纸片飞舞到雨菲的头上和身上,她看着他的远去,握紧了拳头,喃喃的说:“楚雨辰,你不让我好过,我又岂会让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