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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room service!”靳以南眉眼含笑,又一本正经地看着陆双宁。
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他像是会瞬间转移一样,霎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陆双宁的表情只能用难以置信来形容,这可不是月溪山到石山那一小时的距离,坐飞机也得花三个半小时的路程,他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
客房服务……
陆双宁突然想起来这一层住的很多同行都认识,靳以南也不是普通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话不多说就迅速伸出手抓住靳以南的手臂,猛一用力就将他拉到了房间里,门“砰”一声关上!
直到他看着她,她又看着他,这才觉得他们拉扯接触的地方像烙铁似的会发烫。
陆双宁懊恼地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自顾自地解释:“我是觉得站在外头说话不方便,还是进来的好……呃……我……”好像越解释越奇怪,外面人来人往,可这个房间又只有她一个人住,让靳以南在外头或者进来似乎都不恰当啊。
再抬眼一看自己的房间,桌上的采访记录会议资料摆得到处都是,换下来的衣服也搭在沙发上没有整理,床铺更是乱得不像样儿,陆双宁原本也是爱整洁勤收拾的人,可是这几天她实在太忙太累了,只打算离开之前再整理的。
变数是突然出现的靳以南。
陆双宁无奈,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你怎么会来这里?”
靳以南答得自然:“我来谈点公事,顺便来看看你。”
“……抱歉,我这里有点儿乱,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陆双宁快速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根本就不敢看靳以南的眼睛,可是却能感觉得到他在笑,太丢人了。
靳以南扬起眉:“好,飞机餐难以下咽,正好你陪我去吃饭吧。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要换身衣服?”
陆双宁在听他前半句的时候还在讶异他竟然是下了飞机就来找她了,然而到了后来,只能红了脸。
他风尘仆仆而来,依旧是黑色的羊绒大衣配西装皮鞋,细节无一不妥帖,在房间泛黄的灯光下还是很英俊,反观自己……睡衣拖鞋,披头散发,夜里出去能吓人!
她懊恼地捂着脸,伸手从衣帽架上抓了一身衣服就冲进了洗手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一向严肃的靳以南,竟然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
陆双宁在他面前一直是矜持的、礼貌的、安静的,这么迷糊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兴许是因为他来得太突然,反而能看到她不同于人前的另一面,这是更有生气活力的她,这趟来得值得,为了空出这点时间,他已经连续加班了四天。
靳以南坐到陆双宁刚才收拾好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本财经杂志来消磨时间,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出门前,尤其和男士出门,打扮的时间不少于一个小时。
可是他正看到第三篇文章,陆双宁就出来了,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不过是十五分钟,让他有些意外。只见她换了身红色的毛衣裙,外面是一件深蓝色的外套,再配高筒靴,那个大方得体的陆双宁又回来了。
不过令靳以南印象深刻的,还是刚才穿着卡通睡衣不自知,傻愣地看着自己的小女人。
见靳以南一直盯着自己看,陆双宁又忍不住看了看穿衣镜:“我是不是还有哪里不对?”她都有些神经兮兮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漂亮。”靳以南收回目光,认真地说着。
完了,陆双宁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是不会降下去了,烫得可以煮鸡蛋,她喃喃道:“那我们走吧。”她去拿包包的时候看到了靳以南放下的杂志,看了眼封面又说,“这个汪承奇也来参加了这次会议,好多媒体想采访他都被婉拒了,好像是很神秘的人,大家都叫他‘汪传奇’。”
靳以南看着她问:“哦,那你呢,也想采访他吗?”
陆双宁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轮得到我采访这种大人物?”
“只要你想。”靳以南说得似乎毫不费力,“如果你想采访他,我能帮你联系,汪叔其实挺好说话的。”
汪叔?!听他这熟稔的口吻,敢情还是认识的?
陆双宁一直知道靳以南厉害,却再一次见识到了他有多厉害。
“呃,我们小电台就算了,我也不跑经济线,不需要请动大人物。”陆双宁收回讶异的目光,讪讪地笑了笑。
出去前,靳以南将搭在椅背的围巾替陆双宁围上,这么亲密的动作让陆双宁意外地瞪大眼,就听见他不疾不徐地说:“这里晚上风很大,别感冒了。”
从房间一直到一楼大堂,似乎都没撞到她认识的同行,也许是这个点数大家都出去吃饭逛街了,留在酒店的人不多。这让一直紧着弦的陆双宁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出门在外,可是自己来出差,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男性朋友也不好解释。
不过她还遗忘了一点,就算没有碰到认识她的人,可认识的靳以南的人不在少数。
而且越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以南!你怎么会来了这里,而且居然都不跟我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哈!”一个微微发福,却跟靳以南同样年轻的男人迎面走来,一脸欣喜的表情。
“我刚到,也打算没跟你客气,都用你的名字check in了。”靳以南抿唇笑了笑。
对方没觉得有什么,这儿就是他名下的产业:“没问题,全都记我的账!你这是一个人?”
“我……”靳以南正想跟朋友介绍陆双宁,却发现她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身边了,瞥了一眼身后,她站得离他有几米远,于是他顿了顿,“我来谈点事情。”
对方也是人精,在靳以南和身后的陆双宁来回看了几眼,一副“我懂的”的样子,了然于胸地笑:“行呢,我也有事,等大家闲了再一起出来喝一杯吧,有需要的尽管找我,一定得玩得尽兴。”后面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靳以南失笑地摇了摇头。
等对方走远,靳以南还站在原地,陆双宁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跟上来,他敛起笑容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靳以南冷峻严肃的神色有些吓人。
陆双宁赧然地低下头,避开他探询的眸光,靳以南微微皱眉,刚才累积起来的好心情散了一些。可这次他没打算让她躲,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止步不前的。
“跟我站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袖扣,眼睛却还一直睨着她。
“没有……我只是怕、怕你朋友误会。”
“既然是朋友,他能误会什么?”靳以南轻笑了一声。
本来应该正式介绍见面的关系,现在却有些尴尬甚至失礼了。
陆双宁也心知,所以忐忑不安:“你在生气吗?”他似乎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这样异样的情绪。
她这么问,倒让靳以南冷凝的眉眼稍微舒缓了几分,她总算是感觉得到他的不高兴,而不是视而不见,这是好事。
只听他平静地说:“双宁,我这几天加起来睡不到八小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离你那么远的。”
陆双宁愕然地抬头:“啊?你不是说来谈公事的?”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或许我该换个说法?我这次来看看你,顺便谈点公事。”他把先前的话的主次对调,所透露的意思就不同一般了。
在酒店大堂璀璨的灯光下,靳以南的话剔透得让人无法忽视,陆双宁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给自己的评价是“矫情”,却又无法不矫情,她跟不上靳以南的步伐,说好的半年,他却在一开始就步步紧逼,她甚至搞不清楚他到底看中她哪一点?
是喜欢?还是征服?
靳以南说话依然不急不缓,替她紧了紧松开的围巾:“算了,我们走吧,我饿了。”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是个谋定而动的商人。
同时,他也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晚餐并不是在酒店的餐厅吃的,靳以南带陆双宁去了当地一家私房菜馆,点的都是她听都没听说过的菜名,可是味道却极佳,显然靳以南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饭后靳以南问陆双宁要去哪里,陆双宁想到他忙了几天,又刚下飞机,就摇摇头说回去休息,他也没反对。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两人下车走了一段路。
“现在就不怕被人看到了?”靳以南难得起了揶揄的兴致。
陆双宁涨红着脸颊:“你快别说了,我都快无地自容了。”
“放心,我住的地方不在这里,后面还有个温泉山庄,和酒店是一体的,我每次来都住在那边,不怕见到熟人。不过现在刚吃饱,不如我们先散散步?”
“哦,好啊。”
酒店的绿化做得很好,又地处南端,所以冬季也能绿意盎然,晚风虽冷,却别有一番味道。
一路上都有光,可是夜色里人烟少至,陆双宁并不害怕,也许是因为知道靳以南熟悉这里,也许只是因为靳以南这个人,他能给人足够强大的安全感。
他还减慢了步子等她,两人踩着光影,一步一步向前。
静谧的空间,似乎更容易让人鼓起勇气。
陆双宁犹豫了半晌,才终于开口:“我……对不起。”
并没有说为了哪一件事,却能意会到。
靳以南意外地转过头,透过昏暗不明的光看了看她,仿佛是在分辨她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许久,他才慢慢地说:“没关系,其实想深一层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明明有半年的时间,我却理所应当地因为自己的处事习惯,反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无论做人还是做事他都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和陆双宁之间的关系他急切想要一个结果,他要的结果,急进就在所难免。
他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样丢下工作跑出来,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不晓得会不会被人察觉到我假公济私,不过我觉得无所谓。”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南,谢谢你。”谢谢他这样用心,她却没有配合好。
他却话锋一转反问:“对了,你们是打算明天回去?接下来还要上班吗?”她之前就告诉过他归期。
陆双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不用啊,我有两天休息,下周一再上班。”
“很好,我本来还在想怎么能让你同意请假呢。”见陆双宁愣眼看着自己,靳以南笑,“你刚才不是说谢谢我吗?那不如这两天留下来陪我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