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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龙观望着他们,沉吟道:“他们在干嘛?”
梅雪自信十足,“我相信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而且我也相信她真能解决梅庄的事。”
“她?她是谁?”
梅雪单纯地笑,“就是刚才那个头发怪怪的、特别特别漂亮的姐姐,她跟虓少爷被手铐铐在了一起,应该有看到吧?她很厉害的。”
公孙继捋捋胡须,“听她适才的一番话,老夫敢肯定,此女绝不简单,如此大胆而怪异的言论,实在是闻所未闻。”
“那姑娘说她能解决梅庄的问题,只是不知是否属实。”梅子桓心头疑虑重重。
公孙继半信半疑地瞥眼梅子桓,“她真这样说?”
“嗯。”梅子桓鼻中轻应一声,抬头望向厅外,内心中百感交集,直希望那女孩真能所言属实,退掉梅庄的敌人。
艾文把轩苑山庄的五人带到长廊上,在那里把与轩少虎躲在床底偷听到的无极门门主和手下无极七色子中的六人所谈的内容复述了一遍,也就是告诉了他们挑衅梅庄的乃是无极门的人;以及无极门门主与其兄弟八人便是五十年前无极门惨遭灭门之灾时,被轩苑山庄的老庄主悄然放走了的八人,因而他们永远记着这个恩情,并发誓一定要把轩苑山庄施舍的这个恩情还报清楚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与轩少虎发生的一些小事以及之后的遭遇,她是没有说的必要而且也没说的。
韩虓、雷鸣、冷雨心、纪柔兰这四个先前不知情的人听了,无不嘘声惊叹。对五十年前江湖中人大规模侵犯无极门的事件,他们虽然不是太清楚,但也略知一、二。韩虓与其他几人相较,知道的要多些,是以,艾文说完后,他也顺便把无极门惨遭灭门的事简单介绍了一遍。
只是,人人均只看到了表面的——也就是祖辈人告诉他们的虚像,而不知其真正被灭门的原因何在。
韩虓说的这些话,艾文不听还不觉得,越听便越是觉得自己好像全都知道,甚至还要更为详细一些。细细想想,一时竟记不起是在哪里听过了。
至于轩少虎,艾文讲的事他都一同经历过,但他却不觉得知道了这事后能对梅庄有什么帮助。愣头愣脑地想了想,他道:“说了这么多,你让大家都知道了这事,又能怎么样?对梅庄有用吗?”
艾文两腿发酸,站立不住,一耸身跳上栏杆坐着,“还不了解我的意图吗?虽然小女子不见得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但是像你们这等自以为是的江湖侠客,为了面子,却一定是有恩必报的。”
“可是,无极门人欠的是轩苑山庄的恩情,又不是梅庄的恩情,要报恩他们也不会报到梅庄来啊!”轩少虎还是不解。
纪柔兰接口道:“对呀!梅庄和轩苑山庄八辈子都挨不着边,他们会那么好心吗?”
“要他们报恩报到梅庄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嘛!”轩少虎越发地肯定自己的观点了。
“哎——”艾文替他们哀叹一气,却又懒得跟他们解释,径直道:“考你们一个问题。”顿了顿,见两人都注意了,才又继续,“什么样的蛋不能吃?”
两人均是一愣,面面相觑一阵。纪柔兰摇摇头,“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蛋不能吃啊?”
艾文瞥过轩少虎一眼,并不作答,又问:“那么再问你,什么样的瓜不能吃啊?”
雷鸣在一旁憋不住轻笑,“真是服了你了,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整人。”
冷雨心鼻中一哼,“别人急死了,她却死了都不急。”口气永远是这么冰冷。
艾文揶揄道:“都说了凡事不要只想着靠别人,靠别人是靠不住的,该要自己想法子才行。你们若想靠我吃饭的话,死了这条心吧!不然我保证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雷鸣嘲笑,“烦请你搞搞清楚,丫头,是我们靠你吃饭,还是你靠着我们吃饭啊?”
艾文一愣,嘿嘿干笑,“真差点忘了,近来这人的记忆是越来越不好了,以后还请雷鸣少爷多加提醒,感恩不言谢哈!”
轩少虎侧头沉思一阵,终于灵光一闪知道了答案,“死丫头,你故意整人的是不是?”
艾文贼眼地看看他,“你反应也太慢了吧!雷鸣少爷刚刚不是提醒你了吗?你这会才知道啊!”
纪柔兰木头木脑地还没想清楚,“虎师兄,你知道了吗?到底什么样的蛋不能吃,什么样的瓜不能吃啊?”
她这样一问,每个人都露出了笑意。
轩少虎很不情愿地解释,“笨蛋,蠢蛋,呆瓜,傻瓜都不能吃,知道吗?混蛋!”
这答案不明说还好,一说出来就等于艾文间接地骂了他们,因而他虽然知道,却也不愿说。只是由于这问题是娇小柔弱的纪柔兰问的,他也不好不回答,然而说出来的口吻异常的不爽,居然都骂了出来。
艾文满脸的邪笑,“不错,不错,果然是孺子可教,朽木可雕,难得的一个可造之才。”
轩少虎朝她凶狠狠地,“我恨不得吃了你,死丫头。”
艾文口吻不变,“吃了我有什么肉啊!别浪费表情了,大厅中有五头肥猪,我推荐你去试试,或许你会爱上也说不定哦!”
轩少虎无奈地苦笑,“本少爷真是拿你没辙了。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你喝猪血。”
艾文一听血,急忙反悔,“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不要弄什么猪血了……”
冷雨心见他们再这样说下去,恐怕永远也扯不上正题,径直道:“罗云,你给我们说了无极门的事,莫非是想叫我们利用无极门对轩苑山庄的恩情来解除梅庄的安危?”
艾文的名字不叫罗云,对罗云这个名字她完全没有感觉。是以,冷雨心说的话,她一点没有反应过来,光只顾着和轩少虎说话。
恍然间,见众人的目光都一齐注视着她,这才注意到原来冷雨心说话的对象是她。遂忙收敛住自己难得正经的容颜,干咳着掩饰过去,“哦!大抵是这样。”
“既然用这办法能解了梅庄的危,那咱们就赶快用吧!”雷鸣迫不及待了。
“没那么简单的。”艾文迭不失一盆冷水泼来,“无极门与轩苑山庄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之所以迟迟未动轩苑山庄,乃是因为这个恩情在束缚着他们,一旦他们回报了这个恩,那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有可能是轩苑山庄。如此一来,轩苑山庄岂不要一辈子不得安宁?所以雷鸣少爷,在作任何决定之前,你可要想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后遗症这么多,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何为后遗症?”纪柔兰懵懂地追寻她语中的难懂之词。
艾文睥睨她一眼,突然想表现表现,“后遗症乃是遗留下来的症状,即——麻烦也!”她抑扬顿挫地学古人用文言文,说得结巴而且别扭,使人听之全然不是滋味。
“装什么文人呀?说得这么别扭。”轩少虎大肆嘲笑,“哎!你做事不是全不顾及后果的吗?这会怎么考虑得这么周到?”
艾文戏谑道:“你见我有考虑了吗?这用膝盖都能看得出来的结果还用得着伤筋费神?我还以为你有所长进了,怎么还是笨得比一头猪好不了多少啊!呵呵!”见韩虓一直沉默不语,于是推推他,“哎!虓少爷,你也发表发表意见嘛!这里就属你最大,你不说话大家怎么作决定啊?”
韩虓沉吟道:“虽然知道无极门人报了此恩情,便会找轩苑山庄报仇,但就眼前的境况来看,还是先把梅庄救下来再说,吾等总不能眼看着梅庄这样灭亡。”星目扫眼众人期待的神情,“我想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
“可是这样一来,轩苑山庄岂不有危险?这点不能不考虑。”冷雨心不太赞成他的做法。
“轩苑山庄确实会有危险,只是梅庄此刻的危险迫在眉睫。”雷鸣试探着扭转她的看法,“依我看先解决了这里,轩苑山庄的事再作考虑。”
“就不能想个两全其美之法吗?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令两面都不受到伤害。”冷雨心不禁有些激动。
艾文插口吹促,“对了对了,赶快作决定,你们能等,外面那些人可不能等啊!”
韩虓疑惑着瞄向艾文,“你把轩苑山庄的人带到这里来议论,就是想让我们有反悔的余地?”
“当然了。”艾文爽快地承认,“这事非同一般,岂可让外人知道?我如果在大厅上说,那轩苑山庄的人不管愿不愿意,为了顾全面子,岂不都要硬着心肠答应?不过,到这里来就不同了,你们若答应了,那回去顶多是再说一遍,没什么大不了的;倘若你们为了轩苑山庄的利益而不答应,那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回去也好交待,而且在面子上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韩虓心下对此女多了几分佩服,不禁深深地看着她,“多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不过,我还是决定先把梅庄的危解了再说。”
艾文嘴角轻抿,“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大英雄大豪杰一定会这么做的。”
轩少虎道:“你好像已经胸有成竹了?”
艾文黠然一笑,“这是目前我对英雄所作所为的理解,而且你们不也打算这么做了吗?”
轩少虎侧目审视着她,“所以你才敢事先在梅雪的面前说得那么肯定,是吗?”
韩虓闻言,讶异地望向艾文,“原来吾等的所作所为你都已经预测好了?”
艾文瞥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你们难道没看出来无极门人找轩苑山庄报仇的决心吗?”
韩虓心中寻思一下,“你是说不管轩苑山庄是否对无极门有恩,他们最终都会来找轩苑山庄报仇?”
“不至于吧!难得他们要恩将仇报?”冷雨心冰冷的口气中带着不屑。
“这才不叫恩将仇报。”艾文一下否认,“你们大可想想,当年他无极门惨遭灭门之灾,到底是谁起的带头作用?”
“不就是祖师爷爷吗?”纪柔兰失口惊呼,“当年祖师爷爷乃武林盟主,攻打无极门的事也应该是祖师爷爷领的头吧?不过,祖师爷爷不也放了他们之中的八人吗?按理说也不应该太过分,好歹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死灰复燃的嘛!”
韩虓沉稳地分析:“可是这之中的仇终究是大过恩,祖师爷爷既然带了这个头,那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罪魁祸首。他们无极门要报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祖师爷爷以及轩苑山庄的,所以轩苑山庄的危险是迟早的事。”
“不错。”艾文耸身跳下栏杆,“你们总算是想通了。无极门若想找轩苑山庄报仇,待时机到了,哪还管得了那一点点小恩小惠呀!所以说,趁他们还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时候,赶快叫他们报恩。说来,这还是赚了,因为他们完全可以不认账嘛!”
“说得不错。”雷鸣点点头,“那好,既然决定了要这么做,那事不宜迟,我们就赶快行动,去找找他们看。”
艾文道:“用得着那么麻烦吗?我们去找他们,他们还以为是我们去求他们,那多没面子啊!重想一个。”
韩虓凝目望着她,“那你说要怎么做?难得是要令他们自己来找我们?”
“当然了。”艾文眼中闪中狡黠的光芒,“到时也可耍耍老大的威风嘛!”
轩少虎闻言不屑,“说得倒容易,他们此时已处于上风,干嘛要来找我们?再说,我们的用意他们又如何能够明白?”
艾文邪眼瞟向他,笑道:“认识了你这么久,总算是听到你说了句像样的人话了。”
“什么?”轩少虎走过来威胁,“难得本少爷之前说的都不是人话吗?嗬!有胆你就给我再说一遍。”他那吃人的模样,再说一遍的结果可想而知。
只可惜凶得再厉害对艾文也是起不了作用。艾文谚笑道:“正所谓好话不重二遍,你自己没听清楚就自个回去好好想想吧!”
轩少虎被艾文占便宜占得多了,知道嘴上不行,干脆采取手上功夫,一下扯主艾文左边的耳朵,满面嬉笑,“死丫头,就知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很会讨打耶!”
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在人前对女孩子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霎时把众人吓得一跳,表情均怪异地看着他俩。
艾文反抗地叫,“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啊?可恶的家伙,快放开我!”
她边叫边捂住耳朵,阻止轩少虎再用力。
轩少虎邪笑着,“本少爷即便是知道,也不想要接受,特别是你,听你说话我就倒霉,所以我以后都不选择和你说话了。”
“拜托!”艾文哭丧着脸哀求,“另外换只耳朵行不行啊?不要扯这边啦!”
这种求人之法,硬是叫人失笑不已。
轩少虎奇怪地瞧着她,“为什么?”
就手感来说,他像是捏中了什么东西,因而,口中虽不答应,手上却是自然地松开。但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他下滑的手顺便扒开了艾文耳边遮掩的头发。刹时,只见一连串耳花闪闪发光。
他讶异地数数,“一,二,三,四,哟!死丫头,你怎会这么多宝贝呀?看起来很值钱嘛!那边呢?”说着就想转过艾文的脑袋来看另一边耳朵。
艾文眼疾手快,倏然捂住双耳,“没有啦!这边没有,你不要乱碰。不要脸的臭小子,没见过像你这么没风度的。”
轩少虎不舍地放下手,“哎!是不是你偷拿的宝贝?”
他说的宝贝理所当然是指密室中的珍宝,这件事只有他俩人知道,所以艾文一听,立即明白,“才不是,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你一个小丫头会有这么多钱来买?才怪!”轩少虎极为不信。
艾文白他一眼,“切!也不想想,你用钱能在这儿的市面上买得到吗?”的确,她身上戴的乃是上千年后才研制出来的钻石珍宝,这个时代当然不会有,因而即便有再多的钱也是买不出来。
轩少虎鼻中一哼,“死丫头,你咋不说这是两千多年后的东西了?”
“呀!你还真是聪明,这确实是两千多年后的东西,一点不吹嘘哦!”艾文大胆承认,事实上随她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们能不能别再闹了?”纪柔兰迟疑着阻止。
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嘻嘻哈哈的场面,她心里极不是滋味。
原以为这样大胆来阻止他们喜乐,那丫头该会生气才对,岂料她一拍她的肩膀,“柔兰小姐,这句话你早就该说了,害我多受了多少罪啊!”
轩少虎捉狭一笑,“那是你自找的。”
“虓少爷,雷少爷,虎少爷……不好了——”突地,长廊拐角处,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人,口中不住地叫着几人的名字,看样像是梅庄又出现了什么恼人的大问题。
“发生了何事?”韩虓稳了稳他的情绪。
“不好了,不好了。”那人心急如焚,“必杀令使者就要攻进来了。”
韩虓略一沉吟,“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转首朝众人道:“事态紧急,咱们得赶快去,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乱才好。”
雷鸣、冷雨心、轩少虎等四人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紧迫性,遂齐声应:“是。”
却料艾文死性不改,貌似别人急死了她都懒得急,“忙什么?这样没头没脑的跑去又能帮上什么忙?”
韩虓顿住将去的身形,“难得你有什么好计策?”
艾文提醒他,“刚才不是商量好了吗?现在照做不就得了,我相信无极门人一定会考虑的。”
韩虓冥思一阵,却是面显难色,“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头。”
“简单了。”艾文大大咧咧地出主意,“咱们先什么都不要管,回去后赶快用布条写上轩苑山庄的大名,往门上一挂,表示梅庄已然投到轩苑山庄的麾下。待无极门人看到了轩苑山庄的名目,我想多少也会有所节制,搞不搞来个谈判也说不定哦!”
韩虓心下暗叹,“希望如此,那走吧!”
艾文对他的话还是无动于衷,“这件事有他们做就行了,至于我……我想待会再去。”
韩虓抬眼瞄她,“为什么?有事吗?”
“问这么多干嘛?我,我是有点事了。”
韩虓因为急于解决梅庄的事,所以寻根究底地问:“什么事?不能等解决了梅庄的事后再说吗?”
艾文见他呆头呆脑的样,有些哭笑不得,“人有三急,你知道吗?”
“啊?你……”韩虓一怔,脸颊不自觉地红一下。
艾文以为他还不懂,干脆明言,“我要上厕所,懂了吗?”
有这种急事,她当然得待会再去,只是韩虓与她锁在一起,害她要做什么,也只好让韩虓跟着配合。可怜他韩虓堂堂男子汉,竟要沦落到陪女人上厕所的尴尬处境,说来确是一件羞人的事,这要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可是,眼下这也是没办法之事。
面对这尴尬场面,韩虓呆愣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战场上他或许是一介顶天立地的英雄,但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的小事,他却是真正的感觉到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可悲下场。也在这时,他方觉察到了这根链条的负面作用,也明白了艾文当时的反应为何会那么大,原来她已经受够了折磨。
冷雨心实在看不下去,鼻中冷哼一声,撒腿走人。
“哎——”韩虓张口叫了一声,却不知说什么的好,当下只得闭口。
其他三人因身系紧急事件,随便打了声招呼后,便赶紧走人。
艾文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他们的背影嚷嚷,“哎!记住了,写好的布条除了插到大门上,再插点到围墙上。”她怕插到门上的布条无极门人真的看不到,是以有此补充。
余光中忽见韩虓偷笑的眼神,侧目瞥眼他,“我声音是不是很大?”
韩虓诺诺地道:“还可以理解了。”
“切!”艾文潇洒地一挥手,“你要觉得不满就明说,可不要闷在心里,到时闷出病来。”
韩虓苦笑,“你是好心还是在骂人?”
艾文凝目以视,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是在关心你。”脚下一动,兀自走人。
雷鸣四人回到大厅,来不及多加解释,便吩咐下人取来布条,用偌大的毛笔大大地写上轩苑山庄四字,而后让公孙继、袁不通等轻功上好的人将其插到大门和围墙上。
众人不明究理,莫名其妙地干了这些事,待到终于可以换口气了,才急着询问事情的始末。
雷鸣正准备解释,却忽见轩少虎痛苦的表情,他急急奔过去,“虎师弟,你发生了何事?”
“我好痛,好痛。”轩少虎手捂住胸口,脸色发青,“好像有千百条虫子在心口上钻。”他咬紧牙关,强忍住痛苦,坐上太师椅后,一会的工夫,额上便直冒冷汗,涔涔欲落。
纪柔兰看他痛苦的样子,焦急得不能自己,“虎师兄,你怎么啦?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虎师兄……”
没隔多久,梅雪也发生了同样的状况——胸口疼痛,面色发青。
公孙继晓通医理,他把梅雪扶坐在轩少虎旁边,把了把脉,相互对照了一下,不禁惊呼:“不好,他二人乃是中了毒,而且是同样的毒。”
“中毒?到底是中了什么样的毒?”梅子桓满是疑惑。
公孙继沉吟着翻遍脑中知识,“照情形看,应该是中了‘噬心断魂草’的毒。”
“啊?”众人无不惊讶,想那“噬心断魂草”历来只有沙漠一带才有,而且也是罕见之物,却不知何以在此出现。
“噬心断魂草”名虽为草,实则是用一种沙漠中奇毒的草根作为药引,加以炼制而成的药丸。中此毒者,须在两个时辰内服用解药,否则神仙也难令其起死回生。
为何只有他俩人中毒?这问题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思考。如若必杀令使者在此下毒,那该是全体中毒才对,而今却单只他俩;如若不是,又该作何解释?
纪柔兰伤痛中,忽地想到那些食物,遂恍然大悟道:“对了,那些肉,虎师兄和罗云一进门就争抢着吃,把大家的那份也吃了,所以大家才没中毒。应该是这样,食物中一定被人事先下了毒。”
雷鸣不解地望向梅雪,“可是梅雪姑娘也中了同样的毒,这又如何解释?”
“因为罗云给了梅雪一只鸭腿。”
公孙继颔首道:“照此说来,如果那位姑娘也中了毒,应该就错不了了。”
在梅庄大厅乱成一团之时,以艾文之策插上的“轩苑山庄”标旗在围墙上随风飘展。无极门人本已准备进攻,陡然见到此物,于是上报给门主,换来的结果是全体停下,容他想想再说。
无极门门主一向遵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大丈夫行径,因而他矛盾的心理经过了几番挣扎后,毅然决定放弃梅庄。轩苑山庄对他的恩情,几十年来像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压在他肩上,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解除这个包袱是他期待了许久的事,因而为了此后能够无所顾虑、毫无负罪心理的去报仇,他宁可舍小而取大。
梅庄厅中众人在焦急地等待着艾文的出现,以证实确有人下毒的事件。但其实艾文出现了又能怎样?证明了又能怎样?轩少虎与梅雪已确实中了毒,证明了他们也一样是手足无措——没办法解毒。
朝龙虽也解不了毒,但却不像任何人一样,显出一副担心的神情。这些人与他毫无关系,也毫无牵连,因而即便死在他面前,他也是无动于衷,甚至是无法使其心中发生一丝牵动。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保持一颗永远冷静的心来观察事物,而他观察事物的眼光是异常敏锐的,只要周遭事物发生一丝改变,也能使他体察入微。
此刻,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为了不至于弄错,他再次扫眼了一周,才问梅子桓,“请问梅庄主,上官卫上官先生哪儿去了?”
梅子桓一经提醒,这才醒悟自己已是多时未见上官卫的影子,但想及他受了伤,或许是去休息了也说不定。当下为了客人的安全,找了下人来问问情况。岂料梅庄的下人竟是无人知其下落,他不禁担心道:“哎!这上官先生会去哪儿呢?”
“会不会已经离开了梅庄?”朝龙大胆地推测。
“梅庄上下都找不到他的下落,那可能是真的离开了。”梅子桓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这上官先生已然受了伤,又能去哪儿呢?现在梅庄外面守着那么多敌人,这一出去岂不要有危险?”
朝龙兀自沉思,没有再讲话,他不想妄自推测出一些让人不爽的结果来影响大家的情绪。只是他内心中隐隐有一丝怀疑,他自见到上官卫的第一眼,便有一种讨厌的感觉。那人虽名为好好先生,但他却认为未必不是个伪君子。他朝龙名声臭响,与那人相比,隔了个十万八千里,不过他自认为敢作敢当,甚至敢先说了再去有所作为,即便做的是坏事,也会让人有一个心理准备,而不像某些江湖人士,表面上死撑着做个好人,骨子里却是坏透了顶。说来奇怪,见到上官卫就让他有这种感觉。
艾文终于来了,她一进门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被这么多束凌烈的眼光一齐盯着,直令她全身感觉不自在,内心中也不禁奇怪怎会这样?
她畏缩一阵,走了进来,暗中嘀咕:“怎么回事?怎么每个人都盯着我看,有病吗?要看美女也不至于迟钝到今天才发觉吧?”
沉吟中,恍然抬头,蓦见朝龙就在离她不远三尺的地方也正望着她。她心下暗自一惊,愕然呆愣了半响。每次见到朝龙,她都不自觉地失态到无法自持的地步。
认识朝龙,在这种情况下,她不知要不要给他打声招呼。但她还未作出决定,却见朝龙已然避开了她的目光。既然朝龙如此,她也觉确实没有打招呼的必要,遂移目越过他。只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心中竟然隐隐有一些失落之感。
“少虎。”韩虓跨进大厅,立即发现了轩少虎不同寻常的状况,当下快步上去,“少虎,你怎么啦?怎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何事?”
轩少虎越发地痛苦,张了张嘴,竟是无法作答。纪柔兰只好帮他,“虎师兄他中了毒,中了‘噬心断魂草’的毒。”说时语声哽咽,隐有哭声。
韩虓闻言,面色大惊,“中毒?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会中毒呢?”他焦急地检查检查轩少虎的身体,发现确有其事,与此同时,旁边梅雪强忍痛苦的表情也落入了他的眼帘,“梅雪姑娘,你也中了毒?”
梅雪痛苦地点点头,目光瞥向了艾文。
艾文见他们如此,亦是惊呼,“哎!奇怪了,才一会的工夫,你们怎么就中毒了呢?看起来你们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为何不赶快请大夫啊?”
纪柔兰闻言,突然失声痛哭,“大夫根本就解不了这个毒,必须要下毒者配置的解药才行。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想找人也没有着落啊!”
艾文沉吟着,“会不会是无极门人暗中派人来下的毒?该去找找他们才行呀!”
“无极门”三字一出口,大厅中不知梅庄危难乃无极门人所为而又听闻过无极门五十年前已被灭门之事的人,无不感到惊讶,均觉不可思议。
梅子桓首先发问:“姑娘是说必杀令使者乃是无极门人?”
“是啊!”艾文扫眼先前进来的人,“他们没给你们说吗?”
梅子桓满脸疑惑地望着艾文,“可是姑娘又如何得知是无极门人呢?”
“这个啊!这事说来话长。不过,简单的说,是我与轩少虎被他们抓去后,暗中偷听到的,所以应该错不了。”
雷鸣道:“这么说,你们失踪的几日都是被他们抓了去?然后又从他们那里逃了出来?”
“嗯。”艾文随口应答,“虽然很危险,但还是逃了出来。”
雷鸣看着她,口气怪怪地,“你本事不小。可是以无极门人冷酷残忍的手段来看,他们为何不杀了你们?”
艾文奇怪地瞥他一眼,甚是不满他的语气,“因为那个‘恩’,所以他们不杀轩苑山庄的人,这才使我们有机会逃出来。不过,后来他们确实决定了要杀我们,而且还派了很多武林高手,只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此而已。”
韩虓看看她,又看看轩少虎,“以少虎的武功,被这么多武林高手追杀还能逃得出来,真是庆幸。幸好少虎没事,不然我又如何能向师母交待啊?”
纪柔兰哭得泪眼朦胧,听了韩虓的话,更是悲伤,“可是虎师兄现在又有事了。”
韩虓难过地承诺,“柔兰师妹,你先别担心,虓师兄向你保证,无论如何,也要从无极门人手中夺取解药。”
轩少虎虽然疼痛难忍,但听人提及他与艾文在无极门总营之事,他还是忍不住兴奋地道:“你们知道吗?艾文好会编故事的。在那里,无极门人逼我说出梅庄的状况,我不答应,他们便要杀我。可是,死丫头为了阻止他们杀我,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一口气换不上来,只好顿了顿。但暂停的瞬间,众人却都为艾文的贪生怕死而向她投去鄙夷的眼光,恨不得出口大骂。
轩少虎其实不经意间已经道出了她的名字,只是他气息虚弱,众人俱是未曾听清。
只听他又道:“可是,你们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竟然把梅庄描述得比魔鬼还可怕,比地狱还恐怖,就连我听了都觉得骇然。其实,梅庄哪有如此,梅庄压根就什么都没有,哪料到无极门人居然都信以为真了,竟真就不敢冒然攻进来,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一跳,原来这些时日梅庄被无极门人包围着却相对无事,都是因为这姑娘无意中帮的忙,承蒙她的相助,大家此刻才能完好无损地站着。刹时,众人对她的鄙夷之色立即转换成愧疚和感激之情。
“可是无极门人会这么随便就相信了吗?”韩虓心下不解。
轩少虎痛苦的脸上挂着笑容,“死丫头要想让他们相信还不简单吗?……”话未说完,忽地忍无可忍地吐出一口紫黑的淤血。
但他竟还想往下再说,艾文不忍他继续痛苦,忙阻止,“虎少爷,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别说了,看你难受成这样,就不要再说了。”
冷雨心冷目瞥过她时,心下突然一动,“对了,他两人都中了毒,却为何你会没中毒?”
这问题大家也注意到了,吃食物的三人,她确是没有表现出中毒的迹象。
韩虓奇怪地游目在冷雨心和艾文之间,“她好好的,哪有中毒?”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为何要中毒啊?我不是好好的吗?”艾文见众人的目光不对劲,暗地也觉得奇怪。
就因为她好好的,才会引起众人的质疑。梅庄内有人中毒,显然是已有人混了进来,而她在被无极门抓去后,非但没有受伤,竟还能活着回来,仔细深思,实在是耐人寻味。
艾文见众人反应不同寻常,忽地醒悟,“哦!你们是说食物有毒?”她心灵聪慧,向能察言观色,是以稍一猜便能猜到发生了何事。
冷雨心不屑地冷哼,“看看他们就知道食物有毒了。”
扫眼周遭众人毫不避讳的怀疑的目光,艾文大显讶异之色,“可是好奇怪,我怎么没有中毒耶?我可比他们吃得多呀!”
她还不知道,她曾在穿越过来时落入的那个密洞中,食用了多日的紫金花。紫金花向有解百毒奇效,并使人百毒不侵。而她此时虽还未达到那种最高的境界,但不是绝毒之物,还奈何她不得,是以她此时才未有中毒的迹象。
袁不通寻思着在一旁观察了她半响,“没有中毒,应该不可能,难得你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艾文愣了愣,“不会吧!我可能是运气比较好。”
袁不通示意那中毒的两人,“那他们又该作何解释?”
艾文一怔,“如何解释?我哪知道如何解释啊?只能说我没有吃到有毒的东西了。”
“除非——你先服用了解药。”冷雨心说话一点不留余地。
此言一出,简直是一鸣惊人。霎时,众人俱是露出惊骇之色瞄向艾文。
由于这话是由轩苑山庄稍有威望的冷雨心说出的,因而一时还只道是果有其事。正所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冷雨心这说出了口的没根没据的话,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当真可以杀得死人。
“你怀疑我?”艾文诧异地盯着她。
“不然,这又如何解释?”冷雨心咄咄逼人。
其实她之所以会这样说,多半还是与韩虓有关。瞧他韩虓与艾文扯在一起,而艾文又是如此漂亮、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作为女人的她,况且又是韩虓的未婚妻,即便是够冷静,也难免要吃醋。
“怎么解释?关我屁事?”没做过的事,却被人这样怀疑,艾文心下极是不爽。
“难得真是你所为?”
“我说你有病啊?干嘛怀疑我?我做过什么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艾文冷眼一瞥,“切!真是无聊,我懒得跟你解释。”
“你这丫头太放肆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尊卑之分?”冷雨心霍然被下人骂,甚是难以接受,“今天这事你不解释清楚,你以为你就脱得了关系了吗?”
艾文瞅着她,摆出一副随她怎么说都行的态度,懒得再说话。这事不是她做的,按理说她该详细地解释解释,但她个性张扬中透露出古怪,越是用这种不尊重人的口气对她说话,便越是撬不开她的口,过分点的还会使她大肆瞧不起人。
岂料她这一沉默,由于多数人不在场的原因,当下以为真是她所为。
轩少虎见情形不对,急忍痛帮她解释,“不是的,雨心师姐……不要这样,我相信……不是她。”
“虎少爷……”艾文是个极易感动的人,别人稍对她好,便会使她感动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己,甚至是痛哭流涕。此刻,当她已然觉察大厅中众人都在排斥她,仇视她,并视她为多余之人时,霍然听闻这句容纳并支持她的话,霎时使她心下感激之情不住地冒起。
移目瞄向轩少虎,在他面前伫立了许久,艾文终于薄唇轻启,“你真的相信我?”
轩少虎抬眼望着难得安静的她,张了张口,才勉强迸出两字:“相信。”
他看艾文的眼神是异常复杂的,像是有患难见真性的了解,又像是有因患难而钟情于她的深情,或许还有些别的因素在里面。
四目相对之下,艾文彻底地被这双真情流露的双眸感动了,只见她弯身手搭轩少虎的肩部,“真的相信?”语声中隐有凄楚之意。
轩少虎郑重地点头,“相信!”
他的手动了动,貌似要去安慰艾文,却又因无力,而使伸出一半的手,又软软地掉了下来。艾文知他用意,轻轻抓住他的手,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耳旁忽听梅雪道:“姐姐,我也相信你。”
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传入艾文耳中,却像是给了她无比的震撼,直令她心下一酸,浓浓地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你也相信我?”缓缓转过头去,她双眸中不觉有一种湿湿的东西在里面打转,渐渐地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另一只手抓住梅雪纤纤的柔荑,深吸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既然相信我,那么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一定会从无极门人手中拿回解药给你们解毒,但在这之前,你们千万千万不可有事,一定要等我回来,听到了吗?”
“可是他们会给你解药吗?”梅雪虚弱得差点没声音。
“会,一定会。”说这话时的艾文看起来无比自信。
轩少虎嘴角一牵,“是,当然会,如果他们不给,死丫头欺蒙拐骗、精灵古怪的招术又要使用上了,到时不把无极门搞个鸡飞狗跳才怪。所以,都不要担心了。”
艾文用劲握了握两只手,“等我。”
说完,深深地瞥眼两人,给予两人无比相任和鼓励的一颔首,放手出去。
简简单单两字,没有太多的言语,亦没有太多慷慨激昂的感情,但却是一个掷地有声的承诺。仿佛此时无声胜有声,就此两字,已足以使两人理解其中之意,并明白艾文要救他们的决心和坚定地夺取解药的毅力。
很多人一齐出去了,要对付无极门人,他们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一行人威严雄壮地来到梅庄前院,还未准备出发,忽见院墙上,威风凛凛地站立了一人,那人一袭的蓝衣蓝袍,正是艾文与轩少虎躲在床底下时,发话向无极门门主询问他无极门与轩苑山庄发生的恩仇之事的蓝衣。
但见他反剪着双手,冷风中孤傲地鄙视着众人。
待众人走得近了些,他方道:“尔等听好,本门门主有言,让轩苑山庄独自派一人出来,主上想与他单独见面。”
瞧这阵势,大概是之前的计策见效了。
最后一字犹在口中,他人已陡然消失了踪影。
留下的语声却像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让人闻之不禁寒颤连连。
除轩苑山庄之人外,其余人士均不解实情,因而,闻言后俱是茫然地望着轩苑山庄众人。
艾文见机会来了,忙向韩虓道:“带我出去。”
“可是蓝衣人说只要轩苑山庄单独派一人出去见面,我二人这样……这事就由雷鸣去吧!”他们相互牵扯着,行动间都是二人一起,因而韩虓觉得与那人说的大不相合。
雷鸣胸一挺,“兄弟我万死不辞。”
“不。”艾文坚决反对,“我已经答应了虎少爷和梅雪,要替他们讨回解药,所以我非去不可。”将铐着手铐的手往胸前一举,让雷鸣和韩虓都看到,“再说,这手铐是他们的,我还想请他们把手铐打开,总不能就这么拷着吧!”
“也对。”韩虓颔首道:“那雷鸣你就留下,由我去好了。”
雷鸣只好无奈地退出,“既然如此,你要小心了。”
韩虓轻点一下头,带着艾文,越墙而过。
墙这边的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焦急地等待着,迫切地想知道韩虓即将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消息。
无极门人仍在梅庄五十米开外的树林中,煞有秩序地排列着。
领先一人,正是无极门门主无我,这老人一身傲骨,头发胡子虽已花白,眉宇间却是无端地透迸出一股无懈可击的威严,令人不觉地慑服于他的慈颜冷目中,并生出敬畏之心。
见到飞身前来的两人,他立即显出不悦的神情,“为何不守规则?”嘴唇一动,声音穿人肺腑。
韩虓礼貌性地一抱拳,“前辈请勿动怒,此乃情非得已。”
艾文见他说得拖沓,干脆一摇手上的手铐,“都是因为这个了,小女子本来也不是很想来,可是老爷爷,您瞧瞧,不来不行啊!半点由不得我自己。”
韩虓流目瞥她时,暗地觉得好笑,不是她非要来的吗?这会怎么变得像是有多为难一样了?
无我冷目一扫,“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加追究。”
适才传话的蓝衣此刻立在他身后,听了他的话,讶异地看了看两人,“怪了,在下记得姑娘不是和轩少虎拷在一起的吗?这会怎么换成与韩虓拷在一起了?”
艾文贼笑笑,“此事实乃一言难尽,一句话怎么能说得清楚呢?如果你好奇想知道的话,那要不改天我给你说个三天三夜?”她见蓝衣帅得没个谱,却总是板着一张脸,忍不住想戏弄他一下。(某叶:以她这色女级别的人物,若是在酒吧,那绝对是她搭讪的对象。艾文:去!别在背后说我坏话,损毁了咱加名声,没帅哥要我你负得起责任吗?某叶:到时偶给你安排一个不就好了?艾文:什么时代了!还需要媒婆?某叶大翻白眼)
蓝衣冷眼道:“不必了,不然不知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了。明明梅庄什么机关都没有,而你却说得天花乱坠、危机重重的样……”
“哎!这怎能怪得上我呢?”艾文大喊冤枉,“想当初我已经提醒过你们,我说那都是假的,梅庄其实什么也没有,那全是我瞎掰的,我一再强调,一再给你们解释,就是怕你们对我产生误会,哪知你们还是信以为真了。你说,这能怪得了我吗?”
蓝衣无言以对,撇头不想再理她。
“难怪几天来梅庄一直这么平静,原来如此。”韩虓终于大惑得解,抬眼望向蓝衣,“是不是因为这样子,尔等才要派人进梅庄悄悄查探?”
“是,正是如此。”蓝衣直言不讳地承认。
“那你们派了谁去卧底?”艾文这话天真得几近白痴。
蓝衣冷目以对,“这是吾等之事,不便告之。”
无我扫眼两人,“之前的事就此作罢,此刻,老夫叫轩苑山庄的人前来,乃有要事相谈。”
韩虓道:“敢问前辈所言何时?”
“具体过程老夫也不想详谈,不过,老夫却想知道,为何会突然在梅庄大门上挂上轩苑山庄的旗号,尔等意下为何?”
这个问题,韩虓也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明言说要无极门报了轩苑山庄的恩吧!
艾文见他不言,知他不好措辞,于是帮他,“因为想要你们看在轩苑山庄的面子上放梅庄一马。”
“轩苑山庄的面子?”无我眼神深邃地瞄向天际,微一沉吟,喃喃道:“有些事情,该来的时候总要来,不如早点将它了结,也好放手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双眼突然精光一射,“好!老夫就把事情明说了得了。”暗自一叹,才又接口,“轩苑山庄老庄主曾于本门又恩,因而此次叫尔等出来也旨在报恩。眼下面临梅庄之事,如果你轩苑山庄想要为梅庄解围,那么老夫为了报恩,也可以给你一个愿望,这个愿望不管你说的是什么,老夫都一概答应,绝不反悔。”掷地有声的字句直让人感受到他无极门铁血男儿的气概。
韩虓暗地一喜:“一个愿望?太好了,岂不正可解了梅庄的危?”
无我语态冷然,“不过,这愿望是有限制的,可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韩虓一怔,“什么限制?”
无我声严目厉地道:“此愿望必须在老夫数八个数之内说出,还必须只有八个字,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行,而且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说错了,那这愿望也就不存在了。接下来本门人就还会继续攻打梅庄。”他心下极是不愿放手梅庄,但为了解下肩上包袱,这也是无奈之事。是以他说时,语气中大有不情不愿之意。
韩虓闻言,并不作多大的思考,这种事还难不倒他,所以梅庄的危难是解定了。
他刚想说出愿望,却料艾文忽地大叫一声,“哎!等一下。”阻止了韩虓,她又朝那老人道:“敢问这个愿望是不是轩苑山庄的人说出来都管用?”
无我颔首,“不错,确是如此。”
“好,既然如此,那这个愿望交由我来说,是否也算数?”
“当然算数。”无我爽快地答应。这种有限制的话交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说,他认为无极门或许还有拿下梅庄的机会。因而抱着一丝希望的他也欣然答应。
“你可以吗?”韩虓有些不放心,他对这个女孩的了解不多,内心中难以做到完全信任。
艾文故作为难地,“勉强试试吧!”
如此大而化之的说法,韩虓更是不放心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我亲自来吧!”
“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环目一扫众人,艾文朗声道:“老爷爷,我要说了,你数数吧!……”
岂料她愿望还未说出口,却霍地被蓝衣大吼一声,“住口!你不可以说。”
艾文怔了怔,“怎么?你们说出了口的话也想反悔吗?那你们做人也太失败了吧!”
无我微一动怒,“蓝衣,你退下,由她说。”
“不!”蓝衣态度坚决,“任何事蓝衣都惟命是从,但这件事,蓝衣非管不可。”手一指艾文,“轩苑山庄的任何人出来都可以说出愿望,却惟独她——这个丫头,不可以,绝不可以。如果非由她说的话,那这个愿望本门收回,本门门人宁可做个背信弃义之徒,也绝不想被她说的愿望耍得团团转。”
他自受到教训后,内心中不自觉地对艾文生出一种不敢惹的敬畏心理。因而,他宁可选择不仁不义,也不让艾文有说话的机会。
在“无极七色子”中,他也算是绝顶聪明之人,但今日如此反常之举,使门主看在眼里,心下不禁对他冷了半截,暗叹他无极门再无能人。
无我暗地惋惜,“蓝衣,你知道她要说什么吗?”
“不知道。”蓝衣摇摇头,面显惭愧之色。
“那你岂不是在无理取闹?”无我有些愠怒。
蓝衣冷着脸,“可蓝衣坚决如此。”
无我无奈地叹口气,“那好,韩虓你说吧!老夫已没有时间再跟你耗了。一,二,三……”
艾文无法坚持己见,也不想再坚持己见了,因她忽地想到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里的人,何必又要掺和太多的事呢?
“尔等不可为难梅庄。”韩虓谨慎地在八个数之内说出了愿望。他没有想得太多,一心只想解了梅庄的危,因而出口便只顾及梅庄之事。
这愿望符合条件,可以成立。无极门人早料到这结果,因而听了后并没有太大的震撼,只是有些遗憾,无法再选择梅庄这个得天独厚的高地来作为营地了。
“好!”无我爽快地答应,“老夫即刻命手下撤出梅庄范围,从此不再为难梅庄。”作为无极门的最高领导人,此话一出,便有如寒铁一般嵌进所有无极门人的耳中,当是极具分量。
韩虓感激地抱拳,“多谢前辈成全。”
“那么我们手上的链子也可以给我们解了吧?戴着它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艾文见事情完结,立即提链条的事。
无我用眼神往后示意,“蓝衣,给他们解开吧!”
“很抱歉。”蓝衣径直朝艾文道:“钥匙在混乱中已经掉了,所以此刻在下也没办法。”
“什么?”艾文一听,简直有如晴天霹雳,情急地喊,“你说谎,怎么会这样?你分明是在说谎,你是不是因为记仇,所以想故意整我?”
“在下不是那种人,在下所言句句属实,钥匙确实是在混乱中掉了,而且是在你与轩少虎大闹之时掉在了火堆中。”
“啥?”艾文一下傻眼,“掉在了火堆中?果真如此?”
“如有半句谎言,在下甘受五雷轰打。”
“这么说我是自食其果了?”艾文神情凄凄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得要把我一辈子锁着吗?老天!我快要疯掉了。”
“你也不必太伤心。”韩虓安慰她,“以后总会有办法开锁的,而且我也会尽力而为。”他倒是挺想得开。
艾文瞄向他,“要是开不了怎么办?”
“这样啊?”韩虓皱了皱眉,“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吧!不是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只要我们有心,就一定会有办法,相信我!”
艾文难过地点点头,转向无我,“不能开锁也没关系啦!不过,我一定要解药,‘噬心断魂草’的解药,一定要,必须要,必须必须要。”为了加重话的分量,她一遍一遍地重复。
无我心下一动,“梅庄的人都中毒了吗?”
“没有,只有两个人的运气比较不好而已。请给我解药,如果不给我解药,我发誓与你们无极门没完。”
无我眉峰一蹙,“你知道本门乃无极门?”
“知道一点点了。”
无我没有再追问,沉吟半响,忽然道:“那么无极门东门主无翼的那一掌是你拍的吗?”
“啊?”艾文装傻地一愣,“那个啊!因为要活命,所以要拼命,无翼前辈应该没事吧?”
无我不回答她,转首看向蓝衣,“蓝衣,给他解药。”
“是,蓝衣遵命。”略一抖手,袖中直直飞出一只小瓶。
“谢了。”艾文手一伸,那药瓶竟就落入了她手中,可见蓝衣这力道的把握刚是恰到好处,“该要怎么服用?”
“一人一颗即可。”
掌握了用量,艾文已觉没事,于是示意韩虓,“咱们走吧,救人要紧。”
韩虓点点头,朝那老人告别,“晚辈告辞,今日之事在下感激不尽,后会有期。”
无我见他们要走,忽地想起蓝衣为阻止那姑娘说出愿望时,极其害怕和担心的模样。他知道蓝衣做事向来谨慎小心,那样做也必有他的道理。
心下动处,他目光直直地射向艾文,“敢问姑娘,如果那八字愿望由你来说,你会说出个什么愿望?”
艾文又一次听到“八”字,联系起他们给梅庄规定的八日之期,以及轩苑山庄老庄主放他无极门的八人,不禁心念一动,暗付:“原来这所谓的八日之期、八字愿望和八个数之内,都是与当时放的人数有关啊!呵!看来这‘八’字还真是个吉利的数字。细想想,以前看电视剧时,似乎里面也经常有这样的台词哦!”
无我见她不说话,又问:“姑娘不愿说吗?”
他这样好奇的追问艾文要提出的愿望,事实上,乃是想证实一下蓝衣的判断力是否正确,他对蓝衣的期望太高,不想因这事而对他失去信心。
“嘿嘿!”艾文邪邪一笑,“我说老爷爷,您还是不要听了,说实在话,没有让我说出愿望,是您无极门极大的庆幸,否则,我也担心你们会搞集体自杀哦!”
如此一说,韩虓对她的八字之言也好奇起来了。
无我与蓝衣面面相觑后,道:“老夫倒想听听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愿望,竟会惹得我无极门人气得自杀。”
艾文贼眼瞄着他,“如果真想要听,那么听好了,我会说……咳!”
吊胃口似地清一下嗓子,方又道:“‘尔等即刻退出江湖’,这是轻松版的;或者‘尔等全体血溅当场’,嘿嘿!这是恐怖版的;再或者‘从此尔等唯我是从’,这是夸张版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喜剧版的。还要吗?”
无我听得心下大震,身子也跟着颤了颤,这些愿望不管任意挑出其中哪一条,都是他万万接受不了的。
而他之前又是说过无论任何愿望,他都会答应,那么,如果真让这姑娘说出愿望,他无极门岂非要从此销声匿迹?无极门此次重出江湖,旨在报仇雪恨,倘若大仇未报就得回去,那他无极门人以后活着岂不是比死了还难受?
他深深的庆幸有蓝衣的阻止和坚持,让这一切都未来得及发生,不然,他便是无极门的千古罪人,个人虽死不足惜,却是无颜再见无极门的列祖列宗。
韩虓闻言,无比后悔,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不说残忍的,至少让无极门退出江湖,以后轩苑山庄岂不就不会再有危险了吗?
艾文邪眼瞟向他,“哎!你是不是很后悔啊?”
韩虓苦笑着点头,“是有一点点。”
“其实也没有关系啦!”艾文豪爽地拍他肩膀,“凡事不可勉强,这世道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它也会走,何不笑看江湖,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这一切呢?走吧!”
口上说走,脑中便立即浮现出轩少虎和梅雪痛苦的模样,刹时心急如焚,脚下赶紧加快步伐回梅庄去。
韩虓见她心急走得辛苦,遂揽腰一抱,腾空跃起数丈,骤然落入梅庄。
艾文回至厅中的第一件事是迅速地从瓶中倒出解药,喂给轩少虎和梅雪吃下。岂料她解药刚送至轩少虎嘴边,竟被冷雨心拦手硬生生阻止了下来,“这真是解药吗?”眉眼中满是疑问。
艾文一愣,“是呀!这是向无极门要的,应该错不了。”
“应该?只是应该吗?”冷雨心冷艳的容颜冷得不近人情,“难得就不怕是假药?”
“假药?”艾文又是一愣,“会吗?”
她脑中回想一遍无极门门主慈眉善目、亲近得像个老爷爷的模样,那样的人该是不会弄虚作假而又让人潜意识地生出无比尊重的人,会在答应放过梅庄后,又出尔反尔地赐予她假药吗?她相信不会。而且以蓝衣的外貌及行为来看,也该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所以,思付一阵,她毅然道:“我相信这绝对是解药,而且绝对错不了。”
话一说完,不管冷雨心是否还会阻止,硬是把解药放入轩少虎口中,叫他吞下。跟着又给梅雪一颗,安慰她服下后就会没事了。
韩虓与她分工合作,在她给轩少虎和梅雪服用解药之时,大体地把外面的情况向众人叙述一遍,让众人了解到梅庄已经平安无事,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出门活动了。
至于大家追问他无极门为何会答应放了梅庄之事,为了保住轩苑山庄曾与无极门结下的那一段不可告人的渊源,他含含糊糊地支吾了过去,简单地将这事告了一个段落。
见大家都相安无事,而梅庄又可以恢复以往平静的生活,梅子桓高兴得合不拢嘴,其内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他梅庄之所以有今天,他的家人之所以还能幸福的团圆在一起,都亏了在坐的各位英雄好汉的热心相助。因而,只要一提起,他便感动得老泪纵横,咽不成声。
这结果是绝对值得庆祝的,是以,喜笑之余,他还不忘及时吩咐总管派人下山,快马加鞭地去购买粮食,预备在天黑之际,让大家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餐,共同欢庆如此幸福的瞬间,并感受梅庄重获新生的喜悦。
无极门人对梅庄所做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一切也就都恢复了原样,而生活也一如既往地平静。
梅子桓拿出事情发生之前无极门人给他留下的那块布条,感慨良久,道:“终于平安无事了,太好了,这东西早该烧了。”
取出火种,他愤怒地把那令人烦心了多少时日的可恶之物烧了,就像是恨无极门而要将无极门人一把火烧了一样地把那布条烧了,让那火光将这场噩梦驱走。
现在,唯一能证明无极门人确实来过的证据没有了,给人的感觉,像是无极门人从未来过,如同五十年前传言的那样,这个无恶不作的恶煞门派,早已是消失了踪影。
韩虓那边的事说完,轩少虎和梅雪身上的毒竟神奇般地解了。由于两人并非生病,因而,疼痛一除,两人便又能活蹦乱跳起来。
这是艾文最高兴的事。她见轩少虎不仅重新站了起来,而且还没有疼痛的模样,不觉高兴得拍手欢呼,激动地一把抱住轩少虎,脸上洋溢不住的喜悦,“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好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这激情奔放的举动,顿时惊骇了四下众人,不解这姑娘为何如此大胆,在这么多人前,居然也敢与男人搂搂抱抱。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女孩生长的时代与国度,这压根就算不得什么,充其量只是表现自己开心的一面而已,丝毫不带有他们所误解的那种男女情感,说白了就是朋友之间表达关怀和问候的举动,一种最基本的礼节——拥抱。
但由于时代的不同、思想和礼仪的不同,这些人对她如此轻浮的举动,硬是因不能理解而无法接受,当下齐齐地对她现出异样的眼光。
这之中,惟独韩虓不觉得惊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然发觉此女是属于那种情感丰富且奔放的人,任何事她都可能做到大喜大悲,是以有这种行为,自是可以理解。
冷雨心则是鼻中重重地冷哼一声,鄙视的眼神泻满一地,遂侧头瞥向别处。
纪柔兰鼻下酸楚,难过得直想哭,她喜欢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抱在一起,这情景刺得她心痛的感觉一阵一阵地冒起。而且,当她认为这两人已是无法分开的一对时,其心下更是憋闷得难受了。
却料,艾文并未与轩少虎抱得太久,至少在轩少虎反应过来要抱她之时,她已经放开了手,空留轩少虎愣头愣脑的站在原地,因为另一边还有一个她同样为之高兴的对象。
但见她转身去抱住梅雪,开心地笑着,“能够没事,真是太好了,梅雪,你知道吗?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好心急啊!好担心你们会等不了我,那种心情好难受的,我恨不能飞回来,赶快把你俩救好。”
“谢谢你,姐姐,害你担心了,谢谢……”话未说完,梅雪激动得又自轻啜起来。
“还好,一切都还赶得及,没有让我留下遗憾。”听见梅雪柔柔的哭声,艾文突然想让她轻松一下,遂捉狭道:“不然,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那该多可惜啊!”
这说法加上她夸张的声音确实有些让人哭笑不得,梅雪闻言,破涕一笑,“我们看不到你?怎么说呢?”
轩少虎站在侧边,不觉哑然失笑,“哎!死丫头,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是我们再也看不到你了?应该是你再也看不到我们了才对,你说话怎么老是颠三倒四的呀?”
艾文放开梅雪,掉首朝他嗤鼻,“切!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呀?本姑娘说话一向很有水准,哪像你专吃饭不长脑子啊!”
好不上片刻,两人竟又开始斗嘴了。
轩少虎龇牙咧嘴地凶她,“本少爷不长脑子?丫头你说的什么话呀?难得我说错了吗?那你倒问问大家,到底是我们看不到你了,还是你看不到我们了?”
艾文满眼谑笑地瞄着他,“是吗?那咱们先假设一下。假如你死了,我是说假如,那你眼睛岂不闭上了?你眼睛一闭,试问你还能看得见我吗?呵呵呵!可是我就不同了,我没死,我双眸睁得大大的,理所当然能看见你们了。所以我就说嘛是你们看不见我了,哈哈哈……妈妈的哟!笑死我了,我怎么会有这么聪明嘛!”
如此奇特的解说,虽然有违常规,却貌似没有一点错误,众人闻言,无不憋笑不已,对她精灵古怪而又与众不同的看法,颇有些赞赏的感觉。
不过中国古代最基本的做人准则须要以谦虚为主,于聪明而言,自己说是一回事,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咋看程度相同,实则不然,至少使人听起来的感觉大为不同。艾文这毫不谦虚的自夸自赞,令人不免觉得她太过自狂。
梅雪心中对艾文无一丝芥蒂,听罢艾文的强词夺理与自夸,她“噗哧”一声笑出,“姐姐,你也太会说了吧!”
“死丫头,我算是服了你了。”轩少虎也是忍俊不禁,“差点忘了你这张颠倒是非的嘴天下一绝,还有什么是你说不出理来的。”
他为人自傲自狂,向来不买女人帐,没想到在艾文面前,居然甘愿臣服。
艾文得意地冁然一笑,“知道就好,既然知道就少惹我,不如说现在……”
她话未说完,轩少虎急忙抢口,“死丫头,本少爷哪有惹你了?我躲还来不及呢?你可不要冤枉了我。”
“没有吗?”艾文贼眼提醒他,“我不是给你说过,叫你不要死丫头死丫头的叫成习惯,你看你现在,分明的就已叫成了习惯,是不是在惹我?”
“哦!是嘛!”轩少虎也发觉了这个问题,装傻一笑,“好像真是这样耶!那我该叫你什么好呢?叫名字吗?”
“不必了。”艾文揶揄道:“叫什么名字呀!好像我们混得很不熟似的。这样好了,跟梅雪一样叫我姐姐,反正我好歹也比你大嘛!”
“什么?”轩少虎一听,那还了得,叫她姐姐岂不让她爬到自己头上了?“叫你姐姐,想得美啊你!”说着也忍不住好笑,于是嘴角挂起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伸手去抓抓艾文一头飘飞的碎发,“你这死丫头居然敢爬到本少爷头上,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哎!干嘛碰我头发?”艾文转身逃离一步,边理着头发,“弄乱了你给我梳吗?”
轩少虎不怀好意地笑,“你这头发我看干脆剃光了算了,难梳的话留着岂不是累赘?还不如剃光了省事。”
“哦!这提议不错。”艾文立即赞成,“我会考虑考虑的,说不定剃光了真的很方便。”
韩虓在一旁见他们越说越有趣,忍不住插口:“剃光了就真的聪明绝顶了,不错啊!”
有些人说话可谓一鸣惊人,像韩虓这类从不说闲话而又看起来不易近人之辈,突然的冒出这么一句俏皮的话,顿时使人大跌眼镜,均奇怪地看着他,对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掺和着说话感到很不可思议,因为感觉中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艾文略有讶异地瞥瞥他,“这么说你也赞成了?”
“至少不会反对。”韩虓嘴角轻抿,星目毫不躲闪地迎上她灵气逼人的眼眸。
艾文狡黠一笑,“既然你都知道剃光了头可以聪明绝顶,那要不,你也剃一个吧?”
韩虓一怔,窘了窘,“你一个人剃就好了,我可不想进庙当和尚呢!”
“也好啊!”艾文一脸的惬意,“我这辈子什么大胆的事都做过了,就是还未剃过光头,待哪天也试试看是什么感觉。”
轩少虎戏谑道:“要不要我给你盖间庙宇?”
“不必了,臭小子。”艾文眉头一轩,“你以为我剃了光头就一定得当尼姑吗?切!本姑娘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剃了光头也同样过日子,绝不当什么尼姑的。”
“姐姐,你是说真的吗?”梅雪显出担心的神情。
“你没见我难得这么正经吗?我这样子哪像说假话啊?”
轩少虎见她越说越认真,潜意识地不禁也担心起来,“哎!死丫头,难道你真是说真的?”
艾文不加否定地耸耸肩,“你说呢?”
轩少虎眉眼一凶,故作威胁,“你若是当了尼姑,本少爷保证嘲笑死你,让你一辈子不敢出门。”
梅雪拉拉艾文,细声劝慰,“姐姐,不要剃光头,梅雪一点也不希望你剃光呢!这样子不是很漂亮吗?”
艾文摸摸头发,不解地看着他们,“这头发真的有这么重要?你们真的很奇怪耶!”瞥见梅雪希翼的表情,又道:“不过也好,不剃就不剃了。”
梅雪与轩少虎像是松了口气,但纪柔兰与冷雨心却是暗地里大失所望,艾文是她们的心头之患,艾文若当了尼姑,那她们岂不就各有所爱,没有威胁了?现在艾文一下收口,威胁又继续存在着。
只是她们哪里知道,在艾文的观念中,她宁可与帅哥们做好朋友,而不是男女朋友,这是她经过多次的分手经验而总结出的结论,因她每次谈恋爱的对象都是自己要好的朋友,待到分手后,彼此间却连朋友都做不成,这令她很伤心,特别是与戴维的分手为最。
所以她总结出了一条理论,世界上有永恒的友情,而没有永恒的爱情,爱情只不过是友情道路上分出的一条枝丫,不能承受风雨的吹打,远没有友情伟大。因而,与男孩子交往,她宁可选择做朋友,而不做男女朋友。
再则她早晚是要回现代去的,也就是两千年后的空间去,因此在这里,不管是与谁的交往,她都坚持以朋友的原则相处。
冷雨心在失望之余,忽地看到她与韩虓手上的链条还在,惊奇地指了指,“你们……这手铐怎么还在?不是要要求无极门人打开的吗?”
“因为无极门人在混乱把钥匙弄掉了,所以暂时的情况下也只有拷着了。”韩虓口气中满是无可奈何。
冷雨心脸显不悦,狠狠地瞥他一眼,有些无理取闹地道:“暂时铐着?那么你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