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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普瑞斯有多想将奚熙扑倒吃干抹净,人形时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可一旦恢复了狼形,那种灵魂深处的躁动便没有停下过。特别是奚熙身上的味道,那种他以前嗅不到的味道,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的理智。
如果,如果不是躲在他耳朵茸毛上离的小东西在,普瑞斯并不认为自己会忍耐如此之久,就算是人形也没有办法抹掉这种冲动。
一天一夜的颠簸让奚熙全身骨头已经濒临散架,心中更是疼惜已经开启了第三层封印的普瑞斯,但若是让他知道普瑞斯此刻心中所想,他绝对会被气死。
昨日小东西刚提醒普瑞斯,一只五阶魔兽便冲了出来,两人先是一惊很快就回神。有惊无险的解决这只魔兽,但随后一只六阶鸟形魔兽便从天而降,于是两人便带着小家伙开始逃亡。一路上引来一只六阶虎形魔兽,还有数只低阶魔兽,如果不是因为普瑞斯用狼形开启封印,或许他们早已经死在了魔兽的利爪下。
至于小东西,他现在很舒服,普瑞斯耳朵力柔软的茸毛被他当成了毯子,那耳朵完全屏蔽了呼啸的风,而且还十分暖和。
“妈妈,我饿。”小东西唤了一声。
“……”
奚熙嘴角一抽,他并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但是现在又没有功夫去纠正,只能分出一缕灵魂之力输送过去。到现在,奚熙也不知道普瑞斯对这个小家伙为何如此执着,昨日普瑞斯脸上的神情着实很像一个父亲。
欣喜、期待、欣慰,这些情绪明明白白的出现在普瑞斯脸上,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守候在产房外的父亲,听见大夫说:母子平安。
有了小东西时不时灌输的生命力,普瑞斯跑了整整三天没有停歇,直到将身后追逐的魔兽甩掉,他才放缓了自己的速度。
“停下吧,去刚才那个山洞休息一会儿。”奚熙说道。
“万一他们又追来怎么办?而且……”
“但你需要休息,我没有战斗力。”
普瑞斯停了下来变回人形,将即将掉落的小东西轻轻一扶稳定在了头上,随后风一般地接过衣服便躲到了树干后。奚熙看着嘴角抽搐,不用遮掩了,真的不用了,因为我看得清清楚楚。此刻,奚熙很像找一些红绫草,将它当成三餐给普瑞斯吃。
奚熙没有理会避得远远的普瑞斯,他直径走入了洞穴,当他一进洞穴他便感觉到了手腕印记的异样,这让他身子一僵。
“怎么了?”普瑞斯闷闷的声音响起。
“这里好像和你的身世有关。”奚熙开口。
这时普瑞斯也走了进来,同样也的感觉到了自己手臂印记的异样,但没等他回神小东西就发出了清脆而愉悦的笑声。他腰间只挂了一片叶子,串到半空中身子散发出了荧光,而奚熙和普瑞斯的印记也同样如此。
奚熙见他要向前飞,一把将他抓到了手中提醒道:“小心有危险。”
小东西一脸的欢喜,指着黝黑的深处咿咿呀呀了半天,但发现奚熙并没有听懂,一下子委屈起来,抱着奚熙的拇指蹭了蹭,那小巧精致的眼睛上泛起了一层水雾。奚熙看得心脏一跳一跳的,普瑞斯是漂亮,可是这小东西绝对青出于蓝胜于蓝。而且他像一张白纸,天真纯洁而澄净,远远不是童年受过挫折的普瑞斯能有的。
“别哭,”奚熙忍不住伸手,但因为小东西实在太小,只能用指尖小心的抹掉眼泪,问道:“里面有什么很重要吗?没有危险吗?”
“麻~爸!”小东西说着指了指普瑞斯,然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出来,眼睛一红,嘴巴一闭,鼻子一吸,随后张嘴便“哇呜~”地一声哭了出来。这叫一个撕心裂肺、歇斯底里,惊得奚熙手足无措连忙安抚,完全遗忘了被他时刻戒备的普瑞斯已经靠近了他。
“乖,你还没长大,长大了就不会这样了。”奚熙将小东西捧在手心安慰,但是小东西不理会,依旧哇哇大哭。于是道:“你爸以前也是笨笨的,现在不是很厉害?”
小东西鼻子一抽没声了,但是眼泪还是哗哗地流,一双泪眼不断地瞟向一旁黑脸的普瑞斯。而奚熙见状一喜,笑道:“不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这一次小东西很给面子,眼泪不流了,只是没等奚熙松一口气,小东西就指着洞穴深处,这一次又张嘴想说话,但又没有说出来,一下子眼泪又流了下来,张嘴就准备嚎啕大哭,完全遗忘了奚熙刚才的安抚。
“不准哭。”普瑞斯黑着脸挑眉。
奚熙就这么看着小东西从他手心蹦起,然后嘴巴闭上了,眼睛里面的泪水也停下了,可下一刻却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了他的手上。
这TM闹什么?奚熙嘴角抽搐,释放出精神力便开始检测起来,却发现这小东西的形体虚弱了很多,似乎变得有些透明,这样他心中一惊。而普瑞斯看着小东西突然倒下脸色便是一白,就连一直有的冲动都退去,一下子萎了。
而奚熙很快没等普瑞斯开口便找到了答案,这小家伙灵魂弱小,只比普通婴儿强上一些,而且又是纯粹的灵魂力构造的身体。情绪波动越是强烈,灵魂之力消耗便越多,现在只是睡着了,并且正非常缓慢的速度恢复。
“没事,睡着了。”奚熙看着自责普瑞斯说了一句,随后又输送了一些灵魂之力过去,随后才道:“这里不光与你有关系,似乎和他也有关系,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还有,以后别对小孩那么凶。”
普瑞斯闻言松了一口气,但被奚熙瞪了一眼后又春心萌动,刚才奚熙哄小家伙时的画面不由浮起,像是一只小猫爪挠着他的心口。
奚熙将普瑞斯脸上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垂眸向下看去,可是没等他退后就被普瑞斯猛地抵在了石壁上,后脑勺的疼痛还没侵占他的大脑,他便感觉自己被普瑞斯给吻住了,奚熙毫不犹豫便是一膝踢。
“哼!”普瑞斯闷哼松开了奚熙,捂着又萎了下去的东西疼得直抽抽。
“发情你也看看情况可以吗?”奚熙的话语有些重,但说完便捧着小东西冷冷地看着普瑞斯,心中已经毅然决定要练习一些上一个世界的防身术了。
普瑞斯也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直到疼痛散去之后才立起了身子,看着奚熙开口道:“我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嗯,等我们安全了,可以吗?我怕我忍不了太久。虽然有契约,我伤害不了你,但这种事情没限制,我……”
“那也等安全了再说!”奚熙额角青筋跳动。
“你必须答应我。”普瑞斯盯着奚熙。
奚熙嘴角抽搐,他知道自己现在再拒绝普瑞斯有些矫情,可是他还真不适应这样突然的变化,也不习惯普瑞斯直白的要求。犹豫了良久,最终奚熙还是应了下来,他没有理由拒绝,就像他不可能再甩脱普瑞斯一样。
普瑞斯见奚熙点头,心中一阵阵的欢呼,他知道,他距离胜利又近了一步,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让奚熙心甘情愿的留下。就算他不行,还有奚熙手中的小东西,就算奚熙不承认,普瑞斯也观察到了,从刚才到现在,奚熙一直护着那小东西。一时间,普瑞斯甚至有些嫉妒,但更多的却是开心和欣慰。
昏暗的洞穴并不大,只有两米的高和宽,深入没多久便显现出了人工的痕迹。利用灵魂力,奚熙轻易地召唤了一个光球,跟在普瑞斯的身后小心的向前。原本还担心机关,或者什么危险,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奚熙甚至怀疑他和普瑞斯是否陷入“鬼打墙”中,因为他们走了近半天的时间,别说出口了,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时会跃过一些纹路,与两人手臂上的绿色印记很像,但是两人却都不知道其中的意义。只知道它们像是关卡,每走过一个,那纹路便会亮起,很快就又熄灭。
奚熙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普瑞斯确实煎熬,虽然人形无法清晰的捕捉到奚熙身上的气味,可是在这样狭窄的空间中,就算不可以去寻找,那些气味都会涌进他鼻翼,甚至张嘴就感觉它们灌进了嘴中。
一天,两天,五天,十天……普瑞斯几乎快要疯了,一个声音告诉他:这里没有危险。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危险在暗处,奚熙会生气。
※
时间一点点流逝,奚熙甚至用了沙漏,原本是为了任务准备的,但现在必须用这样的方法才知道时间。他并不是没有想过退回去,可每当他和普瑞斯返回,那小家伙都会睁开眼睛反对,每一次都是以哭昏过去为结局。奚熙和普瑞斯都怕了,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只能顺从他的意思,毕竟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危险。
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奚熙后半个月可谓是胆战心惊,普瑞斯的变化他是看在眼中,生怕普瑞斯会失去理智。
而普瑞斯确实是在那边缘徘徊,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转身咬奚熙一口,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压抑自己的时候,两人却突然眼前一亮。
淡淡的花香钻进了他们的鼻翼,悦耳的鸟叫声,泥土的气息,植被的清香,动物的声响,春夏秋冬四季变化,发芽、出生、生长、成长、盛开、求偶、结果、诞生、死亡,一幕幕场景在两人眼前闪过,一轮接着一轮从未停歇。
纯粹,没有人也没有魔兽,似乎是奚熙上一个世界的原始森林,上演着动物们的生老病死,而植物也是一样。
“粑……妈!”小东西清脆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奚熙和普瑞斯惊醒,眼前的场景消失,但下一刻两人似乎又进入了另一个幻境中。这是一个庞大的宫殿,有人、魔兽甚至精灵,他供奉着一个女人的石像,那女人很美,就算是没有生命的石头,雕刻了她的容貌后似乎也被赋予了生命。
同样的春夏秋冬,似乎经历了千年、万年,这个宫殿有过繁荣也有过低谷,这里成了这些生命和灵魂的图腾,是一个传承了千万年的信仰。但最终,这里也和生命一样凋零死亡,剩下的是残垣断壁和破损的石像。
场景消失,奚熙和普瑞斯良久才从震惊中回神,奚熙则喃喃道:“这里,这里是生命女神的宫殿?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为什么我们会看到这些场景。”
生命女神,数十万年前的神祗,被经人类、精灵、魔兽和其他种族供奉。她死于众神之战,后来她的神殿和其他神祗的神殿一起消失,数十万年没有人找到过。有传言,谁能进入这里,谁就能得到生命女神的传承,成为新一代生命之神。
昏暗,残破不堪的环境和幻境中最后的画面一般,奚熙没有理由不相信这里不是神殿。而这时普瑞斯也清醒过来,却看见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贴近了不远处的神像,而那残破的神像还是有着生命一般,脸上的微笑似乎是对着小东西。
“班杰明,回来。”普瑞斯呼唤。
奚熙猛地看向了普瑞斯,心中异样:班杰明,神赐予的礼物?
声音回荡,小东西看向了普瑞斯,可是当回声消失,神像却泛起了绿色的光芒,柔和地将小家伙包裹起来的。一个声音响起,很模糊,像是穿越了数十万年来到了这个时空一般,很慈祥,也很温暖——班杰明,我一直等待着你的到来。我以生命之神的神位祝福你,赐福于你,当你再次新生,那时你便是真正的生命,守护我的子民,守护你的子民,让他们繁衍,让他们传承。
声音消散,而普瑞斯的空间印记却打开,树苗向小家伙班杰明飞去。下一刻茫然的小家伙便昏迷了过去,形体消散却融入了树苗中,一枚枚符文在空中凝结,最后没入枝干。
这一刻,不光是奚熙,就连普瑞斯也感觉到了异样。很神奇,它并不是法则一般的力量,也没有任何的力量或者生命的法则,而是一个规则,属于神的规则,不可侵犯的规则,必须服从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