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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圆明园啊,,,
当阿敏随着胤禛来到西郊这处建了两年就快完工的新园子,瞧见不远处的正殿殿门,不禁心生感慨,在心内大大的呐喊了一声。
不是前几日听胤禛讲康熙给新园子赐了名,还御笔亲提了“圆明园”三个字的话,阿敏究竟是无法将从前陪着胤禛来视察过一次的这处地方,与年幼时在记忆中只留下好奇的那处所在联想在一处的。
呵,当时年纪小,踏在这处土地上时,只觉唯存断垣残壁,野树杂草荒凉到极处的这个地方,竟然也能称之为公园……何曾有过日后亲眼在电视上见到那些流落海外的精美遗存之物时心中的激切感念呢?
三三两两的工人还未完全散去,收尾的工作仍然在继续中,偶尔也见得大车小车的家什卧具一车车的拉入园来,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天地一家春,牡丹台,竹子院,梧桐院……一处处逛过去,胤禛显是兴致勃勃,时不时与园中的主管嘱咐些需要改动增添的地方。
如今的圆明园也不过是与故宫建筑群类似的一处别院。它或许比胤禛从前的兴建的各处园子都更加巍峨大气些,却也远远谈不上富丽堂皇。
如今的它只是一座普通的皇家别院,根本瞧不出未来的它将会是世界园林的奇葩,将会是那座一夜之间于野蛮掠抢下倾毁的,曾经代表过集东西方最顶尖艺术文明于一身的“万园之园”。
走在这处名为“圆明园”的土地上,想到这处名为“圆明园”所在之地未来的结果,阿敏心内郁堵,既矛盾又渴望。她微微有些失望,一路只自己在心中七上八下的瞎琢磨着。
没看到期望见到的十二生肖兽首,也远没有想象中那样眩目陆离的景观……嗯,对了……将来还有败家子,原本就是几代人几十年的成果……唉,就这样多好,烧了也不可惜不是?!
随着胤禛爬上湖边的一处楼阁后,阿敏被他拉到了左侧。“那处可是专门为你预备的。”胤禛指着不远处一大片与周围景观格格不入,显见是菜园子的所在说道。
阿敏瞥一眼胤禛,即刻明白了胤禛的潜台词,心内不屑:我才不要住到这里来!愤愤然说道:“怎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种菜的?”
胤禛只笑,并没以为阿敏当真不喜,依旧打趣道:“你在庄子时,平日可不就是喜欢做这些事儿?”
“你以为我就真喜欢做这些事情啊?!我可不是没办法,不得不找点事来打发时间?!你以为我天天跟那帮小P孩子们混在一起胡闹就开心了?!”原本阿敏近日的思绪便有些飘浮,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忆起过去时空的生活。这会子胡思乱想了一路,心中的烦燥更是抑也抑不住了,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起来。“我喜欢什么你能给我么?我想肯德基麦当劳,我想逛街上网,游泳打球,我还想看电视听音乐……555……实在不行能看看烟花三月的江南,四季如春的云南,塞外漠北的狼烟也好啊……555……都怪你!干嘛你要是你嘛!”反正左近无人,阿敏由着性子又打又踢,拿着身边的人发泄起来。
胤禛哪里想得到只一句话就引来了阿敏如此一番发作?稍愣得一愣,已听得阿敏淅里哗啦的讲了一大堆话,自个的身上也挨了好几下拳脚。
“得了!”缓过神来,胤禛一把拽住阿敏,将她紧箍在怀中,低声喝道:“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别闹了!”
阿敏挣了几挣挣不脱胤禛的怀抱,便也放弃了。
她原本也是痛恨自己无力摆脱的这些纠结矛盾的,现下虽浸于温暖中渐渐清醒,然心底的那丝索然却仍是难以消除殆尽……
唉,有了思想的人,果然是奇怪可恶的动物……
阿敏摩索着反手揽过胤禛的腰,埋首在他怀内。半响,方探出头来,吸吸鼻子,嘿嘿笑了起来。
胤禛瞧着阿敏面上挂出的一丝略带羞愧讨好的笑容,心下也是滋味繁杂。尚不及说什么,就被阿敏拖了手,转到靠近湖边的栏杆处。“咱们去划船罢!”
“好。”胤禛答的干脆。“我叫人备船。”
阿敏一指湖边靠站的一条小船儿:“不用叫人,就那条就行!”
“咳……”胤禛清清喉,有些尴尬。
“嗯?你没自己划过船吧?没事,我也没划过,划两下就会了!”阿敏毫不在意,依然兴奋。
看着转瞬情绪饱满的阿敏,胤禛没了犹豫。
…………
小船儿离了岸,打着转儿的毫无方向地在湖面上飘行着。
日头极好,便是有些寒风吹起的薄凉,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也不觉冻冽。
阿敏伸手搅出一拂湖水:“哇,好冷!”夸张着打个颤,意兴阑珊:“要是夏天就好喽~到了湖心咱们把船整翻了,游回岸去多好玩儿!”
胤禛正努力与那一双浆战斗着,听了阿敏的言语,也只微摇摇头,皱了皱眉,并不答话,心下暗叫好险:好在是深秋!若真如她所想般,成何体统!将来可得防着点儿她胡闹……
“笨!”见胤禛笨手笨脚的模样,阿敏欺身前去,抢过一只浆来。“说北人会骑马,南人会划船还真是没说错!划船有什么难的嘛,想也该想的到啊!呐,浆下去的时候得这样,受力均匀才用的上劲儿嘛!”阿敏嘴中胡乱指挥着,自己比划了半天,方觉出不易,只不肯服输,摇摇晃晃的爬起,转了方位,从对面坐到了胤禛身边。“咱们这样试试。”
二人原都是协调性不错的人,几番操作下来,便也渐渐掌握了要领。
没一会儿工夫,阿敏又回复了平日的没心没肝。“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一曲终了,胤禛问道:“白塔,说的可是琼华岛上那座白塔?”
“嗯。”阿敏正眯着眼想仔细瞧清斜对岸的一处所在,心不在焉。
“似是小儿游耍的童谣?”
“嗯。”阿敏继续点头,眼神依然不转。刚刚经过时就听着名字熟了。牡丹台?是那个传说中三代帝王相聚的地方么?
“曲儿不错。”胤禛满意地点点头,下了定义。“改改词儿,将来唱给儿子听。”
“嗯。”阿敏依然在神游。
“瞧什么呢?!”胤禛对阿敏漠视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听清爷方才说的话了么?”
“啊?”被胤禛一拽,阿敏吓了一大跳。“哦~唱曲嘛,你写词儿?写什么?牡丹亭?”
胤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牡?丹?亭?”
阿敏听得胤禛语气不善,方觉出不对,忙侧过头望向说话的人,缩缩脖子陪着笑道:“没有没有,口误口误!莫怪莫怪!”傻笑一阵,却见胤禛依旧不改阴沉面色,脾气便也上来了,索性耍起横来:“我这不正看牡丹台么,美景当头,我多看一眼不行啊!你打什么岔嘛!凶什么凶啊!人家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不行么?是没听清楚怎么着嘛!你金口铜牙,多讲一遍也嫌烦么!爱讲不讲,不讲拉倒!”
胤禛愣得片刻,忽而便笑:“得,知错便好。”
“知什么错?”阿敏心下打鼓,被胤禛笑的直发怵。
“理穷而言多,言多亦心虚。”胤禛挑挑眉,言语简练,一语中矢,无多赘言。阿敏正想反击,却被他紧接着的一句话彻底打败了:“就你这点花肠子,本王还能不清楚?!”
“噗~”第一次听到胤禛自称“本王”,阿敏笑的腰都挺不住了。“哟~这就‘本王’啦?雍王爷近来风光的很呢!您怎么就能这么得意呢?!别得意过了头,小心闪着老腰。”
原本就是想凑趣儿,胤禛毫不以阿敏的不客气态度为忤,反变本加厉,更是沾沾自乐,得意非常:“圣眷殊恩,世人求之难有,本王亦凡人,既得之,如何就得意不得?所谓人生有三喜,本王晋爵皇父器重为一喜,与你日日相伴知心畅言是一喜,如今只缺个中年得子子嗣之喜罢了。阿敏,快了罢?”
原本不正经的言语自胤禛嘴中而出偏就能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大义凛然,再配上他一脸挑眉自得的认真表情,阿敏笑的气儿都快喘不过来了,滚在胤禛怀中揉着肚子只嚷疼,打着颤儿的闷笑不止。“咳……嗯嗯,快了快了,你等着……等着啊!”
胤禛憋了片刻,终是忍不住了,索性扔开了浆,自己也笑的前仰后合。
二人笑作一团,闹了半天方才歇过气儿来。
“过些日子搬来园中住罢。”歇了半晌,胤禛继续提起了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不来行不行嘛~”心下轻松着,阿敏言语中也添了娇媚。
“如今只你一个人也就罢了。将来不止你一人时,原来的庄子也住不得的,这一处到能时常来走走。”胤禛捻玩着阿敏的手指,虽似不经心般,却也不象是在玩笑了。阿敏忽就明白了胤禛的言下之意。她张了张嘴,踯躅起来,暗自琢磨。
自己何曾想到过那么远?自旧年那场风波后,二人心照不宣的早没行过避孕之举。当其时胤禛自不会多想,阿敏却是眼一闭,打起了横竖是过一天算一天,说不准三年抱俩,大不了藏起一个的鸵鸟主意。虽说一天天的日子过去,一年来也没什么动静,阿敏也从未急过。
原就想与胤禛相聚的日子有限,她自己的身体月事不准也是常事,这几年本就一直在调养,这事儿哪是急的来的?又或许真是有天意,总归要到那个时候这个孩子才会出现……又或许世事无常,一事变,事事都会变……这会说起,那也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的事罢……
见到阿敏结舌沉思的模样,胤禛静候片刻,复又抿唇浅笑,继续调笑道:“搬来此处,我当差时往来也方便些,咱们得儿子的机会也能多些。”
“呸!不要脸!”阿敏横一眼胤禛,轻骂一句,一颗心却随着船儿荡漾,脸颊间都有些滚烫了。
“可不都是被你带坏的?你说,咱们这儿子怎生养才好?”
“哼~天生天养呗~我才不管呢!”躺在圆明园里说败家子,还真是应景……阿敏轻叹口气,转念回了现实,又追问道:“到时候我不还是得回府去么?也不能就住在这里吧?”
“现下我只想你住过来,咱们多些相聚罢了。旁的事到时再说罢。若你喜欢,一年中在这处园子住多几个月也就是了。”胤禛微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只是王府要扩建,过几日府里人都要来此暂住。你若不喜人多,也不用急在这一时搬来,左右也就三五个月的时间,过了这阵子再搬也罢。”
这些年,胤禛的心生在何处自不必说,他是如何生活的……胤禛不说,阿敏也从不问他,她心内却是隐隐猜得到的。她自然一直都清楚,胤禛始终还是希望她能面对如今的现实,接受他有一大家子内眷的事实,直面这个世界无法避免的规则。
而那个入府还不到一年的女孩儿呢?阿敏记得,当她第一次从胤禛口中听到“月月”这个称呼时,心内生出的那股难以启齿的嫉怨之气……渐渐地,却在胤禛的坦然中释怀了。
胤禛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让阿敏放心。他一次次不经心的提起与那个名字有关的诸般事,无非是想让阿敏熟悉、接受,以及了解——那只是个朝堂平衡的棋子,他清楚,她也清楚。那个女孩儿别无所求,只把他雍亲王府当作一处安生之地,他给她的,也不过是她家族应得的一份荣宠罢了。
真就这样下去了么?他和她的将来,就这样改变了么?历史的车轮,当真会改变么?身陷其间,究竟该如何自处?天地轮回太复杂,我就是个小凡人,实实作不了主……
所有的纠结挣扎,原都只在自己的心里。阿敏两眼一闭,不能也不敢多想。
这一刻,阿敏犹豫着想了又想,也拿定了主意。
待过了胤禛生日,没多久也该过年了。自己当不当那些人作家人都好,他总是期望所有人都能在一处团聚的吧?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
胤禛的得意,也只在阿敏面前显露些罢了,于关键处该如何自处,他早想得明白。
九月初的一道明旨,跌破了无数人眼镜。原定的四川巡抚叶九思突调至安徽,新补授的四川巡抚竟然是刚出使完朝鲜国归来的年羹尧!
年羹尧何许人也?未来的年大将军此时不过将将而立,此前虽侍于皇帝身畔,圣眷膺荣非常,却从未有过外放经历。这一放便是一省巡抚……而如今,年家不仅是四皇子刚结的姻亲,更是他门下的奴才……人们心内的猜想远没了边际。
而皇帝以四皇子原本“圆明居士”的法名赐为新建园子的园名,甚而亲笔御书匾额之举么……这独一份儿的恩待再一次刺激了各路活跃的神经……这事儿可远比四皇子于朝堂间担下了更多的差事更耐人寻味了。
四皇子身周的气流日渐旋动起来。
对于皇阿玛布局,拉自己下水的诸般举动,胤禛无可奈何。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要主动配合着演演戏,去抢抢太子和八弟的风头。
他心内清楚,这大半年来自己锋芒初现,已是大大的招了众人的眼。
臣子们的献媚讨好可以生拒,兄弟间的拉拢关照却是难躲。古人自污以求自保,放至眼前境地,只想求得超身事外,却无一招使得。色、利二字自然是惹不得的……莫说不屑为,为之也未必可求全功,分寸拿捏,着实不易。
且不说尚有皇父在上,为将来长远计,也不可越界。
然,却也不是毫无办法。唯缓缓而为,切不可操之甚急。
这处在不识货的阿敏眼中不算稀罕的园子,可放在古人眼中,低调中彰显奢华,纯以享乐言,已是极致的完美,不枉这小半年来胤禛大耗金银追加营建的苦心。
而建于后园的家庙和菜圃,那两处避世养性之所,更是可进可退的点睛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