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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一到,场面立时热闹起来。
他被老十一挤兑,二话不说,先喝了三碗酒。喝完了,拿着手上的玉碗瞧了半天,冲阿敏笑道,“小嫂子,哪淘换来的,”
阿敏噗嗤一笑,还未来得及答话,老十先抢了话,“好东西吧,九哥手缝儿里溜出来的东西,能有差么,”
“几句玩笑话,也值九弟作得真。”老九、老十吃人嘴短,无论他们存着什么心,也会时不时的礼尚往来,带些小物件给阿敏。对于这些,胤禛的一贯态度都是语焉不详,不置可否,便是这几套明知价值不菲被阿敏用言语挤兑着输了赌的套杯碟碗,他也没明拦过阿敏收下。
“呵~” 胤禟手心轻敲扇柄,皮笑肉不笑:“那是——输了赌嘛~弟弟总不能叫四哥府里的人小瞧了~”
“咦……”胤祥正想详问,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儿,胤俄(老十的名字太生僻,那个字打不出来,用“俄”替代。)已经抢着说起了输赌的内容。
趁着老十扯着老九颠三倒四讲前因的空隙,阿敏领着人将预备好的涮锅配菜摆上了席,几位迟到的爷也净了手,洗了面,一一落坐。
前因说清了,几位刚得知输赌情形的爷,自然冲着阿敏又各自说了几句恭维话。
“嘻,三人行必有我师嘛。庄子前这条上京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能人真是不少呢,茶寮里也总能遇上学问人。几位爷要经常出去走走,跟人聊聊天的话,肯定比我撞上的能人更多。”阿敏又抬出了百用不爽的搪塞理由。
“小敏子,这个汤底……是你备的?”胤禟不愧是食肆的行家,汤煲一打开便觉出不同了。
“不是~嘿嘿~!”阿敏得意。“九爷,我又捡着宝了!怎么样,这个新厨子厉害吧?比你酒楼的大师傅怎么样?”
“不错……”胤禟搅了搅锅子里的底汤,舀出一勺又细细闻了闻。“确实不错,什么人?”
“嘿嘿,庄子上的,什么人嘛,先保密。”
胤禛“啪”地砸了筷子:“什么人?哪儿来的?胡闹!吃食也是随便什么人能过手的?”
阿敏似被吓着了般从凳子上跳起,忙解释道:“没事没事。取过来之前每一样东西我都试过了,连,连汤底我也喝过的。保证不会有事!”
“过来。”胤禛领着阿敏转出角门,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人?”
“就捡回来那个又聋又哑的老陈啊!今儿要备的东西多,还有涮牛羊肉什么的,我就想找个刀功好的过来帮忙。结果去庄子上一问,厨子说那老头这阵子经常帮厨,手艺非常的不错,我找来一试,真的很厉害。你放心吧,东西都是咱们自备的,他身边也没离过人,我还专门留多了个心眼,起了锅以后当着他的面每一样都尝了一点。完事了我一直叫小顺子跟着他呢,他要有歹心要害你们,这会儿早跑的没影儿了。”离了众人的视线,阿敏便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嘴脸:“怎么样?放心吧,知道你们命精贵!我都防着呢,我又不是白痴。”
“诶。”胤禛摇头,心想你还不是白痴,自己跑去试菜。“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
“得了得了,放心吧。那老头儿你不是试过多少遍了么,他一又聋又哑半截身都快入土的人,能有什么歹心,再说这不没事儿么。”阿敏毫不在意。“对了,还有个事儿想跟你讲,我办的那个学校的事儿,今儿个想借机提提。”见胤禛沉吟,阿敏继续说道:“今儿不是人多嘛,我就怕万一将来有什么事儿牵连上你,先讲讲,打个预防针再说。”
“不必提,你专门当事来说,反到会生事。早两个月你不是已经带老九老十去瞧过了?这会儿该上心的早上过心了,只怕早有人混进去打探了。你放心吧,怎么着也闹不到我头上。得了,先打发了他们再说。”
不待阿敏再说,胤禛自返了席。那一处胤祥已经绘声绘色讲起了此次伴驾塞外的见闻,等胤禛坐下举了筷,席间很快便热闹了起来。
整场宴聚总体是欢乐的,祥和的。
只除了……阿敏特意预备的“极品”主菜上了桌的时候。
“什么东西?”老十拎着筷子戳了戳盘子里脑袋小小,四肢短细,肚子大大的奇怪东西,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田鼠!”阿敏兀自没觉出不妥。“昨儿个挖了几个田鼠洞,好不容易就逮着了十来只,这可是积了秋膘的,香着呢!一只椒盐,一只生烤,一人两只,多了没有了!”
老十继续戳,问出了一旁几人的心里话:“这个……能吃么?”
胤禛也没想到阿敏会拿这种东西待客,肚子里憋的笑就快崩不住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老模样:“能吃。我吃过。”说完,慢条斯理撕了一条腿肉,送到嘴中。“不错,比我从前吃过的……味道好多了。”
八爷外出办差,是见过穷人家吃老鼠肉的……只自己没试过。心里琢磨着老四也就是说说,给自家女人强撑点面子罢了,他从前怎么可能真吃过?
想归想,见胤禛领了先,旁人却还不动,他也不想见到就这么冷了场,率先学着胤禛的模样撕了一小块嚼了嚼了味儿,轻笑道:“也咂摸不出什么不同。嗯~嚼劲儿不错……要我说,还是厨子的手艺好,味儿启的香,要拆了骨上碟,谁能知道是田鼠。”
一旁几位面面相觑,各自研究了一会儿,也纷纷启动了。
阿敏觉出空气中的沉闷,忙埋了头专心致致烤起了手上东西,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田鼠身上本也没多少肉,被几位撕的七零八落尝了鲜,骨头架子……当然是没人再肯动的。好在吃的是锅子,阿敏备的配菜丰富,再加上现烤的牛肉兔子肉狍子肉,闹着闹着,也就散场了。
…………
人都送走了以后,二人就防火防盗防奸细的话题展开了反复的论驳,终究以阿敏举手举爪的投降并保证从今往后都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后结束了争论。
就着今儿的田鼠肉,二人又回忆了一阵山东途中的见闻。鼠肉,还是山东之行的途中,在阿敏的怂恿下,胤禛试过一次。
“唉。”阿敏深为这些皇家纨绔们得不着美食的快乐而叹惜。“田鼠肉要在我们那里,哼,那叫野味儿,还得专门找地方吃!那还是家养的多,真正野生逮着的少!什么肉不是肉,老鼠肉怎么着了?还能把你们这些皇子皇孙吃低一等去?要我说,就是你们好东西吃太多了,什么都不稀罕了。你看平常我随便烤两条白菜豆腐,整点土豆饼什么的,你们家老九、老十就能比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还吃的香了!对了,老九还说要我多想点整土豆的法子,最好能整出一桌能上宴席的菜来,他说想在酒楼里弄个土豆全宴……唉,下回再来的人多了我不费这神了,干脆一人弄一碗杂烩饭什么的算了。嗯,对,弄煲仔饭,省事儿!……”阿敏自顾自嘀咕了一阵,发现完全得不着胤禛的回应,捅捅身边的人:“喂,说话呢!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胤禛心中正在琢磨哑老头的事儿,心不在焉地答道。近来他越来越体会到一个真谛……虽然总是自己被阿敏骂罗嗦,实则阿敏长篇大论起来的功力一点也不比自己弱,关键她嘀咕起来,总是东一句西一句没个主题。没主题的话题,自己是永远不够阿敏说的。“你拿主意就是,反正有人送上门来给你试菜……成天就琢磨吃了……”
“民以食为天嘛……嗯~还有……食色,性也……”
…………
三个月前,阿敏在街上捡回一老头子。平日,她是从不干这种滥好心的事儿的,偏生那老头被她的马车撞了。撞也就撞了,原本送去医馆包好了伤口,给了银子也就打发了,却不料那老头儿是个死倔的脾气。
医馆的大夫说他身体虚弱,该是好些时日没吃饱过饭了,身上还有刀,箭,鞭……大小伤口无数,都是好些年前的旧伤。他扔了阿敏送的银子,一副你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却又晕倒在了路边……那一时,突然就激起了阿敏的幻想力和好奇心,这样的一个人,该是有故事的吧?
抬了回庄,洗了伤口,灌了药,清醒过来的老头儿一言不发。等能动弹了,就主动自觉干起了一切能干的活计。
渐渐的,大家才发现他不是不肯说话,只又聋又哑而已。
这老头儿会读唇语,会写简单的文字,交流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头儿就这么干着他力所能及一切可以做的活计,在庄子上住下了。
阿敏没什么悲天悯人、救死扶伤的心,山东一路上她见过事儿的太多了。
她早想的明白,这个世界上的苦人太多,靠她是救不完的。她伸伸手虽然不费什么事儿,或许还能满足自己一点儿做了救世主的虚荣心,可凭借的都是胤禛的支持。
她不想给自己或是给胤禛额外背负太多的责任和麻烦。
对于偶然救回的这个老头,阿敏初时只因了好奇心,可问来问去,得不着回应,她也就死心不再探究了。再后来是实在觉得把一个孤苦伶仃身有残疾的老头子赶出去自生自灭太不道德,才由他在庄子里住下了。
对这个人,阿敏原本也没多上心,反正冻不着,饿不着,也挨不着自己,只当庄子上养多了一个闲人就是……至于老头儿居然有特长,就是意外的收获了。
捡他回来那日便是马车无端惊了马才撞了人,还是那老头儿从医馆里出来后从马腿里拨出一根小树枝才知道了惊马的缘由。
却没想这老头还真是个兽医……庄子里养的大小牲畜,凡有什么大小毛病,他大多有法子能治好,被他养了一个多月的马,精神头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阿敏这才发现似乎捡到宝了。
阿敏极少救人,既难得开一次特例,胤禛也无异议。
可那老头不同寻常的特长、举动和身上的伤还是引了他的疑心。
虽说只当外庄收多了个奴才,再说这老头儿瞧上去也有五六十岁了,风烛残年,未必还能活几年,胤禛还是找人再三试探,又见阿敏并不多接近此人,方才渐渐放了心。
试了许多次,那聋哑应该不会是装出来的,胤禛甚至额外小心的找人来探过他的内息,也查不出半分有功夫底子的痕迹。
那伤嘛……胤禛费了心力,叫人打探他的来路,只知道他是半月前入的京。往前的路线,似乎是从北一路过来的,再往前就寻不着踪迹了。
虽说身上寻不着印记,胤禛却隐隐觉得此人可能会是从关外逃回的逃奴。
“反正没有实证,咱们当作不知道行不行?不太麻烦的话,就留下来吧,那老头儿看起来太可怜了。”因了阿敏的这句话,名为老陈的这个老头子终还是在庄子上留了下来。
直到今天,阿敏才又发现,他居然可能还是个手艺非凡的厨子。
至此以后,胤禛不来的时候,阿敏私下享用过无数大师级的佳肴,也就成了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