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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根本不答话,拖住刚刚穿戴完毕的明敏的手便往外走。
“牟公子,带云儿一起走吧。”云儿拉着明敏的另一只手不放。“爹上个月没了,现在就剩云儿一个人,云儿已经没亲人了。”
“放手。”
胤禛冷冰冰的拒绝也未打消云儿心中的期盼。她抢前几步,拦在门口,也不讲话,直楞楞跪下。
胤禛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阿敏,那个女人途中曾不止一次提起云儿,忧心这对父女的归途,随口问道,“这户人家跟你什么关系,”
“父亲一病不起,抛下了云儿……555……幸亏杨叔和婶婶收留了云儿,二老见到云儿有了好去处,也会为云儿高兴的。”
“他们与你无亲无故?有无儿女?”刚才进院之时,胤禛便瞧见院子虽小巧干净,但房子的墙身破旧,围墙也坑坑洼洼,一见便是好些年未修整过的样子,屋内也毫无青年男子的痕迹,两位老人收留一个孤女,极有可能是自身无儿无女的孤寡夫妻。
“是,杨叔杨婶无儿无女,二老都是好人,见云儿孤苦无依,就收留了云儿。”
“呵。”胤禛轻笑。山东经年大灾,百姓生活不易,一个独身孤女能得人收留,本是万幸,不思留在此处报答老人的恩情却只想跟爷走,算怎么回事?
听到胤禛的轻笑声,云儿忙又说道:“牟公子,云儿父女危难之时得公子相助,恩情无以为报。如今父亲不在了,云儿了无牵挂,本是听天由命的苛活着。天可怜见,又让云儿遇见了四姐姐,云儿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和姐姐,报二位的大恩。”
“好好一个自由自在的人,非哭着喊着要跟爷回府做奴才!你是天生的奴才秧子?”胤禛脑中突然响起那个女人激动之下冲口而出的这句话,不由更是好笑,语带嘲叽调笑着说道:“爷府里的奴才,可不是任谁想做便能做的。”
云儿听了这话,愣在原处,半天动弹不得。
“罢了。”胤禛想,就帮那个女人了却这个世间剩余的一点心愿吧,拿出五十两银票,替给云儿:“瞧在你帮爷收留了明敏的份上,这些银子你拿去。叫你杨叔在村里找两个知根知底的人,送你去舅舅那里。”
说完,拖着阿敏闪开挡在门口的云儿,出了门。一出门,瞧见杨老汉蹲在门口,胤禛略一思忖,对老头儿说道:“老人家,村中能雇到马车么?”
“能,能。”杨老汉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贵人,哪里听过这么客气的询问,忙站起身来连声答道。
胤禛掏出五十两银票。“帮我雇辆车,送我们去阳谷便成。多的银子你收着,就当收留明敏养伤的房钱。”
“太多了,太多了。”杨老汉忙不叠声的说着。
“收着吧。我们赶路,烦请快些。”
“行,行。您等着,马上来。”杨老汉忙匆匆跑出门去。
一会儿工夫,杨老汉带着一个后生赶着辆破旧的马车到了门口。胤禛瞧了瞧,着实破旧不堪,想想钮祜禄氏那个身体,只怕经不住一路颠簸,别到了阳谷又病倒了,于是又找杨老汉借了两床被子,将车厢铺垫了一番,才将阿敏塞入了车厢,自己骑着马跟在马车后,一路往阳谷赶去。
阿敏一直未再说话,由着胤禛摆布。胤禛对云儿的态度,让她着实不满,果然心如坚石,哪怕看在我从前的面子上,也该对人家小姑娘好一点啊!当然我本来也没面子……可你那么多产业,那么大一个府邸,还养不起一个闲人?果然是个无情的人!
民间的破马车完全不能跟贝勒府里精心打制的马车相比,一路上颠的阿敏七晕八素。阿敏强忍着不适,紧紧抓住车栏,一声不吭,心里边想着如今这个小身子骨真不能跟胤禛原本那个相比,连我自己的都比不了!实在太弱小了,也不知道胤禛原来是怎么挨过来的。
身体的脆弱更加提醒着阿敏如今强弱身份的不同,更加激发起她战斗的*……胤禛有什么了不起?这厮还不是任由自己耍弄调戏过,这厮最狼狈最现眼的模样不都被自己见到过?……纸老虎一个罢了……心理上要蔑视敌人,战略上要重视敌人,慎重!慎重!
此时的阿敏,一再的强行给自己打气,盲目的给自己寻找信心,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才是那只风一吹便会散架的纸老虎,也压根没去想自己蔑视胤禛的理由原本都是自己最担心被打击报复甚至灭口的主要原因……现在,她需要的只有勇气!
她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尽量忽视着身体的难受,勉强自己集中注意力,更努力的想象着即将会面对的情景,想象着既将会面对的难关,更加详密的琢磨起了自己未来应该有的表现……
一路上胤禛也在暗自盘算:与十三弟约好的日子还有三日。山东还有两个州府未巡,只能等见到十三弟后,交待清楚再赶回京城。试探钮祜禄氏,也无需急在一时,只令她不离身边,且看她打的什么主意。
傍晚时分,终于到达了阳谷县。
胤禛寻到县中最大的一间客栈,将面青唇白的阿敏扶下马车,开了一间上房,简单洗漱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叫小二多打了个地铺,便歇息了。
阿敏心知急不得,整个晚上一直安安静静,由胤禛摆布着一切。阿敏并不急于表白自己失去了记忆,她觉得,用行动体现比用嘴说更有效。以她对胤禛的性格的了解,阿敏认为胤禛根本不会轻易相信从人口中说出的话,只会相信他自己观察到的状况。
阿敏躺到地铺上,在心中又将胤禛咒骂了一通……这些天白给丫灌输尊重女性的思想了!我咋这么倒霉,做男人的时候睡地上,做了女人还是睡地上!
第二日一大早,迷迷糊糊的阿敏便被胤禛拎了起来,跟着胤禛一道出了门。胤禛似根本不在意身后的女人一般,东走走,西逛逛,偶尔向路人商贩们询问上一两句……阿敏亦步亦趋的跟在胤禛身后,恍惚觉得还跟从前一样,还是在与胤禛一起打探民情,了解行市……
赶巧今日是个集日,胤禛瞧着前方有些拥挤的人群,顿住脚步,略有些迟疑,正犹豫是先想办法安置住女人再来,还是放弃这个打探行市的机会时,突然感觉到衣摆被人扯住。
阿敏轻扯胤禛的衣袍,怯生生的说道:“别丢下我,我害怕。”
等了一日,阿敏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关于钮祜禄氏的设计之一,是无助,是恐惧,是害怕被抛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遗忘一切的她只能也只会将胤禛当作唯一可以信赖和依赖的亲人。只是,不能表现的过于热切。
从昨日到今日,钮祜禄氏一直沉默且顺从,那种不寻常的安静,让胤禛越来越疑心。她,有可能真是失了魂么?若是失了魂,为什么会这样顺从自己,轻易跟自己一同上路?胤禛带着她出门只有三个原因,一是随身的衣物都已失落,要去置办;二是不能让她单独留在房间,如果强行困住她,只怕又生出别的意外;三便是借机对她多些观察。
他一路上虽然正眼也没瞧一□后的女人,但全身的每个毛孔和神经,无不时在留意钮祜禄氏动向。他一心想看到的,是钮祜禄氏会不会逃开,看到民间新奇的物件,她会有些什么样的举动?她什么时候会向他主动解释一切?
此刻钮祜禄氏的行为,却是胤禛完全没料到的。胤禛望着一副快要哭出来模样的女人,点点头,将她扯到路边,顺势说道:“我是你大哥,知道么?”
阿敏摇摇头,马上又点头,叫道:“大哥。”
“一会见到人,要告诉人家我是你大哥,知道么?”
阿敏猛点头:“知道。大哥!”
“走吧。”
胤禛买了些零嘴小吃,带着阿敏进到一间成衣铺子。
“老板,照我二人的身量,取几套衣物来。我妹子也要男装。”
“老板,这是我大哥。”阿敏望着老板说道。
“好嘞,您稍候!”老板处变不惊,只多望了一眼看上去有些痴傻的阿敏,转身去寻衣物了。
胤禛瞥了一眼阿敏。阿敏期待着望向胤禛,胤禛微点了下头。
胤禛选了几套衣物后,便带着阿敏回到了客栈。胤禛给阿敏倒了杯茶,取出刚刚买的零嘴小吃,示意她自用。
阿敏进屋后,便微低着头规规矩矩的坐着,这会儿也不吃东西,轻声问道:“大哥,我是叫钮祜禄·明敏吧?”
“嗯。”
“咱们家呢?这里是什么地方?”
“京城,这里是山东。”
“山东?”阿敏摇摇头,又问道:“我怎么了?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除了名字,你还记得什么?”
“555,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阿敏抱着头,啕哭起来。
胤禛静静坐着,不说话,也不安慰。
阿敏一个劲的哭。一开始还有些作戏,可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了家,只能在这个破地方孤零零的待上几十年,越是伤心,索性便放由自己真真切切的痛哭了一场,直哭到筋疲力尽。
路过的小二听到哭声不止,好一阵子都不停,终于忍不住去找掌柜。昨日他便有些奇怪,这房间里的二位客人,一男一女,若是兄妹,那男子出手阔绰,开两间上房也应是住的起的,若说夫妻,却又另打地铺,莫不是另有别情?
掌柜一听也生了疑,咱们几十年的老店,可别窝藏了拐带良家女子的贼人,贸然报官也不妥,万一无事,得罪了客人,也有损名声。便带着两名伙计上来查看。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客官,小老儿是本店的掌柜,烦请开一下门。”
胤禛一惊,只顾看她能哭到什么时候,怎么忘了这一出?惊动了官府就麻烦了。
阿敏听到敲门声,也渐收了哭啼,抬起头,红肿着一双眼望向胤禛。
此般环境,容不得胤禛多想,只好去开了门,放掌柜进屋。
掌柜陪着笑说道:“客官,隔壁有客人说屋里有人啼哭不止,扰了清静,叫小老儿来看看。打扰二位了,着实抱歉。”
“无碍。是我妹子不好,哭起来就没个完,惊扰了掌柜,实在对不住。”
掌柜望着胤禛身后的阿敏,笑着问道:“姑娘,什么事这么伤心啊?咱们县上与你一般大小的姑娘,平素遇着高兴不高兴的事,都欢喜与小老儿的浑家讲,若不然,小老儿叫她来跟你说说话?”
阿敏自胤禛开门后,便紧紧攥住胤禛的手臂,缩在他身后。此时听了掌柜说话,抽涕着说道:“大哥,我不要见旁人,我不哭了,你叫他们快走。”
掌柜见了二人情形,又听到阿敏说话,才放了心,连声道着歉退出屋去。
胤禛也松了口气,叫住掌柜,又道了歉,给了银子和打赏,叫他们送些饭食上来。
二人坐回桌边,阿敏有心要扮害怕和惶恐,只对胤禛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低着头发起了呆。
吃完饭。胤禛叫小二准备热水,让阿敏在里间沐浴更衣,换了男装。自己清洗时,却将浴盆搬到了外间,叫阿敏在屋内休息。然后将换下的衣服拿给小二请人去洗,仍是多一步都不远离阿敏,牢牢实实看住她。
如此过了两日。阿敏一点点将初时的拘谨褪去,逐步对胤禛表现出越来越多的依赖,脑中只牢牢记住从前胤禛对她说过的四个字“过犹不及”,适度的表现着自己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好奇的态度。
胤禛无法得出什么确实的结论,虽然阿敏的表现并未露出太大的破绽,但非万不得已,胤禛不会干冒险的事,小心才驶得万年船。
胤禛的想法是:钮祜禄氏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固然好,回了京便软禁起来,看在阿敏所说的历史发展不容改变的份上,好好养着她便是;若是发现不妥,便顾不得那么多。
待十三也到了阳谷,胤禛简单讲了路上遇劫,钮祜禄氏落水伤了头的一番故事,约定十三办完剩下的差事后去密云的庄子见面,便带着阿敏先行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