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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九
“你不需要为此太多自责。”
风纪委员会内,真田绞尽脑汁的组织着合适的语言,“被骚扰并不是六条君的错。所以感到困扰的话,可以及时向我……我们风纪委员会求助。维护风纪,保护我校学生是风纪委员会的职责,必要时候,我们可以直接出面干预,帮助六条君解决这个困扰。”
他顿了顿,体贴的补充道,“作为女生,要处理好这类问题会很棘手,我明白。”
对面的六条偏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仿佛陷入了沉思。
“谢谢真田委员长关心。”半响,她终于缓缓开口,“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劳动风纪委员会长大驾。加贺君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的。请不用担心。”
加……加贺君?
真田觉得自己瞬间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因为六条团子望向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大片大片的恐惧。
那是谁?不是小口时政吗?
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真田在心内无声的自嘲着。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六条团子微微欠身像是准备离开,“放学后,我会和朋友们一起走,没有关系,不会有事的。。”
“如……如果有什么困难之处,一定要及时提出来。”真田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面向六条努力平复心绪道。
顿了顿,他又沉声补充。
“团子,别让六条叔叔担心。”
这微妙的称谓变化及时传递到六条耳中。她微微笑,“谢谢弦一郎哥哥。”态度自然大方。
六条团子双手忽然伸向他的脖颈,在真田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快速的替他正了正领子。
一瞬间,真田脖颈后方肌肉僵直了。
对自己这般动作,六条似乎也有些意外,她怔了一瞬,表情讪讪的。
“领带歪了。”她笑笑。
真田惶惑的扯了扯领带,好紧,胸口有些闷闷的疼。“哦,谢谢。”
“那么我先走了。”
怔怔的望着六条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真田低头看了看校服的绿色斜纹领带,又看了看领口的风纪委员会徽章,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很快便从二年C组的风纪委员那里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二年E组一个新来的转校生,不知为何对偶尔替他指路的六条团子一见钟情,每天早中晚三次坚持不懈的跑到C组班级门口向六条表白,即使每每惨遭拒绝也决不停歇。
真田见到了那位叫做“加贺”的少年,高高的个子,面容颇有几分圆润,那现场直播的“表白”与其说是示爱,倒不如称之为“滑稽表演”。据说是从关西转学来的。
在对其进行了一番“个人行为的自由不能建立在侵犯他人权利基础上”的批评教育后,那位知错就改的热情关西少年终于停止了对六条团子同学的骚扰。
目送着一脸沮丧的关西少年蹒跚离开。真田下意识压了压帽檐。结果,他还是不清楚,小口时政和六条团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
体育课上三周一次的一分半钟重叠。
那时候,作为班长的真田喊着口号在男生队伍前方领跑。
排球场内的二年级女孩子们看到有男生经过,都一个个顿时拿腔拿调起来,争取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真田一边冲那些往排球场内瞄去的男生们吼着“太松懈了”,一边强忍住用余光探寻那个人的身影的冲动。
或许,还抱有一丝对方也在偷看这边的心思。
“看,角落里那家伙好搞笑!”
身后的男生嬉笑着。真田忍不住回过头,顺着男生们指手画脚的方向望去。
六条团子正漫不经心的站在场边角落里,目光涣散的发着呆,双臂无意识的学着搞笑艺人的样子抖的像条海带。
简直……太松懈了。
听着身后男生们低声议论嘲笑声,真田黝黑的脸突然涨红起来,好像被嘲讽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般。
他愤愤然的加快脚步,一边催促一边带领班里的男生们离开排球场。
好奇心在心中无声的膨胀着。
不管是为什么上体育课一边走神一边做怪异的动作,还是和小口时政是怎样关系。真田全部都想要知道。
所以,当看到在喷泉前望见小口时政的行踪时,真田做下了一件极为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之道,日后想起时也始终羞愧万分的事情。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躲在喷泉后偷窥起来。
过了一会,六条团子和一个女生说笑着从实验大楼里走出来。
原本在喷泉前徘徊的小口时政立刻迎上去,笑嘻嘻的向她打着招呼。那个陪伴在六条身边的女生立时嬉笑着闪开了。
在六条团子一边摇头一边说了些什么后,小口从随身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毕恭毕敬的递过去。
做完这些后,小口时政故作帅气的摆摆手,朝门外走去。
小口离开后,六条团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将手里的白色纸片顺手扔进了实验楼侧面的垃圾回收处,便提着书包走开了。
那白色的纸片是什么,饶是迟钝如真田也大致可以猜出七八分。迟疑片刻,他终于战胜内心的惶惑和耻感,走近垃圾回收处,趁四下无人注意时,将那张纸片取了出来。
白色的信封上规规矩矩的写着“六条小姐敬启”,是小口时政的字,真田认得。他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粗暴的撕开封口处。
里面夹着一张薄薄的暗纹纸,取出时还隐约有清香扑鼻。
真田强压下心中情绪,将写有文字的那一面展开。
抬头普通的写着“六条小姐”字样,下面就是些啰哩八嗦的典型小口式表白。真田不耐烦的一目十行着,突然一行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不觉得我的姓加上你的名字看起来非常美味吗?”
真田微微一怔,脸上顿时一阵变幻莫测。他觉得小口说的很对,小口团子,这么听起来确实非常可爱。若是换成别的,好比“真田团子”……他在脑内幻想着自己对着六条喊出这样称谓的场景,委实……不怎么好听。
虽然不过是片刻的妄想。六条团子也不会真的就因此而变成别的什么团子。但仅仅是发觉了这件事实,已经足以令真田弦一郎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好起来。
尽管六条团子对待这封情书的无情态度似乎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尽管他真田弦一郎应该可以放下心来,安心的去打关东大赛。
然而,立海大风纪委员长兼网球部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目前心情确确实实的郁卒着。
他认为,立海大应该适度考虑下限制他校学生随意进出了。
然而他似乎忘记了,就算是本校学生,也是保不得准的。
不过他毕竟还只是个国中生,又承担了许多学业之外的重责,百密一疏也是值得理解的。
然而,关东大赛决赛上的百密一疏却是无法原谅的。
与幸村的手术同时进行的那场比赛,真田输了,而这也同时意味着立海大的失利。
究竟是骄傲轻敌还是心绪烦乱所致,真田并不打算给自己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接下来他需要的只是严惩和继续的磨练。
只是,站在那扇关闭的手术室门外,他突然有些恐惧。
他害怕了。
幸村的手术没有当初说的那样简单。
手术成功率是一个低得渗人的数字。而幸村向所有人隐瞒了这一事实,从容的选择了手术。直到手术前一天,才微笑着将这个可怕的消息告知真田。
那时的真田并没有从这数字中体会到什么。
他只是高兴,很快就可以重新看到幸村穿着那件土黄色的战袍,和他并肩立于球场之上。他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有手术失败这种可能性。
那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悲剧怎么可能发生在他真田弦一郎的生活中。
是决赛的失利彻底摧毁了真田这莫名的自信与坚持。他开始惧怕,连稳操胜券的冠军都会骤然失去,那这险之又险的手术呢?
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失去幸村这多年的挚友和同班。这样的图景,从来没有在真田只知向上脑海里浮现过。
然而现在,那片阴影却漂荡在他空无一物的大脑中,挥之不去。
如果手术失败了……
空气凝滞的等待室里,每个人都面容紧绷的惴惴不安着。长凳上,幸村的母亲和那名少女双手交叠,紧紧偎依在一起。
真田弦一郎久违的感觉到了一种叫做“脆弱”的东西,这陌生的情绪现在紧紧包裹住他的全身,几乎要将看似高大的他整个勒碎。
他掏出了手机。
一直以来坚强的支撑起他人的脆弱,真田恍然发现自己早已满身疲惫无处安放。
现在想要和什么人说说话,想要放松的去倚靠。
一个名字不停在脑海中闪烁着,光是回忆起那微笑的脸,他已感到了一丝宽慰。
如果能够听到那声音,如果能够触碰……或许,就能从这惶惶不安中解脱出来。
手臂最终无力垂下。
他没有六条团子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真田爱的是团子,团子,团子!
挖鼻。
继续预告明日不二君生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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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将这样的他定格下来,用我的双眼留影,保存在记忆中,永不褪色。
……
翻看着薄薄的书页,我不懂其间的意义。我想我大概太年轻,看不懂这所谓的平凡生活中朴素简洁的秘密。
但那时的我却并不着急。把这样琐碎细致的日子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是承担起生活的人才需要负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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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不二君的生日我就好开心~